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久沒有來了……
安漪慵懶地靠在長沙發上,烏黑的頭發像墨般鋪撒在米色的靠枕上,眼皮半搭拉下來,濃密的眼睫毛遮掩了她如璀璨星辰般攝人心魄的眸子。
眉頭微蹙著,帶著淡淡的愁緒,卻讓人瞧著覺得她大約是灰心意冷的很了。懶
但她的嘴角卻噙著一抹笑,略帶妖氣的笑。
塗著丹寇的指,捏著高腳杯,醇紫的**在淡金黃的燈光下流光溢彩,桌邊的台燈亦是開著,那燈光透過**,折射著透紅照在她的臉上。
她站起來,絲質的睡衣滑落下來,遮蓋了她修長漂亮的雙腿,邁步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景,車水馬龍。
從這裏,可以看到A市的好風影,但太高,太過淒寒。
寒意是從心底裏漫出來的,屋裏其實很暖,但她卻隻覺得冷。
青梅竹馬……
算是的吧。
長大以後,回到中國,他一直停留在屬於他的國度。偶爾才會過來看看她。
身為X國皇室私生子的他,在外人看來很是風流,包了許多的女人,甚至是身為他青梅竹馬的她。他在很多女人那裏過過夜,卻從不會在她這裏停留。
哪怕,她做的糖醋排骨是他最愛吃的。
她不喜歡糖醋排骨,太過油膩,咬在嘴裏酸酸澀澀的。
聽說他到了中國A市已經好些天了,可卻沒到她這裏來。蟲
心裏煩悶的很。
屋子裏太過安靜,安靜地令她覺得壓抑。
脫了睡衣,隨意地卷了一套衣服穿上便出了門。
酒吧一條街。
但一眼便吸引了她注意力的是小金庫酒吧。
小金庫,銷金窟。
用錢來買醉,用錢去放縱自己的苦悶。
這座城市,這個年頭,白領的工作壓力,男人的家庭危機……
所有的,都能在這裏得到釋放。
站在門口,給他打電話,照舊是沒接,發了短信,說自己有危險,可是那邊卻沒有回音,一點也沒有。
絕望,以後捂臉,難受地哽咽了一聲,舉步決絕地走進去。
酒吧裏的帥哥是有不少的,但能在一眼內便吸引住她注意力的男人還真是不多。
和梅森混在一起,接觸的都是一些皇室之流。
估且不論他們的私生活人品什麽的如何,但他們一個個的,都是自小培養出來的一種皇族貴氣,站在任何一個普通人的麵前,都能讓人不由自主地伏低了身子不敢直視。
那是由心底生出來的自卑與畏懼。
所以,在一眼盯住坐在吧台邊喝悶酒,拒絕了所有的女人,側臉長的很好看的原偉笙後,她便舉步走過去,從他手中奪了他喝過的酒,仰頭灌下,放肆地笑,“HEY,帥哥!”
他轉過頭來,看她,眼驀然亮了一下,眼底繼而漫出毫不掩飾的厭惡,“滾開!”
倒是第一次有人這麽對她,她囧了一下,沒有在意,揚手叫酒保,“再來一杯。”
身旁的男人很不悅,她能感覺的出來。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著,仿佛這酒液的苦澀能衝淡掉心裏的疼痛和絕望。
她有點撐不下去了,梅森把她囚禁在這座沒有他的城市,偶爾飛過來一次,也不是來看她。
哪怕她說她有了危險。
這等待的日子,隻有回憶在勉強地支撐著,讓人痛苦。
女人是不是都這麽傻,執著地相信他終有一天會對自己上心,回頭來找。
於是便傻傻地等待在原地,對外界所傳的他的風流和**不羈視而不聞。
卻忘了,有多少女人都抱著這樣的心思。
她總想,她終究是有些不同的,她和他多了那十幾年的緣分,哪怕身份天差地別,她也有在努力地讓自己能配的上他。
是不是終究是徒勞?
愛了這麽多年,他早已經融入了她的骨血。
正失著神,身旁的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陪我一夜如何?”
