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浴池邊
不論司徒雷焰怎麽安慰和疏導，她還是有些想不通。或許是回憶起來的感覺太好，太興奮，那麽，從雲端霎時間摔下來的感覺，才更有種空落落的意味。
“真的不急，”司徒雷焰少有的耐心細致，伸出手攬著蕭曦曦的肩膀，極力想要給她一種踏實感，“有你在就足夠了，足夠了...”無論是什麽樣的她，想起來與否，隻要是她，就好。
“...嗯。”蕭曦曦將就地點了點頭。隨後，頗有些依依不舍地把壁櫥板關上，仿佛像關上了那觸手可及的記憶之門一般，她的目光掩飾不住的低落。
“先去洗澡，”司徒雷焰雙手揉捏著她的肩膀，破天荒地賣好，“休息一下，調調時差，然後晚上帶孩子們一起去用晚餐。”
讓她先放鬆下來，哪怕是擱置也好。
怕她回憶不起來是不假，更害怕的，是由於回憶而帶來的巨大的負擔。這，是他絕對不想給她附加的。
絕對想不到的是她忽然想起來丁點兒的東西，更想不到的是，她會由於想不起來，而帶著些許痛苦。
一時，司徒雷焰的胸腔裏充斥著暖意，又帶著一絲愧疚，直覺上，這種東西明明是自己帶給蕭曦曦的。近距離地挨著她，那種熟悉的馨香隱隱傳遞到他的周圍...
“喂，你醒醒。”蕭曦曦一句話叫醒了司徒雷焰。她不太排斥他了，但是，傭人就在一旁不遠，他看上去雙眸沉迷，臉龐湊近，近乎要吻上來的樣子...接下來，如果不適時阻止，恐怕就又吻上了！
司徒雷焰凝視著蕭曦曦，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失神很久了。
他幹澀地咽了咽喉嚨，沒錯，是她阻止自己了，否則...剛才都招架不住她的魔力了！他把手從她身上挪下來：“去洗澡休息吧。”
忙不迭轉身離去，把司徒雷焰的目光留在背後，蕭曦曦沒有回頭。
圓形的大水池早已經放滿了溫熱的水，看著在偌大的浴室裏不斷升騰起來的白霧水蒸氣，蕭曦曦不禁綻起了笑容。
一直幻想著，不，有時候會突如其來地腦海裏蹦出圓形浴池的樣子，現在看來算是“實現”了！扯開包裹著的浴巾，幾步走到浴池旁，試探性地坐在邊緣，用手試了試水溫，便毫不猶豫地趟了進去。
慢慢地浸泡在溫水裏...在飛機上待了太久，身體的疲乏不言而喻了。
周身由水舒緩著，蕭曦曦倍感柔和，閉上眼眸，白皙的後背靠在浴池壁上，閉合了雙眸，感受著極致的適宜。
“舒服麽？”忽然響起輕緩的男聲。
“啊！”毫無預料，蕭曦曦驟然睜開雙眼，驚呼一聲。錯愕地，條件反射地捂著胸前的春光，從背靠的姿勢立即調整為半蹲在水裏，還拚命地往下湊，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被看光。
終於平緩下來，她麵帶紅暈地“怒視”著坐在浴池旁邊的司徒雷焰：“你，你怎麽來了？！”說著，想到隻有兩個人的浴室，覺得更有些曖昧。
雖然沒有碰觸，卻明顯感覺到身體一種滾燙的溫度。
“來看看你，”司徒雷焰伸出一隻手，提起，撫上了蕭曦曦的額頭，“怕你睡過去，囑咐幾句。”指尖若有似無地劃著，任憑不知道是水蒸氣還是汗水，抑或是水珠沾濕了他的手指。
本來是緊張不已的，司徒雷焰帶來的額頭上點到為止的碰觸，讓蕭曦曦倏然覺得像一種疼愛的意味。
“我...怎麽會睡過去，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了，”她訕訕地笑了笑，盡量忽略剛才曖昧的感覺，“你也洗澡然後休息吧，坐那麽久的飛機，整個人都麻木了！”不知不覺中，道出了自然而然的關心。
司徒雷焰收回了手，人卻不離開邊緣，雙眸黝黑的瞳孔玩味地審視著蕭曦曦，“嗯，遵命——我可以把你剛才的話，理解為——‘邀請’麽？”
邀請？！
蕭曦曦剛剛放鬆下去的心又開始繃緊，狐疑地看了看司徒雷焰那張沉靜的臉龐。看不出這樣一張精致的臉頰，總是會出其不意地說出這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帶著些許小慍怒，她把目光移回水麵，隻是盯著不斷升起來的熱氣，不理會他。
“不說話？”司徒雷焰似乎發覺蕭曦曦的態度，卻絲毫不收斂，加重了語氣裏的玩味，“——不說話等於默認了，稍等一下，我馬上。”
說著，他從浴池邊緣站起來，好不疑慮地雙手將身上的外套開始向上脫。
“不要！——不是，你...我自己洗，自己洗！”終於按捺不住他的逼迫，蕭曦曦用力閉上雙眼，惶恐地開始大聲抗議。
緊閉著眼眸不夠，她叫了幾聲，像盲人一樣聽著沒了什麽動靜，不太放心地睜開眼看了看他，赫然發現他已經露出了姣好的胸肌，雙手已經把外套褪到了雙臂，不出聲地審視著她的反應。
“——你太壞了！”看了一眼，蕭曦曦的臉再次“唰”地紅了，幹脆轉身過去，嘴裏依舊帶著懼意，“你別，我自己洗，好不好？——我自己洗！”縱然和司徒雷焰已經春宵過很多次，可是...
不敢想，再往下想可能發生的，臉就熱得要暈倒一般。
“逗你的。”司徒雷焰終於“良心發現”，緩緩地把衣服扯下來，走到一旁提起備好的浴衣，再次走回到浴池邊，“很久之前，就是這個地方，我們一起...過。這個，看來你沒有想起來。”
或許，那個回憶，對於眼前這個大驚失色的小女人來說，也如同現在一般，是一種不悅的印象麽？
剛在心裏責怪了司徒雷焰好幾遍的蕭曦曦，聽此，頓時放下臉上的害怕，轉回頭，凝視著司徒雷焰的臉：“你說...我們就在這裏？！”
就是...這個浴池？
怪不得，自己會覺得是夢寐以求...或許，當初就是一種莫名的隱隱的回憶？！
想著，她疑惑深重起來。難怪，這個地方，讓自己很舒適很喜歡...
可是，在這裏，又會發生什麽呢？
“我們在這...”司徒雷焰欲語還休，想了想，眸底下滑過意思淡淡的笑意，“我們在這做了該做的事。”對麵，泡在水裏的蕭曦曦麵帶著粉嫩的顏色，幾縷發絲沾染了水珠粘在白皙的脖頸，一如，幾年前那個共浴的時刻。
不能，現在他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火燒得更嚴重，必然會將兩個人燃燒殆盡的。
“...”蕭曦曦張了張口，沒敢再問下去。
兩個人，對想問沒問，想說沒說的事，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