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計劃失敗
明天。他恨不得他現在就離開那個地方。
司徒雷焰緩提起酒杯。輕啄了一口棕紅色的酒液，從隱怒到暗暗地長舒一口氣。心如平波無瀾的湖麵一般，終於平靜下來。
“蕭曦曦，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有多久，”劍眉下，狹長深邃的雙眸瞟向遠方，他的目光收納了一切燈紅酒綠，“但我會一直等下去。”自言自語，如同融入夜色中的黑豹一般，盡管到了休憩的時刻，卻依舊帶著最原始的勢氣。
從未有一個女人，除了她，會讓他冠以永恒的標識。為之，可以放棄一切，也不枉擁有的感覺。
臥室裏。
左轉右轉睡不著，蕭曦曦拗不過自己的心緒，猛然從**坐起來。歎了口氣，她躡手躡腳地起身，打開床燈，又走到門口拉開一條縫隙窺視外麵的動靜。
走廊裏，已經一片安靜。
這個時候已經深夜了，恐怕傭人們也都睡了。還算放了心，蕭曦曦走回衣櫃前，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取下來。
*翌日，清晨。
和緩的清風從窗簾吹進來，淡淡的颯爽感拂麵。蕭曦曦微微睜開雙眸，模糊地轉了轉頭。
昨晚睡得太晚，不，是淩晨睡得太晚，都不記得是三點還是四點了。
不過，所幸，自己的東西基本都收拾完畢了。接下來，就是找機會走吧。不知道冷之清會做什麽反應，所以...先斬後奏比較好。
“媽咪！”
“媽咪！”
下樓用早餐，依舊是齊刷刷的稚嫩聲音，清脆無比地打著招呼。蕭曦曦偷瞄了一眼依舊平靜如初的冷之清，她淺淺地微笑著：“早，大家要多吃一點，早餐太重要了。”
“睡得不好？”冷之清漠然開口，好像昨晚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起這麽晚，過來吃早餐，一會兒一起去公司。”多一點兒相處的話，或許會更了解她多一些。
“我...我今天有點事，”蕭曦曦有些心慌，竭力掩飾著不平靜，“上午的話，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除了沏茶之外，好像她也確實沒什麽需要做的。
“你有什麽事？”冷之清抬眸，盯著蕭曦曦，沒想到她一早會冒出這個反應，不禁有些疑惑，“上午不去了？”不去倒是沒有關係，隻是她的決定實在是很突然。
“...嗯，”蕭曦曦有些不自然地點頭，躲開冷之清的眼神，坐在座椅上，“我想去給孩子們買點東西。”說著，把牛奶從瓶裏倒入幾個孩子的杯子，找點事情做，敷衍著自己的心虛。
冷之清抬了抬眼，看著蕭曦曦有些不對勁的表情，不知是因為昨天，還是怎麽，他發覺她的確有些不自在，輕聲道：“這些事其實傭人做就可以了，不過，你喜歡的話，自己去也好。叫人陪你。”恐怕她還是對自己避之不及，他表示同意，或許，尊重她的意見更好一些。
蕭曦曦想都不想地搖了搖頭：“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我不喜歡太多人跟著...很別扭。”如果跟著她的話，更無計可施了。
冷之清審視了滿臉無措的她幾眼，輕輕地點了點頭。怕自己再在這裏還會影響她的用餐，隨意喝了幾口牛奶，起身往屋外走去。
“冷先生，慢走。”傭人彬然有禮地在玄關處道別。
看著冷之清的背影隨著關門聲消失，蕭曦曦這才猛地鬆了一口氣。無力感充斥著心頭，有些話想說又絕對不能說，憋在嗓子，很是難受。
“媽咪，你怎麽了？”小爵忽然開口，看著望著門口失神的蕭曦曦，不解。
“沒事，”蕭曦曦這才恍然回神，笑了笑，看到三個孩子已經停下了用餐，“寶貝兒們準備好了嗎？準備去幼稚園嗎？”
三個孩子整齊劃一地點頭。
看著小冉懵懂的表情，蕭曦曦不禁有些酸澀，恐怕，她還根本不知道自己就要搬出去了。這個許久以來一直依賴自己的孩子，是她最為不敢去傷害的。
“媽咪，你今天又可以送我們了嗎？”小冉看著蕭曦曦對著自己微笑，發問。
“嗯，媽咪今天專門送你去。”她輕輕地撫摸著小冉的劉海兒，手指溫柔地捏了捏嬌嫩的小臉。
“媽咪，我最愛你了！”小冉不禁往前擁上去，緊緊地環著蕭曦曦的脖頸。一時，更大的愧疚感湧上蕭曦曦的心頭，她近乎有些說不出話，嗓子像哽住了一樣。
一路上，親昵地摟著小冉，竟然有些悲壯的感覺。她淡淡地搖了搖頭，還是要給自己打氣，如此瞻前顧後下去，她是逃不過以後的淩亂的。
