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天的秘密
仲易軒忍著生疼的手腕，忽略那一抹深重的紅痕，把眼神寄托在蕭曦曦身上，略微弱勢地開口懇求：“曦曦，你說，你要我陪，還是他？”語氣弱得恰到好處，顯出一副苦心人的樣子。
仲易軒並不肯定她會選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這幾天和蕭曦曦逐漸地熟悉起來。而顧若藍的挑撥離間，也確實沒讓她與司徒雷焰有什麽進展。怎麽看，現在自己都應該是她更放心的人。
和司徒雷焰的暴戾相比，自己最大的優勢，不過是她的信任。
蕭曦曦聽著兩個人的爭執，夾在中間不無別扭與煩惱，她想要的是安靜，能夠讓她靜心地陪伴著小爵和小蕙。
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淡淡地開口：“易軒，你留下陪我吧。”更多的是，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和司徒雷焰之間，有什麽樣的隱情。問他本人的話，太尷尬，還不如退而求其次。
仲易軒，應該還是會說實話的。蕭曦曦抬頭看了司徒雷焰一眼，眼神說不出的感覺，不知道是歉意，還是陌生的距離感。
司徒雷焰聽到她的話，沒由來地怔住了。沒有想到，她現在對仲易軒的信任與依賴，竟然多過自己。
是，她是什麽都不知道。但是，這樣絕大的轉變，他還是真的不習慣。
隻是想不到，那個炫目奪彩的司徒雷焰，那麽自負強大的自己，在她的眼裏，現在卻根本絲毫不被在乎，不被放在眼裏。
司徒雷焰心裏忽然有種哀慟。冥冥中，像有什麽酸的苦的**，一直不斷地，潺潺流到心房裏。所有的一切，關於蕭曦曦的一切，讓他感覺無比失敗，無比荒涼，前所未有的頹敗感。
看著蕭曦曦投過來的眼神，目光裏有些灰暗，是因為休息不好，還是因為焦急，他也不得而知。也是因為自己的不珍惜，失去了對她好的機會，不論她失憶與否，不論對方是仲易軒，是嚴睿，抑或是其他別的男人，她都不會選擇自己。
他平穩了一下情緒，深深地眼神銳利地掃過她，低沉地說了一個字：“好。”既然，是她選擇的，那麽，他不如成全。愛，有時候，不就是成全麽。盡管可以說服自己這麽去想，司徒雷焰依舊忍不住那種冥冥中，若隱若現的微微酸楚。
給過她那麽多傷害與誤解，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來償還。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力氣，來控製自己的暴虐，來提升自己的耐性，但是，好像總是接近不了她，總是被她隔得遠遠的，像萬水千山一般。
分明是一樣的人，一樣的麵龐，眼睜睜地看著，卻是決然不同的感覺。司徒雷焰從心底漠然無言，轉身，緩緩邁開了腳步，沒有人能知道他心裏的暗潮湧動與黯然神傷。
一片晦暗的光線仲，看著司徒雷焰遠去的背影，蕭曦曦的心裏也不由地一沉。
“易軒，我的孩子...真的，是司徒雷焰的嗎？”蕭曦曦忙不迭開口問，她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但是，去開口問，還是異常艱難。
是他嗎，難道，自己和他發生過什麽不堪回首的過去麽。從仲易軒的語氣裏，從他聽到的反應來看，的確是有著形容不出的一隅秘密。
“是。”仲易軒好不遲疑地開口肯定，一語中的。他就等著蕭曦曦來問自己這件事。心裏泛起一絲得意，看著蕭曦曦怔忡的表情，他緊接著低低地說，“他...真不是個人。”語氣裏滿是懸疑的味道。
蕭曦曦轉而驚詫地抬眼，看著仲易軒咬牙切齒的表情，想不到他會口出此言，她滿臉疑惑。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承受他接下來的話，但是，她知道自己是足夠有忍耐的。
她出了一口長長的氣，像做了一個很大的心理準備，緩緩開口：“你說吧，沒關係。”無論是什麽，她總該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仲易軒帶著一臉忿然不平與悲傷，娓娓道來。
蕭曦曦隨著他的話語，竟然聽到了一個對自己而言驚天的秘密。聽到一半，她便已經眼淚奪眶而出，仲易軒體貼溫和地拉開臂彎，將她牢牢地護著，繼續避輕就重地講述著一切。
許久，蕭曦曦才從中得知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原來，自己竟然在三年前做過司徒雷焰的秘書，被他無情地強暴，再然後，懷了他的孩子。他不以為意，更無所顧忌地和顧若藍在一起，但是，顧若藍天性善良，忍辱負重地不去介懷。
蕭曦曦的臉色隨著他的講述，不斷變得黯然，低落起來。
