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不語1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莊暖晨總覺得自己像是被束縛在一張大網裏似的,雙手雙腳都無法動彈,想醒又醒不了,眼皮如同被膠水沾上了似的。
隻有呼吸是順暢的,周遭的空氣中總是竄動著熟悉的氣息,淡淡的,像是鬆香,又像是麝香,似遠似近令她無法抗拒。
身子如火,又會涼如水。
她不知身處何地,也不知道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持續多久,隻會在偶爾的時候有那麽一絲感應,似乎被男人摟在懷裏,她的身體又被無力地擺成各種姿勢,然後一遍又一遍地承受男人的撞擊,有時候也會覺得嘴巴裏苦苦的,像是被人喂了藥片……
床榻上,莊暖晨的眼神迷茫而失去焦距,鋪散了一頭柔順烏黑的秀發,想努力睜開迷離朦朧的雙眼看著眼前的男子卻無濟於事。
男人卻將她緊鎖入懷,在她耳邊灑落的是粗噶喑啞的喘息聲,情不自禁地低頭攫住了她的紅唇,大掌急切的摩挲她的每一寸肌膚。
光亮中,承受著又一輪歡愛的莊暖晨早就無力虛軟,再無意識。
床榻上,她像是個破碎的娃娃,原本就削瘦的小臉變得更加尖細了,雙眸緊緊闔閉,長長的睫毛連顫抖的力氣都被抽光,長發糾纏在皎潔的身體兩側,淒楚得令人心疼。
得到饜足的江漠遠伸手將她摟在懷中,令她柔軟的後背貼合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他抬手,拭去她額頭上的細汗,她的整張小臉都貼在他的大掌上時,在他心底深處迅速湧出一股強烈的幸福感和成就感。
莊暖晨,從今天起,你隻能是屬於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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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晨光蔓延的時候,莊暖晨驀地從睡夢中驚醒,終於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不遠處細白的紗幔,冬日的陽光經過紗幔的折射隻剩下溫暖的光亮,細細蔓延入室,奢貴的長毛地毯上也被灘落了光影。tono。
這是什麽地方?
她睡了多久?
抬手揉了下發漲的額角,這才驚詫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七八輛馬車同時碾壓過去似的,稍稍動一下就酸痛得要命。
微微呻吟一聲,連聲音都弱的跟蚊子似的。
身下的床很舒適,但她可以迅速判斷出這張並不是她的床,還有——
她的腰有點沉,手漸漸下移,卻猛地摸到了男人箍在她腰肢上的粗壯手臂,暗自驚叫一聲,身子不經意貼靠在一尊堅硬的胸膛上。
棱角分明的肌理散發著男性氣息。
她一驚,微微扭頭,卻被男人收緊手臂的動作嚇得半死。
美眸徹底將男人那張英俊的臉頰收獲後,莊暖晨瞪大雙眼,江漠遠!她怎麽會和江漠遠躺在一張**?
下一秒趕緊將頭扭過來,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衣物,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衣物是她和他的……
強忍著驚恐努力去回想,越想,她的心越寒。
她想起自己坐過了站,然後在雪地裏差點凍死。
後來,江漠遠來了……
再後來,他將她帶回了家,他的家……
再再後來,她洗了澡,許是感冒了,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再再再後來呢?
莊暖晨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清晰的回憶畫麵在這兒就徹底斷片了!大腦中在回**著一些似夢似真的畫麵!
她的身子在男人的輕撫下戰栗融化……
她隱約看到男人健碩偉岸的身影,當他壓下時,她痛不欲生……
男人低沉的愛語在她耳畔散落,一遍遍宣告他的所有權……
她隻覺得自己像是曆經了一場醉生夢死,身體被極度擴充,又被一次次填滿、灌注,然後又一次次曆經了極度的快樂再從高空墜落。
怎麽?
這些不都是她在做夢嗎?
可現在、眼前……究竟是怎麽回事?
身後的男人動了動,她卻嚇得一動不敢動。
直到,男人的手臂再次圈緊,將她整個人都緊摟入懷的時候,她才驚叫了一聲,想要掙紮卻聽到男人的**嚨掏出一串好聽的低笑——
“醒了?”
是江漠遠的聲音!
莊暖晨的心跳幾乎驟停。
江漠遠能夠清晰感覺到她的僵硬,手臂抬起支起上半身,居高臨下看著她,見她目光茫然震驚,薄唇微微揚起好看的弧度,低頭,曖昧溫暖的語息落在她的耳畔,纏綿悱惻。“暖暖,昨晚是我在愛你。”
一句話,說得再清晰不過!
莊暖晨不是小孩子,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的心卻跟著身體一樣瞬間僵凍!
