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別人想碰你?休想 精

小米糍猛地噤聲,睜大了一雙黑亮亮的眸子,淚水噙在眼眶中,仿佛受了驚,又仿佛難以置信。

厲景呈麵色一凜,“誰!”

榮淺見狀,撥開身前的枝葉,腳步沉重踩在落葉上,厲景呈看清楚她的臉時,眼裏的訝異驚詫開,黑曜石般的眸子咻地湧起駭浪。

小米糍定睛看了看榮淺,忽然哇地哭出聲,也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什麽,她扭頭抱住厲景呈的脖子,“哇哇哇——”

哭聲一道道割裂著榮淺的心,她沒想到會這樣,她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強忍的淚水情不自禁淌出來,“小米糍。”

攝像機還在邊上,厲景呈騰出左手將攝像頭往下壓,“這段不拍,全部掐了。”

“好。”工作人員封機,趕忙離開。

厲景呈有這資本開口,誰讓節目組最大的讚助商就是他呢。

小米糍哽咽不止,雙手摟緊厲景呈,一邊偷偷回頭望。

榮淺哪舍得看她這樣,她快步上前,“乖,小米糍不哭,對不起,我嚇到你了是不是?”

厲景呈伸出手,手掌不小心落在她胸前,握得個滿手溫軟,榮淺麵色微變,厲景呈改為推住她的肩膀,“你為什麽會在這?!”

“我來這工作,沒想到你們也在這錄製節目。”

榮淺雙眼緊緊鎖住厲景呈懷裏的女兒,“讓我抱抱好嗎?”

男人側身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厲景呈站在土堆邊,小米糍哭得兩眼通紅,過了會,才抬起上半身看向榮淺,“你是我媽媽嗎?”

榮淺大驚,厲景呈的麵色更是一沉。

“爸爸讓我喊,說媽媽會答應。”小米糍抽搭著,雙眼逐漸透露出令人不忍拒絕的希冀。

榮淺蠕動下嘴唇,心口撲通撲通直跳,她激動得不能自已,小米糍這樣問了,這就是個絕好的機會,之前榮淺總怕孩子一時難以接受,她朦朧的視眼內迸發出光彩,話到嘴邊,卻被厲景呈生生掐斷。

“她怎麽會是你媽媽?”厲景呈臉貼近小米糍,“你不是喊過她阿姨嗎?”

“可我喊媽媽,她就變出來了啊!”

厲景呈手掌撫向女兒的肩膀,“因為阿姨就在這工作,順路經過而已。”

榮淺搖著頭,當了小米糍的麵,他這樣斷然地否認,看來真是以後都不會讓榮淺認女兒了。

她怔怔站在原地,小米糍眼裏露出失望,目光一瞬不瞬看向榮淺。

榮淺輕咽下口氣,她真想不顧一切就告訴女兒,她是她媽媽,她真想不顧一切搶過來好好抱抱她、親親她,跟她講自己這三年來有多想她。

她從來不是拋棄她,她對女兒的愛也從來沒有一點削減過。

榮淺再度上前步,厲景呈看出她的意圖。

他手拍著小米糍的後背,言語裏充滿警告,目光卻是直勾勾盯向榮淺。

“你在這要乖,不然的話,爸爸再也不帶你出來玩了,我們長大了,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也該懂了,對不對?”

小米糍懵懵懂懂,隻是點點頭。

榮淺卻知道這裏麵的深意,厲景呈分明是說給她聽得。

“別再鬧,不然,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榮淺噙淚,眸內藏滿委屈,垂落在褲沿的五指寸寸發麻,這話應該這樣說:你如果執意要認小米糍,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連意外碰麵都不會允許。

她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硬生生被卡在喉間。

小米糍眼睛一亮,“那我乖乖的,以後能見到媽媽嗎?”

男人的視線不由睨向榮淺,她猶如雕塑般屹立在那,厲景呈給了女兒希望,他也不願為了刺痛榮淺而去傷害小米糍的心,“會的,以後能見的。”

“真的?”小米糍抱住他親了好幾口,“那我乖乖的。”

厲景呈旋身看眼不遠處,抱著孩子準備走,小米糍揚起甜甜的笑,衝榮淺擺手,“阿姨再見。”

她勉強勾起抹笑,“再見。”

男人大步離開,小米糍趴在他肩頭,過了老遠後,她揚起糯糯的嗓音,“阿姨站在那沒走耶。”

厲景呈挺拔的身影投落在鄉間小路上,他大掌托住女兒,另一手卻覺空****的。

習慣地想要牽住某個人的手,可這個動作,已經缺失三年了。

回到選好的山洞內,還有點休息時間。

厲景呈替小米糍換身睡衣,她躺在木板**,抬頭盯著一個小洞看。

厲景呈睡到她身邊,小米糍就勢側過身,腿往他腰際一勾,“爸爸。”

“嗯?”

