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厲景呈,我要走了

榮淺抱著小米糍坐在客廳內,月嫂寸步不離地守著,這還是厲景呈在家的情況下,他若有事出去,帝景的大門便是二十四小時關著的。

何暮跟林南買了東西過來,門衛打了個電話後給她們放行。

兩人有說有笑進去,林南內心是有擔憂的,一進入客廳,林南率先喊了聲,“親愛的。”

榮淺抱著小米糍轉身,“你們來了。”

“天啊。”何暮驚呼,兩人快步上前,“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榮淺『摸』了『摸』臉,“我怎麽了?”

林南跟何暮麵麵相覷,方才的好心情瞬間消逝,林南坐到榮淺的身邊,“你現在多少斤稱過嗎?瞧瞧你,憔悴的我們都快不認識了。”

“可能最近總睡不好的緣故。”

何暮湊過去看眼小米糍,“真可愛,皮膚好白好嫩啊。”

林南看眼四周,見厲景呈不在,這才壓低嗓音,“淺淺,你別瞞著我了,上次就不對勁,我在朋友圈也沒見過你的新動態,你再看你這樣,你不是說你不想和厲景呈過了嗎?”

榮淺這會神經敏感,林南隻是稍稍觸及,她瞬間變紅了眼圈。

榮淺將小米糍交到月嫂手裏,自從那次出逃失敗後,榮淺就知道屋裏麵不安全。

外公安排得那樣周到,可厲景呈都能掐著時間在火車站逮她,可想而知,他定又耍了什麽手段。

何暮跟林南跟著榮淺來到外麵。

偌大的遮陽傘下,傭人將果盆以及茶點心紛紛送上桌,但哪怕是平日裏最饞嘴的林南,都隻是看眼,沒動手。

榮淺垂下眼簾,何暮看她眼,“淺淺,你懷寶寶初期,我看得出你很幸福,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

她雙手捂住臉,有些事藏在心底,就連她最好的兩個朋友都沒告訴過。

“四年前,在我還是高中的時候,我被人強暴過。”

兩人驚得杏目圓睜,半晌說不出話。

林南舌頭發麻,何暮更是眼淚都出來了,“怎麽會這樣?”

“我和霍少弦的感情一直都好,但出了這件事後,我心裏自責,又難受,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因為我覺得憑我自己能走出來,事實證明,我真的能夠忘記當年的事。後來,我認識了你們,人也越來越開朗,可就在我和霍少弦準備攜手共進幸福的時候,我被人抓進了東侯宮。那是一座專門供人玩樂的地方,隻要有錢,法律跟道德全是狗屁。那次,是厲景呈帶我出去的,我不得不把自己交給他。”

林南跟何暮都是沉默著,她們從入校第一天就和榮淺成了朋友,也見證了她和霍少弦的繾綣恩愛。

林南垂下了頭,榮淺突然訂婚的原因,她們至今不知,現在聽榮淺這樣說,連她都覺得膽戰心驚。

何暮握了握榮淺的手,“淺淺,那既然這樣,就更別想從前的事了,況且現在你還有小米糍,多開心的事啊?”

榮淺聞言,嘴裏的哽咽變成哭喊,她伸手抱住旁邊的何暮,“可是木子,如果當初那個強暴我的人就是厲景呈,而且東侯宮裏的事又跟他有脫不了的關係,我還能這樣勸我自己嗎?”

“什麽?”林南麵『色』驟然煞白,何暮眼裏一痛,伸手用力將榮淺擁緊。

林南伸手也抱住榮淺,她沒法宣泄,隻能跟自己的朋友講講,繼而期望能好受點。

何暮跟著哭起來,“可是榮淺,你還打算怎麽辦呢?你連女兒都有了。”

榮淺抓著何暮的肩膀,“我還跟他領了證,我們現在是正式的夫妻。”

她原本是想等辦酒席前再告訴朋友們的,沒成想,世事難料,永遠等不到這天了。

“淺淺,那你想怎麽辦?”林南自然要聽她的想法。

“我想離婚,我想離開這。”

“那孩子呢?”

這是榮淺心裏的致命傷,她眼淚忍不住淌出來,滾燙地流過麵頰,“厲景呈說,我走可以,但小米糍必須留在他身邊。”

何暮握緊她的手掌,“為了孩子,你真的忍不下去嗎?”

“我沒法子,”榮淺搖了搖頭,“我隻要一看到厲景呈,就會不受控製地想到四年前的事,我心裏和身體都在排斥,厲景呈現在吃定了我不能走,我……”

林南伸出雙手捧住榮淺的臉,讓她麵向自己,“淺淺,親愛的,你就跟他離婚,然後離開這,多少人都為了孩子忍氣吞聲,可大多是不幸福的。”

何暮經曆過一次,想事情總是比較敏感,“但是,走了之後呢?厲景呈這樣能讓你和小米糍常見麵嗎?”

