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屠各部下水
這一切的深層次原因，情報中並未詳言。但李錚就是用膝蓋，也能猜出其中的緣故。
此番傅燮遭襲，是時其人正在巨鹿外拜訪名士田豐，所以並未帶多少侍衛，這才被輕而易舉的襲擊。
襲擊者數百人，俱都扮作山賊，呼嘯而過，還連累了田豐。
事後，李錚派去保護傅燮的一幹人等，經過一番查探，確定了是袁紹所謂，於是便立刻將信報傳往了涼州。
雖然消息中並未明言傅燮是生是死，但李錚的心，幾乎都涼了。生還的可能性太小了，當時傅燮隻帶了十幾個隨從，麵對數百人的襲擊，生機幾乎沒有。
李錚麵色陰沉，旁側戲誌才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並不了解李錚與傅燮的關係，但看李錚的表情，就知道並非泛泛。而眼下，涼州的目標，又在匈奴，戲誌才並不希望主公的精力被這件事牽扯，於是斟酌片刻，道：“主公暫且勿憂。冀州遠離涼州，其中詳情難以得知。興許傅南容有上天庇佑，能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李錚微微頷首，麵色逐漸回複平靜，道：“情報中的確沒有言明，不過...”說到這，李錚的眼中，爆射出一道寒光：“袁紹...”
“主公，袁紹遠在中原，鞭長莫及。請主公暫且按捺，等解決了匈奴之患，再做打算也不遲。”戲誌才勸道。
李錚點了點頭。他並非是一個不理智的人，剛剛得到噩耗，還曾想派人去冀州暗殺袁紹，但平靜下來之後，一想就覺得可笑。
袁紹是什麽人，絕不可能被暗殺。
而且他在涼州，袁紹早冀州，就如戲誌才所言，真的是鞭長莫及。
不過這個仇，要記在心中。早晚會讓袁紹還回來！
沉吟片刻，李錚道：“傅兄的家眷，正在來涼州的路上...我會傳訊董卓，讓他幫忙注意一下。”
傅燮遭襲之後，李錚派去保護的兵丁們沒了護衛的對象，隻好護送著傅燮的家眷，往涼州而來。
但這一路上坎坷頗多，李錚不太放心，所以準備讓董卓幫忙。
將心底的思緒壓下，李錚鎮住心神，稍作準備，便與戲誌才一道，往白水川而去。
兩人騎著青甲戰騎，帶著三百摧鋒戰騎，循著寬闊的大道，直奔白水川。
白水城，周肥早知李錚要來，一早就帶著手下幾個重要的人物，在城外迎接。待李錚到來，見了禮，二話不說，直接進城，到了政務府。
府中大廳，諸人分主臣坐好，周肥首先向李錚匯報了這段時間以來，白水川的一切成果。
隨著茅蓿在這片草原上生根發芽，發展壯大，使得李錚手下的畜牧業，也隨之膨脹。
截止五月，整個白水川，所擁有的馬匹，達到了二十萬匹往上。牛羊合計超過一百萬頭，尤其是棘皮豬，數量增加很快，刨除作為誘餌的一萬頭，還有八萬頭。至於紅玉鳥，根本難以計數。
每日，整片白水川劃分出來的十個區域，每個區域中，紅玉鳥所產的蛋，都達到了三十萬往上。也就是說，整個白水川，至少擁有三百萬隻紅玉鳥！
看著周肥眉飛色舞的匯報，李錚的心情，稍稍舒暢了許多。
這些禽畜，可都是財富和底蘊啊！
自然，隨著禽畜規模的擴大，就有了產出。棘皮豬暫時沒有大規模屠宰，仍然使其繁衍。而牛羊、紅玉鳥，尤其是紅玉鳥蛋，已經能夠大批大批的產出，提供食用。
每月，白水川都會屠宰十萬隻紅玉鳥，每個季度則要屠宰一萬頭牛羊。還有用之不竭的紅玉鳥蛋。
這些肉類、蛋類，其中一部分，交給商隊處理，運送到其他地方販賣。另一部分，則供給軍用。最後的一部分，則下放民間。
可以說，白水川的發展壯大，使得整個涼州，都強壯了起來。
心下滿意，李錚連連讚了周肥一通，並讓周肥繼續擴大畜牧規模。雖然說白水川這片草場有著極限，但李錚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大片草場落入手中。到時候直接將牲畜分流，自然就不會給白水川太大的壓力。
在白水城呆了一天，李錚又去碼頭看了看。
這個碼頭至今仍然顯得很是空曠，甚至有些荒涼。其中泊駐的船隻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民用船隻。
隻有旁邊的軍營外，有十幾條大船。