“待會真的能看見月亮嗎?”

“能啊。”

“噢。”

她折騰一天,也累了,濃密的眼睫毛扇動幾下,很快沉沉睡去。

厲景呈單手枕在腦後,想到方才的一幕,心緒繁蕪。他是萬萬沒想到榮淺會突然出現,他側過身,盯著女兒的臉。

厲景呈不讓小米糍認榮淺的初衷,自然是為三年前她的決絕離開,他說過,既然她能狠得下心拋下,他就不會讓小米糍喊她一聲媽媽。

可如今,她的女兒那麽懂事,那麽渴望母愛,厲景呈曾經想過,一輩子都不會讓榮淺見上她的麵。

可,他的強硬抵擋不住現實,從初次的意外碰麵到頌頌的出現,事情猶如掙脫了鐵軌的火車,將要往哪個方向衝連他自己都吃不準。

厲景呈摸摸小米糍的臉,他想過,讓她們相認,可這個念頭僅僅是閃了下,便又被他掩藏起來。

小米糍那麽渴望有個媽媽,一旦相認,厲景呈不由惶恐,三年,如此煎熬如此折磨地度過,連小米糍都認回了榮淺,那他還剩下什麽?

他的愛就那麽多,全部給了出去,收也收不回,好不容易有了個女兒,她是他全部的寄托和希冀,厲景呈指尖輕撫她的眉宇,就算他自私吧,已經失去了一個視若生命的寶貝,這個再失去的話……

男人的手臂改為摟住女兒的腰,將她小心翼翼貼近自己。

厲景呈久久不能入睡,他本來也沒睡午覺的習慣,靜謐無聲的氛圍刺得他耳膜反而陣陣發疼。

有些人,真是不見還好,不見,就隻是空想。

一見,各種不可能的希冀就會憑空鑽到他腦子裏,即便隻是幻想,但他就是揮之不去。

這三年,怎麽可能不想她,怎麽可能?

忘記一個人,不是你下多大的決心,就能有多大的成效。

到了晚上,編導過來喊人,說是要準備晚飯。

今兒是第一晚,晚飯就在露天,旁邊還有戲台,是一個月一次的集會,村裏人唱戲用的。

小米糍打著哈欠,還嫌睡得不夠。

在山溝溝裏,自然不會有盛宴準備著,都是就地取材,張網捕魚、蓄養?...

家禽。

榮淺坐在房間裏休息,主家有個十八歲的小妹,滿心熱情地進她房間來,“姐姐,我們出去走走吧?”

“去哪啊?”

“有明星來我們村錄節目,大家夥都去看了。”

榮淺有些動容,小妹上前拉住她手臂,“走吧,睡覺還早。”

她們來到村裏的廣場上,大家夥都聚在樹底下,小妹四處張望,“前麵在錄節目,村長說這會不能打擾,隻能站在這看。”

榮淺站在人群中,覺得這樣就分外滿足了,小米糍坐在厲景呈的腿上,前麵擺了張長長的桌子。孩子們有說有笑開始幫忙,爸爸們則忙著準備晚飯。

這樣的夜晚靜謐安詳,榮淺抱住手肘,在小米糍生命中缺席的三年,是她無法挽回的遺憾,她目光出神地盯向遠處,看到小米糍撿了幾根柴火幫忙要燒飯。

小孩子在一起難免會嬉鬧。

小米糍拿著根樹枝四處跑,猛地摔在地上,嬌嫩的小臉都是爛泥,她搖下腦袋,“爸爸,嗚嗚嗚。”

榮淺大驚,急欲出去,小妹拉住她的手,“姐姐,不能去啊,村長交代的。”

厲景呈聞到哭聲,快步趕去,他一把將小米糍抱起來,讓她站在原地,擦幹淨泥巴見臉上並沒受傷,也就鬆口氣。

他專心地替她擦著手心,“哭什麽,很痛嗎?”

“嗯,好痛的。”

“但爸爸並沒看到你受傷,就說明不是很痛對嗎?能不能忍忍?”

