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血色婚禮!

“啊,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吧?不好意思。”

盛書蘭接過紙巾,強顏歡笑,“沒事,反正還沒有換婚紗。”

“新娘子真好。”

她心裏不安起來,越看鏡中的自己,越覺得連神色都不對勁了。

厲景尋先跟著人過去接新娘。

成親,自然是選了黃道吉日,他坐在副駕駛座內,車隊開出厲家,朝盛書蘭所住的酒店而去。

厲景尋拿著手機,給盛書蘭發條短信,“半個小時後到。”

她手指拂過屏幕,心安不少,嘴角也跟著勾翹起來。

厲景尋抬頭看向車外,“什麽情況?”

“不知道,成片的車堵著,”開車的是厲景尋哥們,他駕著金黃色的墨鏡,“你看前麵那些車,車牌都貼了,還清一色豪車,吏海除了你們厲家,誰還有這魄力啊?”

厲景尋看眼,一條長龍排向前,且都是大氣的黑色限量版。

他不由出神,這個速度到酒店,非耽誤吉時不可。

“你不能超車嗎?”

“怎麽超啊,都被占道了,前麵那哥們土豪吧,還是有錢燒得慌,全球巡演呢?”

厲景尋抬起腕表看眼。

旁邊的朋友還在唧唧歪歪,“每輛車上綁那麽多氣球,俗不俗啊,你看,前麵的路都看不清了。”

他使勁按了按喇叭,“嘀嘀,嘀嘀嘀——”

厲景尋靠坐進椅背內,抬起視線時,看到一個氣球從車隊中掙脫出來,上麵係著的彩帶隨風飄搖,粉色的氣球猛地撞到擋風玻璃,被擠壓成橢圓形,厲景尋仿佛都聽到了砰的聲響,氣球滾了幾個圈後,又朝著空中而去。

厲景尋鬆了鬆領帶,覺得心慌氣悶。

透過後視鏡,看到氣球飄到了遙遠的半空中。

車輪緩緩向前,就跟走路那速度似的。

好不容易挪到了離酒店不遠的地方,厲景尋身側的男人一捶方向盤,“他們不會也是那家酒店吧?”

那回去的時候都能被堵死。

厲景尋按著眉宇中間。

他探出腦袋,目測遠方,遠遠可以看見高聳入雲間的酒店標誌。

誰都沒有注意到,前麵那些車內的駕駛員,都穿著統一的黑衣黑褲,黑超墨鏡遮麵,且靠著一藍牙耳機在接聽指令。

一道醇厚性感的男音送到諸人耳中,“一二並排,三四車直上,其餘見機行事,保持住車速。”

厲景尋雙手抱在胸前,“應該打個交警的電話。”

邊上的男人笑了笑,“人喜事嘛,交警也是懂情的,嘿,什麽情況?”

原本兩個車道,被占滿的,忽然車子都往路兩邊靠,露出一個間隙,男人摩拳擦掌,“良心發現了,我們衝吧?”

厲景尋點點頭,“先過去。”

為首的勞斯萊斯衝入車陣中,厲景尋看眼身後,發現另外兩輛車緊隨他們其後,硬生生將後半截車隊給堵住了。

現在的局勢,是厲景尋的婚車被包圍在中間。

“趕緊衝過去。”

“好咧!”

男人加速,到了前麵一看,“不好,前麵怎麽擺了四輛車?過不去啊。”

厲景尋食指放到嘴邊,輕咬下。

“不對勁。”

“出也出不去了啊,景尋,怎麽回事?”朋友開始著急。

那些彩色的氣球灼痛了厲景尋的視線,車隊中,一道指令再度下達,“停!”

厲景尋的司機猛地踩住刹車,“我去!”

車道就這樣被占滿,厲景尋再度看了眼時間,“我下去看看。”

“不會出什麽事吧?”

