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和李瑋霆在一起?!

李瑋霆的動作怎麽這麽快?

莫少寒再也不猶豫,撥通遊沫溪電話。

“沫沫,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李瑋霆身份有問題,他是Z國黑幫老大花豹,涉嫌殺害景常委被警局通緝。你在哪裏,我馬上過來救你。”

遊沫溪聽著莫少寒劈裏啪啦一大堆話,信息量太大,她一時接受不了。

由於手機震動,李瑋霆已轉醒。

莫少寒的聲音在靜謐的車廂內顯得不大不小,剛好兩人聽得清清楚楚。

李瑋霆眨著清澈的眼睛直視遊沫溪,沫溪失笑,掛斷電話。

莫少寒盯著嘟嘟嘟傳來的聲音心慌不已,他又撥打過去,這一次遊沫溪直接將手機關機。

不好,李瑋霆綁架沫沫!莫少寒心亂如麻,六神無主。

車廂內,相比莫少寒的焦急萬分,遊沫溪倒很風輕雲淡。

李瑋霆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失聲輕笑,“你不怕嗎?”

“怕什麽?”沫溪坦然以對,明眸對上李瑋霆那雙深邃的眼瞳是那麽輕鬆。

李瑋霆揚起手裏的傷,神色略微黯然,“莫少寒,所言非虛。”

他確實和警方有過一場生死搏鬥,也受到槍傷。

遊沫溪柳眉微擰,盯著李瑋霆纏滿繃帶的手關切詢問,“傷得嚴重嗎?”

她的語氣裏、眼神裏,沒有一絲作假,真真切切的關心他。

李瑋霆想看到她眼中的厭惡之色,可惜事與願違。他驟然將她壓在身下,用沒受傷的手禁錮著她的後頸,吻上那抹冷豔的紅唇。

遊沫溪閉上眼,承受著李瑋霆的怒氣。這是第一次,她看到真正的他。

以前總是怨言李瑋霆在她麵前太過謙謙君子,原來他的另一麵,也和莫少寒一般,狂暴邪佞。

但,真實!

這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才是一個真真正正,不做作,不虛偽的男人。

李瑋霆企圖撬開她的貝齒,遊沫溪一直閉口不張。不管他如何繾綣引誘,她始終不為所動。

李瑋霆歎口氣,對自己歎氣,對她歎氣。他放開她,不再強迫。

“遊沫溪,你恨我嗎?”

李瑋霆挫敗的癱在靠背上,沒有勇氣看她清澈錚亮的眼眸。

沫溪搖頭,“為什麽要恨你?”

難道因為他是Z國黑道大佬就要恨嗎?她沒那麽閑。

李瑋霆張口,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

說嗎?該說嗎?

如果她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還會這麽心平氣和的跟他坐在一起聊天嗎?

李瑋霆嗤笑。

譏諷自己的天真。

一旦她知道真相,隻怕會憎惡他,恨不得想殺了他。

唉,他沒有勇氣說出口,沒有勇氣麵對遊沫溪的怒意。

李瑋霆揉了揉僵硬的臉部,手指捂著嘴,像是自言自語,“你願意把手機扔了嗎?”

扔了手機,莫少寒就不會追蹤到他們。

遊沫溪沒有說話,搖下車窗將手機扔出去,以實際行動代替回答。

李瑋霆驀地扭頭望向她,眼裏的震驚太過明顯,“你……為什麽這麽信任我?”

她不怕他對她不利嗎?不怕他有什麽過分舉動嗎?

遊沫溪真摯明亮的眼直射入他的眼眸中,“我不想你出事。”

如果莫少寒找到她,也勢必會找到李瑋霆。李瑋霆的下場必是遣回Z國,羈押受審。

遊沫溪不知道李瑋霆究竟做過多少壞事,有多麽罪不可赦,但她不想他關進牢裏。

“嗬。”李瑋霆倏地狂笑不已。

罷了,這個女人,他願意毀在她的手裏。

從她掛斷莫少寒的電話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李瑋霆從旁邊拿出一粒藥丸,遞至遊沫溪麵前,語氣飄渺的問,“你願意吃嗎?”

遊沫溪毫無遲疑,抓過來就往嘴裏送。

一陣眩暈的感覺襲上大腦,她意識一滯,暈倒在車裏。

李瑋霆接住她滑落的身子,鼻息間傳來她特有的淡淡清香。

他的吻落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迷了心神。

李瑋霆圈住她的胳膊,喃喃自語,“為什麽要吃呢?如果你拒絕,我會馬上放了你。”

“……”

“傻丫頭,你為什麽對我一點防備也沒有?”

李瑋霆有些哽咽,眼角也多了一層濕潤的氤氳。

唉,不是說了不愛嗎?

為什麽心會**漾起一波波漣漪?

遊沫溪啊遊沫溪,她真是他見過最傻的女人。

車內除了呼吸聲和心跳聲,靜謐的落針可聞。

不知過去多久,當遊沫溪醒來時,處在一見碩大的臥房內。

她的衣服早已經換成睡衣,純白色的床單被套整潔無暇。

遊沫溪挪開被子,下床。

她走出臥室,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被白霧繚繞的大海。

這究竟是哪兒?