小米糍擦下眼角,點了點頭,“能。”

“好,真棒。”厲景呈親親她的臉。

目光落過去,正好看到人群中的榮淺,厲景呈牽起小米糍的手,“走,跟爸爸一起做飯。”

“嗯,好。”

她杵在原地,寸步難行,厲景呈握緊女兒的手,給了榮淺一個背影,在她第一時間要衝出來時,厲景呈攔著了,他就是要告訴她,三年內沒有她,小米糍也是這樣逐漸長大的。

而榮淺此時的心境,卻跟他完全不同。

小米糍摔痛後,厲景呈的沉穩感染了孩子,她本就又痛又怕,不該再看到大人眼裏的驚慌,榮淺望著父女倆走遠的背影,這就是一個父親該承擔起的責任啊。

節目散場後,小妹拉拉榮淺的手臂,“姐姐,我們回去吧。”

厲景呈抱起小米糍,讓她跟其他幾個同伴說再見。

翌日。

一座座土屋蜿蜒在半山腰,石子路上的泥窪顯露出來,被雨水打濕的枝葉下壓,一滴晶瑩順著葉莖滑到葉尖,猛然有個停頓的動作後,落入綠草盈盈之間。

遠山、炊煙、灰霧蒙蒙的天色勾勒成一派曠世美景,這種天氣並不適合節目的拍攝。

榮淺穿著村長送來的雨靴,來到村東的一戶人家家裏。

那是個怪老頭,七十歲出頭,戴著一副厚重的圓眼鏡,叼著長煙鬥,他親自將東西從臥室一個個抱出來,全部都是瓷器,桌麵上放不下後,便擺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榮淺和邊上的人相視而笑,這老爺子,難不成臥室內全擺滿寶貝了?

老爺子總算開口,“這些都是我的,年代可能不一樣,你們給看看。”

榮淺笑容溫柔,“大爺,您放心,我們保管給您看得真真的。”

幾人立馬開始工作,有些藏品其實年代並不久,屬於近現代的東西,老爺子說是家裏在外經商,他又不願意到城裏生活,兒子知道他喜歡這些,每趟回頭就給他淘兩件。

屋外,小米糍和幾個夥伴經過,看到門敞開著,便進來了。

編導看到村長時,上前詢問是否方便,剛要讓孩子們另尋地方,小米糍手裏挎著個籃子就來到了內堂,她一眼看到榮淺,“阿姨,阿姨!”

榮淺心一熱,“小米糍,你來做什麽?”

她小臉別向老人,麵帶討好,“爺爺,你家有青椒和牛肉嗎?”

老人繃著臉,似乎並不情願被打擾,“沒有。”

榮淺放下手裏工作,“小米糍乖,到隔壁阿姨家去看看,爺爺這兒有事忙好嗎?”

“好。”小米糍很懂事,當下便轉身往外走。

她跟傑米說著話,小男孩全身髒汙,來的路上肯定摔跤了,這會鬧著情緒,“土豆是我要來的,你快去要牛肉。”

“我們再去找啦,這兒忙呢。”

傑米也不知怎得居然生氣了,一把推向小米糍,她趔趄下沒穩住腳步,撞在了椅子上的花瓶上。

一陣碎裂聲傳到諸人耳中,老人大驚,手掌撐著桌沿起身,“哎呀,我的寶兒啊,毀了啊,你們這些小伢崽知道要多少錢嗎?”

小米糍嚇壞了,哇地驚叫出聲,“爸爸——”

編導趕緊過來,看看地上的狼藉,老人脾氣暴躁這是村裏人都知道的,他上前用煙鬥敲敲椅把。“你們這些人,誰讓你們進來的,看看……”

榮淺推開椅子,快步跑到小米糍身邊,“乖,不哭,別怕啊。”

小米糍掙開她的手,誰也沒料到她會突然往外跑,攝像反應一句,“快追!”

四歲的y頭,撒著跑居然能這麽快,她很快跨出門檻,往左,編導急得不行,“追上啊,外麵很亂。”

榮淺是最先跟在後麵的,這兒的房屋有個特征,屋子之間挨得很近,走廊又多,出口也多,攝像扛著機器在後麵,編導讓助理留下看住傑米,等她出去時,隻有幾條廊子擺在她麵前,哪還有小米糍的身影。

榮淺追著喊道,“小米糍,別跑,快等等我。”

她出來時看到女孩閃過去的身影,一路找,總算在某家的牆角根看到自己的女兒蹲在那。

小米糍的菜籃丟在腳邊,哭得很傷心,榮淺放輕腳步,她知道女兒是被嚇壞了。

榮淺來到她跟前,伸手將她擁抱住,“不怕啊,沒大事的,就是個花瓶而已。”

“爺爺說好多錢。”

榮淺被逗笑了,這孩子,難道不知道他老爸說句話都比個花瓶金貴嗎?

