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是誰的房子
葉鶴峰的決定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一愣,也包括一直在安靜泡茶的阮雪琴,她抬頭看了這邊一眼,略感驚訝,而後起身,淡淡開口,“葉瀾,回房。?”
葉瀾十分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聽話跟著母親回房。
葉淵走到葉鶴峰麵前,壓低了嗓音,“爸,您不能這麽做,照片這件事看得出真不是我媽做的,這麽多年您還不了解她嗎?她向來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人,就算她再有不滿也頂多是小打小鬧而已,給她十個膽她也做不出這件事來啊。”
“這麽多年她的小打小鬧還少嗎?我已經忍受夠了,你母親一次次用愚不可及的行為來挑戰我的耐性,就算照片這件事不是你母親搞出來的,但也跟她有間接的關係!就算她是被人利用,那也是因為她一直都對小葉不懷好意!”
“爸,媽在葉家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再說了,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求您不要趕走媽,您把她趕走了,要她怎麽生活啊?”葉玉含著淚上前求情。
“你們都不用勸了!”葉鶴峰一聲怒喝,“誰再勸,就跟著這個女人一起離開葉家!”
“老葉,你怎麽能這麽沒良心啊?這麽多年我辛辛苦苦是為了誰啊?就算我再不是也給你生了一對兒女了吧?你怎麽能翻臉不認人啊?”阮雪曼開始哭著撒潑,“我說錯什麽了嗎?我為我女兒討公道也錯了?你處處向著素葉那個丫頭,就沒想過小玉是什麽心情?年柏彥跟素葉倆個眉來眼去的你不是沒看在眼裏,結果你管了嗎?你壓根就不是個稱職的父親!是你縱容了年柏彥在你兩個女兒之間跳來跳去左右搖擺,老葉,今天葉家鬧到這步田地,你以為你一點責任都沒有?”
“你給我閉嘴!”
“我偏不!”阮雪曼紅著眼,像個瘋婆子似的又看向素葉,抬手指著她,看向葉鶴峰,“你怎麽就不懷疑你的女兒?這個丫頭為了報複葉家什麽事沒幹過?你怎麽不問問她心裏那口氣消了沒有?如果不是她的話,咱們葉家能有這麽多事嗎?她沒回國之前咱們葉家風平浪靜的!她為了報複葉家,都不惜一切勾引自己的姐夫,她還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豔照爆出不是隻對她有影響,整個葉家也跟著遭受牽連,這就是她的目的,要死也得拖著葉家一大家子的人一起去死!她的目的就是要讓葉家不得安生,就是讓咱們葉家散了!”
“媽,您別了。”葉淵無奈勸說。
“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麽不敢說的?葉鶴峰,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這麽多年你對我好嗎?倒是我,就巴巴地守著你這麽一個男人!是,你覺得對不起素秋,甚至也在心裏怨恨我,但在愛情麵前,哪個女人不自私?我承認,我破壞了你和素秋,但我敢拍著胸脯說那是因為我對你有感情,你女兒素葉呢?她接近葉家的人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報複!為了報複她什麽都不顧!她處心積慮跟年柏彥在一起不就是讓他們兩個離婚嗎?不就是為了報複我嗎?你以為她是真感情嗎?如果她那麽有骨氣的話,有能耐就別住年柏彥的房子啊?老葉,連你都不知道吧,素葉現在住的房子就是年柏彥留給他弟弟的那套!”
方笑萍愣了,林要要愣了,素葉也愣了,隻有紀東岩神情平靜,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的樣子。
葉鶴峰麵無表情,無法察覺他是剛知道這件事還是早就知道了,待阮雪曼一番歇斯底裏完畢後,他看向管家,陰冷道,“帶她回房,離婚協議擬好之前不準她踏出房門一步!”
“我不會離婚的!我就算死也不會離婚!”阮雪曼痛哭。
管家一臉的為難,緊跟著又是葉鶴峰的怒吼,“還不照做?”