“不能又怎樣?”林南口氣堅決,盡管這樣,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淺淺,你自己看看你的樣子,再這樣下去,還沒等小米糍長大你就死掉了。”

她手指替榮淺擦拭著眼淚,“我們還小,你可能要說我不會懂一個母親的心情,但我說句不怕被人拍的話,孩子以後還會有,再說小米糍是你女兒,這個事實永遠無法改變。為了孩子將就,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你將就得起嗎?”

榮淺咬緊唇瓣,林南的一句話戳中她心窩子。

是啊,她將就得起嗎?

她留在這,勢必還要扮演一個妻子的角『色』,等小米糍稍懂事些後,她會察言觀『色』,總能看出爸爸媽媽之間的不對勁,她必須每天都有好演技,一天都不能出戲。

想到這,榮淺不寒而栗。

她做不到。

“你這個傻子,你這頭豬,”林南喊著罵出聲來,“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們?你心裏該有多難受啊,我和木子今天要不過來,你還不會跟我們說是嗎?”

“我想過好多種法子,可沒人能幫我,厲景呈看我看得很緊,我帶小米糍想逃,但被他抓了回來……”

“他,”林南氣憤地咬緊牙關,“他是黑幫頭子嗎?做事這麽猖狂。”

榮淺坐回椅子內,她嗓音沙啞,“林南,木子,到了今天我才發現,我是一點點退路都沒有,厲景呈之前對我所有的好,讓我親手心甘情願斷了自己的路,他是整個事情中的明白人,我和霍少弦早已擦肩而過,回不到從前。而我和厲景呈,他現在的意思那麽明確,我要女兒,就隻有留下這一條路。”

何暮沒了聲響,她和林南隻是從榮淺嘴裏聽說,就已經覺得觸目驚心,這些經曆並不是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承受的。

林南手掌在榮淺背後輕拍,“淺淺,雖然我平時比較二,做事粗心大意,但這件事你要聽我的,你現在心心念念放不下女兒,可你才二十二啊,厲景呈強暴你的事,既然得不到你的原諒,你就該離開,放空下自己。”

榮淺屈起雙腿,兩手抱住膝蓋,將臉緊貼著,“我以前總覺得我很灑脫,就像我們討論過某個女明星的老公出軌,我當時還義正辭嚴地說,換了我絕對離婚,這種渣男,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人人都會說,為了孩子,我是沒到那個份上才不知道。原來,為了孩子,再堅定的毅力都會有動搖的時候。”

何暮拿出紙巾替她擦著眼淚,“淺淺,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掙紮了這麽久,還是要走,厲景呈於我而言,不是我女兒的父親,而是我的噩夢。”

林南手掌在她肩頭輕拍,“走吧,痛一痛就過去了,總比你留在這天天受煎熬要好。”

榮淺接過何暮遞來的紙巾,“可我的小米糍……”

“淺淺,”林南還有擔憂,“其實我不信厲景呈能讓你離開,既然他那樣處心積慮,會讓你走得這麽輕鬆嗎?”

榮淺冷笑了下,“他是沒想過我會走。”

“高傲的男人通常都太自信。”

其實榮淺知道,厲景呈不是自信,在她身上,他完全找不到這兩個字的優勢,他完全是掐著小米糍這一點,才把她吃得死死的。

過了許久後,月嫂從屋內出來,徑自來到幾人跟前,“少『奶』『奶』,小姐醒了,厲少讓您進去。”

榮淺擦幹眼淚,“我知道了。”

林南跟何暮的包都放在裏頭,兩人跟榮淺一道進去,小米糍正哇哇直哭,榮淺抱過女兒後喂『奶』。

兩個朋友湊在跟前,“真可愛,她正在看我呢。”

“就是,她還笑。”

何暮抓著小米糍的一隻手,忽然能將榮淺的那份心痛,感同身受,這麽可愛的女兒,她又怎麽能舍得放下?

厲景呈從另一側走來,林南拉了拉何暮,“淺淺,我們先回家了。”

“好。”

她沒有出去送她們,厲景呈來到榮淺近側,彎腰看眼她懷裏的女兒。

“小米糍。”他逗了女兒兩句,小米糍喝『奶』便不專心了,一會玩著,一會衝跟前的爸爸笑。

門口的傭人進來,“少『奶』『奶』,您哥哥來看您了。”

榮淺聽聞,忙拉下衣服,過了兩三分鍾後,才見榮擇進來。

榮淺啞著喉嚨開口,“哥。”

男人點下頭,看眼坐著的厲景呈,他徑自走到沙發前,看了看榮淺懷裏的小米糍,“和剛開始看變化很大。”

“小孩子就是這樣的。”榮淺讓他坐,“怎麽沒看到佳佳姐?”

