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搬家
蕭曦曦渾身顫抖著，依舊驚魂未定，隻聽到屋外仲易軒憤恨的叫罵聲，和夾雜而來的一聲聲哀嚎。她潺潺的眼淚依舊不斷溢出，奮力用手捂著小爵和小蕙的耳朵。
許久，外麵的聲音終於從淩亂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蕭曦曦的腦海隻有剛才驚愕的一片，機械地摟著兩個孩子，連司徒雷焰再次進來，都毫無反應。
司徒雷焰緊緊收斂著表情，剛才的暴怒已經不見痕跡，看到蕭曦曦受到驚嚇害怕的樣子，但仍擔憂著兩個孩子的影響，他從心裏疼起來。
他輕輕走到三個人身邊，看蕭曦曦的身體隨之條件反射地躲開，衣服淩亂不堪，被撕碎得不能遮體…司徒雷焰僵化的表情，換做一種頹然。
他右手撫著蕭曦曦的頭，讓她輕微地靠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緊緊地摟著她。這個女人，小倔強地要堅持自己出來住，不求助任何人，現在卻麵對著如此頹敗的一切。
他長歎了一口氣：“蕭曦曦，你們過來和我住。”在他的庇護下，他才能確保不出任何閃失。
蕭曦曦正淚眼朦朧，好一會兒才從剛才的驚懼中掙脫出來，頓了頓，竭力克製著自己的聲音不再發抖，沒有顫栗：“不，我…我搬走。”搬離這個仲易軒有著房卡，輕而易舉便能進來侵犯她的地方。
人麵獸心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她怎麽也看不出來。
“你…”司徒雷焰聽到她的回答，霎時皺了皺眉頭，緊接著又試探性地問，“搬過來，有什麽不好麽？”至少，他可以保護她。
蕭曦曦搖了搖頭，沒回答，算作沉默的反駁。
她害怕了，被嚇到了。無論司徒雷焰，還是仲易軒，此刻都讓她身心疲憊了。不敢再依賴任何所謂給她依靠的人，是蕭曦曦此刻唯一的念頭。
司徒雷焰一夜未眠。
直到兩個孩子和蕭曦曦依次睡去，他仍舊在昏暗的燈光中，自我反省。
或許，是因為自己害怕給她太多的束縛，太多的糾纏，才導致了她現在這麽得缺乏保護？
一直以為一切重新開始，自己一定要改掉之前那些霸道強勢，冷冽陰沉，尤其是麵對她的時候，恨不得百依百順，試圖重新配合她去做一個嶄新的自己。而此刻，他猶豫了。
當接到小爵嚎啕大哭著撥過來的電話時，他聽到聽筒對麵的一片叫囂淩亂，頭像被重擊了一般，便一刻不耽擱地來到這裏。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到發現大門緊鎖的時候，他已然來不及等到管理員取來備用房卡，隻能兀自采用最原始的方式，衝進來，來收拾著一片狼藉。
仿佛三年前的那一幕重演了，他看到仲易軒像餓狼一般撲在蕭曦曦的身上，而她苦作掙紮的樣子，更像是一隻絕望的小羊。
心痛至極。
司徒雷焰無法想象這一切，竟然在自己離開沒半個小時，跑車在路上疾馳著，根本沒到目的地的一半，便直接大馬力調轉方向，直接回來了。
等待他的，竟然是這麽一刻。他憤然，卻也無奈。蕭曦曦，無可避免地，再次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蕭曦曦，你到底讓我，怎麽辦才好？”司徒雷焰看著蕭曦曦熟睡過去的臉龐，斑駁的淚痕隱隱現在她的臉上，緊抿著的唇角，微皺的眉頭，依舊有些防備。
連睡姿，也吃力僵硬著一些。
司徒雷焰用大手撥一撥她的劉海兒，未承想撥到一邊，又看到了很久之前自己弄出來的那道傷痕。現在，已經淡去，但痕跡還存在，心頭更挨了一刀的剮痛。
拗不過蕭曦曦的堅持，第二天，蕭曦曦便換了房間，馬不停蹄地出去四處找房子。
“給我緊盯，任何她想要的房子，”司徒雷焰吩咐手下，本想要求無條件給，但轉而又怕露了破綻，接著道，“，，務必安全第一，滿足她一切需求。不要露任何馬腳。”
手下點頭領命，退了出去。司徒雷焰隻身站在總裁室的落地窗前，光線透過墨綠色的玻璃照射進來，他的身型在一片光芒裏，顯得深黑重墨，頎長中透著隱憂的傷感。
什麽時候可以讓她恢複記憶，或者，重新給她一種美好的記憶呢？他不能求解。
蕭曦曦聯係了好幾個房產中介機構，事情倒是異常順利，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最終篩選了三個比較好的房子，一個位置不錯，靠近孩子們的幼稚園，另一個戶型很好，采光充足，格局很不錯，第三個可以說很完美，綜合地理位置和戶型，都十分滿意，除了大房、小房之外，還有一個主人本身自帶的玩樂房。