但榮淺不能這樣說,“是啊,是好多錢,但已經打碎了,爺爺也很傷心,我們躲起來也沒用啊。”

“我沒錢啊。”小米糍很轉得過彎,榮淺抬起手指替她擦拭眼淚,“對啊,因為你還小,所以這種事情就要找大人幫忙,不用跑。”

“臭傑米推我,我討厭他,都是他!”

榮淺轉個身,坐到凸起的石塊上,她將女兒抱到懷裏,“傑米是不是摔跤了?”

“嗯,路上太滑,他手摔破了。”

“那就是啦,你要體諒他知道嗎?傑米摔痛了,肯定心情不好,但他還在走路找食材,他很勇敢對不對?”

小米糍止不住抽泣,垂下腦袋,“是。”

“所以,小米糍原諒他好麽?”

女兒還是很傷心,手上還有泥巴,她撅著嘴巴不說話,榮?...

淺耐心地跟她說話,“那你說,爸爸好不好?”

“當然好啊,爸爸是好爸爸。”

榮淺兩手圈緊懷裏的孩子,她有著張粉嫩的小臉蛋,配上公主一樣的打扮,誰都喜歡。

“但爸爸也有小的時候,他小時候也很皮,還跟人打架,被人打哭了,他就回家告狀,後來,好多小朋友都不跟他玩了。”

“啊?”小米糍張大嘴,“為什麽啊?”

“因為小朋友們都喜歡堅強的孩子啊,爸爸是愛哭鬼,大家就不敢和他玩了。”

小米糍噤住哭聲,“阿姨,你怎麽知道啊?”

榮淺笑了笑,輕揉下她的腦袋,“我看你這麽愛哭,我就知道啦。”

女兒使勁擦幹眼淚,“我不哭,我堅強了。”

“這樣才乖,小米糍也是堅強的寶寶。”

“可說不定,我是像媽媽呢,媽媽會是愛哭鬼嗎?”

榮淺答不上這個問題,但若讓她答的話,小米糍這點似乎是遺傳了她的。

“小米糍喜歡這個節目嗎?”

“喜歡,我喜歡傑米哥哥,喜歡拉拉姐姐,喜歡……”

榮淺好不容易安慰住她,節目組的人肯定是跟丟了,榮淺站起身,“我們回去好不好?不然叔叔阿姨都要著急了。”

“好。”

榮淺抱起小米糍出去,走過廊子後來到一片空地,並沒看到任何人。

她等了會,想先帶小米糍去老人那兒,剛走出兩步,就看到厲景呈從遠處大步而來,他麵上是拂不去的沉重和焦慮,似乎已經找了一圈,褲腿上還有濺起的泥漬。身後,攝像和編導幾乎要跟不上他的腳步。

厲景呈三兩步走到榮淺跟前,猛地抱過小米糍,手裏的力道將她隔開,“你把她帶哪去了?”

“我就跟小米糍說了幾句話。”

厲景呈揚起手臂,鉑金鑲鑽的腕表幾乎撞到榮淺眼前,“幾句話?從她跑出去到現在都半小時了,你一聲不吭把她藏在哪?”

身後的幾人見孩子找到了,並沒再跟來。

榮淺眼裏噙滿委屈,她聲音不高不低,“我能把她帶去哪?我跟著她出去,她哭得厲害,我自然要安撫。”

厲景呈看眼小米糍,將她身上的麥和錄音掐掉,“這三年來,她也是這麽過的,她現在哭,你倒是聽見了。”

小米糍眨著一雙眼睛,疑惑地掃向兩人。

但她的聰明勁還不夠聽明白厲景呈話裏的意思。

她雙手抱住他脖子,“爸爸別生氣,阿姨好好,我喜歡她。”

“小米糍乖,你還不懂好和不好。”

