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小藝和小冉的往事:
汪藝上高一時,黎冉才初一:
這一年黎冉變得不再那麽容易愛笑了,她漸漸變得理智,甚至說成熟,她不再因為一個小小的冷笑話而笑到肚子痛,不會因為自己有漂亮的發夾就開心,更不會因為學習上的優勢感到快樂。就算自己拿回來優異的成績黎強會開心的給她一張有幾萬塊的銀行卡讓她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她也會把卡還給黎強,然後很懂事的說:“爸爸,我不是為你學習的,你隻需要在精神上支持我就好。
快九點的時候,黎冉才從浴室泡完澡出來,快十月的夜間,微微有些冷,黎冉習慣把自己的窗戶開著讓新鮮的空氣流通進來。黎冉一個人在的時候,喜歡就這麽穿著浴袍在房間裏呆著,因為寬大的浴袍會讓她覺得很舒心。
黎冉一手拿著擦頭發毛巾,邊擦著頭邊走向窗戶邊。她的臥室正對著後麵的遊泳池,黎冉趴在窗戶邊看向下邊,周圍五顏六色的彩燈依然亮著,水池裏能看到幾株夜來香,左右兩邊各兩個躺椅,還有下到遊泳池裏的扶梯,那是水裏的倒影,這麽多年,她看過這麽多遍,那些物體擺放的位置,她不用睜眼都能一一走向它們,可是她還是看不膩,池邊的夜來香是她自己親手種的,自從她第一次看見夜來花開花的時候,她就愛上了那種感覺。
一朵花從花骨朵一瓣一瓣慢慢綻放開來,還發出陣陣的清香,就像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從遇見開始,慢慢釋放出自己的感情,在感情升溫的過程中不斷升華自己,改善自己。
除了夜來香以外,後院遊泳池裏,黎冉最喜歡的無疑是黎強為自己親手裝上去的那些五彩小燈泡。那些顏色裏承載的是她從出生到現在的快樂,悲傷,憂愁,執著。
黎冉看得出神的時候,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手機鈴聲:你會不會忽然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
陳奕迅的《好久不見》,從汪藝去外地上學開始,黎冉就一直用這個鈴聲,裏麵的歌詞很悲傷,但是卻句句深入人心。
手機被黎冉隨手放在了**,鈴聲響了一會,黎冉反應過來小跑過去接起:“喂。”
手機聽筒裏傳來幹淨好聽的聲音:“小冉,還沒有睡嗎?”
聽到汪藝那熟悉的聲音,黎冉心裏莫名升起了一絲溫暖的情緒。汪藝不會每天都給她電話,但是隔三差五的,汪藝也會抽出時間給她打電話,盡管有時隻是聊聊生活中的小事情。兩人也能聊上一個小時左右。
黎冉嘴角上揚,把手裏的毛巾放在**,拿著手機走向窗戶邊:“還沒呢,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沒有幹。”
汪藝低聲笑:“看來挺聽話啊,知道頭發沒幹不能睡覺。”
黎冉:“那當然,我是最自覺的人好不好。”
汪藝:“恩,你是最自覺的人,過幾天國慶節,你有什麽安排沒有?”
黎冉恍然大悟:“國慶啊,現在才幾號?我還沒想好要去哪裏。”
汪藝一點也不驚訝,從容答道:&
ldquo;就知道你這記性,今天28,我應該30下午就回來了,你趕緊想想要去哪裏,我回來帶你去。”
黎冉默默恩了一聲,像是在思考一個很難的數學題似的,汪藝也不催促她,靜靜躺在**等著黎冉思考後的回答。約莫過了一兩分鍾,黎冉終於開口:“那你想去哪裏?”黎冉把自己想了一兩分鍾都沒有想出的問題直接拋給了汪藝。
汪藝有想過黎冉可能會想出比較驚人的想法,比如小時候黎冉和汪藝在汪藝奶奶家去玩,哪裏是實打實的農村,村裏像她們這麽大的孩子,放學回來割草的割草,放羊的放羊,鄉下的孩子會比城裏的累,但是鄉下的生活卻有別樣的快樂。有一次,汪藝還在屋裏睡午覺,就被黎冉硬生生拉起來出了門,後來到達目的地,汪藝才反應過來黎冉帶他參觀了牛下崽的全過程。
麵對黎冉拋回來的問題,汪藝沉默了一會:“恩。要不,你實在想不出來,我們再去我奶奶家怎麽樣?”
