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都愛
長長的回廓,幽黑而漫長。
蔣天磊濕瀝著身體,一步一步地踏著軟白的毛毯,往前走……
身後的電梯門,轟然打開。
如沫依然不死心,落淚地往前走,看到蔣天磊的背影,就要消失在長長回廓,她再哽咽地往前飛跑,邊跑邊輕叫:“天磊……我錯了……那天我錯了……你不要怪我……”
蔣天磊默不作聲,轉身走進總裁室,獨自將門關上。
如沫哭著來到總裁室的大門前,雙手輕拍著那扇門,落淚輕叫:“天磊……”
蔣天磊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獨對著幽暗的空間,不作聲。
如沫跌坐在地上,臉貼著門邊,仿佛在貼著那個男人堅實的胸膛,她的眼淚顆顆滾落,幽幽地說:“那天真的是我錯了,可是請您體諒我,體諒我的身不由已,不要生我的氣……我相信你和那個女孩沒有什麽,真的,我相信你。這個世界,不管任何人背叛我,你都不會……”
蔣天磊似乎陷在夜色中,如同一抹剪影,沒有思想,沒有靈魂。
如沫再輕拍著門,祈求地哭著說:“開門啊……開門……我不能沒有你……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我不應該一時心軟,趁你出國的時候,嫁給他……我錯了……我應該背叛所有人,選擇隻愛你一個……天磊……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讓你傷心那麽多年,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我求求你,開門啊……我很擔心你,那麽多年,都沒有看見你這樣……天磊……”
蔣天磊依然沉默地坐在沙發上,雙眸在夜色中,浮起一點星星光芒。
“天磊……”如沫痛苦地哀哭起來,看著麵前這扇緊閉的門,雙眸浮現眼淚的碎光,憶起多年前,又是那片幽幽的竹林,那個夢中的小女孩,穿著白色的小裙子,坐在滿是玫瑰花的秋千上,飄來**去,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她笑得那麽純潔美麗,天真無邪,雙手握著秋千的繩子,都能聞到那玫瑰花香……
她湊著小臉蛋小鼻子,聞著那花香時,突然看到遠處那個帥氣的哥哥站在那頭,正冷冷地凝視著自己,她有點呆了,害怕地握著繩子,眨了眨大眼睛,卻沒有再看到哥哥了,她的心下一著急,握著秋千繩子,輕輕地走了下來,穿著白色的鞋子,一邊往竹林裏走,一邊輕叫:“哥哥……哥哥……”
這片竹林好深幽,隻是偶爾刺進了點點碎光,可是她一點兒也不害怕,隻是一步一步地走向竹林,邊走邊輕叫:“哥哥……哥哥……你在那裏?”
她越來越往深處走,漸漸地聽到了一陣山泉水的聲音,她好喜歡這聲音,便開心地加快腳步往前走,誰知道才剛看到麵前有條山泉小溪往前麵趟去的時候,她猛然地腳下一滑,她啊的一聲,整個人摔進了某個山泉洞--穴裏,她害怕地拚命拚爬水,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一雙小手,不停地拍打著水麵,小小的身子,開始漸漸地往下沉,她一邊哇哇地哭,一邊大叫。
這個時候,一個淡藍的身影,衝下了洞穴,身手繁捷利落地從水裏,撈起了那個溺水的小身子,然後抱起來,雙眼好堅定一手抓緊洞穴的一角,跳出了地麵,將她放到地麵上,雙手壓緊她的腹間,給她重重地做指壓,一邊重力地壓著她的腹間,一邊心急地叫:“如沫……”14887356
如沫……如沫……如沫……
這是他人生中,在給她滿是玫瑰花的秋千和無數夢幻公主小裙子後,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往後的每個時候,他都愛牽著她的手,走過一片片竹林,踏著地麵上的碎光,輕叫著她的名字:如沫,這個名字好聽,隻是寓意如泡沫……
她不明白哥哥這句話,隻是抬起頭,看著他。
他牽著她往前走,邊走回過頭來看著她,微微地笑了。
她也甜甜地笑了。
倆個小小的身影,在那片愉快的竹林裏,走過春夏秋冬,直至他們長大……直至他凜然如同王子,她美麗夢幻如同公主………他們是秘密天堂裏的一對眷侶,他們是所有人公認的才子佳人……
回憶重重疊疊,每一點,都哀傷而沉重。
如沫每次憶起過去,都熱淚滿盈,她的一生中,或許真應該如同泡沫,飄在那幽泉洞---穴中,生生世世都為自己過去那卑微的身世,付出卑微的代價……她沉寂下來了,濕瀝的臉龐,似乎帶著過去的濕潤的夢,聽說夢也會濕瀝,滲了水,如同海綿綿,沉重而繼續腐爛。
她幽幽地貼著門邊,就這麽一門之隔,就已經開始強烈地思念裏麵的男子,想起他深情的愛,深情的吻,她的眼淚再悲傷地劃落……
冬英站在電梯的那頭,就這般憂傷地看著她,卻沒敢再接近他們之間的愛情,他們的世界,他們的愛情,濃烈地覆蓋整片光華大地,在周圍全是哀傷也沉重和甜蜜的泡沫。
冬英沒有發現,回廓的另一頭,有個淺紫色的身影,正冷冷地盯著這一幕!