榮淺聞言,眼圈微紅,她咽下喉間的苦澀,轉身要走。

她的委屈,他全看在眼裏,榮淺當著小米糍的麵還是沒把話說透,那種隱忍浸透在眼中,令人看了就莫名的難受。

榮淺走出去兩步,手忽然被人拉住。

她驚愕回頭,視線慢慢落下去,看到厲景呈緊緊拽著她的掌心。

修長的五指收攏,捏得她指關節發疼,榮淺張張嘴,厲景呈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也完全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隻是那一眼,觸痛了他本來已經堅硬的心,他想到三年前的榮淺,那般恣意、那般無法無天,這樣的改變令他心真得疼了。

但他很快便收回神,自然地鬆開了榮淺的手後,他抱起小米糍往前。

榮淺手背上仍留有厲景呈的體溫,那裏因他的用力而血色盡褪,襯出一道道蒼白的印子。

榮淺怔怔盯著父女倆的背影,意識到是往方才的老人家裏而去時,榮淺快步跟上。

她太了解厲景呈了,編導肯定將方才的事全說給他聽了,依著厲景呈的脾性,當場揭掉這都有可能,況且被嚇跑得又是被他捧在手心裏的公主。

榮淺大步跑去,在厲景呈跨進門檻之時越過他,雙手攔住他的去路,“厲景呈,那名老人也是無心的,沒有刻意責怪小米糍的意思。”

“無心都讓我女兒跑丟了,若是有心呢?”

榮淺猜得沒錯,他果然是要去興師問罪,“花瓶的事我來解決,你帶小米糍離開吧。”

“你?”厲景呈手掌按向榮淺胸前後一推,“你是小米糍什麽人,要你操心?”

榮淺麵色蒼白後又紅透,如果說昨天那把真是無意,那現在呢?他總不能每次推人都朝胸口推吧?

但她哪有時間想這些,她轉身快步跟上,厲景呈修長的身影越過庭院,已經來到屋內。

村長和老人都還在,村長看到小米糍,喜逐顏開,“y頭,總算找到你了啊。”

厲景呈朝小米糍耳際說了幾句話,然後將她放下來。

榮淺走到他身側,“你——”

小米糍快步走到老人身邊,她眼裏其實還有害怕,這個老爺爺之前好凶,但她還是大著膽子過去,“爺爺,對不起,我把花瓶摔碎了。”

老人方才也懸著顆心,生怕孩子走丟,這會聽到小米糍的話,心更是軟了,“爺爺不怪你。”

“爸爸說我還小,沒錢,但我是好孩子,爸爸會賠您花瓶的。”

“不用了不用了。”

榮淺倚在門框前,心裏的擔憂化作泡影,小米糍跑回厲景呈跟前,節目還要錄製,厲景呈抱起小米糍暫時離開了。

她走回屋內,坐在了椅子上,抬起的目光正好看到厲景呈出去的背影。

原來,她對他的了解並不深刻,她努力想阻止的事,卻隻是她以為的而已。

是厲景呈變了?還是他骨子裏原本就有這樣的一麵呢?

一直忙到傍晚時分,榮淺才跟幾人出去。

寶貝全部鑒定完了,除了幾樣古董,其餘的都是新品。

到了門外,村長叫住榮淺,“謝謝你剛才沒有說透。”

榮淺看眼院子內的人,“那些瓷器,都是在附近買的吧?”

“是啊,有些真是他兒子帶回來的,但近兩年……”村長歎口氣,“他兒子得了重病,為瞞住他,就沒再回來過,瓷器都是托我去買來送給他的。”

“落葉歸根,說到底還是家裏好啊。”

“他病得不成樣子了,一回來,老父親看到他非背過氣不可。”

榮淺動容,“說到底,也是個孝子。”

“是啊,若不是有苦衷,誰能幾年奔波在外呢?”

榮淺想到自己,“你放心吧,這個秘密我會替你保守的。”

“謝謝榮小姐。”

厲景呈抱著小米糍走出去一段路後,看向懷裏女兒,“你剛才跑哪去了?”

“就不遠處啊。”

“她跟你說了什麽?”

小米糍趴在厲景呈的肩頭,“不告訴你。”

他輕拍她臀部,“說不說?”

“讓我別生傑米的氣嘛?”

“沒了?”

“沒了啊。”

幾句話能說這麽久?

榮淺記掛家裏的頌頌,盡量把行程縮短,吃過晚飯,她打算去村西的一戶人家家裏。

但這邊的路並不好走,小妹找來家裏的手電給她,村長在前麵帶路。

榮淺打著手電,路旁長出層青苔,她盡管走得小心翼翼,但還是沒提防住,摔下去時滾在了旁邊的灌木叢裏,村長聽到動靜忙回頭。

“怎麽了怎麽了?”

