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的城市,沒有你的冬天,原來這樣難熬。

A市的冬天會下雪,A市的冬天,他的寶貝的手會很冰,有時候還會長凍瘡,她喜歡把手放在他大衣的口袋裏,窩在他的身邊,然後紅著偷偷地笑。

回到A市已經兩個星期,回來之前,天天跑童心的家裏,隻為了再見童心一麵,但無不例外地,被趕出來了。懶

直到有一次,童母哭倒在地,他悲痛欲絕,看著那位瞬息蒼老的童父,他不敢再前去。

不過動用了自己的家族勢力,讓醫院照看著童翰些。

發生了這樣的事,童翰對他是最恨的。

學校他已經很少去了,站在自己創辦的公司的辦公室裏,居高臨下,從落地窗看出去,是一片皚皚白雪之城。

天空灰蒙蒙的,無數的雪花輕盈地飄落下來,遮蓋了視野,

純白的顏色,像她的笑容。

但她的笑容是溫暖的,羞澀的。

他學會了抽煙,學會了用煙和酒來熬過沒有她的日子。

每天都過的很忙碌,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喝酒。

他不需要應酬,司空家的名頭在那裏,他的能力,公司的業績擺在那裏,就是硬道理。

每天晚上和他喝酒的都是些什麽人呢?不認識,有時候是以前的狐朋友狗友,有時候是燕子,有時候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蟲

酒是好東西,喝的爛醉了,再沉沉睡去,入夢中去尋找她。

在夢裏,她在遙遠的彼端,他看著,一直笑一直笑,笑出了眼淚,夢裏,她還活著,哪怕她已經沒和他在一起……

從夢中醒來,頭昏昏沉沉,空****的房間,還是他一個人。

冰涼的被窩,沒有了她。

“總裁……”秘書推門進來,有些瑟縮。

“進來之前不知道要敲門嗎?”他沒有轉身,保持著那姿勢,望著窗外的雪,背挺直,渾身散發著生人毋近的氣息,聲音也是冰冰冷冷的,暖氣也暖不起來的語調讓人從心底發寒。

“我……我敲了好多次了。”秘書很委曲,“總裁,裴太太找您,您要見嗎?”

他終於轉身,看向門口,門外,憔悴的裴太太不安地來回走著,腳下穿的高跟鞋隨著她的走動發出沉沉的響聲。

“讓她進來吧。”

他坐回辦公桌前,看著走進來的裴太太,不發一語。

辦公室裏寂靜的可怕。

裴太太搓搓手,焦灼地,“雲熙……”

“說吧,有什麽事,我很忙。”他翻動著文件,目光轉移到文件上。

“你幫幫裴家吧,裴家瀕臨破產了。”裴父被接二連三地打擊住進了醫院。

她明明知道罪魁禍首是麵前這個男人,可她什麽都不能做,她還需要求他放過裴家。

若不是一個遠房親戚得知裴家出事的消息應人的要求從國外趕回來,告知他們誰不惹惹上了司空家。

裴家並不知司空家真正的家底,到了那天才知道,他們竟然這樣低調。上百年的家族,和眾多的國家元首國家皇室有交情。

這哪是裴家惹的起的。

光一個司空雲熙,就能把他們捏死,若是司空家其他人也出手,他們將永無翻身之地。

“你女兒……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說到這裏,他翻動文件的手指蜷曲了一下,泛白,呼吸紊亂,“害的她的弟弟重傷,至今仍躺在醫院裏,按照國家法律法規,她能判處幾十年以上,甚至是死刑。”

他抬起頭來,平靜地看著裴太太,“我以為這個懲罰……夠輕了!”

“不是小湘做的,小湘很乖的,小湘不會那麽做的。”裴太太泣不成聲,祈求道,“我求求你了,裴家不能毀在她爸手裏,我求求你了,我給你下跪了,放過裴家吧。”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裴太太,平靜地道,“放過裴家,好哇。”

她驚喜地抬起頭來。

“把童心還給我。”他的目光微微渙散,“把童心……還給我……”

痛徹心扉。

裴太太今天本來是想帶著裴小湘一起過來的,隻是裴小湘聽說了童心死亡的消息後,一直在瘋狂地笑。

不敢帶。

她怕激怒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

“咳咳……”他捂嘴,低低地咳著,臉色發白。

隻是這樣的輕咳,卻連呼吸都疼,那疼順著脈絡,漫進心髒裏,疼的撕心裂肺。

“滾。”心……目光觸及電腦屏幕上的童心,他忽然暴戾,“我叫你滾……”

