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口鼻處巨大的創傷,應該是這樣造成的!”宋心慈沒有理會周宇飛的打趣,說著指了指豬頭的鼻子。
這顆豬頭此時被兩個鐵鉤插進鼻孔內,懸吊在鋼管之上,鼻頭處因為重力的原因,已經被撕扯得裂開。
“死者生前很有可能被人用鉤子,像這樣插入鼻孔,吊在高處。我覺得……你們還得再去一次屠宰場看看!”宋心慈將攝像頭轉了轉,對準了那屠宰場特有的鐵鉤。
沈放心中一驚,腦子裏立刻浮現出一片血腥的景象,屠宰場操作間內,掛滿了豬肉,那裏頭的傻大個,拖著鐵鉤,一步一步靠近他們的詭異架勢。
“走,趕緊回去看看!”周宇飛喊了一聲率先跑了出去。
夜色之中,周宇飛拉響了車頂的警報,一路風馳電掣趕到郊區。
“周隊你看!”沈放忽然指著車窗外,叫了一聲。
周宇飛扭頭看了一眼,那裏火光衝天,在郊區黑暗的夜色之中分外刺眼。
“是屠宰場的方向!”沈放壓低了聲音道,一股不祥的預感,在二人心中緩緩升起。
“打電話叫消防隊!”
周宇飛咬了咬牙,將油門踩到了底,可等他們趕到下午屠宰廠門前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原本破舊的廠房,此時已經被燒塌了大半,火光裹脅著滾滾黑煙,不斷竄上黑色的夜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在空氣中彌漫著。
“燒!燒掉江豬老巢!”火光的外圍,一群穿著黑衣的人站在那裏,嘴裏還念念有詞。
“你們是什麽人?手都給我舉起來!”周宇飛一腳刹車停穩了車,憤怒地摔門下車,隨後掏出自己的配槍,衝那群好似在慶祝的黑衣人叫到。
那群黑衣服的人被周宇飛嚇了一跳,轉身看向他。
“是你?”沈放注意到人群之中有個女孩,她的脖子處貼著紗布似乎剛受過傷。
“你是那個在江中被咬的女孩……還有你們!”
打撈那所謂的江豬屍體之時,沈放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他很快認出了這幾人之中,有多半都是那江中的目擊者。
“這火是你們放的?”周宇飛皺起眉頭冷冷問道,隨即他居然發現,之前屠宰場的傻大個,也躲在人群之中。
周宇飛立刻氣急敗壞上前,一把揪住了他。
“這……這個地方怨氣太重,何老三都變成江豬了,我可不想跟他一樣!”傻大個奮力掙紮著答道。
“你看看我女兒,要不是何老三,她能變成這樣嗎!這屠宰場不知道死了多少畜生亡魂,晦氣太重了,不燒了遲早還會生出江豬來的!”
一個中年女人,拉起身旁那個脖子上有傷口的小姑娘,眼中閃著仇恨的光。
“那全市上上下下幾百家屠宰場,你們是不是要全部都給燒了?”沈放指著前方的火光質問道。
周宇飛也恨得牙癢癢,一把丟開手裏拽著的傻大個,指著那中年女人的鼻子道:“老古話裏還傳說獻上童女,江豬就不再作祟了,你怎麽不幹脆把你女兒獻出去!反正你們所謂的江豬,好像很喜歡吃她!”
那小姑娘聞言,嚇得抱緊了自己母親的手臂,麵色慘白,豆大的眼淚,開始止不住地滾落下來。
周宇飛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話,似乎有些過分。
周宇飛愣了半晌,稍微緩和了情緒歎氣道:“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大家能不能理智一點!聚眾縱火,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說話之間,消防隊和警隊的支援已經趕到,現場縱火的人,全都被警員帶回去做筆錄。
火勢也很快被消防隊控製住,屠宰廠幾乎被燒成了廢墟,不過好在沒有出現人員傷亡。
“周隊,火已經滅了,不過……你想找的證據,恐怕早燒沒了。”負責現場的消防支隊長走過來,對著周宇飛搖了搖頭。
“辛苦兄弟們了。”周宇飛歎了口氣,拍著支隊長的肩膀,“回去我們再想辦法吧,你們先撤。”
很快消防隊都撤離了,現場隻剩下周宇飛和沈放二人,周宇飛吸了口煙,隨後踩滅了煙頭,走入還在冒煙的廢墟之中,似乎是想尋找到一絲絲線索。
“周隊,回去吧,咱們隻能換條路走了。”沈放上前勸道。
“我在他們老家,打聽到何老三有賭博的癖好。咱們去查查他的財務收支,說不定會有新的線索。”
周宇飛雖然極其憤怒、懊惱,可也深知,廢墟之中不可能有他們想要的證據,二人隻能先趕回支隊再做打算。
到了支隊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銀行這個點早已經下班,要想徹查何老三的財務進出情況,隻能等到明天上班才行。
不過好在宋心慈的出現,又給他們帶來了最新的線索。
“我們在死者的胃裏發現了這個。”宋心慈說著拿出一個小密封袋。
密封袋裏裝著一枚極小的耳釘,上麵雕刻著一個骷髏的圖案。
“查到DNA了嗎?”沈放問道。
宋心慈搖了搖頭,“耳釘上的DNA,已經被死者的胃酸破壞,很難檢測了。”
周宇飛聽聞此言,不禁又有些泄氣,不過還未來得及歎氣,又聽宋心慈補充道:“死者的胃部殘留物,檢測結果也出來了。檢測出未被吸收的消炎藥和止痛藥的成分,同時其血液中也有靜脈注射藥物成分殘留。”
宋心慈拿出兩份報告繼續道:“而且這幾種藥物,都是處方藥和靜脈注射藥物,隻有醫院才有,根據藥物吸收的狀況來看,應該是在死亡前5——8個小時左右,服用和注射的。”
“那這是不是說明,死者在死前剛剛去過醫院?”周宇飛看著手中的報告問。
沈放立刻坐到一台空閑的電腦前,打開地圖。
“屠宰場20公裏範圍內,有5家醫院,其中兩家路程不到10公裏。”
“如果我們推測的對,何老三當天就是在屠宰場,被人用鐵鉤鉤住鼻子,吊起來受了傷,隨後去了醫院,情急之下一定是最近的其中一家。”
“走,醫院肯定有人值班,我們現在就去查!”
周宇飛立刻從桌子上抓起車鑰匙,率先跑了出去。
沈放和宋心慈對視了一眼,也立刻跟著趕了上去,三人駕車疾馳到達其中一家醫院。
這家醫院距離屠宰場,大約隻有9公裏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