她抱著肩,站在黑暗中,看著如沫繼續倒在地上哀苦落淚的模樣,她嗬的一聲,才說:“我就說……我的敵人隻有一個!哼!”
她悠悠地轉過身,消失在回廓處。
總統套房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莊昊然穿著雪白的睡袍,露出性-感的肌理線,困得臉都皺成一團,接受不了門外的燈光,眯著眼睛來看著任紫賢風情萬種地擰著一瓶92年的拉菲,站在自己的麵前,輕挑媚眼,他哀號一聲,叫:“天啊……你又玩這招?這都幾點了?台風夜,你不用睡覺啊?”
任紫賢突然有點感觸地看著莊昊然那居家男人模樣說:“你怎麽說話一點都不像總裁?”的長電哽心。
“總裁也是人好吧?”莊昊然瞪了她一眼,才重重地喘了口氣,拉了拉自己的睡衣,靠在門邊,才無奈地問:“你又怎麽了?”
“心情不好,想找人喝酒!”任紫賢爽快地說完,雙眼打量他全身上下,直接地問:“裏麵有沒有女人?”
“沒有……”莊昊然困得受不了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看到她,就頭疼。
“嗯”任紫賢想走進去。
莊昊然卻一下子堵在大門口,看著她,依然還是睡眼惺鬆地說:“親愛的,這可不是在英國啊,在意一下輿論好吧?您這麽三更半夜地拿著一瓶酒,跑過來找我,會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
“我自己的未婚夫和另一個女人在總裁室門裏門外哭哭啼啼的都不怕,我怕什麽?”紫賢稍高聲地說。
莊昊然稍醒神,靜默地看著她。
任紫賢也安靜地看著他。
莊昊然最後,無奈地讓開一條道說:“進來吧,總裁夫人。”
任紫賢微笑了一下,擰著紅酒就走進了總統套房,順便幫他把門給關上,然後瀏覽了整個總統套房的玻璃晶體設計,甚至還看到天頂是透明玻璃設計,直接可以看到狂風暴雨在外麵瘋狂地亂舞,而內裏靜溢舒服,客廳上擺著數本哲學的書籍,一隻紅酒杯,和醒酒瓶擺在一起,都滴著幾點酒液……
她環看著這周圍的環境,才笑說:“看你這麽悠閑,我又不是特別恨我男人了,他經常在這種時候,還是呆在總裁室裏辦公。”
“他什麽時候不忙啊?像他這樣活著,別人都不用睡覺了。”莊昊然疲困地坐在沙發上,頭又往後仰,枕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任紫賢將紅酒放在茶幾上,坐在對麵沙發,抱肩含笑地看著他。
莊昊然繼續閉上眼睛,想讓自己進入夢的狀態,起伏了一下胸膛,才說:“說吧。”
“說什麽?”任紫賢突然從包包裏,抽出一根細長的雪茄煙,放到嘴邊,拿起一個鉑金的打火機,點著了,吸了一口煙,微吐出來……
莊昊然聞到煙味,一下子坐直身子,皺起眉心看著她說:“女人抽煙很醜。”10sse。
任紫賢手拿著香煙,看著莊昊然,慵懶得像隻貓那樣說:“我真幸福,還有個人正眼看我,知道我美還是醜。”
莊昊然看著她說:“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因為我愛他”任紫賢直接爽快地說:“無可救藥地愛上這個男人,他真的很帥!甚至覺得他深情地愛著別人的時候,都很帥!我是不是很賤!?”
莊昊然不作聲,無奈地閉上眼睛。
任紫賢再輕捏著香煙,吸了一口煙,微吐出來,才幽幽地說:“剛才我躺在**,看著台風夜,想著如果他能在我身邊,該有多好?我不知道為什麽,隻要一回國,心就不由主地向著他,想著他……想到要瘋了,想到要死了……可就算是好想好想,又不能當著他的麵說想,要很瀟灑地轉身,生怕他看出來我有一點留戀……”
莊昊然微睜開眼睛,抬起頭安靜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起身,走過客廳,從吧台上拿過一個透明的煙灰缸,輕擺放在她的麵前,才幽幽地說:“有時候,一個女人適當的脆弱,是可以讓男人更心疼她。”
“所以你們都愛如沫”任紫賢坦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