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管理員點了點頭,從兜裏掏出好幾把新的檢測筆,遞到時風毅手裏。
時風毅接了過來,隨便從裏麵挑了一把,繼續檢測,還是有沒有什麽異常。他又換了一把重複操作,還是沒有什麽異常。
手指尖的觸感,讓他確定絕對不是玻璃纖維。玻璃纖維是很細很細的一種玻璃形態,手指不小心碰到,會直接紮進肉裏。
剛才自己用手指碾壓了這麽久,一點疼痛感都沒有,反而還帶著一點點的彈性。時風毅眉頭深皺,想著給張誌遠打電話,讓他從外麵買些檢測筆回來。
“顧小姐,你怎麽了?”管理員驚呼一聲,打斷了時風毅的動作,他抬起頭看見顧雲思煞白的小臉。
“怎麽回事?”時風毅扶住快要暈倒的顧雲思,正要撥打醫院的電話,顧雲思抓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頭。
“我,我沒事。”顧雲思一手捂著胸口說,“我就是覺得這裏有點悶,出去透透氣就好了。”
“好,我先帶你出去。”時風毅看她的樣子,比之前發病的時候要好上很多。也就信了她的話,帶著她走出了倉庫。
欒清顏聽見時風毅他們走了,但是她現在還不能出去。時風毅應該沒有走遠,大概就在門口附近。
她掏出手機想給劉菲他們發個信息,奈何按了幾次開機鍵屏幕沒有一點反應。
剛才聽著時風毅的意思,他應該也是已經發現了這批貨有問題,大概是到天黑之前,都不一定能解決完這邊的事。
而且沒解決完之前,時風毅很有可能會在走之前鎖上倉庫的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到時候她真的就出不去了。
正當她想著怎麽才能把時風毅引開一會兒,給自己創造一點時間出去的時候,集裝箱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拉開。
欒清顏猛地一驚,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目光緊盯著那逐漸敞開的門縫,心裏暗自祈禱著進來的不是時風毅。
當光線完全照進昏暗的集裝箱內,欒清顏才看清了門口的人。
顧雲思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把時風毅支開自己跑了過來,她打開集裝箱的門,掃視了一圈四周,確定了欒清顏在裏麵後,迅速關上了集裝箱的門從外麵鎖上了。
當欒清顏跑過去的時候,聽得就是落鎖得聲音,“顧雲思,你在幹什麽?”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把風毅哥支開,就是為了放你出去的吧?”顧雲思看著被鎖上的門,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欒清顏在裏麵拍了拍門,她知道顧雲思敢這麽做,外麵一定是沒有別人。她幹脆也不白費力氣了,直接衝著門外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麽?”顧雲思笑道“你肯定是已經發現了什麽東西,對不對?”
欒清顏沒有說話,她在思考顧雲思的話。也就是說外麵那批有問題的貨,顧雲思是知道的,她過來就是為了阻止時風毅查出來。
“你很聰明,欒清顏。”顧雲思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不過,聰明有時候也會成為累贅。”
“你這樣對時風毅,真的白瞎了他對你的真心。”欒清顏冷冷地回應,心中已是一片清明。
“真心?”顧雲思笑了笑“我就是來幫他的,我不會讓風毅哥涉險的,所以我要跟著過來,毀掉這批貨。”
“你這個瘋子。”欒清顏咬牙說道。
“你想不想知道,如果發生了意外,我們倆之間隻能救一個人,你猜風毅哥會救誰?”顧雲思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
一股濃濃的煙味從縫隙裏鑽進集裝箱,欒清顏望著腳下不斷湧進來的濃煙,眉頭緊鎖,心中湧動著不安。“顧雲思,你到底在幹什麽?”
“當然是看一看我們兩個誰在時風毅心裏最重要了。”顧雲思的眼神中閃爍著決絕,“我們就賭一賭吧”
“你……你真是瘋了!”欒清顏的聲音因憤怒和恐懼而顫抖。
“哈哈哈哈…”顧雲思在外麵大笑,任憑周圍的火勢越燒越大,她也不驚慌,依舊淡定的站在那裏,等著外麵的進來。
濃煙順著窗戶往外湧出,外麵的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大中午的,哪裏來的煙啊?”
“不對,是倉庫著火了。”
“倉庫裏麵都是存放的玻璃纖維製品,防火材料怎麽會著火?”
“誰知道呢?快,找人救火!”
“時總呢?”
“時總,去車上給顧小姐拿藥去了。完了!顧小姐還在倉庫裏。”
“快,救人!”
外麵的人開始吵鬧起來,有人開門,有人救火,有人找時總。
顧雲思看到急匆匆趕來的時風毅時,衝著集裝箱笑了笑,“欒清顏,他來了。”
“他”是誰,欒清顏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裏麵聽到了顧雲思的摔倒在地的聲音,
“風毅哥,我在這兒!”顧雲思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虛弱卻難掩的得意,“快救我!”
也聽到了時風毅緊張的聲音,“思思!”
集裝箱裏除了濃煙,什麽都看不見。欒清顏用力拍了拍集裝箱的門,想引起時風毅的注意。
濃煙已經嗆到了鼻子裏,欒清顏張口說不出話來,隻能啞著嗓子喊,“時風毅。”
時風毅似乎聽到了欒清顏的聲音,但是周圍的濃煙帶著阻隔聽得不是那麽真切,讓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便把心思都放在懷裏的人身上。
時風毅抱起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顧雲思,臉色也變得蒼白,“思思,你怎麽樣?”
顧雲思躺在時風毅懷裏,她捂住自己難受的胸口,睜開眼認真的問道,“風毅哥,如果今天我和欒清顏同時在這裏,隻能救一個,你還會救我嗎?”
正在拍打鐵牆,想引起時風毅注意的欒清顏,聽到這句話時也停下了動作,豎起耳朵認真傾聽外麵人的聲音。
時風毅以為此時的顧雲思一定是心髒病複發了,她知道這時候的她受不了一點刺激,就當他想用精神寄托,給顧雲思一些力量的時候,那句“會”,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