“那...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嗎？”蕭曦曦不能理解，為什麽那個時候的自己，會去決定生這兩個孩子，又是懷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去做了這樣的決定？
心口複雜淩亂，說不出來，夾雜著震驚、無奈、痛苦、失落等等數不清的各種情緒。
“你太善良了，而且，這是兩個孩子，一旦放棄便是兩條生命。”仲易軒平穩的語氣，讓蕭曦曦深信不疑，“而且，我還是希望你能留著他們。”
她落寞地垂下頭，想不到，自己身上，竟然還有著這樣的過往。她對自己無奈地歎息，又轉而苦楚地笑了笑，小爵，小蕙，她視為最珍貴的寶寶，居然還流著一半司徒雷焰那個無恥之徒的血液。
想到這裏，有種幽怨，在蕭曦曦的心頭隱隱飄散。
“曦曦，我記得你這裏有個傷疤。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仲易軒伸出手撥開她額前的劉海，這個動作有些親密，但此刻，蕭曦曦沒有理由拒絕，沒錯，自己額頭的傷疤...為什麽，他會知道？
仲易軒帶著些低落的語氣，憐惜地用指尖抹過那一絲已經漸淡的痕跡，幽幽地說：“這個，就是司徒雷焰當初的‘傑作’。他的暴虐，殘酷，還好你都忘記了。不論對男人女人，對任何人，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感受他的拇指滑過那道淡淡的疤痕，蕭曦曦的心裏不無動容。仲易軒，他竟然連自己這麽隱秘的傷痕都知道，那麽，想必以前的一切，他確實都了如指掌。
仲易軒看蕭曦曦真的入了戲，滿心歡喜地佩服著自己的口才與演技，但依舊露著愁容，微微地把她攬在懷裏。
感覺她的氣息從發間、身體上不斷地傳遞來，散發著一種最令他意猶未盡的馨香，仲易軒渾身情感與壓抑的情感枷鎖像解開一般，愜意。
盡管一切都建立在莫須有的謊言上，但是，一切都像自己真切編製的一個故事，萬無一失。雖然擔心著何時敗露，但，此刻這種被蕭曦曦信任和依賴的感覺，他恬然享受。
蕭曦曦沒有拒絕仲易軒的擁抱，不習慣他的擁抱，可能是因為自己許久沒有被男人這樣親昵地抱著的緣故吧。她暗自想著，但他是眼前，除了嚴睿之外，唯一可以信任的男人了。
看著蕭曦曦的眼神從黯淡轉為有些迷離，卻像暗夜裏的星星，散發著最吸引人的光芒，仲易軒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吻她的衝動，薄唇又直接湊了過去。
但這次，蕭曦曦並沒有接受。
蕭曦曦有些慌亂，因為坐的並不是很靠近的緣故，她用力推了一下，直接躲過了仲易軒的覆蓋。很亂，腦子裏，很亂。她還並不想馬上有這麽親近的接觸，尤其是在此刻自己的這種心情下。
仲易軒尷尬地笑了笑，倒是也不氣惱，帶著點嬌哄地說到：“沒事，不急，曦曦，我隻是想安慰你。乖。”最後這個字，著實肉麻。
蕭曦曦已經自動忽略了，她的腦子裏，隻有一片惶然。沒想到，自己有這樣的過去，如果沒有司徒雷焰的話，是不是自己的現在截然不同？
在醫院裏，陪著兩個寶寶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小爵和小蕙終於從沉睡中醒來。因為太小，根本形容不出來昨天發生的事，但醫生複查結果和兩個孩子的表現，都沒有什麽異常和遺留的不好。蕭曦曦才放心地和仲易軒把兩個孩子接回了家。
在嚴睿的別墅裏，蕭曦曦推門而入，自己和仲易軒每人分別抱著一個。
蕭曦曦下意識地以為屋裏沒有人，但進了玄關，才忽然發現沙發上坐著一臉鄭重與嚴肅的嚴睿，而微微低垂著頭，抿著嘴像犯了錯一樣的，正是葉子薇。
蕭曦曦不由地感覺自己有點莽撞，看到嚴睿抬眼看了自己，她點了點頭算是示意，畢竟自己過去也許會打擾對方，她帶著仲易軒上樓把孩子放下。
哄了好一會兒，小爵和小蕙才兩眼逐漸沉了，各自睡去。本來是不該睡這麽多的，但是蕭曦曦怕昨天還是對他們有影響，多補覺總是沒錯的。
再下樓，發現隻有嚴睿自己了，而葉子薇已經離開，蕭曦曦訕笑著，拉了拉仲易軒到嚴睿麵前。
仲易軒倒是沒有客氣地坐在沙發上，蕭曦曦轉身去倒水，身後的兩個男人卻基本毫無交流。把杯子遞交到兩個人的手上時，蕭曦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嚴睿的臉上滑過經久未有的一絲防備與抵觸。
“沒想到，這麽幾年，你又出現了。”嚴睿先開了口，下顎的弧線微微動**了一下。語氣平淡得像白開水一樣，蕭曦曦詫異著，這種說話方式，並不像溫和慣了的他，而是，暗暗隱藏著對對方的些許不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