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司馬楠楠與來時高昂的興致已然是判若兩人了,隻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沉默不語。
陳飛看著她凝重的表情,一直看著她的腳下,唯恐她一個分神不小心踩空了,掉下懸崖。
好在這一路上還算是順暢,總算是有驚無險的穿過了最陡峭的那段山路。
兩人緊趕慢趕,但是到了山腰的位置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山高林密,天色逐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天色明亮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麽樣,一旦太陽下山之後,隨著耳邊一陣陣陰風吹過,讓人不時的打起了寒噤,一片陰森森的感覺。
好在陳飛可以在黑夜裏看清,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不過司馬楠楠就不太好了,這會兒她已經有些後悔來山上了,不由得加快腳步朝著山下走去。
可能是司馬楠楠已經太過於心急了,反而是欲速則不達,一個重心不穩,突然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陳飛,我扭到腳了,好疼啊!”
司馬楠楠不斷的呼喊著,額角上顯然因為疼痛泛起了一層層白白的細汗,隻見她蹲坐在地上,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腳踝,看樣子這一下是崴的不輕。
陳飛趕忙上前查看了一下司馬楠楠的傷勢,責怪道“這麽大個人了走路還毛手毛腳的,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司馬楠楠倒是理直氣壯的將嘴巴翹的老高,顯然對陳飛的責備有些不滿“我這不是想要急著早點回去嗎?難道你沒聽到嗎,山上不知道是什麽怪東西,不停的在嗚嗚的亂叫?”
“嗬嗬,就這樣方才不是還想著繼續往前走嗎?我看你啊,就是自找的,我說什麽來著,你就是不聽我的啊!”
陳飛聞言,非常無語,戲謔的說道。
司馬楠楠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腳踝,差點哭出聲來,委屈的說道“你這人就會說風涼話,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沒看到我都傷的這麽嚴重了嗎?”
陳飛看了一眼司馬楠楠紅腫的腳踝,歎了口氣,說道“兩個方案,我現在給你治療腳傷,大概需要十幾分鍾,還有一個,我背你回去。”
司馬楠楠聽著周圍的陰風和不知什麽東西的叫聲,毫不猶豫的脫口喊出“我選第二個!”
陳飛白了司馬楠楠一眼道“你倒是不傻嘛!”
說完,陳飛眉間一緊,指了指自己的背“上來吧。”
“呃...”司馬楠楠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陳飛。
陳飛不耐煩道“呃什麽呃...不想被野獸吃掉,就快點上來。”
司馬楠楠氣呼呼道“人家腳都已經崴了,你蹲那麽高,怎麽爬上去啊,低一點,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陳飛白了一眼司馬楠楠道“沒那公主命,一身公主病,我就該把你丟在這裏不管,看看你還在這挑三揀四的。”
陳飛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還是緩緩的蹲下了身子,讓司馬楠楠一點一點的爬了上來。
司馬楠楠緊緊的攬著陳飛的脖子,貼在他堅實的後背,突然有一種久違的踏實感,也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讓她覺得那種恐懼感忽然之間減少了,尤其是她將頭埋在陳飛的背上,感受著陳飛身上散發著的體溫,突然覺得很溫馨幸福。
陳飛背著司馬楠楠走下山腳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聲勢浩大的吵吵嚷嚷聲,同時,一束束手電筒的光線在四周不斷的來回晃動著。
“剛剛接到舉報,說看到有人今天鬼鬼祟祟的上了千靈山,這是族中禁地,你們給我搜仔細了,派幾個人跟我去山上看看,一旦發現有人闖入族中禁地,立即給我拿下。”
司馬楠楠聽見山腳下傳來的嘈雜紛繁的呼喊聲,立刻緊張起來“不好,絕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
司馬楠楠之所以會如此的緊張害怕,是因為她深深的知曉族中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被允許私自闖入禁地,即便是司馬楠楠也是不被允許的,更何況還帶著陳飛這樣一個外族的男人。
此刻,前方的人聲越來越大了,恐怕一會功夫,便會來到兩人的麵前。
陳飛毫不猶豫的對司馬楠楠說道“我先去將他們引開,等會待到他們人走遠之後你再伺機離開這裏,現在你先把腳伸過來,我先給你簡單的處理一下腳踝。”
陳飛的話音落下,便將一股真氣緩緩的度入司馬楠楠受傷的部位,配合著一點青囊手的功夫,司馬楠楠頓覺腳踝上一陣涼意襲來,方才那種腫脹發燙的感覺消散了不少。
經過這樣的處理之後,司馬楠楠崴傷的腳踝可能不會馬上恢複如初,但是至少已經具備了行動的能力了,而且堅持著走回去應該已經不成問題。
司馬楠楠顯然對陳飛的手法感覺異常的驚訝,畢竟她對於藥理還是有一些研究的,但是對於這樣的治療手法和療效,那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
待到司馬楠楠的腳踝稍微恢複了一下,陳飛見遠處的人影越來越近,她向著司馬楠楠使了個眼色之後,便縱身一躍,故意的吸引著對麵人群的吸引力,然後往遠處飛奔而去。
那群巡山的人聽到了陳飛這邊發出的動靜,紛紛大喊道“什麽人,誰在那裏?難道不知道這是禁地嗎,竟然敢私闖?還不快給我停下!”
