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的出現,讓大局得到穩定,圍城的軍隊也就此而散。

 來到軍營,呂布步入帥帳。

 帳內,高順、馬超、華雄等人見到呂布平安,心中鬆氣的同時,也是起身抱拳行禮。

 呂布對此則是大為光火:“你們怎麽搞的,帶兵打仗這麽多年,居然讓一個小子給繳了兵符!”

 將領們隻是笑著賠罪,說是疏忽大意。

 其實,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想反抗。要是真的存心阻攔,以帳內將軍們的本事,拖住呂驍完全不成任何問題。

 當時聽得呂布可能陷入危險,將領們心裏也多少也有些擔心,但在事情沒有確切情報之下,他們不敢冒然出兵,由呂驍出頭最為妥當。

 將領們老老實實認錯,呂布一時也找不到話說,便回頭過,對兩個兒子嗬斥起來:“你們兩個簡直膽大妄為!一個帶著府兵家將夜闖皇宮,一個奪取兵符,圍困皇城長安,你兩眼中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呂家兩兄弟這回倒是默契非常,同時跪下認錯:“孩兒知罪,請父親責罰。”

 此時,不知何時悄摸入帳的賈詡走了過來,主公給呂布倒上一杯溫水,笑著說道:“主公,屬下覺著吧,兩位公子這回的確是有所不當,但他們出發點至少是好的,都是為了您的安危。即使有所逾越,也情有可原嘛!”

 “哎,賈文和這話沒毛病,我也這麽覺得,就算功過相抵吧。”華雄粗著嗓門兒,也就此發聲。

 “對對對,下不為例!”

 “主公,您就原諒兩位公子這一回吧。”

 一眾武將紛紛幫腔起來。

 呂布仍舊板著臉,他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個兒子,拿捏稍許之後,沉聲說道:“既然有諸位將軍替你二人求情,那就暫免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啊,給我將這兩個逆子拖出去,重打一百軍棍!”

 對於兩個兒子的行事方法,呂布心中其實頗為欣慰,但既然事情出來了,他就必須給世人一個交代,否則,別人會說他呂布管教無方。

 “還有,受罰之後,回去給我好好麵壁,半個月內不得出府!”

 “孩兒謝過父親。”

 兩兄弟叩謝之後,從地上起來,老老實實的出帳受罰去了。

 …………

 之後,兄弟倆被抬回了城內府邸。

 眼見兩個兒子去時精神抖擻,回來卻趴在了擔架,嚴薇心疼得幾欲落淚。

 “我兒啊,是哪個傷的你!為娘此番定要為你們討個說法!”一向溫柔賢淑的嚴薇,此刻亦是展露出母親的剛強。

 “還能是誰?老爹打得唄!賞了一百軍棍,屁股都打腫了。”

 呂驍趴在擔架上,神色卻是不以為意的說著,這點傷於他而言,跟擦破皮沒啥兩樣。

 “來,讓為娘看看。”

 嚴薇說著,直接走了過去,檢查起兒子的傷勢情況。

 “哎哎哎,娘誒,這裏還有外人,你兒子我也不小了,要臉呐!”

 “這有什麽,就算你將來成了家,娶了婆姨,也還是為娘的兒子。”

 嚴薇對此倒不避諱,掀開褲子,略顯粗糙的屁股上青一塊、紫一塊,呂篆的則相對白嫩許多,但也同樣腫得老高。

 “他可真是下得了手,你兩可是他的親兒子啊!”

 嚴薇看著都疼,想著晚上見到丈夫,怎麽也得好好說道說道,哪能對自己的兒子下此狠手。

 “娘親,這事兒其實也不怨父親。我和阿弟這回闖下的禍事不小,隻挨了一百軍隊,這都算是輕的。換作其他人,估計砍頭、抄家都是在所難免。”

 “更何況,陳叔他們下手有分寸,隻是疼,沒有傷到筋骨。”

 隨後,呂篆向母親講述了他和弟弟的‘壯舉’,也著實將嚴薇給嚇了一跳。

 “你們兩個,也真是太大膽了些!”

 之後,當娘的嚴薇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叫人取來活血化瘀的膏藥,親手替兒子敷上。

 隻需好好休養幾天,就沒有大礙了。

 清晨,當朝陽升起的時候,一個足以震驚天下的消息自皇宮傳出。

 當今天子於昨夜暴斃於安室殿內,據醫官診斷,乃是醉酒服毒所至。

 此消息一出,天下震動。

 不少地方殘餘紛紛就此起勢,說是呂布謀害天子,號召各地兵馬,起兵聲討呂布。

 然則,就此事而言,響應者寥寥,即使有個別地方的殘黨作亂,也盡為呂布麾下諸將所平。

 隨後,大漢疆域四海之內的官員、士人,皆將目光投向長安,聚焦在了呂布身上。

 私底下,閑話也開始多了起來,不少人揣測說,是呂布野心膨脹,要稱帝了,想要改朝換代。更有甚者說,私底下黃袍都已經做好,就等加身的那一刻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呂布對此表示,將會議立六皇子劉敦為儲君,並且在月底,舉行登基儀式。

 劉協葬在了皇陵,與他的父親劉宏同處一地,呂布亦是在此守陵數日。

 到了月底,在一片肅穆的樂聲中,身穿白色素服的呂布牽著時年九歲的皇子劉敦,自南宮門外,一步一步邁上通往議政的朝殿。

 身後許遠,是隨行的百官。

 到了宣室大殿,呂布將劉敦送至帝位,隨後躬身行禮:“臣呂布,參見陛下!”

 入殿就位的百官齊齊跪拜,口中高呼‘臣等參拜陛下’。

 坐在帝位上的小胖墩兒神色帶有茫然,幾位皇子之中,他是最笨最憨的那個。他想不明白,自個兒怎麽就稀裏糊塗的就成為了皇帝,成了這大漢天下的新王。

 自那夜以後,中常侍韓宣不知所蹤。

 有人說他是給先帝殉葬了,有人說先帝薨逝,他見勢不對,連夜逃出了長安。

 總之,眾說紛紜。

 現在站在劉敦身旁的,是一個隻有十來歲的小宦官,眼見滿朝文武皆跪,他輕輕提醒著劉敦:“陛下,該您說話了。”

 劉敦回過神來,盡量學著當年父皇的樣子,抬了抬手,聲音憨綿。

 “眾卿家,平身。”

 後,史書載:

 乙酉年,春,天子薨於安室。

 是月底,王子敦即位,是為漢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