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燙手的山芋
司徒雷焰抬著濃黑的雙眸,揚起眉毛,睥睨地掃著蕭曦曦的臉。兩個人之間,仿佛上演著一場“拉鋸戰”一樣。看她反應吧,她再說什麽也無所謂,必須帶她走。
永遠,留著她。
他這種態度,讓蕭曦曦實在是忿然。心裏的小倔強也騰地一下冒出來:“我說回來就回來,你憑什麽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替我決定!”越是話趕話,她越是會急促起來。
不知不覺中,聲調都有所提高。
“蕭曦曦,我...我不跟你吵!”雖然氣呼呼地雙手叉腰,司徒雷焰忍不住從沙發上站起來,在客廳裏來回徘徊著,卻還是硬開始壓下怒氣,“我才不會...心胸狹窄得像女人一樣!”
盡管話是這麽說,他還是難掩俊顏上的怒氣,越想越氣,對著她又不想發作。他來回在客廳裏走來走去,高大挺拔的身軀不停地晃著。
用力地吸了口氣,他停下步伐,霍然轉身,冷冷地盯著蕭曦曦的臉龐看著。他的目光帶著一種霸氣與威脅性,但蕭曦曦卻一副絲毫不畏懼,大義凜然地回著他的戾氣。
“你隨便,反正這是我的決定,”蕭曦曦狠瞪了他一眼,目光轉到別處,“大不了,我還不回去了呢。”非要抵抗的話,她還真是不認輸了呢。
就不回去又如何?
如果答應他回去沒問題,但是,前提是必須尊重她的決定與選擇。
“你...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司徒雷焰滿臉開始僵硬,然後把語氣放緩,令人咋舌地示弱下來,“我是...”說不下去,難道,要說,他就是嫉妒?
嫉妒得,簡直要瘋了一樣?哪怕一個詞語提及別的男人,他現在都無法忍受。
而他這種變臉速度,蕭曦曦倒是暗自有些詫然。她本來是等著一場暴風驟雨呢,剛才還在想,如果他發作的話,她是務必要把孩子們的房門關上,還有,好做好自我保護。
而眼下,他居然會壓抑下來,好聲好氣地對自己說。她了解的他,不總是一種不容質疑和不容拒絕的態度嗎?
一時,她也稍微軟了些。
半響,她悶悶地開口:“反正,希望你尊重我的選擇。”
“嗯。”司徒雷焰的臉從夜燈的光芒中呈現著一種尊貴,冷傲的氣息無聲地蔓延,但語氣,卻是溫柔的,“我尊重你,以後都會尊重你。”注視著蕭曦曦的臉龐,他斂起自己的倨傲。
蕭曦曦淡笑了一下,算是勉強地點了點頭。
看她終於鬆懈了,司徒雷焰也才喘了口氣。因為她臉上的這抹笑容,他的心才放下來。
不過,他還是留著腹黑的想法。先讓她回去,到時候不放,又如何?這麽久,都已經摸清楚她的路數了,知道她吃軟不吃硬,這個小漏洞,他偶爾用一下,應該不算什麽壞的伎倆。
不過,他一直覺得自己也是這樣的。看著蕭曦曦臉上變得柔和起來,司徒裂焰的臉上肅殺也變得緩和平靜。
一夜無夢。
清晨醒來,蕭曦曦緩緩地從大**半坐起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天色明明還早,從窗欞照射來的陽光也還是稀薄微亮的,她就再也睡不著了。
看看表,就是還早,可睡意已經沒了。
也許是因為昨天晚上和司徒雷焰妥協了,他成功了,讓她答應回國的事。心頭,就總擱著這件事,早早地就自然醒過來。
用完早餐,送了兩個孩子去幼稚園。看他們興高采烈蹦跳著進門的背影,顯然是早就忘記了昨晚司徒雷焰還在,也答應一早還在的話。
她淺笑著搖了搖頭,幸好,他們還是孩子。不論是喜悅或者悲慟,都會很快就過去。
“喂,睿哥哥,你今天,,”蕭曦曦擎著電話,坐在椅子上,“或者過幾天,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見見...”
仔細回想,也是有一陣子沒有見到他了。畢竟,他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新婚的前幾個月,應該是最為甜蜜的吧。
想著,蕭曦曦不禁泛起陣陣笑意。低下頭,繼續看自己拉下的計劃表,密密麻麻的,需要籌備的事,辦結的一些手續,等等。
咖啡廳裏。
輕柔的音樂聲隱隱地響著,整個精致的西餐廳一種氤氳的感覺。不太搭調的,是感覺溫柔儒雅,卻麵帶凝重表情的嚴睿。
他對於蕭曦曦突如其來的決定有些不解:“曦曦,你...決定了?才幾個月而已,想不到你的變化這麽大。”
之前,她和司徒雷焰還勢不兩立一樣,水火不容。而現在,隻是幾個月的時間,她再談起他時,竟然會帶著情不自禁的笑容。
“我變化大?什麽變化?”蕭曦曦條件反射地發問,嚴睿的目光輕柔地盯著自己,而他那種眼神裏,似乎帶著一抹認真的疑惑。
說出口,她又有些後悔。聽上去,像明知故問了一樣,似乎在佯裝什麽。沒錯,自己是變了,變得不由自主起來,這一點,她倒是很清楚地注意到了。
“那你是決定要回國了嗎?隻是,我可能短時間內不能陪你回去,”嚴睿的語氣瞬間冷沉,目光凝視著蕭曦曦,“你和他回去的話...我總覺得有些擔心。”形容不出來心裏是擔憂什麽,但總有種隱隱的憂慮。
蕭曦曦莫名:“擔心...什麽?”
司徒雷焰不是萬能的,但是,她倒是覺得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依賴司徒雷焰太多不好,可是,他又是個足以安頓好一切的人。
“,,司徒雷焰,”嚴睿毫不避諱,直接了當地提及這個名字,“他一向做事霸道昂揚,冷冽得有些不留餘地,當然,這也是他之所以在商界無可匹敵地位的原因。之前...之前你也經曆了車禍事故,對於大陸,你回去的話,我覺得很不踏實。”
嚴睿盡可能地用最含蓄的話點到為止,畢竟很多事情蕭曦曦還是沒有回憶起來。一想到她要回大陸,仿佛像飛遠了風箏,太遠了,線在手裏牽係著,卻會擔憂不那麽好使了。
“睿哥哥,有這麽嚴重嗎?,,不過,別擔心,我...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蕭曦曦幹笑了幾下,聽著嚴睿的形容,好像司徒雷焰的是個非常燙手的山芋一樣。
隻是,現在,她確實接過來了。
這個“山芋”,她...確實不反感接過來。 也或許,這就是自己和嚴睿都在說的,的確,,自己對司徒雷焰的態度,無形中,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