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床弄青梅 10自作多情

護士催促聲,“再不簽的話,我們沒辦法安排病房。”

榮淺雙手合起,簡直要拿厲景呈當神拜,狗腿表情更明顯了。

男人抿緊唇線,拿起簽字筆快速地簽上大名。

“厲景呈?”護士驚詫,瞪大眼睛端詳著他。

這個名字,對於經常關注新聞的人來說不會陌生。

榮淺也覺得不好意思,趕忙拉著他直奔何暮的病房而去,到了沒人的地,榮淺揚聲,“你傻啊,讓你簽名你還真簽了自己的名,你寫個張三李四,她們誰知道呢。”

厲景呈心裏想的卻是,不豁出去這一道,怎麽讓他有機會靠近?

何暮因失血過多還在昏迷,護士讓榮淺去準備些換洗的衣物,醫院這邊需要有人陪夜。

霍少弦不止一次告誡她要遠離厲景呈,可不管是有意無意,他出現的時機總是在榮淺沒法拒絕的時候。

醫院旁邊就有購物廣場,榮淺拎著兩大袋衛生巾和內衣請厲景呈吃飯。

並沒刻意選高檔餐廳,一道道色澤鮮美的川菜上桌,榮淺拾起筷子,“我待會要在醫院陪何暮,學校那邊就麻煩你了。”

“你不回去行麽?”

她含糊地點點頭。

飯吃到一半,榮淺有些話還是憋不住,“厲景呈,你是不是在打我什麽歪主意?”

男人挑高眉頭,“為什麽這樣問?”

“不管是不是,我是霍少弦的,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厲景呈還是頭一次被女人這樣拒絕,他嘴角展開抹嘲諷,“你是怎麽成了他的人的?”

她緊咬筷頭,“這是我和他的事。”

他胸腔內燃起一簇火焰,厲景呈掏出煙抽了口,“你是以什麽斷定我在打你的歪主意?僅僅是因為我幫了你?”

他一句話,就好比在罵她忘恩負義。

榮淺壓下眼簾,似乎,也是,厲景呈至少沒做過強迫她的事。

要不是他,她在**X就凶多吉少了。

要不是他,朱婷婷可能也死了,何暮也毀了……

榮淺端起酒杯,“我這人吧,有點自作多情,來,我敬你。”

榮淺不知,彼時的厲景呈,為了得到幾乎花盡十輩子的忍耐力,也隻有在撕開羊皮的刹那,她才能夠認清這個男人有多可怕。

最後的結賬,自然還是男方,越是有錢的男人越不容許女人買單。

榮淺拿著兩個袋子,跟在厲景呈旁邊一甩一甩地走出購物廣場。

男人單手插進兜內,“你是不是覺得拎著這些玩意倍有麵子?”

透明袋印出的護舒寶三字又大又明亮。

“幹嘛?”榮淺揚了揚,“是個女人都要用的,說不定以後你還要給你老婆買呢。”

厲景呈別過眼,讓他買這玩意,殺了他吧。

後麵的榮淺忽然安靜下來,她初潮時,坐在霍少弦的副駕駛座上,屁股底下染出一塊血色,那時霍少弦也不過20來歲,榮淺死活不肯回家,霍少弦就徑自走進榮家,對顧新竹說,“給我一條榮淺的小內內,她流血了。”

為這事,榮安深差點衝過去抽他。

後來,他帶她回家,又偷了霍媽媽的衛生巾給她用。

榮淺抱住他說,“別人都有媽媽給準備,可我沒有媽媽。霍少弦,我所有第一次都是你陪我度過的。”

青梅竹馬,是一種融入骨血的深情。

厲景呈當晚回去了,榮淺回到病房時,何暮正好轉醒。

“淺淺。”

“木子,餓了嗎?”

“學校是不是要開除我?”

“沒有,他們都不知道你為什麽失血暈倒,病曆單上不會提到你流產。”

何暮眼裏迸射出一股清澈的希冀,“淺淺,謝謝你。”

榮淺搖了搖頭,一個舉手之勞,卻有可能關係別人的一生。

所幸,幾天後何暮就出院了。

榮安深去了A市大半月都沒消息,走前一再保證會趕在榮媽媽忌日前回來。

榮淺小口喝著粥,“媽,爸今天會回來嗎?”

“回不來,有筆大生意需要洽談。”

榮淺攪著碗裏的粥,“可他答應的。”

“淺淺,又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非要你爸回來,再說如果真的十萬火急,你爸會記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生意永遠擺在第一位。”

榮淺噤聲,明天就是媽媽的忌日。

顧新竹神色泰然地吃著早餐,她當然記得明天是什麽日子,就連這次榮安深不能準時回來,也是她托了朋友將他留在那的。

她夾起一個荷包蛋遞到榮淺碗裏,“多吃點,瞧你瘦的看著都心疼。”

翌日,榮淺跟學校請了假,獨自一人打車去墓地。

霧色蒙蒙,天空隨時會滴下雨來。

榮淺一襲黑色連體褲,頭發綁成馬尾紮在腦後,她生怕下雨,手裏還拿把傘,跟榮媽媽講了不少話,說到最後她委屈得道,“媽,霍少弦欺負我。”

一條手臂忽然摟住她的肩膀。

男人嗓音醇厚,“榮姨,你別聽淺小二瞎說,她最近跟別的男人走很近,您要是無聊的時候就去找他聊聊天,讓他離我媳婦遠點。”

“霍少弦,你胡說什麽呢?”她沒想到他會來。

霍少弦睨她眼,“我猜到你會告狀,去年忌日你也說我壞話,結果半路回去輪胎就爆了。”

兩人上完香走出墓園,各自別扭著,霍少弦走在前麵,他也不是真以為榮淺會背著他跟厲景呈有什麽過分舉動,隻是氣她將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

霍少弦走到車前,單手將車門拉開,“要坐麽?”

榮淺一聽,這分明不成心,“不要。”

霍少弦點點頭,然後坐進去。

榮淺鼻子泛酸,霍少弦等了半晌,行,脾氣還是拗。

他推開車門下來,榮淺心裏一鬆,嘴上還是說道,“霍少弦,誰讓你來的,以後都不要你來這。”

霍少弦拍上車門,幾步走到榮淺跟前,不怪她,是他願意將她寵成這樣的,“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榮姨說想我了,還想你和伯父。”

榮淺眼淚藏不住,一下往外湧,“霍少弦,我討厭你!”

他一把將她拉到懷裏,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把榮淺禁錮住,“討厭就討厭吧,我愛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