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的話讓原本就有些**的議事帳篷內更加嘈雜起來。

將領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臉上都帶著幾分猶豫和不安。

二公子握緊了拳頭,眉頭緊鎖,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蘇堯則依舊保持著鎮定自若的神情,隻是嘴角那抹冷笑卻越發明顯。

看向李德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淩厲。

“李老先生這話說得未免太迂腐了吧?”

一個粗獷的聲音打破了帳篷內的寂靜,說話的是鎮南王府的先鋒將軍胡勇。

他向來以脾氣火爆著稱。

“大公子此番舉動分明是蓄謀已久,意圖謀害二公子,奪取王位!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任人宰割嗎?”

“胡將軍說得對!”

另一個謀士也站出來附和道。

“李老先生一心想著兄弟情義,卻不知這世上人心險惡,有些人,根本不配談什麽情義!”

“你們……”

李德氣得胡須亂顫,指著他們,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夠了!”

二公子猛地一拍桌子,帳篷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李老先生一片忠心,本公子自然明白。隻是……”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蘇堯身上,語氣堅定地說道:

“本公子意已決,就按賢師說的辦!傳令下去,三軍集結,討伐逆賊!”

“二公子英明!”

胡勇等人立刻高聲應道,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李德見狀,長歎一聲,眼中滿是失望之色,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麽。

轉身默默地走出了議事帳篷。

蘇堯看著李德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知道,這些人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根本不足為懼。

他真正要對付的,是那個躲在暗處,操控著這一切的黑手。

議事結束後,幾名謀士將蘇堯圍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和不滿。

“賢師,”

一個謀士率先開口問道。

“恕我直言,這‘弑弟奪位’的罪名,是不是太重了些?若是將來查證……”

“查證?”

蘇堯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等將來?等將來我們都被大公子殺了,再去查證嗎?”

“這……”

那謀士被問得啞口無言,其他人也麵麵相覷。

“諸位,”

蘇堯環視眾人,語氣平靜地說道。

“我知道你們心中有疑慮,但請你們相信我,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二公子,為了鎮南王府!”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語氣堅定有力,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人不自覺地想要相信他。

“可是……”

另一個謀士猶豫了一下,問道。

“賢師師承何處?為何我們從未聽說過?”

蘇堯目光一閃,淡淡說道:

“我師尊乃是一位隱世高人,不喜張揚,因此我從未對外透露過師門。”

說著蘇堯從懷裏拿出一枚玉佩給謀士展示,這玉佩是蘇堯提前準備好,上麵雕刻著奇怪的花紋。

“這便是在下師父傳下來的。”

“原來如此。”

那謀士看著玉佩若有所思,一看不是凡物,像是失傳已久的獨門一派。

謀士點點頭,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釋,但眼中還是帶著幾分懷疑。

“諸位還有其他問題嗎?”

蘇堯問道,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煩。

“沒有了。”

眾人搖搖頭,各自散去。

蘇堯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些人,一個個都自詡聰明,卻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別人手中的棋子。

……

翌日,蘇堯站在議事帳篷外,看著天邊翻滾的烏雲,若有所思。

好戲,就要開場了。

“賢師,您不去勸勸二公子嗎?”

胡勇甕聲甕氣地問道,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他雖然四肢發達,但也明白

“師出無名”的道理,何況對方還是二公子的親兄長。

“勸?怎麽勸?”

蘇堯斜睨了胡勇一眼。

“難道胡將軍認為,大公子會顧念兄弟之情,乖乖束手就擒?”

胡勇語塞,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蘇堯不再理會他,徑直朝校場走去。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靠“勸”就能解決的。

他要讓所有人看清楚,誰才是真正的主宰!

校場上,兩支軍隊對峙而立,氣氛劍拔弩張。

二公子一身戎裝,騎在一匹高頭馬上,身後是黑壓壓的軍隊,殺氣騰騰。

他的對麵,是大公子趙寅。

同樣是一身甲胄,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眼神閃爍,似乎有些心虛。

“大哥,為何要如此?”

二公子趙烈高聲質問道,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憤怒和悲痛。

“你我兄弟二人,為何要走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趙寅臉色一變,強作鎮定地說道:

“二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何時要與你兵戎相見了?”

“大哥,事到如今,你還要裝糊塗嗎?”

趙烈指著趙寅的鼻子,痛心疾首地說道。

“你勾結外敵,意圖謀反,如今更是派人追殺於我,難道這些,不是你做的嗎?”

趙烈的聲音在校場上回**,傳到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士兵們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平日裏兄友弟恭的兩位公子,竟然會反目成仇,刀兵相向。

“你……你血口噴人!”

趙寅氣急敗壞地吼道。

“分明是你意圖不軌,想要弑兄奪位,如今卻反咬一口,真是卑鄙無恥!”

“夠了!”

趙烈怒吼一聲,打斷了趙寅的話。

他從馬上跳下來,走到兩軍陣前,猛地一把扯下身上的戰袍。

露出裏麵白色的裏衣。

“我趙烈,今日在此立誓,若是我有半點不臣之心,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說著,抽出腰間的佩劍,猛地朝天一揮,劍光閃過,將他的衣袍割裂成兩半。

“從今日起,我與你恩斷義絕,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說罷,趙烈將斷裂的衣袍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他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無比落寞和悲壯。

蘇堯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