陳飛自然將這些人的喊叫視若無睹,一變故作聲勢,一邊向著與司馬楠楠所在的地方相反的方向奔去。
“誰!快點停下,若是不聽的話,被抓住以後非給你點顏色瞧瞧!走,在那邊!”
那些人隱約看見陳飛的身影閃過,自然不肯放過他,紛紛跟在他的身後追去。
見到眾人都已經走光了,司馬楠楠早已忘記了腳踝上似隱似現的痛感,飛身向著山下而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司馬莊園。
待到她回到住處之後,隻見司馬金剛滿臉焦灼的在門外等著了。
司馬金剛看到了司馬楠楠回來的身影,立刻緊張的迎了上去,稍顯慍怒的問道“楠兒,你這是去哪裏了,怎麽打你電話都不接,真是讓我好找!”
司馬楠楠聞言,有些心虛的支吾道“那個......那什麽......你不是讓我帶著陳飛出去轉轉的嗎,方才天色晚了,我就跟他吃了飯才回來,可能手機沒電了吧......所以沒聽到你給我打電話啊......”
司馬楠楠心虛的低著頭,唯恐被司馬金剛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地方,對她說的話有所懷疑。
“那陳先生呢?怎麽沒看見他跟你一起回來?”司馬金剛聞言,隻覺得哪裏有些不妥,向著司馬楠楠的身後不斷的搜尋著,卻獨獨沒有看到陳飛的影子。
沒成想,這個時候從路口衝過來一群人,鬧的動靜還挺大的,隻見他們個個都是黑著臉,好像是要來討什麽公道似的。
司馬金剛見狀,忙走上前去,迎著來人詢問道“你們這般匆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祝生晨滿含深意的望了一眼眼前的司馬楠楠,轉頭對司馬金剛說道“金剛長老,方才有人舉報說看到有人私闖族中禁地千靈山,我便帶人前去搜尋,果然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影,隻是被他僥幸逃脫了。”
祝生晨頓了頓,繼續說道“按說咱們族中之人,那都是知曉關於千靈山的規矩的,想來都不會對此禁地染指半步,怎麽那個外人一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在下懷疑此人應當就是那個外族人!”
司馬楠楠聞言,全身緊張的一抖,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唇,頭都不敢抬起來,萬分煎熬的站在一旁。
司馬金剛聞言,不以為意的說道“這怎麽可能呢,陳先生他受傷尚未痊愈,今天才剛剛清醒,怎麽可能去千靈山,況且他去那裏幹什麽呢?恐怕這是是你們誤會了吧?”
司馬楠楠聞言,稍稍平複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抬起頭喊道“姓祝的,沒想到你是這種卑鄙小人!今天爺爺讓我陪著陳大哥出去轉轉,我全天都跟他在一起呢,你這話的意思,難道是懷疑我也闖了禁地不成?”
祝晨高高的仰起頭,胸有成竹的說道“這話我可沒說,況且我們隻是懷疑而已,你不會是在阻止我們擒拿嫌疑人吧?方才我的人說眼見著那個人影去了西邊,想來他一時半會也趕不回來了,所以我現在過來就是看看那個外族的男人在不在。”
祝生晨意味深長的繼續說道“若是他在呢,什麽都好說,若是不在的話,那麽我懷疑他就是那個私自闖入千靈山的人,這沒什麽錯吧?難道這都是巧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