黎冉想了一會,腦海裏就出現了那時和汪藝在那裏的日子,他們和鄰居的小孩一起去河裏撈魚,山上放羊,割草喂牛喂豬的情景,而最清晰的就是她拉著午睡的汪藝去看人家牛下崽的情景。汪藝一臉迷迷糊糊的,而她卻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邊看還邊說:“哥哥,你看,小牛就是這麽生出來的。”就像體育頻道的主持一樣,一一給汪藝講解。
“汪藝哥哥,你是還想再看一遍牛下崽的過程嗎?”黎冉隨口問出來,不懷好意的笑出了聲。她知道汪藝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她有時候就是喜歡拐彎抹角曲解汪藝的話。
汪藝也不惱,附和著黎冉:“是啊,上次是你帶我看牛下崽,這次我帶你去看鴨下崽好不好。”
黎冉正準備回好,瞬間就反應過來,然後惱怒道:“哥哥,你在說什麽啊,什麽鴨下崽,你欺負我沒常識。”
汪藝咧開嘴,把電話換了一隻手拿著:“我怎麽欺負你沒常識了?”
黎冉:“人家鴨是蛋生動物好不好,你欺負我的時候也應該想一想人家現在初一有生物這個科目行嗎?”
汪藝自動投降:“好吧,我逗你玩呢,那就這麽定了,早點睡,明天還上學呢,啊。”
黎冉有點不舍得,停頓了一會:“好吧,哥哥你也早點休息,拜拜。”
“恩,拜拜。”汪藝說完,聽到這邊寂靜無聲,但是電話並沒有被掛斷,他知道黎冉不想掛電話,但是明天她得上學,雖然自己也想多和黎冉聊聊,但是他知道現在什麽最重要,他不能耽誤黎冉的學習,當然他也需要強大自己直到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
最後,汪藝在黎冉快掛掉電話知道,用及其寵溺的嗓音說:“冉冉,我不在,你要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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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還有,等我回來。”
黎冉掛了電話,鑽進被窩裏,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後來終於受不了了,黎冉拿起手機開始看起了小說。
漸漸的,黎冉慢慢眼皮下垂,沒一會沉沉的睡了過去,以前黎冉睡不著,王雪梅都會在床邊給她念故事亦或是給她唱歌。
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裏穿行
晚風吹來一陣陣快樂的歌聲
我們坐在高高的穀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我們坐在高高的穀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那時候媽媽沒有土地全部生活都在兩隻手上汗水流在地主火熱的田野裏
媽媽卻吃著野菜和榖糠冬天的風雪狼一樣嚎叫
媽媽卻穿著破爛的爛衣裳破爛的爛衣裳一件狐皮長袍
又冷又餓跌到在雪地上經過了多少苦難的歲月
媽媽才盼到今天的好光景今天的好光景
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裏穿行晚風吹來一陣陣快樂的歌聲
我們坐在高高的穀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我們坐在高高的穀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黎冉嘴角上揚,微微張著嘴。夢裏的黎冉很幸福。
黎冉夢見自己從學校回來,家政阿姨就把飯菜準備好了,飯桌上滿滿的一桌子,黎冉跑進廚房,家政阿姨正在做最後一個雞蛋湯。
“阿姨,我爸爸媽媽還沒有回來嗎?”
家政阿姨聽見黎冉的聲音,笑著轉過身:“你媽媽打電話說晚上有點事遲點回來,讓你先吃飯。”
“哦。”
黎冉默默回到餐桌旁,靜靜的坐著,家政阿姨知道黎冉表麵不怎麽樣,但是心裏肯定不開心,於是拿了兩個碗陪黎冉一起吃飯。
家政阿姨給黎冉盛了飯遞給黎冉:“小冉,你要體諒爸爸媽媽,他們都是在為你有更好的生活而努力,阿姨沒有你爸爸媽媽這麽有本事,要是我有你爸媽那種能力,也會跟他們一樣沒多少時間顧家,知道嗎?”
黎冉本來就習慣了這種情況,從她很小的時候,全家人就很少聚在一起吃飯,她總是覺得別人家的孩子都隨時有爸媽陪伴,而她隻有家政阿姨,汪藝。
黎冉記得夢裏的自己,朝著家政阿姨輕輕點了點頭。後來她洗了個澡。睡著之後,感覺有個人在自己床邊唱那首《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黎冉迷迷糊糊動著,嘴裏喊著夢裏的人“媽媽,媽媽”。
當夢裏那首歌唱完之後,黎冉一下子驚醒過來。她翻起身坐起來,看見臥室一無所有,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做夢。
黎冉重新縮進被窩裏,拿出手機看了看,晚上3點44分。
自從王雪梅走了之後,她很少夢見過她,可是今天黎冉卻在夢裏夢見了王雪梅,她知道不管王雪梅有沒有背叛父親,她自始至終都是她的母親,都是自己生命裏無法割舍的人。
黎冉手裏抱著手機,她很想念王雪梅,但是卻沒有她的聯係方式,就連她外婆外公。都沒有王雪梅的聯係方式。
黎冉握著手機的手,通過皮膚傳來一陣濕意,黎冉看向自己的手,一顆顆如同珍珠的淚水滴在自己的手背上,正如她此時此刻破碎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