“你也說了,這是厲家的地盤。”

厲景尋推開車門,他穿著鋥亮皮鞋的雙腿邁向前。

而在某處,男人利如鷹眸的雙眼正緊緊盯著電腦屏幕,他手指落向某個鍵,修長的中指上,戴著個銀質戒指,很細,似乎和他的高貴冷豔也不相符。

這是他方才從一個女人,不,確切來說是女孩的脖子裏,強行拽過來的。

他手指在膝蓋上輕點幾下,見時機成熟,指尖猛地敲了下。

這就像是在玩一場遊戲,厲景尋也會有緊張的時刻,他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傳到耳中。

忽然,花團錦簇的一幕令他猝不及防,成千上百的氣球掙脫了束縛朝他飄來,厲景尋仿佛置身於一個花的海洋中,他往後退了兩步,鮮豔的氣球撞到他臉上,一點不疼。

而他完全看不到的是,前麵堵著的口子已然豁開,車子又變成了兩隊。

厲景尋的婚車也被數不盡的氣球團團圍住,司機罵了聲,“太他媽邪門了,什麽玩意!”

一輛車忽然從反方向衝過來,厲景尋揮開眼前的氣球,太多,就顯得應接不暇。

等到他視線總算清晰,可那輛不知何時進入包圍圈的夏利車已經到他跟前,厲景尋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他隻覺整個人騰空而起,也沒覺得有多疼。

婚車內的司機按著喇叭,可車頂猛地傳來一陣巨響,勞斯萊斯的頂往下塌,甚至撞到了他的頭,年輕男人被嚇得不輕,他抬頭看向天窗,卻看到了厲景尋胸前別著的那朵玫瑰。

來不及尖叫,更來不及做出一點點情理之中的事,他眼睜睜看著厲景尋白色的身軀從車頂滾落,又從引擎蓋上摔到了地上。

坐在電腦跟前的男人聽到一聲,“老板,搞定了。”

他伸手合起電腦,削薄的唇在烈日炎炎的渲染氛圍下越發突出了精致的瀲灩,他站起身,雙手插在兜中來到落地窗前。

夏利車並沒逃走,司機呆坐在裏麵不動,片刻後,忽然再度發動引擎。

厲景尋的朋友趕緊下車,手指顫抖著撥通了厲青雲的電話,“伯,伯父,不好了。”

他看到對方似乎還要有所動作,“你,你做什麽?”

正在此時,身後傳來猛烈的撞擊聲,兩輛越野車衝開了車隊開進來,刹車聲震破耳膜,夏利車主見狀,趕忙熄火。

越野車上的人,都是厲青雲弄來保護厲景尋的。

可是誰都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意外。

幾人下了車,為首的男人蹲到厲景尋跟前,“二少,二少!”

地麵斑駁著零星的血跡,看在眼中觸目驚心。

厲景尋的朋友隻覺口幹舌燥,他看到那個車隊飛速組成有序的兩排後,絕塵而去。

“你們站住!”

他吞咽了下,喉間蔓延著一股血腥味。

榮淺坐在副駕駛座內,沈靜曼和厲青雲還在家裏,她和厲景呈要先去酒店,確認一些事宜。

知道那條路肯定堵車,厲景呈抄了小道。

快要到酒店的地方,榮淺不由驚奇出聲,“景呈,你看,怎麽會有那麽多氣球?”

厲景呈抬頭,天空猶如結滿了五彩斑斕的盛夏果實,也為這天氣的炎熱增添了一抹奇異的色彩,不少氣球逐漸消失掉,厲景呈落下車窗,“應該也是有人結婚。”

酒店跟前很堵,車速隻能慢下來。

榮淺百無聊賴看向窗外,一輛車從她跟前駛過,坐在後車座的人,她看得清清楚楚。

榮淺下意識傾起身,“唉——”

“你喊誰呢?”厲景呈衝她看眼。

那分明是霍少弦,隻是,他怎麽會在這裏?

