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合影君之謎

趙振業是個標準的紳士,這或許出於家教,更或許出於天生的傲氣,因為,如果說家教的話,趙長更是和他一個爹媽生的,但卻完全是不同脾性的兩個人。

因此,說趙振業的紳士氣派,當然是出於那種天賦能力、綽而不群所帶來的高高在上的傲氣,在他看來,一切弱小都是值得體恤的,這些弱小中,自然包括蘇琳了。

蘇琳是那麽楚楚可憐,新婚之夜,她帶著自卑的眼神看著他,隻是那麽約略地掃過一眼,他便在心裏認定了,這個小女人,這個注定要成為他妻子的女人,他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地保護她,不為別的,隻為她雖然醜陋的臉孔,但卻驚惶無依無靠的眼神。

在趙振業結婚前,宋鋼作為多年的好兄弟,一次在陪他借酒澆愁時,不無隱晦地提到,麵對一個這麽醜的妻子,趙振業是否會存在著男人“不應”的問題。

趙振業自已其實也毫無把握,畢竟,現在是現代社會,象他一樣“奉旨”成婚的男人,尤其是曾經被那麽多美女團團包圍、在別人眼中是黃金王老五的他,真地有可能會對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麵、甚至醜陋得不如一般女人的妻子產生正常的生理反應嗎?

因此,任憑宋鋼怎麽說,趙振業隻是悶頭喝酒,他甚至在心裏想,如果不行,那就給自已下點藥,現在這個時代,各種供男人急需時不行的藥不是很多?什麽這個油那個丸的,到時候服幾次,應付一下任務,應該沒有問題吧?

但是,新婚之夜,趙振業才知道,不光宋鋼錯了,自已也錯了,蘇琳那怯生生的眼神,一下子就觸動了他內心的那根敏感神經,他發現,不可思議的是:不需要這個油那個丸的,他趙振業居然對醜妻有了那種感覺……

情況並沒有他想象得那麽壞,這麽多年來,他趙振業一次也沒有借助藥物的力量,輕鬆就完成了自已該完成的夫妻功課。

固然,他嘴裏把這稱為夫妻功課,但卻不可否認的是,他每次都會有極度愉悅的感覺。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摟在懷裏的妻子,她的表現,根本與她的臉不相稱,在她的身體裏,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馨香,是一種一般隻能在純淨的嬰兒身上聞到了純潔的味道,光是這股味道,就讓他一次次幾欲迷失,沉淪其中。

隻不過,一向高傲的,自視為紳士,並且一直秉承著紳士原則辦事的趙振業,心內卻一直微微內疚,因為他一直喜歡的並不是蘇琳,而是一個清新淡雅的影子,那個影子的主人,在他眼裏,有著舉世絕倫的美麗,但是那個身影卻是那麽飄忽,捉摸不定……

一起生活了五年,如果說趙振業完全不在意妻子,那是不可能的,僅從他高傲的紳士範來講,一個醜妻,雖然帶出去不足以自傲,但卻是他的禁臠,別人怎麽可能染指?甚至在趙振業心裏,一直覺得,能給蘇琳帶來一樁不辱沒門楣的婚姻,蘇琳最少也是要深深感激自已的。

所以,這樣的蘇琳,怎麽可以,在她的日記裏,大肆抒發她對別人的感情?雖然這是認識他之前的事情,但是,那也是絕對不可以的,一股霸道的感覺在趙振業心裏複蘇。

因為,他看到這行新的日記上寫道:

x年x月x日,晴,無風

今天,收到了相館裏洗出來的他與我的合影,我將把他的相片收進保險櫃裏,一生一世地珍藏。

與別人合影不奇怪,讓趙振業心裏酸溜溜的是,蘇琳居然寫著要一生一世把這相片珍藏在保險櫃裏?

一生一世?

莫非就在她嫁到趙家後,一直放在她臥室床頭的那個不起眼的保險櫃?趙振業一直以為那是女人用來收藏珠寶首飾用的,現在看來,除了珠寶首飾,那裏麵還藏了別的東西。

哼,一定是個暴牙,或者是一個醜得象王寶強一樣的男人。

趙振業在心裏氣得牙癢癢的,一邊恨恨後悔自已過去怎麽沒有想到要破解一下蘇琳的保險櫃呢?

