三個蒙麵歹人一敗退,原本鴉雀無聲的人群中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喝彩聲。

這些人之前一個個都恨不得把腦袋縮進地縫裏,生怕被卷入這場爭鬥。

如今見危險解除,便立刻換了一副麵孔,爭先恐後地朝蘇堯三人圍攏過來。

“這幾位大俠真是深藏不露啊!這身手,簡直就像是從書裏走出來的武林高手!”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擠到蘇堯麵前,滿臉堆笑地恭維道。

“是啊是啊,想不到這位大俠不僅學富五車,武功也如此高強,真是文武雙全,我輩楷模啊!”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也跟著附和道,語氣誇張得像是要把他們幾人誇到天上去。

“還有這位道長,仙風道骨,一看就是得道高人!剛才那幾下,簡直是神乎其技,令人歎為觀止!”

一個身材臃腫的婦人也湊熱鬧地說道,看向尋機道長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一時間,各種讚美之詞如潮水般湧來,將蘇堯三人淹沒其中。

有人誇蘇堯英俊瀟灑,有人誇尋機道長仙風道骨,還有人誇清風英姿颯爽。

總之是怎麽肉麻怎麽來,他們被眾人誇成了蓋世英雄。

聽著這些虛偽的恭維,蘇堯心中冷笑不已:

這些人剛才還對自己避之不及,現在見自己得了勢,就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真是趨炎附勢,令人作嘔。

他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那些人被他淩厲的眼神看得心中發毛。

原本滔滔不絕的恭維聲也漸漸低了下去。

人群中,一個膽子稍大些的男人壯著膽子問道:

“幾位壯士,敢問尊姓大名?今日之事,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名號不過虛名,何足掛齒。”

清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顯然對這些俗人毫無興趣。

尋機道長捋了捋胡須,淡然一笑:

“老道隻是山野之人,今日路見不平,不過是舉手之勞,諸位不必放在心上。”

蘇堯見尋機道長如此說,心中暗自佩服,這老道士果然是100多歲的仙風道骨。不屑於這俗世間的恭維。

“道長謙虛了,敢問道長名號?”

那人鍥而不舍地追問道。

尋機道長沉吟片刻,緩緩說道:“老道道號千機。”

“千機道長,好名字!”

那人讚歎道。

“不知這位姑娘和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清風不耐煩地說道:

“軟風。”

蘇堯略一思索,隨口說道:

“在下寒山。”

他本想說自己的名諱震懾一下這些人。

但轉念一想,自己如今身處險境,多一個身份就多一份掩護。

於是便也編了個假名。

“原來是寒山公子,真是久仰久仰!”

那人拱了拱手,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蘇堯心中冷笑,這“久仰”二字,也不知從何說起。

三人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一路上,人們對他們讚不絕口。

蘇堯聽著這些虛偽的讚美,聽多了隻覺得諷刺無比。

然而,令他們三人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隨口編造的名號。

竟然從此不脛而走,在江湖上漸漸有了些名氣。

擺脫了那群熱情過頭的“百姓”後,蘇堯長舒一口氣,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那些人虛偽的嘴臉讓他反胃,偏偏還得裝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

真是比練功還累。

“一群趨炎附勢的狗東西!”

清風啐了一口,滿臉的不屑。

“這些人好煩,要不是師父說要低調行事,我早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尋機道長撚著胡須,笑嗬嗬地說道:

“清風,不得妄言。山野之人,不懂朝堂規矩,難免失了分寸。我等此行,還是低調些好。”

“師父教訓的是,徒兒謹記。”

清風雖嘴上應著,但那語氣,分明是不以為然。

蘇堯看著這對師徒一唱一和,心中卻在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自己如今武功還不精進,有時候自身難保。

必須步步為營,才能在這亂世之中保全性命。

尋機道長說要指點自己武功,蘇堯對此並不抱太大希望。

一來,他深知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尋機道長幫了自己,自己必然要有所表示。

二來,蘇堯更相信自己的頭腦策略,而非武力。

他相信,憑借自己過人的智慧,定能在這亂世之中攪動風雲。

“前麵有家茶館,咱們去歇歇腳,喝杯茶再走吧。”

尋機道長指著不遠處的一家茶館說道。

茶館不大,卻十分雅致,透著一股子清幽的味道。

三人剛一落座,便有一位身著青衣,麵容姣好的女子迎了上來,聲音甜美地問道:

“喲!三位客官,要點些什麽?”

“三碗香茶,再來一碟花生,一碟牛肉。”

尋機道長笑嗬嗬地說道。

“好嘞,三位稍等。”

青衣女子應了一聲,轉身去準備了。

不多時,茶水點心便已上齊。

那茶水呈淡黃色,清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蘇堯端起茶杯,正欲淺嚐一口,這奇怪的香氣讓他突然心中一緊。

這味道不像是正常的茶香。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目光掃過尋機道長和清風,見兩人都已端起茶杯。

正要喝下,連忙出聲阻止:

“且慢!”

“怎麽了?”

清風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他。

蘇堯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那正在招攬客人的青衣女子,若有所思。

“老板娘,你這茶水,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啊?”

青衣女子略有變化,討好的姿態和他說道:

“嘿嘿,客官說笑了,小店的茶水,都是上好的雨前龍井,水都是清晨采集的露水,怎麽會不對勁呢?”

“哦?是嗎?”

蘇堯冷笑一聲,指著茶杯說道。

“那你說說,這茶水裏,加了什麽東西?”

青衣女子臉色慘白,強詞奪理道:

“你……你胡說八道!我們小店的茶水,都是清晨的露水采集……”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蒼老的聲音打斷。

“丫頭,還是不要再狡辯了。”

三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著粗布麻衣,須發皆白的老翁,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茶館門口。

老翁深色複雜的看了蘇堯一眼,緩緩說道:

“丫頭,這茶水裏,怕是放了不該放的東西吧!”

清風道士本還想喝,一聽到老者的話,嚇得不小心打翻了手裏的茶水碗。

茶水撒了一地,滋滋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