榮淺不由蹙眉,“沒,可能是我看錯了。”

男人手指輕敲方向盤,“誰都能看錯,隻要別認錯自家老公就行。”

榮淺心裏還在想著別的事,聽到手機鈴聲,她替厲景呈拿過手機,“接吧。”

厲景呈伸手接通,“喂?”

那邊,聲音很是急促,隻不過榮淺聽不清到底出了什麽事。

她觀察著厲景呈的神色,男人眉尖皺著,看不出喜怒,嘴角也繃成了一道直線,眼裏的幽暗也顯得有些模糊,榮淺朝他眨眨眼,厲景呈示意她別鬧。

片刻後,他放下手機。

榮淺看眼前方,“到了。”

她卻發現厲景呈加快了車速,“怎麽了,不是要去酒店嗎?”

“老二出事了。”

“出什麽事?”

“車禍,急救。”厲景呈丟下幾字。

榮淺聞言,大驚失色,她猛地坐起身,身子側過去後想要找方才的那輛車,可哪裏還有蹤影。厲景呈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你剛剛看到了誰?”

“在哪出的車禍啊?”榮淺似乎沒聽到厲景呈的問題。

“就在前麵。”

她手腳瞬間冰涼,渾身一點點力氣都使不上,榮淺想到霍少弦以前說過的話,smx對她和他造成的傷害,他一直記得呢。

他隱忍這麽久,就是要讓厲景尋血染他自己的結婚日!

警方接到消息,前麵的路已經封了一半。

厲景呈經過時,看到那輛夏利車的引擎蓋都撞凹進去了,可想而知速度有多快。

霍少弦開著車,他方才看到了榮淺。

一個電話適時打進來,“對不起,我們還沒來得及動手,那邊就出事了。”

霍少弦掐斷通話,嘴角勾起抹冷魅至極的笑,怪隻怪厲景尋壞事做盡,誰都想要他的命。

趕到醫院時,厲青雲和鞏裕都到了。

鞏裕守在手術室外哭哭啼啼,沈靜曼坐在走廊的青色長椅上,厲青雲滿臉的嚴肅,也令人一步都不敢親近。

榮淺坐到沈靜曼身側,“媽。”

“來了。”沈靜曼朝她看眼,這個時候,即便平時再不和睦,沈靜曼都不敢顯露出一點點的幸災樂禍。

厲景呈走到厲青雲邊上,鞏裕看眼,忽然失控般衝過去,“老大,這件事肯定跟你有關對不對,你要害景尋,你把兒子還給我!”

沈靜曼一聽,肯定不樂意了。

她滿臉怒意,準備起身,榮淺按住她的手,朝她搖搖頭。

這個時候,厲景尋生死未卜,鞏裕就是弱勢的一方,跟她吵,反而會顯得不近人情。

厲景呈手臂推擋下,“小媽,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他出這樣的事,我事先毫不知情。”

“不知情,你們都把我姐姐送進去了,還要害死我的兒子,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啊!”鞏裕今天穿了身枚紅色的旗袍,頸間那串珍珠項鏈,還是厲青雲好幾年前送給她的,她今天化了一小時的時間準備行頭和妝容,就是因為好不容易等到了兒子的結婚之日。

厲青雲一把推開鞏裕撲過來的身子,“他們兄弟兩個鬧得再凶,景呈也不會要老二的命,現在兒子還在搶救,你給我閉上嘴!”

盛書蘭是最後一個接到電話的,應該這樣說,大家都在第一時間趕去了醫院,隻有她被孤零零拋在酒店內。

兒子生死未卜,新娘自然也就無關緊要了。

盛書蘭得到消息前,她已經在酒店白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厲景尋的電話打不通,她穿著白潔的婚紗,等啊等啊,等那個屬於她的新郎手捧玫瑰來接她。

直到,一個電話打到她手機上。

盛書蘭婚紗都沒換,就這樣衝去了醫院。

走廊外,她看到坐滿了人,盛書蘭飛快上前,“爸,媽,景尋到底怎麽了?”

