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深夜,一如薛晴媛寒冷的心,她又被丈夫拋棄了。

薛晴媛站在角落,雙眼濕潤的注視窗外。

結婚到底有什麽意思?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一場不幸福的婚姻?

她有心彌補,仍隻換來他的冷漠。

難道愛一個人這麽難嗎?想和他白頭偕老、相伴一生竟是一種奢侈?

“林夫人?”男子走進,輕聲喚著鬱鬱寡歡的人。

薛晴媛雙手抹掉眼淚,收起眼中的淒涼,轉身,“相識這麽久也算朋友了,叫我媛媛吧。”

林夫人?嗬,隻是個頭銜而已。

“嗯,媛媛。”男子笑容和煦,自然而然的喚道。

“陪我喝會兒酒。”薛晴媛拿過侍應生手裏的紅酒,向男子舉杯。

“好。”

薛晴媛猛灌自己,根本不像喝酒,倒是想一醉解千愁。

酒精往往不能讓人忘卻煩惱,隻會徒增傷悲。可憐天下人愚昧,明知酒是讓人墮落的源頭,仍想以此求解脫。

男子唇角上揚,輕蔑一笑。

待到宴會散場,男子扶起癱軟的薛晴媛離開。

“你要帶我去哪裏?”坐上車,薛晴媛雙眼迷離的望向男子。

“回你家。”

“回家?”她沒有家,薛晴媛嘟嘴抗議,“我不要回去。”

她不想回去麵對空****的房間,冷冰冰的床。

“那你想去哪裏?”

薛晴媛倒向男人的腿上,“可以去你家麽?”

如果她今晚不回家,子山會不會著急?

男子伸手輕撫她的秀發,低著聲音道,“可以。”

薛晴媛突然一笑,“你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嗎?”

“我們並沒有住在一起。”

沒有住在一起?薛晴媛不解,抬頭望向男子,“你和遊沫溪不都在成都嗎?為什麽不住在一起?”

李瑋霆挑眉,“她不讓我碰她。”

噗嗤,薛晴媛笑得飆淚,嘲弄著:“你們都贏不過莫少寒。”

不論是林子山還是李瑋霆,全是莫少寒的手下敗將。

李瑋霆抬眸,望向窗外,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薛晴媛意識到自己傷害了他的自尊,手慢慢靠近李瑋霆的心髒,低聲道歉,“對不起,我……”

李瑋霆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腿上一臉歉意的女人,“沒關係,我和遊沫溪本來也不會長久。”

他隻是不想贏莫少寒而已,不是輸。

“為什麽?”薛晴媛被李瑋霆眼中的專注震懾,愣愣道。

“因為我愛上了另一個女人。”

愛?薛晴媛被李瑋霆看得不自在,她起身遠離他。

李瑋霆跟著坐過來,緊挨著她。他反手將她禁錮在懷裏,低頭吻住那張烈焰紅唇。

薛晴媛剛開始有些抗拒,後來在李瑋霆嫻熟的接吻技巧下陷入陶醉。也許是酒精的麻木,她變得更大膽,更熱情。

既然林子山想要她出軌,她不與其他男子有染是不是對不起他的期待?

兩人一路熱吻,回到李瑋霆家裏。

***

野戰基地回來之後,莫少寒基本恢複如常。遊沫溪和他的關係不像以前那麽緊張,兩人能平心氣和做朋友。

至少對遊沫溪而言是,至於莫大少爺,依舊是那副死皮賴臉外加霸道蠻橫的性子。

沫溪無可奈何,隻能任他像幽靈一樣在眼前晃來晃去。相比莫少寒死氣沉沉的樣子,她還是覺得活潑點好。

雖然有時候活潑得她想揍人。

比如此時,她和人談合作,他在一旁擠眉弄眼,各種獻殷勤。好在遊沫溪定力好,穩住性子沒有撒潑。

待會談結束,莫少寒又是第一個上來幫她拿包、拿文件袋。

遊沫溪看著忙碌的影子,起身走人。

從什麽時候開始,莫少寒的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已經變得理所當然?

“沫沫,等等我。”莫少抱著一大堆東西,追上遊沫溪。

沫溪用遙控器將汽車解鎖,坐上駕駛位。

莫少寒迅速鑽進副駕駛,一臉陽光燦爛,“我沒開車。”

沒開車?那他是怎麽來的?遊沫溪挖苦道:“莫少寒,我沒記得請你做傭人啊。”

“不用請,不用請,我一般很主動。”莫少將手裏一大堆東西放到後座。

遊沫溪無語,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世間也隻有莫少寒吧?

她拿出手機,給李瑋霆打電話。

好像,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聯係了?有時遊沫溪不禁懷疑,到底她和瑋霆是不是男女朋友?

兩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以前他在A市時還會一個月過來一次,反而到成都後兩三個月見一次。

這是正常男女朋友的交往嗎?