遊沫溪揉著有些泛疼的腦袋,四下尋找李瑋霆的身影。

她記得昏迷之前和李瑋霆在一起,他人呢?

一雙強健的手臂從身後抱住她,她一驚。正想轉身,被人禁錮著動彈不得。

“沫溪,我想一輩子這樣抱著你,不放手。”

李瑋霆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磨砂著她的頭發,深情款款說著。

遊沫溪握住那雙環著自己的手,慢慢的,分開。

她轉身直視他,想綻放一抹笑容,卻發現頭有些痛,不由苦笑道,“我們現在在哪裏?”

“島上,一個荒島之上。”李瑋霆溫柔的替她揉著太陽穴。

荒島?遊沫溪如墨一般的眼瞳打量著四周富麗堂皇的建築,宏偉華麗的裝潢,怎麽看都不像是荒島。

沫溪狐疑的盯著李瑋霆,李瑋霆聳肩,拉她朝餐廳走去,“先吃晚飯,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指尖傳來他溫熱的體溫,遊沫溪有些難為情。

直到一陣食物的酥香傳入感官中,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餓了。

遊沫溪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著。

“小心,別噎著。”李瑋霆體貼的遞水遞紙。

遊沫溪滿足了果腹之欲,精神也恢複如初。

“走吧,我們去海邊走走。”

不等她回答,他拉著她就走。

遊沫溪跟著李瑋霆身邊,歪頭詢問,“我昏迷了多久?”

“兩天兩夜。”

莫少寒,也該找到他們了。

“哦。”難怪她覺得肚子餓。

哦?沒有其他的?李瑋霆回視遊沫溪,見她一臉坦**,沒有絲毫不悅。

唉,他倒是希望她能有一點正常反應。

可惜她沒有。

兩人走在海邊,步調一致,像是戀愛中的情侶,隻除了靜得出奇的氛圍有些煞風景。

她在等他說話,等他做好願意和她溝通的準備。

“啊!”遊沫溪不小心被埋在沙灘裏的石頭撞到,驚叫一聲。

“怎麽了?”李瑋霆摟著她的腰,眉宇緊擰。

遊沫溪順勢坐下,扭了扭腳,“沒事,就是意外撞疼了腳趾。”

李瑋霆不放心,拿起她的腳仔細查看,確定她隻是有一點撞紅而已,才鬆口氣。

他手掌側翻,緊挨著她身邊坐下。

李瑋霆執起她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慢慢的,他對著漆黑如墨的暗夜星空道,“下一屆主席大選,你知道有兩個候選人吧。”

“嗯。”她點頭。

“我接觸過景常委,他是一個正直不阿的人,如果他執政,黑幫在Z國將被全麵打壓,甚至沒有棲息之所。”

想起景常委對黑幫的痛恨,李瑋霆苦澀搖頭。

“我不能坐以待斃,所以我必須想辦法自救。”李瑋霆的眼色忽然黯沉了幾分,“所以我找到薛晴媛,通過她接近她父親,接近薄常委。”

遊沫溪一怔,這就是他和薛晴媛在一起的原因?

李瑋霆感受到她的微顫,急急解釋:“我不愛她。”

“嗯!”

不愛,卻可以上床。

男人果然和女人不同。

遊沫溪的淡然深深刺痛了李瑋霆。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一時間氣氛陷入一種詭異的寧靜。

遊沫溪咂巴著嘴,薄唇微啟,“瑋霆,你能力那麽好,為什麽要走黑道呢?”

依李瑋霆的才華,他完全可以過平凡普通的生活,為何要去走一條黑暗之路?

“嗬。”李瑋霆嗤笑,麵容裏全是無耐,“我沒的選擇。”

“……”

李瑋霆的深瞳裏暗藏悲傷,那是一種此生無法抹滅的痛,“我母親叫李豔,是東南亞第一毒梟。父親……”

他有些哽咽,不願揭開曾經血淋淋的傷疤,“提供我身體裏另一半血脈的男人叫莫振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說著說著,李瑋霆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遊沫溪握緊他的手,傳遞著勇氣,“你母親會把仇恨發泄在你身上嗎?”

李瑋霆不自覺的一縮,顯然她猜對了。

孩子沒有父親已經夠可憐,夠無助。如果母親還更加混賬的話,可想而知孩子的心理陰影有多大。

如果說李瑋霆對莫振霆恨之入骨,她並不感到意外。

莫振霆?不是莫少寒的父親?

難道李瑋霆和莫少寒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有些答案似乎變得明朗,遊沫溪顫抖著嘴唇詢問:“莫少寒遭遇的數次暗殺,是你指使?”

李瑋霆毫不忌諱的點頭,“包括你和他的分手,也是我一手策劃。”

“什麽?”沫溪木訥的看著李瑋霆。

她怎麽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蔣玲玲給莫少寒的證據,說你背叛精品的證據,是我提供的。”李瑋霆音調調高,字字句句清晰的貫入她的腦中。

哐,遊沫溪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