鞏裕用帕子捂著口鼻在哭,根本顧不上答話。

沈靜曼看眼,“老二被車撞了,挺嚴重的,正在裏麵搶救呢。”

盛書蘭眼淚忍不住,刷得往下淌,她緊咬著唇瓣,“怎,怎麽會這樣?他說好半個小時就到的,我等不到他,我都快急死了。”

榮淺看到她哭得妝都化了,這一路上,肯定也流了不少的眼淚。

她雖沒有過盛大的婚禮,但做新娘的心情都是一樣的,這一天,注定要成為今後生活中能回憶出的最最甜蜜的一刻,而不是如今這樣的災難。

盛書蘭蹲到地上,抱住膝蓋痛哭,一層層的裙擺在地上鋪開。

鞏裕狠狠朝她瞪眼,“哭哭哭,要不是因為你,景尋會變成這樣?你這個災星,禍害不了別人,你就來禍害景尋,他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你個掃把星。”

現在,這些話落到盛書蘭的身上,她已經不覺得疼了。

真的,一點點都不覺得疼。

話雖傷人,卻不會真正地觸碰到人的肉體,她隻要選擇不聽,那就真的沒有絲毫傷害。

沈靜曼過去,強行將盛書蘭拉起來,“你還懷著孕,別受涼。”

鞏裕這才意識到,盛書蘭肚子裏還有孩子,她擦著眼淚,隻好忍下了謾罵的話語。

盛書蘭坐到榮淺身側,也沒再大聲哭,聲音卡在喉嚨間,上不去下不來,嘴唇被咬出血色,臉龐則猶如浸在了淚水中一般。

榮淺看了她半晌,將包裏的紙巾放到盛書蘭手裏。

盛書蘭雙手捂住臉,“他一定要沒事,一定。”

手術進行到傍晚,醫生出來時,他們並沒見到厲景尋的病床被推出。

醫生搖下頭,盛書蘭當場崩潰掉,“不!”

厲青雲也有些難以接受,但他吊著一口氣,“怎麽樣了?”

“送入了重症監護室,情況很不樂觀,肋骨大腿骨都斷了,最重要的還是頭部,雖然現在暫時保住了性命,但還要在icu裏一段時間,您放心,我們會竭盡全力。”

盛書蘭淚眼朦朧,已經分辨不清楚,這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厲青雲退到邊上,一下坐進了椅子內。

在重症監護室外,諸人看到了厲景尋,盛書蘭趴在牆上哭出聲,沈靜曼拉過厲景呈,“淺淺還懷著孕呢,既然老二都這樣了,你們先回去吧。”

厲景呈點下頭。

來到停車場,榮淺心不在焉地上了車,厲景呈發動引擎,車水馬龍的熱鬧沒法排擠掉榮淺心頭的不安。

她看眼厲景呈,見他俊臉蒙了層晦澀,厲景尋這樣,他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欣喜或者快慰,此時的神情令榮淺壓根看不出他心裏的想法。

前麵的路很堵,厲景呈的雙眼看向內後視鏡中。

從方才開始,她就很不對勁。

男人注視前方,手肘支於車窗外,他屏息凝神,“淺寶。”

榮淺看他眼,“嗯?”

“剛才在酒店外麵,你是不是看到了誰?別瞞我,你瞞不過我,”厲景呈一手忽然抓住榮淺,她驚了下,“淺寶,跟我說實話。”

榮淺沒想到,她的一個眼神都沒能從厲景呈的眼裏逃脫。

霍少弦出現的地方,距離厲景尋的出事地隻有短短幾公裏,而今天又是厲景尋的特殊日子,霍少弦出現在那,絕不可能是偶然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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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疑我的能力?”

“不敢!”林沫很沒骨氣地搖頭。

“過來!”某公子勾了勾手指,腹黑地眯起精眸。

“我……堅持……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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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她不會再愛,沒想到最終還是丟了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