“小冉，媽咪很愛你哦，快進去吧！”再次貼到小冉的臉上一個吻，蕭曦曦看著她蹦跳地走進大門。
半響，心一橫，她凜然地起身。總不能優柔寡斷下去，否則，日子會越來越不好過了。
手機鈴鈴作響，蕭曦曦掏出手機，詫異地看著屏幕，遲疑地接起來，一瞬間心簡直跳到了嗓子眼：“喂...冷之清嗎？”這個時候，他恐怕已經到了公司了，隻是不知為何會打給自己。
不過，自己的秘密應該不會被發現。
“你在哪？”冷之清頗為平緩的聲音響起，“確實沒有帶傭人麽？”他更擔心她一個人是否應付得了即將買的許多東西。
“呃...我在送小冉去幼稚園。”蕭曦曦一五一十地回答，盡量放平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什麽異樣，“一會兒就去買東西，不用帶傭人的，我一個人習慣了，沒有必要。”有傭人的話，必然會阻撓。
“好，安全第一。”冷之清聽著電話裏蕭曦曦的聲音，聲音冷調低沉，沒有一絲破綻。
然而，掛斷電話，轉而撥出了另一個號碼。他麵沉如水：“跟著她，確保安全。”不隻是安全，還有，一早起來她臉上寫出了無數的不自在。這一點，他還是了然於心的。
此刻，終於坐在了車上的蕭曦曦，看著窗外，感覺一身輕鬆。
返回別墅，她一刻不耽誤地到臥室拉出箱子，走到兒童房，隨意地抽出幾件小爵和小蕙的衣服塞了進去，馬不停蹄地往樓下走去。
“蕭小姐，您這是？”傭人看到蕭曦曦忙不迭地拖著一隻箱子往下走，不禁上前詢問。
“哦...我有一個朋友過來，”蕭曦曦唇邊綻放著不自然的笑意，敷衍著，“我給她帶一點東西過去。”
“...好，蕭小姐，您小心。”傭人遲疑地點了點頭。
“對了，這點小事就不用告訴冷之清了，省得他那邊又擔心。”蕭曦曦不忘囑咐，再次給了對方一個笑容，“好嗎？”最後，還是要確認一下。
“哦，好的，蕭小姐。”傭人忙不迭應聲回答，“您需要司機去送一下嗎？看你這樣...恐怕不太方便。”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蕭曦曦慌張不已，趕忙善意地回道：“不用不用，謝謝你，我自己就可以的。早上也和冷之清說了，我今天要自己行動。你不用擔心了。”
好不容易應付過了傭人那一關，蕭曦曦拎著箱子走出大門。
終於離開不屬於自己的屋簷，盡管還沒有著落，心裏卻還是很放鬆。做了個深呼吸，感覺空氣好像都不太一樣。
一路上，專注於手裏的幾個房屋地址，根本疏於注意背後緊跟著的身影。
搞定了房子，終於回到了allre。
敲了門，聽著冷之清的聲音，她的心更是倏然緊張著。進去，悻悻地笑著，看著冷之清陰沉的麵龐，竭力控製著不自在開口：“我...我想辭職。”手裏捏著辭職信，不敢看眼前的他。
冷之清的目光低沉犀利，森銳地浮起一種冷然的笑意，聲調更是冽然：“辭職可以，你沒有必要工作。”
蕭曦曦愕然，沒想到冷之清會答應得這麽爽快。手裏剛要遞過去的辭職信，反而由於怔住而懸在半空中：“真的？”沒有聽錯嗎？
怎麽會...如此順利？
沒有預料中的阻撓，更沒有出乎意料的喜悅，蕭曦曦更多的是疑惑。
“你每天隻需要做點自己喜歡的事，等著我回家，”冷之清半眯著雙眸，輕緩地往座椅靠背靠過去，審視著蕭曦曦，“沒有必要工作。”
原來如此。
蕭曦曦一下子泄了氣。她咬著嘴唇：“我...昨晚和你說清楚了的。”
“所以，你今天一早就離開？”冷之清的聲音充滿了嘲諷。
聽到他的話，蕭曦曦的瞳孔都有些放大，簡直是懵了，不禁脫口而出：“你...你怎麽知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怎麽會知道？
冷之清雙手合十，身體前傾至寬大的桌前，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聲線卻很是冰冷：“蕭曦曦，我等你愛我，但是，並不意味著會放你離開。”
霸道。
冷漠。
蕭曦曦心頭隻有這兩個詞語評價此刻的冷之清。原來，還是低估了他的敏銳性，想不到自己的行蹤他早就了如指掌，豈不是等著自己過來麽？
計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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