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川叔,二虎,你們莫要衝動,上了狗賊們的惡當!”許平安及時出聲,喊住了衝動的村民們。
主要是,孫長默帶來的幫閑打手,人人持械。
人數上還多過己方。
又是棍棒,又是砍刀,準備太齊全了。
而許鎮川這些人,則是赤手空拳。
有心算無心之下。
眼下真要動起手來,隻能是自己一方吃大虧。
要不然,孫長默眼下帶來的人手,但凡再少個三分之一。
他也絕對會,咆哮大吼,吆喝一聲,帶著人,先打為敬,不廢孫長默三條狗腿,爺爺從此不姓許了……
看到夫君一句話就控製住了場麵。
鎮川叔這些人,居然全都格外聽從夫君號令指揮。
林幼娘莫名一下變得心安不少。
夫君,他真的變了!
變的偉岸、英武、自信,充滿了男子漢大丈夫氣概。
腦海裏,冷不丁浮現出,昨夜睡時,被夫君擁入懷中,被鑽懷貼麵玩親親,被緊擁著睡了一整夜……
“嗚嗚……”
她美眸浸淚,不爭氣地皺皺瓊鼻。
上午,那麽些外村人,凶神惡煞,闖進家門亂打亂砸,又有孫長默,和族長許鬆年出麵,各種拉偏架,變換著花樣羞辱打壓。
她可也一滴眼淚未曾湧落。
可是現在。
在夫君麵前。
眼中熱淚,真就不爭氣,再也控製不住了。
斷線珍珠般,滾滾而落。
此一刻,林幼娘終於體會到了,家裏有個真男人鐵血漢,可以隨時依靠的安全與踏實感。
“別怕,在旁乖乖等著。”
“嗯。”
林幼娘重重點頭,啜泣著,哭中帶笑,梨花帶雨,有點憨癡地看著夫君。
許平安鬆開相攙林幼娘的手。
替小嬌娘抹了把眼淚。
然後,他轉了身,信步而前。
來到相持兩幫人馬之間。
目光越過近在咫尺的五十號凶神惡煞幫閑打手們。
獨獨死盯在了裏長孫長默身上,
“孫裏長,你帶如此多人前來,意欲何為?”
孫長默冷笑一聲,
“許家村這兩天亂糟糟的,秩序大亂,歹人頻出。”
“本裏長老爺,身為一方父母官,守土治安有責,自然要帶領人馬四下巡防。”
“許平安,本老爺到是,要質問你一聲。”
“你收購山柿做生意,純屬為了你家一己之私,結果卻肆意攪亂鄰裏百姓恬淡生活節奏,招惹來貪圖小利奸滑歹人,頻頻出沒村莊,如今更是,招惹出惡性打砸事件,你許平安不該給鄉親們一個交待,不該給許家村族長老爺許鬆年一個交待,不該給本裏長老爺一個交待嗎?”
裏長孫長默話音乍落。
那五十號凶形惡相幫閑打手。
亦是齊聲大吼:
“給交待!”
“給交待!”
“給交待!!”
好麽,這是提前排練過了啊!
許平安挑了挑眉,表情不為所動。
許鎮川神情頓時卻變得凝重起來。
身旁村民們,被對方陣勢所懾,明顯有好些人心生了怯意。
“孫長默,該要給交待的是你們才對!”
“沒錯沒錯,你們為什麽,放跑了打砸鬧事的外村人!”
“安少家,遭了外村人欺淩,你孫老爺卻跑來,要讓安少給個交待?這是哪門子王法規定的事情……”
大虎、二虎,二流子許五江,另有幾個膽子大的村民,紛紛叫嚷爭辯,給許平安助威壯聲勢。
隻不過,他們說話氣勢,明顯沒有方才那麽硬氣了。
正這時,躲在人背後的族長許鬆年肯走出來了。
他大聲嗬斥道:
“你們幾個,給族長老爺我統統閉嘴!”
“許平安,你家小娘子,因為收購山柿果,惡意克扣斤兩,和外村人起了紛爭,惹惱了外村人,結果反而害了全村人收獲的山柿果,統統被摔毀砸爛,你許平安,但凡還有點良心,你就該給全村老少一個明確交待!”
族長許鬆年,眼見控製住了局勢。
又有裏長孫長默在前嗬斥。
五十名凶神惡煞幫閑打手凶威滔天。
他立刻也露出烏龜之頭,在旁陰陽怪氣起來。
隨即。
另有一些村婦之流。
趁機也在院門外,哭唧唧數落來去。
敘說她們如何如何委屈,憑什麽林幼娘和人起衝突,受損失的偏偏是她們……
原來,院裏被砸毀的這些山柿果兒,其中的一大半數,實則都是全村男女老少辛苦采摘運回,還沒來得及給過秤稱斤記賬,突然就因林幼娘和外村人起紛爭,惹惱外村人,於是上萬斤的山柿果,統統被砸個稀巴爛。
“許少爺,你昨天可是再三保證,山柿果兒一文錢一斤,我們相信了你的話,辛辛苦苦一個上午,又累又餓,每家都采摘回數十上百斤,結果一個大子兒沒能見著,就因你家小娘子克扣斤兩,和人起爭執,害我們統統白忙活一場,憑什麽啊!這事情,要不給個說法,我們可沒完……”
“賠錢,必須給我們,每家每戶賠錢,否則我們就去告官……”
“孫裏長大老爺,許平安夫妻倆,仗勢欺辱鄰裏,您青天大老爺,可不能不管我們小百姓死活呀……”
“二驢媳婦,打砸山柿的外村人,裏麵可是有你娘家兄弟,你咋不說?”
“就是,做人得講良心,我可看見了,就是你偷偷給那些外村人指引門路,他們逃跑時你家二驢可還偷偷給打了掩護!”
“你們昨晚沒能吃到野豬肉的幾家,據說這次被砸毀的山柿果兒最多,真是奇怪了,那些外村人,可真有本事,居然能認出果子是誰家所有?”
“可不怎麽著,其他人家的果子被打砸時,幾乎都有人去爭奪、看護,唯有你們這幾家送來的果子,唯恐鬧事之人找不見,專門放最顯眼處,讓人家隨便砸,現在有臉跑來叫屈,一個個喪心敗德玩意兒,也不怕遭報應,將來生兒子沒小姬雞……”
院門外。
好些個村婦們,忽然也大聲爭吵起來。
吵架雙方,一邊是騾車隊男村民們的家屬,妻女、母親、姐妹,以許鎮川老婆花嬸為首,上午時在許平安家,相幫著林幼娘收購山柿果之人;
另一邊人馬,則主要是昨個傍晚,村口搞野豬肉大宴時,被當眾揪出來的那幾十村民的家屬。
這般針尖對麥芒的場麵。
嘿!
不用多問。
其實用腳指頭去想。
許平安也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那些所謂的外村鬧事之人,百分百就是裏長孫長默搞出來的古怪。
狗東西,為了報複昨天挨揍之仇。
真就處心積慮搞偷家把戲。
禍不及家人。
孫長默你已經超出人性道德底線了!
至於族長許鬆年,老東西滿肚子壞水,怕是也沒少了給孫長默出壞點子。
專門瞅準機會,讓外村鬧事之人砸了大家的山柿果兒。
這等老陰逼算計人的陰損手段。
專門就是挑弄林幼娘和村民們之間關係,故意要讓自家的山柿果兒生意玩轉不下去,同時還要讓全村老少,將怒氣積攢轉嫁在自家夫妻二人的身上。
好一招,一石三鳥毒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