“她在家照顧爸爸。”

榮擇是從來不會來帝景的,榮淺目『露』疑『惑』,男人也沒藏著掖著,開門見山,他從懷裏掏出張紙交給榮淺。

她伸手接過,率先入目的是落款處的簽名,以及蓋章。

“這是我媽被警方帶走前,留給我的,說是可能保我好前程的一道護身符。厲景呈,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男人邪肆的眸光輕掃眼,“當然沒忘記。”

“當初,你讓我媽幫你拆散淺淺和霍少弦,為了得到她,你可真是煞費苦心,不過,我媽也沒讓你失望,”榮擇苦笑了下,“現在,是我問你討要報酬的時候了。”

榮淺盯著那個簽名,五指慢慢收緊,白『色』的紙張被彎出一道道折痕。

“你說過,所有的條件你都會答應,現在,我們兄妹倆想要回榮氏,它本來就是交給你暫時打理,我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厲景呈人往後靠,雙手張開,其中一條手臂輕巧地搭在椅背上,“我居然不知道,你們兄妹兩何時冰釋前嫌了?”

“說到底,我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

“好個親兄妹!”

榮淺仔細看著上麵填滿的字,榮擇先一步解開她的疑慮,“這是我請了律師,經過深思熟慮後填上的,三天後,你必須交還榮氏,否則按當初接管榮氏時,榮氏淨資產的百分之十作為賠償,拖延一天,那就是筆不菲的數字,這份文件是你親自簽下的,具有法律效應。厲景呈,榮氏在你眼裏不過是塊可有可無的點心罷了,如果它隻是作為你留住榮淺的籌碼,那大可不必這樣。”

“這麽點破事,你倒要弄得全天下人盡皆知?”

榮淺聽出他嘴裏的嘲諷,“我已經沒有幾個值得信任的人了,我不相信自己的親人,還能信誰?”

厲景呈聽完這句話,臉『色』瞬間鐵青,嘴裏的話帶著切齒的味道,“他都成了你能信任的人?”

“是,我這雙眼睛一直瞎了,才會那麽相信你!”

厲景呈呼吸皺緊,榮擇雙手交扣,“淺淺,文件我給你了,要不要履行,全看你的意思。”

“要,當然要!”榮淺話語篤定,“榮氏是我們榮家的,不該毀在我手裏。”

她目光落向厲景呈,揚起手裏的紙,“三天之內,請你務必交還公司。”

這般態度,這般決絕,當真令厲景呈心被狠狠地刺了下。

他從沒想過侵吞她的一點點東西,他也做不出來。他隻是想為自己爭取個留住她的籌碼而已,現在看來,原來是這麽可笑。

“淺淺,”榮擇朝她看眼,“你跟我回榮家吧,我們現在就走。”

厲景呈抬起的視線猶如帶了尖針般銳利,任何一個想來帶走榮淺的人,都會被他視作眼中釘,榮淺的手緊了緊,懷裏的小米糍嚶嚶兩聲,她眼裏『露』出猶豫,手裏的力道越抱越緊。

“你想要女兒,我會幫你,我們先把公司要回來,到時候你爭取小米糍的撫養權就會容易很多。”

榮淺目光落向他,榮擇朝她點了點頭。

厲景呈是沒想到,她要離開他的決心,居然連榮擇都知道。

他嘴角溢出抹輕諷,從榮淺手裏將文件接過去,她指尖被紙片劃得生疼,“厲景呈,我沒想到你為了自己的目的,連‘賣身契’都敢簽。”

“我有什麽不敢做的。”

厚顏無恥!

厲景呈仔細地看了眼,“交還榮氏是麽?行,我接下這份文件,三天之後準備辦交接吧。”

榮擇沒想到會這樣順利,“當真?”

“你妹妹還押在我手裏,我騙你做什麽?就像你說的,榮氏不過是塊飯後點心,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榮擇如釋重負,嘴角總算能微微勾起,“淺淺,我們走吧。”

榮淺沒敢在這個時候去拔厲景呈的老虎須,“哥,你別擔心我,你趕緊回家準備準備,我會照顧好我自己。”

他看眼榮淺懷裏的孩子,點了點頭。

榮擇走後,厲景呈將手裏的文件撕了個粉碎,榮淺臉『色』微變,“你!”

“急什麽,”男人滿掌心的碎紙屑丟向茶幾,“不過是張複印件而已。”

她抱緊懷裏的小米糍,準備起身,厲景呈喊住她,“等等。”

榮淺滿目戒備看向他。

“我做這些,目的隻有一個,你應該知道。”

“是,我當然知道,”榮淺克製不住勾勒起的冷笑,“又是因為我對嗎?”

“是。”

她沒再和他廢話,抱著女兒轉身上了樓。

榮淺在網上預約了一家影樓,下午要過去。

厲景呈見她背著包出門,“你去哪?”