大概也是個情場失意的男人,眉目間溫柔,醉眼迷蒙的眼底裏透著難過,似乎被深深傷到了骨子裏,無法救贖。
“漪……”他迷糊地望著她,忽然動情地喊,伸出手來,笑著,撫上她的臉。
她的心裏微微一動,淚不由漫上眼。
如果梅森也這麽溫柔地對她,哪怕是裝也好,她也會開心的多,也能支撐的下去。
梅森……
她嗬嗬地笑出聲,“你怎麽知道我叫漪呢?”眉頭略蹙,卻仍是笑著,猶豫了片刻,咬咬牙,“我……我會讓你後悔的。”這話,卻不是對著原偉笙說的,她看了看沒有動靜的手機,眼裏閃過痛意。
扶起原偉笙往外頭走去,他醉了,倚著她說著胡話,壓抑著痛苦的樣子,“漪……”
他嘟嘟喃喃地說著不知道什麽,唯一聽的清的,就是那一聲漪。
他喚起漪來很好聽,那聲線,那透著痛苦的音調,鼓動著耳膜,一聲一聲地震動到心底去,像有什麽東西在心底裏化開,心頓軟。
她沒有帶他回她家,而是去了附近的酒店。
他很費力地抬眼,試圖看清所在的地方。“這裏是哪裏?”他還保持著最後的一絲清明,扭頭去看攙扶他的女人。
她的側臉看著有些像顧清漪。
搖了搖頭,隻覺得頭沉的厲害。
安漪將原偉笙扔到**,抹了抹汗,“累死我了,這男人真沉。”
看起來也沒多少斤兩的樣子。
轉了身,想去浴室裏洗個澡先壯壯膽,身後的男人忽然起身,從身後擁住她,氣息已然不穩,“漪……”
他迷亂地叫著,帶著淺淺的欣喜與悲傷,“漪……”
俯身吻著她的脖頸,手在她的身上探索著。
她忽然有些怕,略略掙紮了一下,“不要……”
心跳的很快,有些恐懼,又有些決絕。
怎麽辦,要反悔嗎?
略遲疑間,原偉笙已經將她壓到了**,迷亂地吻上她的唇,繾綣萬千,依戀。
“漪……”
明知道他叫的不是她,可是她的心跳還是因為他那聲好聽的漪而驟然加速。
深吸了口氣,緊緊地揪住身下的被單……
已經……由不得她後悔了。
就這樣罷,哪怕是賭氣也好。
她隻想放縱一回,看梅森的反應如何……
就算……會失去他。
遊移在身上的手,帶著魔力,激起皮層下輕且酥麻的電流,她咬著唇,壓抑著不斷地從喉嚨間溢出來的低喘。
有東西擠到了雙腿間,她呼吸驟然停滯,悔意忽然泛濫,“不……不要了……”
才略一掙紮,他已經不顧一切地闖入,放縱……
初次,其實並不好受。
很痛,被撕裂般了的痛。
可是她推不開伏在身上的人,不知第幾次,她緊攀著他的肩膀,在控製不住地一聲低叫後,迷蒙地瞧見床頭櫃上的鍾。
淩晨五點。
好累……
閉上眼。
沉沉睡去。
第二天,若不是有著強大的意誌力,恐怕她就會在男人醒後才醒來,介時多尷尬。
他醉著酒,而她是清醒著的。
縱使她可以裝醉,但如何說的清這件事。
下了床,穿上衣服跌跌撞撞地逃離現場。
回到家,衝洗幹淨了,蜷到沙發上,還是無法相信自己居然做出了這般瘋狂的事情。
本來,想留給他的。
結果她一時衝動……
罷了……
他和她,注定是沒有未來的罷。
她又何苦堅守著。
原偉笙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心裏多少有些介懷。
雖然男人和女人發生關係是很正常的,大家你情我願,沒什麽不行。
但……
苦笑,他有什麽資格介意。
他愛的女人,已經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還有個孩子。
他還在奢望什麽?
路還是要走下去,原家不可能讓他一輩子獨身,為顧清漪獨身……
嗬,何必!
這麽做隻會讓他愛的她難受而已,而他不願她因他為難。
那天晚上的那個女人……
眯眼,努力地去回憶她的樣子,隻依稀記得,她有一張滿像顧清漪的臉,但比顧清漪妖嬈一些,甚至漂亮一些。
所以那天在宴會上看到她,他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尤其,當她跟著梅森走過他身邊的那時候,身上的那股自然的清香,竟撩起他心底強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