最令她滿意的是，房主是一對年輕夫婦，就要移民到外國，房租可以低廉地租給她。這些條件都十分誘人，蕭曦曦感覺自己像撿到餡餅一般。
回家以後，再次對比三個房子，毫不質疑地，她決定去第三個。手裏忙著準備第二天的合同，邊給兩個寶寶脫衣服，邊愉悅地講：“小爵，小蕙，過幾天，咱們就搬家嘍，，要搬到另外一個很好很好的房子。開不開心？”
小爵眨了眨眼睛，沒說話。小蕙倒是嫩生嫩氣地問道：“媽咪，為什麽，不搬到爹地那裏去？，，爹地說…”
沒等她說完，小爵更利索地搶話：“爹地說最愛我們和媽咪，要我們過去住！”
蕭曦曦無奈地歎了口氣，又是司徒雷焰，不知道平日裏他到底是怎麽收買了兩個小人兒，灌輸了多麽牢固的思想。他頻繁地過來與他們相處，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兩個孩子無時無刻都能提及爹地說怎樣。
“我，再說一次，你們兩個，以後是和媽咪在一起，還是和爹地？”她有些嗔怪，停下手中給小蕙脫衣服的動作。
兩個寶貝自然心領神會，忙討好地笑眯眯趴到她身上，用可愛又可氣的語氣“哄”蕭曦曦：“當然是媽咪，我們，最愛媽咪！”
蕭曦曦笑著抿了抿嘴，這兩個小人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越來越像個懂眼色的小大人。就憑那天，小爵居然想到要去給司徒雷焰打電話，事後她仔細想來，確實有些震動。
或許，像司徒雷焰說的，他們需要一個父親依靠。
隻是，她根本沒有考慮過，要給他們找一個怎樣的父親。和司徒雷焰藕斷絲連的關係，和仲易軒過山車一樣的相處，她有些混亂，來不及考慮這些。
等兩個小家夥睡去，蕭曦曦開始最後一遍看合同，確定無疑了，又開始給保姆打電話。更換了看護的地方，還是要通知她的。
不知不覺，已經深夜。從浴室洗澡完了，蕭曦曦照著洗手間的鏡子，吹頭發。
看著裏麵那個有些疲容的自己，兩隻眼睛都有些倦意了，身上還有著那些不易淡去的紅色痕跡，她歎了口氣。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生活，變得忽然不再平靜如初。
第二天，陽光燦爛。
簽好了合同，她打起精神，準備找工作。找工作這個問題，不是一下子決定的。從嚴睿家搬出來時，雖然自己有一部分錢，但是，兩個小家夥的吃穿住行，樣樣都是錢。
蕭曦曦自認為絕對不是個拜金的人，隻是，脫離了嚴睿之後，才發現原來花銷是這樣大。房租之外，還要請保姆…她最近按著計算器，算著自己所有的存蓄，都不過能支撐幾年而已。
找工作，找工作，，又要被提上日程來了。她無奈得看看天，真希望，能忽然掉個餡餅下來。
看半天求職信息，也去了幾家公司了解，算來算去，時間上，隻有一家酒吧還是可以的。這種地方，她想來是不吝前往的。
記得自己之前是做文職工作，隻是…那種記憶很是模糊，她挖空心思，窮盡想象力，也回憶不起來到底具體內容是做什麽。有那麽一瞬間，自己以為就要想起來模糊的一個感覺，又被兩個孩子要洗澡的叫聲打斷。
索性，不去想了。有些東西幹想也肯定是想不起來啊，她無可奈何。
說去麵試酒吧，沒想到，她竟然一下子就麵成功了。在酒吧，隻用彈鋼琴，酒吧原來一直是不乏或喧囂或安靜的歌手，但是一直缺個鋼琴師。蕭曦曦在店長麵前彈了幾段幽靜的音樂之後，沒想到輕而易舉就過關了。
雖然這個環境不理想，至少總算有個工作可以暫時收入一些。等過陣子，一切安穩之後再找個合適的吧。蕭曦曦拿著手裏的合同，舒了一口氣。
還好之前的晚禮服都帶了出來，蕭曦曦慶幸不已。老板的要求就是，每天盡量要穿得體麵些，最好別重複。
這樣說開始就開始，每天等兩個孩子睡去之後，保姆接班了，她便要出去彈兩個小時的鋼琴。
半個月的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蕭曦曦倒是逐漸習慣了生活節奏，雖沒有想象中枯燥乏味，倒也不是坎坷不平。
這天晚上，蕭曦曦依舊化著稍濃的晚裝，穿著一襲寶藍色的長裙，悠然坐在鋼琴旁，指尖彈奏著流暢的樂曲。
淡淡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勾勒著嬌俏的側麵弧線，遠遠看去便有一種迷人的光暈。
正安然彈著曲子，忽然一陣小喧囂聲音移過來，蕭曦曦未及反應，便看眼前晃著一杯酒。她隨即抬眼，一陣酒氣便從眼前流氣十足的男人身上傳來。男人嬉笑道：“小姐，可否請你喝一杯？！”語氣裏滿是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