雖然李錚早就著手組建船廠，但在北地，並不容易。小船好造，但軍用的大船所需的技術，暫時達不到要求。這一點，研究院的工匠們，仍然在努力。
因此，水軍的建設，也進入停滯階段。
現在，這座水軍軍營中，隻有一千人駐守，暫時算是有了水軍種子。
而且李錚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陸地上，所以也沒有太過關注水軍，先試試水，打個基礎，再慢慢來。
在軍營中溜達了一圈，與一幹水軍見了個麵，熟識了一番，便在水軍統領秦裕的注目禮中，離開了軍營。
接著，李錚馬不停蹄，迅速去了一趟北營關，與王老虎和努羅見了個麵，這才往東營關而去。
白狼率狼騎，將李錚迎進了關內。
廳中，李錚端坐主位，戲誌才、白狼一幹人等跪坐堂下兩側。
白狼先是匯報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收獲。
從李錚與諸多小部落展開貿易以來，兩個多月中，所獲的牛羊馬匹，超過了十五萬頭，奴隸超過五萬人。付出的兵甲達到一萬套套往上，糧食接近三萬石。
李錚聽了，略微皺了皺眉。
道：“收獲並不大。與我們交易的小部落，數量達到上百個，合計起來兵馬甚至達到三萬往上。而隨便一個中小型部落，擁有的牛羊，就超過十萬頭...看來，這些小部落的人膽子還不夠大啊！”
白狼點了點頭，道：“確如主公所料。這些小部落小氣慣了，做起事來放不開手腳，雖然鬧得有點凶，但仍然沒有完全達到預計的效果。”
說著，白狼又道：“主公，這些小部落已經有了妥協的苗頭...這幾天來與我們交易的部落逐漸在減少。”
李錚聞言，與戲誌才對視一眼，緩緩頷首，道：“這也在意料之中。這些小部落常年被韓氏這種大族壓迫，先天就有一種畏懼。雖然憑著我們的支持，他們暫時有了些心氣，但時間一久，難免會患得患失。”
堂下諸人盡皆頷首。
李錚想了想，對戲誌才道：“軍師可有計策解決此事？”
戲誌才沉吟片刻，笑道：“可如此這般...”
屠各胡，南匈奴重要的一支力量。其所屬領地，與蘭氏相接，位於白水川和廉縣正北的大河兩岸方圓數百裏的寬廣草原。
當初攻殺羌渠，須卜氏就借重了屠各部的力量。
屠各部雖然隸屬於南匈奴，但在大多數時候，又遊離在匈奴政權之外，頗有些局外人的感覺。比如前次攻殺羌渠之後，屠各胡僅僅向須卜氏索取了一百裏草原，再無其他要求，根本沒有覬覦匈奴高層權利。
也因此，匈奴內部各大氏族，與屠各胡俱保持著相對友好的態度。
然而，前日裏發生的事，讓屠各胡高層憤怒的同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在與蘭氏接壤一帶的部落，遭到了清洗！
完全是洗地一般的清洗，奪走了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隻留下人頭和血腥。
屠各胡高層不明白，他們的部落為什麽會遭到襲擊。早先以為是南邊的那個漢人勢力所為，但後來有幸存者，道出是匈奴人！
這就讓屠各胡高層出離憤怒了，當下便遣人往蘭氏質問，終於得到了答案。蘭氏給出的答案，是韓氏。
隻道是韓氏部族如今正在四處搶掠，蘭氏也遭了災，訴苦的同時，也表示了對屠各部的同情，皮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還告知，如果屠各部要報複，那就去找韓氏吧。
屠各部得到這個答案，當先並沒有動。因為他們很明白匈奴內部各大氏族之間的矛盾，尤其是現在單於之位空缺，各大氏族都虎視眈眈的盯著那個位置呢。
若是聽了蘭氏一麵之詞，就去對付韓氏，隻怕是要被人當槍使。
所以屠各胡又遣人去了韓氏，質問一番，得到了答案與蘭氏類同。韓氏告訴屠各胡，是蘭氏所謂。
得知消息，屠各部高層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然而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邊境上的部落，又遭到了第二次清洗！這次清洗的規模更大，甚至有兩個中型部落，都被抹掉了。
這下屠各部再也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