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這就是你堅持要來看的人
蕭曦曦咬著嘴唇：“這與你無關。”突如其來地被他表白，心頭湧起的是驚詫，是莫名，是...是許多說不出的感覺。她還沒有什麽心理準備去愛，空檔了許多年的心，忽然淩亂。
“是麽？”冷之清卻輕啟薄唇，聲音依舊薄涼冷沉。
他是對她表露得突兀了一些，看著蕭曦曦的臉頰泛著微粉色，隻是表情倔強嚴肅。他卻不禁失笑。
蕭曦曦愣了愣，不知為何他會轉瞬間這個反應，沒再猶豫，她開口：“我走了。”自己也可以很冷然，當然，盡管他幫了這麽多次忙，但也不能以自己去做交換吧。
剛要繞過冷之清身邊，卻又被他一把捉住。
蕭曦曦有些凝滯，站在原地，眼神焦慮地盯著他：“你憑什麽不讓我去？”她的話不經考慮直接而出，說完了有些後悔，但既說出來，索性就說了。
“不，你去，”冷之清忽然換做若無其事的語氣，陰涼地看著蕭曦曦，“我送你。”
送她？
蕭曦曦瞬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怎麽會一百八十度轉彎呢？但沒等再多想，冷之清已經比她更提前地往屋外走去。
“冷之清，你？？你什麽意思？！”蕭曦曦從愕然中幡然醒悟一般，往前追著走去。
“我送你。”冷之清重複自己的話。不帶任何語氣，臉上也依舊是堅毅涼薄。他沒有像剛開始說的決然語氣，要製止她，前後相差太大，簡直像兩個人。
“你...”蕭曦曦頓時失語。她不清楚冷之清在想什麽，他忽然主動提出要送自己，冷得冰一般的男人忽然融化了，反而讓她摸不清頭腦。
沒多想，已經來到了跑車前。
她真的要由冷之清載著去探望司徒雷焰？一個剛剛對自己表白的男人，去送自己去見另一個和自己模糊不清的男人？！蕭曦曦錯愕著，無奈地站在車前。
冷之清，真的令人望而生畏。渾然的神秘感，無可控的跳躍性...
坐在車上，蕭曦曦的十指不安地攥握在一起，心裏思緒紛飛。一路無言，車上的冷之清油門不大不小，沉穩卻也疾速。蕭曦曦機械地看著道路一旁飛速地向後飛回去的樹木，在夜色中朦成一個個黑影，心裏也暗自有些緊張。
而想到剛剛冷之清的表白，她心髒有些陡然砰跳。
“到了。”冷之清淡然開口。
蕭曦曦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了醫院門口，忙不迭地回應：“哦。”
兩個身影順著台階走進醫院。
“進。”敲門聲過後，屋裏響起了司徒雷焰黯然沉重的聲音。
蕭曦曦先緩緩走進去，冷之清也沉穩地跟在後麵。她本身是帶著疚意和似有似無的微笑的，隻是，這種笑容從看到顧若藍正輕伏在病床沿邊時戛然停住。
顧若藍嬌柔的身影前傾著，手裏輕遞著湯匙，在喂司徒雷焰吃飯。她唇角此刻淺淺地勾起，長密的眼睫毛半垂著，目光裏充滿流轉的光暈，像最甜蜜的戀人一般，帶著幸福地濃情蜜意。
蕭曦曦看得很清楚，不知為何，心裏摻雜了些許失落。
“司徒雷焰，若藍姐，我...來了。”淡然開口，卻有些尷尬。
司徒雷焰深邃狹長的雙眸帶著鷹鷲的氣息，從顧若藍的身上移轉到蕭曦曦身上，隻是冷哼一聲算作回應。
“曦曦，你來了。”顧若藍的語氣卻是彬然有禮，還帶著一些客氣的笑容。她轉頭為司徒雷焰擦了一下唇邊，輕聲問：“焰，等會兒再吃？”她的話語裏滿是關切。
“嗯。”司徒雷焰依舊隻是吭聲，皎白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散發著不可侵犯的霸氣，不怒自威。
“你好些了嗎？”蕭曦曦感覺整個病房的空氣壓力都大了些，她的聲音也不禁壓了下去。
“不勞你費心。”司徒雷焰說得很沉穩，卻無形中帶著冷硬，配上那種沒有表情的表情，讓蕭曦曦感覺後背都有些涼意。
不論如何，他的確是對自己的背信棄義失望透頂吧。
沒等蕭曦曦再說話，身後冷之清的高大身影已經籠罩過來。蕭曦曦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轉而移向側後麵，再抬眼，意識到是冷之清把自己拉了過去。
“你安然無恙就好。”冷之清嗓音冷若冰潭，聽上去也令人有些不寒而栗，與司徒雷焰的語氣對比上去，兩個人不知誰更勝一籌。
蕭曦曦心裏不禁竭力控製自己淡定一些，看了看冷之清，想示意他不要這麽涇渭分明。
分明是客套話，被他一說，反而弄得有些勢不兩立的感覺了。