榮淺說著沒事,想起身,卻發現後背疼得厲害,伸手一摸,摸到個尖利的石塊。

村長下到灌木叢內,“摔痛了吧?”

“我,我起不來。”

村長幫忙拉她起身,用手電一照她背後,“哎呦,都流血了。”低頭朝地上一看,一塊手掌大的石頭尖角豎著,村長不免著急,“別摔出個好歹來。”

榮淺痛得站在原地不能動,她嚐試著挪動腳步,村長見狀,忙將她扶到路邊,“可別亂動了,這樣,你坐在這,我去叫人來。”

周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榮淺根本走不了,村長指了指不遠處,“別怕,十分鍾我就回來了。”

村長交代完後,大步離開,榮淺手掌摸向背部,她嘶了聲,拿著手電照向周邊。

樹叢內發出奇怪的叫聲,她豎起雙耳,恐懼猶如滅頂的潮水般襲來,這一幕,熟悉得令她幾欲崩潰,榮淺雙肩顫抖,兩年前,似乎也是這般伸手不見五指,她手撫向頸間,榮淺掏出手機,可她在這邊除了厲景呈,沒有一個熟悉的人。

她指尖握緊,就是想讓自己心安些。

經過兩年前的事後,她怎麽可能還會去打電話給厲景呈呢?

等到疼痛緩和些後,榮淺撐起身艱難地往前挪步。

村長很快找人來幫忙,是節目組的醫療隊,他們將榮淺抬下去,醫療隊配備齊全,但大部分都是男人,當初考慮到男的身強力壯,況且《爸爸帶我玩兒》本來就是個男明星參與的節目。

榮淺躺在**,疼得直喘氣。

“沒事,包紮下就行了。”

“那我就讓人進來了?”

榮淺並沒覺得有多不自在,“好。”

女編導聞言,轉身出去。

厲景呈抱著小米糍來到節目組駐紮的地方,女兒的腿上被咬了個包,腫的厲害,作為父親自然是擔憂的。

剛走進屋,看到幾人圍在一處,交談聲不免會傳到厲景呈的耳朵裏。

“那姑娘挺能忍得,這山路確實要當心,晚上千萬別出去。”

“人家也是來工作的,好像是個鑒寶師。”

一人拿著饅頭在吃,“我看她那樣子,我自己都覺得很疼。”

正好女編導從外麵進來,“趕緊來個人,幫忙把傷口處理下,不然會感染。”

幾人麵麵相覷,“我們是男的。”

“男的怎麽了?人家都不介意。”

有人笑道,“既然這樣,我來。”

厲景呈聞言,抱著小米糍走過去,“出什麽事了?”

“噢,有個姑娘摔了,後背需要處理下,這會村醫還在挺遠的地方,我們就給帶回來了。”

“在哪?”

“在裏屋趴著呢。”

厲景呈聽到鑒寶師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了下,他跟著編導走到門口,果然見榮淺一動不動趴在那。

身上的襯衣滲著點點的紅,她臉埋在臂彎間,編導招呼厲景呈身後的男人,“進來吧。”

他挎著醫療箱進去,厲景呈俊目微冷,看到男人走到床邊,仔細檢查過後,並未傷筋動骨,就是背部蹭破了,血跡幹涸住,所以動一動都痛得半死。“要先把襯衣剪開。”

“那你愣著做什麽,剪啊!”

厲景呈聽到編導在催促,她覺得在救人,沒有什麽好顧忌的。

榮淺的聲音也悶悶傳來,“剪吧,我沒事。”

厲景呈一聽,全身火氣蹭地燒起來,“什麽叫剪吧,沒事?”

這一剪刀下去,不止背部,就連前麵都得春光乍現。

男人從醫療箱內拿出剪刀,厲景呈上前步,“等等,”他將小米糍交給編導,“我來。”

榮淺悶著的腦袋抬了抬,不敢有大動作,隻能看到男人一雙筆直的雙腿,但這聲音她並不陌生。

編導詫異,“你,你來?”

厲景呈接過男人手中的剪刀,榮淺這會反而燒紅了臉,“不,不要你。”

厲景呈冷笑了兩聲,索性坐向床沿。

------題外話------

明日精彩預告:

59——為她照亮回去的路(感人滴)

會不會有個男人露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