無奈之下,管家隻好上前去拉阮雪曼,阮雪曼死活就不起,管家隻要又給周圍的下人遞眼色,幾名下人走上前一起來拉阮雪曼。
葉玉急了,上前,“爸——”
隻叫出了一聲就被葉淵給攔住了,示意她別火上澆油,葉玉雖然著急,但也隻好作罷,尋思著另找機會勸說葉鶴峰。
阮雪曼還是被下人們帶回了房間,葉玉心疼母親,二話沒說跟著上了樓,葉淵重重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父親,目光又掃了一下林要要,最後沉默地上樓陪阮雪曼了。
一場硝煙,在葉鶴峰的冷絕下結束了。
隻剩下灰頭土臉的方笑萍等人。
“舅媽,我們走吧。”素葉攙扶著方笑萍,一臉懊惱,她當然不是心疼阮雪曼,方笑萍的臉紅腫了一片,這比打在她自己身上還疼,都是她不好,她不應該把舅媽拉進戰場。
方笑萍雖說還是一肚子氣,但眼瞅著素葉的神情不好看也就作罷了,點點頭,轉身要走。
“小葉。”身後是葉鶴峰的聲音,疲累無力。
素葉的腳步頓住,沒回頭,嘴唇卻緊抿。
“聽說媒體已經找到了你的住所,留在爸爸這兒吧,這裏媒體進不來,也騷擾不到你。”葉鶴峰的語氣鬆了下來,大有懇求之態。
方笑萍聞言冷笑道,“真是笑話!你家門口還豎了萬裏長城了?你當小葉無家可歸嗎?留在你這兒?早年你幹什麽去了?”
“舅媽,別說了,走吧。”素葉輕輕扯了下方笑萍的袖子道,折騰了這麽一通,她身心憔悴。
“小葉,就算你不想留下也得聽爸爸一句話。”葉鶴峰心裏眼裏都是焦急,“這件事是柏彥惹下來的禍,聽爸爸的話,這段時間不要再跟他接觸了,這種事吃虧的隻是女孩子。”
素葉終於回頭了,眼神淡涼,“還會發生比這更糟糕的事嗎?葉董事長,謝謝你的關心,我的事情不勞煩你來操心。”
話畢,便拉著方笑萍離開了。
紀東岩在旁無奈歎了口氣,朝著葉鶴峰微微欠了個身,然後也跟著離開。
葉鶴峰孤零零站在原地,眼底盡是寂寥,很快地,眉頭越皺越緊,身子略有搖晃,有下人見狀趕忙上前攙扶,趕忙大喊,衝著其他下人大喊,“快把老爺的藥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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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還是回了三裏屯的住所,雖說方笑萍百般的不願意。
因為林要要在拉架的過程中也被抓傷,從醫院出來後素葉就強令她回家了,林要要自然是不放心,素葉就以想自己靜一下為由將其打發。
紀東岩成了護花使者,費盡心思躲開媒體,將素葉一路送回了家。
在即將告別的時候,素葉看著紀東岩的眼睛問了句,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房子是年柏彥的?
紀東岩的眼神略有躲閃,被素葉看在眼裏,說,別逃避我的問題。
他隻好點頭。
素葉心口有點悶,沒繼續追問什麽,隻是淡淡說了句,我知道了。
紀東岩有點擔心,生怕她再惹出什麽事端,一時間不敢走了,素葉卻輕描淡寫地告訴他沒事,硬是將他趕走了。
小雅也被素葉打發走了,結算工資時小雅哭哭啼啼的,素葉說事已至此不會追究她的責任,就這樣,偌大的複式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當一切都安靜下來後,時間成了虛無的擺設。
素葉沉沉睡去,又渾渾噩噩地醒來,好像生命的意義隻剩下睡覺,連吃東西都省了。
期間醒過一次,頭疼欲裂,整個人都像是飄在雲端似的,整個身子也如脫水的抹布,吹陣風都能刮走一樣。
她喝了幾口水,懶得再去看樓下是否還站著記者,一頭栽在沙發上就再也起不來了。
恍惚中有敲門聲。
素葉的腦神經和身體似乎脫離了一樣,想去開門又動彈不了,不知是因為她太累了還是陷入了夢魘(俗稱“鬼壓床”)的狀態。
總之,敲門聲響了很久,到最後什麽時候不響的她都不知道。
又做了很多的夢,淩亂的,破碎的,夢中的人影紛紛,有她認識的,還有她不認識的。她也夢到了長巷裏的小男孩兒,紙燈籠的燈光落在了他小小的倔強的肩頭上,怎麽都看不清他的臉……
當素葉再醒來時,是被一隻溫柔的大手給撫醒。
修長的手指,略粗糙的掌心,熟悉的木質香……
她睜眼,目光與頭頂男人深邃的瞳仁相撞。
見她輕輕顫抖著睫毛,男人心疼地低下頭,輕吻了她的額頭,低低落下句,“傻丫頭,怎麽能在客廳裏睡一晚上呢?會著涼的。”
素葉呆呆地看著年柏彥的臉頰,他的眼眸如子夜般幽深漆黑,卻蔓延著顯而易見的深情,他的眉心之間還殘留川字紋的痕跡,看上去略顯疲憊,她似乎聞到了風塵仆仆的氣息。
“柏彥?”素葉以為還在夢中,輕輕嚀了聲。
年柏彥凝視她,嘴角的笑輕柔寵溺,手指溫柔攀上她蒼白的臉,臉頰壓下,“葉葉,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