如果讓他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不管這個男人現在是在天涯海角還是在哪個老鼠洞裏,趙振業一定要把他揪出來,狠狠地抽他一頓,看他有什麽臉以初戀的姿勢珍藏在別人妻子的保險櫃裏。

趙振業一骨碌地爬起床,想要在床頭尋找一下,是不是蘇琳會無意中遺忘,就象遺忘這本日記本一樣,把保險櫃忘在房子裏沒有帶走,那樣的話,他趙振業就算拿個焊刀把它割開,也要看一眼那張令他恨得牙癢癢的相片。

不過,理所當然,趙振業翻箱倒櫃一通之後,自然是失望得再次倒下,看來,蘇琳還真是重視這個保險櫃,居然沒有拉下,而是大搖大擺地帶走了。

趙振業躺在**,把手臂枕在腦後,卻是感覺怎麽也睡不著,於是不斷地在**輾轉反側,這種感覺,可比他在南雲省時睡工地難受多了。

錢阿姨其實也被趙振業劈哩啪來的聲音弄醒了,她沒有和蘇琳去燕大住,隻不過留在家裏,天天打掃一下主人人去樓空的房間,維持日常的清潔就行了,如果男主人回家,可以保證他有一個隨時就可以休息的場所,並且保證他一日三餐的需要。

所以,錢阿姨一聽到主人房裏有動靜,再聽到趙振業的聲響,就知道是男主人,而不是女主人回家了。

如果是女主人的話,一般不會這個點鍾回家的。

不過,讓錢阿姨奇怪的是,男主人在家裏沒有消停很久,過了老一會兒,房間裏安靜下來之後,突然又響起了開門聲,接著,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通通”地走出了院子,又過了一會兒,院子裏響起了那輛奔馳的發動聲,應該是男主人把車開走了。

反正,男主人自始自終沒有打的攪錢阿姨,她也就樂得睡個好覺。

趙振業開著車子,狂奔在二環的路上,燕京城果然是不夜天,就算淩晨四點多,這裏也依然有不間斷的車流在高架橋上流動,就象城市血管裏一個個不安份的血細胞一樣。

趙振業把車載的音響開得最大,外國美女的歌聲並不能撫慰他狂躁的心,他就象魔怔了一般,死活要在今夜裏,為自已尋找一個發泄的出口。

車子開進燕大的時候,趙振業根據父親以前在電話裏對他的描述,很容易地找到了蘇琳購買的那套職工宿舍的套房,此時,樓下還停著蘇兵的比亞迪,牌照是趙振業熟悉的,因為那還是他幫著去挑選的,雖然一年難得回來幾次,但那次正好遇上蘇兵買車,他也就興致勃勃地充當了一回姐夫的角色,幫著他辦理選號、上牌的事宜,所以自然認得這輛最新款批亞迪是蘇兵的車。

那麽蘇琳肯定是在這幢樓裏沒有錯了,趙振業臉上露出焦躁的笑容,不行,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蘇琳。

這樣的心情,那麽迫切,肯定是因為自已酒喝太多的緣故,這是紅酒的後發現象吧,趙振業並不想去深究。但是他知道,自已現在就是一心一意地想找到蘇琳。

大半夜地,不,超過了半夜,蘇琳被門鈴在夜裏顯得格外刺耳百倍的轟天巨響所吵醒,不得不無奈地責怪了一下曾阿姨,又是到夜裏忘了把門鈴拔掉。

這樣的事情已經是一犯再犯了,但是現在好的阿姨比好的it精英都珍貴,所以蘇琳並不想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就得罪了曾阿姨,因此倒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隻是今晚上,這個門鈴再次巨響,讓蘇琳腦子裏不得不責怪了曾阿姨一通。

“是你?振業?”蘇琳打開門,看到門外一身酒氣熏天的趙振業,不由地吃了一驚,“你不是在南雲嗎?什麽時候回來了?”

因為今晚上,趙振業還和小童通電話呢,蘇琳哪裏會想到趙振業居然回來了。

“怎麽?不歡迎嗎?”趙振業聲音暗啞地道,不知道是不是夜裏燈光昏暗或者自已酒意上頭、眼神迷離的緣故,蘇琳好象比以前漂亮多了。

蘇琳沒有回話,隻是默默地把他讓了進來,怎麽說他們現在也還沒有離婚,雖然這是趨勢,但至少現在法律上他們還是合法的夫妻,而且,他還是小童的爸爸,蘇琳總不能把一身酒意的他趕出去,萬一有什麽事就不好了。

蘇琳的態度,讓趙振業很不爽,他是想來挖自已老婆的秘密的,自已的老婆卻這樣冷冰冰的對待自已,一個小時前,他才剛她從的日記裏見識到了她熱情如火的一麵,現在對自已卻是那麽冰冷。

趙振業心情非常不爽。

看到蘇琳關好門,趙振業忽然一把抱住蘇琳,顧不得她的掙紮,將她抱進了客房裏。

這間客戶,雖然被蘇琳改成了類實驗室,但地上卻還鋪著小童當時當做玩具屋的厚厚的橡膠地墊,趙振業一進屋,就用腳將門踢上,然後將懷裏的蘇琳放在地上,一個反身就壓了上去。

“不要這樣,會吵醒孩子的!”蘇琳猛地被趙振業的舉動弄楞了,這麽多年,她何曾看到趙振業這麽主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