“和小米糍拍滿月照。”

男人起身跟她出去,厲景呈走在榮淺身後,“我本來也打算滿一個月後拍,但考慮到小米糍太小,據說百日照最合適,能抬頭了,姿勢……”

榮淺來到車庫,厲景呈示意司機回去,他將車門打開,“我送你去。”

榮淺沒有多作堅持,坐進了副駕駛座。

來到影樓,由於是預約好的,所以不用排隊,小米糍還小,隻能拍一些仰躺著的照片,即便是趴著,小腦袋也抬不起來。

榮淺換上禮服,攝影師總會撿些最好聽的話說,“這位媽媽真漂亮,剛生完孩子一點看不出來,身材保持的真好。”

榮淺抱著小米糍,厲景呈出來時,攝影師放下相機,“爸爸快過去,我們要開始全家福了。”

男人朝她看眼,幾乎能猜到,榮淺肯定會竭力反對,厲景呈走到了她身側,沒想到榮淺隻是往旁邊站站,並沒出聲。

厲景呈欣喜若狂,伸手去摟她。

榮淺肩膀側開,不讓他碰觸,攝影師覺得奇怪,“爸爸媽媽靠近點,兩人一起抱著孩子。”

榮淺卻不放手,“就這麽拍吧。”

攝影師見狀,隻好照做。

她本來是不想和厲景呈合影的,但既然要走,她就不能再惹惱他,小米糍如若跟著厲景呈,今後讓不讓她看,多久時間看一次全得聽厲景呈的。

懷裏的女兒絲毫不知道今後的路會怎樣,她隻覺得好奇,四周張望。

回去的路上,榮淺抱著小米糍一聲不吭,厲景呈單手握住方向盤,他雙目透過內後視鏡落向榮淺,他伸手去拉她的手,榮淺如驚蟄般揮開。

“我們去吃點東西。”

“我吃不下。”

“難得跟女兒一起出來,你也總不能天天悶在帝景。”厲景呈徑自將車停在路邊。

她坐在車內不肯下去,厲景呈見狀,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將小米糍接過手,榮淺隻好隨在了他身後。

兩人走進商場內,這兒有最齊全的母嬰用品店,厲景呈抱著小米糍進去,榮淺在貨架上拿了件連體衣,剛要詢問號碼,轉身卻看到了霍少弦一家。

他們都住在附近,在這碰上也不奇怪。

莫希最先看到榮淺,但她並未作聲,隻是別過臉轉移開霍少弦的注意力,“買件馬甲吧,在家穿挺好的。”

“嗯。”霍少弦輕應聲,榮淺想趕緊離開,不想尷尬地撞上,但霍少弦就是感覺到有什麽異樣般轉過頭看了眼。

她的目光來不及避開,直直迎上對方。

榮淺僵硬著嘴角,莫希看了眼,“淺淺,沒想到在這遇到你。”

“是啊,真巧。”

“你也來給女兒買衣服?”

厲景呈抱著小米糍回到榮淺身側,莫希勾起笑,“我和少弦正好經過,就來看看,其實橙橙的衣服櫃子裏都塞不下了,但少弦總喜歡給她買。”

“是啊,”榮淺強顏歡笑,“男人好像都愛這樣。”

厲景呈伸手攬住榮淺的肩膀,“還要買些『尿』不濕,我們去看看。”

“好。”榮淺在這時並未掙開,“我們先走了。”

“好,”莫希朝她擺下手,“下次見。”

榮淺任由厲景呈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莫希挽住了旁邊的男人,“厲景呈對淺淺挺好的,對不對?”

霍少弦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落向旁邊的貨架,“買這兩件吧,再看個大衣。”

榮淺和厲景呈走出商場,她從男人懷裏接過小米糍,從而躲開了他的摟抱。

三天後,厲景呈果然沒有食言,將榮氏交還給了榮家兄妹。

榮擇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榮淺。

“哥,你先接管,好多業務可能還需要重新著手,最主要的是要看看財務方麵。”

“我知道。”

榮淺離開時,什麽都不需要帶,她跟著厲景呈的時候,就帶了個人來,走的時候,也隻能她這個人走。

她呆呆坐在床前,小米糍出神地盯著轉轉樂玩,音樂聲傳到榮淺的耳朵裏,她伸手『摸』著女兒的小臉。

厲景呈走進房間,將他們拍的照片拿了回來。

“快看看,女兒可愛極了。”

榮淺頭也沒回,“我要走了。”

“去哪?”

男人將照片放到一邊。

榮淺似是聽了個莫大的笑話,“當然是離開你。”

厲景呈手裏動作頓住,收回時,沉重的相框沒有站穩,一下砸向地板上,男人麵容咻地陰鷙,“誰允許你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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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我的生命中,從此不再有你(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