她終於明白,原來腦海中那些殘留的片段不是做夢,是真實發生過的!
漸漸地,僵直的身體透著絕望的顫抖,下一刻,她驀地起身,卻因為**驟然傳來的疼痛驚呼出聲,骨頭差點散了,男人起身,卻恰到好處地將她接到懷裏。
“身子還疼是嗎?”江漠遠心疼地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歉意,“對不起,是我把你弄疼了。”
聲音像是卡在嗓子眼裏的骨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她很想推開他,但身體的綿軟令她不得不靠在他的胸膛上,這個偉岸的胸膛,給了她太多的歡愉,也徹底毀了她的一切希望!
她隻能抬頭,盯著他。
天知道她很想一巴掌打在眼前這張男人的臉上!
她很想打!真的。
她想質問他憑什麽這麽對她?他怎麽可以這麽做?她是屬於顧墨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準備留給顧墨的!驚回晨回。
現在,就被他毫不留情地剝奪了去!
他可知,除了這個,她再也沒有什麽珍貴的東西給顧墨了……
可是……
莊暖晨盯著他眼神的憤怒又漸漸轉為自嘲。
她有什麽資格裝得跟聖潔烈女似的?
如果江漠遠是混蛋,那她更是混蛋中的混蛋!她自己才是個不折不扣的下流坯子!在一場場的歡愉中,她不是也無力反抗嗎?
清醒後的她開始記得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江漠遠帶給她的是一場場驚天動地的浩劫,她無法抗拒,隻能鄙視自己,怨不得別人!
是她,她自己下賤才是!
手指,緊緊攥著床單,她斂下眸,再也沒有力氣責怪他人。
“怎麽了?”頭頂上,江漠遠的嗓音依舊好聽得要命,不過似乎更加溫柔了。
以前,他的溫柔還帶著點疏離。
現在,他的溫柔在他的唇眼之間看得極為清楚。
是不是,男女之間在經過床事之後,連同心理上的關係也會發生微妙變化?
不,這太可怕了。
見她不語,江漠遠忍不住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是不是還麽退燒?”
莊暖晨條件反射地將臉扭到一邊,避免與他的觸碰,心裏卻異常酸苦。
江漠遠倒是好耐性,笑了笑,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發絲,低柔道,“再躺會兒吧,我去給你備點吃的,吃完飯再吃點藥。”
莊暖晨的腦子裏亂糟糟的,沒做任何的表態。
江漠遠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笑容擴大,沒再說什麽,轉身下了床。
當男人出了臥室後,她才漸漸收緊雙腿,環抱著倚靠在床頭,空氣中還浮動著歡愉的氣息,隻是,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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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小巷盡是元旦喜悅的氣氛,新年伊始,各個商家都想著討個好兆頭,一時間網羅顧客的方式五花八門。
車窗內,莊暖晨將目光收了回來,那些熱鬧的表演已經不足以令她興奮了。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街道,心底依舊悲涼。
她不恨江漠遠。
與其痛恨他,倒不如痛恨她自己。
是她做得不夠好,所以才將留給顧墨最寶貴的禮物給弄丟了,是她不好……
淡淡的光映得她的小臉更加剔透蒼白。
一旁開車的江漠遠轉頭看了她一眼,從她醒來到現在一句話沒說,可在清晨的時候,她的眼神曾經泄露一絲憤恨,每每想起,總會有一種煩躁在心底揮之不散。
他知道她在想誰,這令他更不悅。
但,江漠遠忍住了。
莊暖晨整個人都貼在車門旁,頭斜倚在車座上,小臉始終偏到一邊,最後有點疲累地閉上雙眼。其實她真的很累。
隻是在他準備早餐的時候,她曾想過悄無聲息地離開。
到了別墅門口的時候,足足有十幾分鍾之久也不見一輛出租車經過。
江漠遠卻從裏麵走了出來,將一件男士外套披在她身上,裹緊,嗓音透著笑,他告訴她,計程車很少來這裏,他告訴她,她的身子很虛弱要先吃點東西,他還說,今天是假期,如果她想外出的話,他可以相陪。
而她隻是輕輕說了句,我想回家。
身邊的江漠遠沉默了一會兒,幾秒鍾後他的嗓音依舊溫潤,好,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她隻能任由他一把打橫抱起。
因為她真的沒有力氣,哪怕是走回房間的力氣都沒了……
江漠遠的車駛進了小區,在樓前停了下來。
待那些從超市回來的左鄰右舍上樓了後,莊暖晨才伸手去開車門。
她開了幾次都沒打開,手指都在顫抖。
江漠遠笑著下了車,繞到副駕駛位上為她打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