呃,雖然她並不喜歡親密舉動。

難道跟這個有關?

遊沫溪開始自我反省。

“瑋霆,在哪兒?”電話接通,她收回走神的思緒。

前幾天李瑋霆告訴她要離開成都,去外地辦事。

“剛回成都。”

“明天皮皮生日,你來嗎?”她小心翼翼問。

“可能不行,明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離不開身。”李瑋霆說的很委婉。

“好吧,那你先休息。”

掛斷電話,遊沫溪正對上莫少寒一臉奸笑。

沫溪別過臉,不想理他,憤然的開車離開。

“沫沫,跟李瑋霆分手吧。”莫少寒神色肅然,一本正經道。

遊沫溪目視前方,慎重回答,“莫少寒,我對感情不像你那麽隨意。”

既然已經和李瑋霆在一起,她不能始亂終棄。莫少寒發瘋那段時間不算,她隻是在照顧病人。

莫少扁嘴,他現在不隨意了好麽?

莫少寒將手放在腦後,整個人倚在座駕上,“好懷念生病那會兒,有人照顧,有人疼。哎……”

幽怨的聲音飄在狹小的空間內,遊沫溪聽著別扭。

“我已經承認你是兒子親爹,你還想怎麽樣?”

莫少寒斜視她,正色道,“你明知道我想怎麽樣。”

他想和她在一起,想娶她,簡單明了。

遊沫溪歎氣,“莫總,我們真的不可能在一起,就做朋友,不好嗎?”她停頓片刻,又道:“我有新的生活,希望你不要打擾。”

“不是還沒有結婚麽?”他有追求的權利。

遊沫溪啞然,懶得跟這土霸王計較,最後氣吐血的一定是她。

“沫沫,明天兒子的生日會,我已經吩咐人準備好一切,你們幾點過來?對了,爹地媽咪也會到場,還有玥玥。”

“不清楚,我要先去接我爸我媽。”

莫少寒一聽遊父的名字,整個臉部肌肉直抽抽。

沫溪無意瞥見他怪異的表情,奇怪問,“怎麽了,有問題?”

“呃,沒……沒事。”莫大少心虛道。

五年前,遊父向他下跪的那一幕,一下子浮現在莫少寒腦海裏。要命啊,明天他該怎麽過遊父那一關?

精明如莫少寒,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記。

嗚嗚,他好想抽自己。

現在該如何給自己台階下?

好不容易解除沫沫閨蜜的擔憂,還有一個父親等著……

莫少寒感覺人生生無可戀,情路一片昏暗。

這是不是叫:出來混遲早要還?

莫少寒有種作繭自縛的絕望。

就在莫大少爺心情降到冰點時,景禦一通電話讓他悲喜參半。

莫少寒臉上交織著冰火兩重天的極端變化,喜的是不用麵對未來嶽父,憂的是錯過兒子生日。

“怎麽了?”意識到他的不對,沫溪開口詢問。

“下個月主席大選,景禦的大伯在今天遭到狙殺。”莫少寒黑著臉。

前幾天,景禦找到他說,要莫少寒幫忙準備一批最新研製的武器設備。

也是從那天開始,莫少知道景禦不僅僅是外科醫生那麽簡單,他是背景嚇人的紅二代、官二代。

莫少寒沒問為什麽景禦需要,按照要求提供。政治上的勾心鬥角,他一向貫徹少參與的思想。

“景禦?”景禦大伯跟主席有什麽關係?莫非……

“嗯,我得回A市。”莫少寒濃眉微挑,並不想攤這趟渾水。

“隨便你。”遊沫溪平靜道,語氣裏聽不出半絲情緒。

莫少寒改憂為喜,“你放心,明天十二點之前我一定會趕回來。”

又一陣電話鈴打亂兩人談話。

“燦燦?何事?”

“波金那邊有消息了,害你的人正是李豔,還有,她前幾天又找波金購買過一批軍火。”

“型號?”

“MK130狙擊步槍。”

狙擊槍?難道是刺殺景常委的那把?他得回A市確認清楚。

“燦燦,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回A市,你也來一趟。”

“好。”

雙方收線,莫少寒臉上寫滿凝重。

遊沫溪因他的急迫也跟著緊張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

不等莫少寒開口,遊沫溪調轉方向盤,往他的別墅駛去。別墅裏停有莫少寒的飛機,方便他立即啟程。

莫少寒看著遊沫溪的動作不由暗自竊喜,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了解他,哪怕他什麽都不說,也知道他要什麽。

李豔?一個販毒團夥的黑幫老大?

他從來沒有招惹過她,李豔怎會跟他過不去?

這一次暗殺,李豔又是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莫少寒心跳得很快,很雀躍,似乎一切的答案即將呼之欲出。

有關於五年前那場陰謀,有關於以色列礦脈的幕後主使,以及對他一次次的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