回不來了,心死了……童心死了,回不來了,都不回不來了……

“滾……”鏘,裝滿咖啡的標子砸在裴太太的腳邊,她狼狽地爬起來衝出辦公室。

門關上了,緊接著便聽到裏麵一陣叮叮咣咣的砸東西的聲音。

秘書苦著臉,恨恨地瞪了一眼裴太太。

聽說,是裴家的那位漂亮的千金害死了總裁最愛的女人。

導致他現在性情暴戾,不知道何時會突然暴發。

裴太太捂著臉,低低地哭泣,這是造了什麽孽啊……造了什麽孽啊……

“她死了,哈哈哈……我終於如願以償了……哈哈……”裴小湘瘋狂地笑著,看著空****的家。

家裏名貴的家具都已經賣掉,以換取現金來應付公司的資金周轉不靈。

洞在不斷地擴大,這麽做隻是徒勞,很快地,這個豪華的房子,也將被銀行拍賣。

她死了……死了……

可是不該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嗚嗚……

裴小湘笑著笑著,蹲在了地上,捂著臉嚎啕大哭。

“時間到了,小姐……”裴家的傭人,隻剩下了一個年老的林媽。

她悲憫地看著裴小湘,提醒她。

裴小湘長的漂亮,這當然也能做為一個資本,她現在在富人裏的行情不錯,陪一個小時一萬。

陪睡十萬一夜。

為了父親的公司。

她遭報應了……哈哈……報應來了……

她擦掉眼淚,對著鏡子草草化了妝。

出門。

司空雲熙恨死她了吧,要毀掉裴家,哪怕她放下身段去求,讓他看在昔日的份上放過裴家。

他卻那樣無情地看著她,轉身就走。

來到包她那人所說的地點,進了包廂,卻在包廂裏看到了司空雲熙。

暗色彌漫,暖昧的燈光打在他蒼白的臉上,卻絲毫不減他的帥氣。

癡迷將他望著。

他忽然將目光掃過來,見是她,厭惡地別過頭去。

她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我有事要先走了。”司空雲熙站起來。

包裴小湘那老板是真的心疼裴小湘,想讓兩個人冰釋前嫌,他不懂得童心在司空雲熙心目中的地位。

“小夥子,一個女人而已,何苦整的人家……”

“再多說一句,我會讓你手下的公司都消失。”砰地一聲,司空雲熙目光凜洌地砸了手中的酒杯。

那人不敢再說話。

他轉身便走,裴小湘追出去,捉著他的手,“阿熙,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放過我們家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求你,放過我家人吧。”

司空雲熙微微地扯開一抹笑,“放過你們,可以啊!”

她悠然抬起頭來。

卻聽他道,“童心若能活過來,你能去死,我就放過你們家。”

她的心劇烈地一震,捂著臉痛哭。

回不去了,那個曾經為她瘋狂的少年,已經慢慢地泯滅在時間的洪河裏。被她親手……扼殺。

轉身,正想回到包廂裏,繼續陪那老板。

沒關係,他不肯放過她,總有人願意幫的。她有那資本,讓男人為她瘋狂。

“裴小湘……你個婊子……”

她猛地一僵,震驚地回頭,“你……你不是……”他不是快要被執行死刑了麽?怎麽會在這裏。

她恐懼地看著扭曲著臉的阿財,渾身發抖。

“嘿嘿嘿……”他陰森冰冷地笑著,“你個婊子,居然敢騙我,居然算計我,讓我替你黑鍋。”

看著裴小湘姣好的臉,痛苦與恨,交織在阿財的心頭。他愛著她,可她居然這樣算計他。

最後,她還要投到別的男人的懷抱,不能容忍。

“這張臉……你不是以這張臉為豪嗎?你個賤人,我就讓你嚐嚐毀容的滋味。”他掏出一把刀來,揪住欲逃跑的裴小湘的頭發。

“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啊,嗚嗚……”她恐懼地掙紮著,“阿熙……救我啊……”

音樂聲淹沒了她的呼喊,臉上一陣緊接著一陣的刺痛,讓她崩潰地抱頭慘叫。

“看你還怎麽勾引男人,哈哈哈……”

會所外頭已經傳來了警車的鳴笛,很快有警察闖進來,阿財卻沒有要跑的意思,警察將他摁倒在地,他指著地上臉上血肉模糊崩潰的裴小湘,“是她指使我害的人,她指使我用照片誣陷被害人,指使我對那輛車動手腳,還企圖讓我為她背黑鍋。”

一起死吧,裴小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