“冷之清...”蕭曦曦開口想打斷他，她正想著是不是自己擅自的心理感覺讓她有些害怕，但眼前兩個男人之間，的確形成了一種莫名的氛圍。
她看著冷之清，心裏繃得很緊張。
冷之清雖然低調，卻同樣搶眼，寬挺的肩膀，頎長矯健的身材，散發著神秘的貴氣。他慣常的倜儻中融合了霸氣與淩厲，絲毫不向司徒雷焰低頭的樣子，像為蕭曦曦突起一些氣場。
“冷董，曦曦，大家不要站著說話，”顧若藍看著氛圍有些不對，趕忙堆笑著，起身倒水，“坐下喝水聊。”
周圍靜得，也隻剩下潺潺流水的聲音。
蕭曦曦感覺自己的新張不受控製地砰跳，盡管不得不承認很尷尬，她卻也不知道再說點什麽號。
“我們還有事，不久留了。”冷之清開口阻斷了這種凝固的氣息，眼眸裏帶著特有的泠然，“貴體安康就好。蕭曦曦，走。”命令性的語氣，絲毫不顧忌司徒雷焰的感受。
“我本來是，我們本來是...”蕭曦曦置身這種間隙，惶然地想再解釋兩句。不想被誤解，更重要的是也不想司徒雷焰死如死灰一般的樣子。
“顧兒，送冷董和蕭小姐走。”司徒雷焰打斷了蕭曦曦的話，毫無預兆的，陰譎不已。
他果然還是不相信。蕭曦曦抿了抿嘴唇，看著顧若藍停下動作，翩然向自己走來的樣子，心頭泛起淡淡的疼痛感。
“走。”冷之清的話裏，帶著冷冽的質感。
蕭曦曦心無所知地，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門，頭腦有些惶惶不安。暗藏著剛才的別扭，她一路沒有說話。
直到走出醫院門，霎然在夜色中，嗅到空氣的清爽，她才呼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堅持要來看的人。”冷之清漫不經心地開口，看著滿臉掩飾不住黯然的蕭曦曦。
“我...我，我沒想到是這樣。”蕭曦曦尷尬地回答。
不是五雷轟頂的感覺，而是自己執意要來看司徒雷焰，卻被他給了一個下馬威一樣，會同顧若藍兩個人帶著氣勢逼人，讓她頹然地汗顏不已。
“你想什麽樣？”冷之清低沉地追問。難道希望他和她兩人久別相逢一般，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蕭曦曦嬌小的身形在夜色裏，竟有些宛若油畫的靜謐。她的長發隨意地挽著，自然卻不淩亂，偶爾風吹過發梢，有些發絲便輕輕浮動。她的臉色並不自然，但這樣的神色，卻讓人有些憐惜。
“我...你故意嘲笑我吧？”蕭曦曦反問。這個男人，總是對什麽都漠然的表現。剛剛對自己熱忱了表白了一下，自己毫不留情地拒絕，現在自己被司徒雷焰弄得尷尬，他想必有些”一解前仇”的快意。
冷之清卻像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般，陰沉地回答：“我有必要麽？？蕭曦曦，我，不缺女人。我隻要，你。”
把自己想說的話了然陳述，冷之清繼續恢複了一如往常的寡言，沉默是金。
他不缺女人，各形各色都不缺。假如是蕭曦曦這樣的小女人，縱使美麗，卻也不會讓他輕易過眼，更何況，她還與司徒雷焰之間有著這種不明關係。
他不是幾歲的孩子，不是青春年少得對美麗女人會心神不寧，但看著蕭曦曦，他幽深的目光裏充滿道不清的意味。而現在，不是因為她如何，隻是莫名其妙地就是對她心動。
隻要她。
蕭曦曦聽了這句話，暗自臉熱，他的話很有決定力一般，帶著不可逆轉的氣息。蕭曦曦遲疑片刻，開口：“我真的不是她，冷之清，謝謝你，可是...”自己不能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或者，所屬物。
“你不要再提柔兒！”冷之清忽然打斷了蕭曦曦的話。
蕭曦曦頓時心跳如雷，他沉穩慣了，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接觸，她從來沒有想過冷之清是有暴戾的一麵的，她緊張地愣在原地。他...真的生氣了？！
“我...”蕭曦曦輕抿著嘴唇，臉熱已經消散了，她知道自己的臉肯定有些煞白。
“你不是她，絕對不是她。”冷之清看著蕭曦曦緊張兮兮地看著自己的神色，意識到自己有些惡霸的感覺，收了聲音，“我不想再重複了，你不是她。你是蕭曦曦。”這一點，他再明確不過了。
“我知道了。”蕭曦曦短暫的愣神過去了，聽冷之清的語氣也放鬆下來，她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