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越是這樣,我越是喜歡
唐意緊緊盯著他的手掌。
如果給她一把刀,如果說,一刀砍下去,她就能和這個男人完全撇清,那她真能做得出來,而且是毫不猶豫那種。
可是,這個地方是屬於封騁的,應該這樣說,整個藺安市都是封家在做主。
她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目光一瞬不瞬看向外麵。
心裏抑製不住地思念著蕭謄,唐意知道,他肯定不好受。
翌日。
封騁醒來,就看到唐意蜷縮在窗邊睡著了,他起身換好衣服,唐意聽到浴室內傳來的水聲,她肩膀聳動下,等封騁出來時,見她已經穿好了浴袍。
男人徑自走向門口,唐意跟上前。
封騁頭也不回道,“我待會讓人把早餐送進來。”
“你打算什麽時候讓我走?”
封騁打開了門,“還沒到時間,你還可以在這享受幾天。”
“我家裏人已經急壞了,你讓我走吧!”
封騁走出去,砰地關上門。
唐意一聲尖叫,抄起電視櫃上的雕塑狠狠砸向門板。
可換來的,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封家。
唐意在臥室內走來走去,手機一直在保持撥電話的狀態,這幾天,不說誇張的,她給封展年最起碼打了一百個電話,可沒一次是打通的。
幾次未果,她堅持不懈。
中午時分,電話總算通了。
唐睿禁不住激動,“喂,展年。”
“唐睿,我這幾天很忙,你有急事嗎?”
“有有,”對唐睿來說,妹妹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情,“展年,你出差的前一晚,唐意就失蹤了,她是被封騁帶走的,這都第五天了,我真的好怕,你幫我問問封騁……”
“唐睿,我待會還有個電話會議,不能跟你說太多時間,我還有兩天就回來了,等我到時候……”
她聽聞,杏眸圓睜,整個人顯得焦躁不安,唐睿不住在房間內走動,她揮舞著手臂,“你的事就那麽重要嗎?我妹妹現在找不到人影了,她肯定被封騁糟蹋了!這就是你說的在乎我在乎我的家人嗎?”
“別鬧,這件事,回家再商量。”
“我不!”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唐睿難以置信地盯著手機屏幕,她嘴巴微張,半晌後,這才放聲大哭。
她倒退一大步坐向床沿,抬頭望著這個裝修華麗的房間,這個男人,許諾給她的生活縱然是別人高不可攀的,可唐睿看中的並不是這些,他的親人,和她的親人被擺在一杆天平秤上,封展年卻一點點餘地都沒給她們姐妹倆。
唐睿淚流滿麵,哭得精疲力盡後,她起身來到衣櫃前,從裏麵拖出一個行李箱,這是她早就準備好的,隻是沒想到,真有派上用場的這天。
她將自己平日裏穿的衣服塞進去,離開封家時,沒有絲毫的留戀。
封騁很晚才回家裏,唐意已經吃過晚飯了,封騁進來時,腳步趔趄,滿身酒氣。
她渾身的神經繃起,更不敢去招惹他。
他脫了衣服後,進浴室衝澡,出來時,什麽都沒穿,赤條條大搖大擺地在她麵前走動。
唐意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但畢竟那麽一個大活人,還美豔不可方物,封騁坐到**時,明顯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他伸手扯過唐意,“別總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今晚,我讓你嚐嚐我的真水平。”
“不要,走開!”
“女人啊,口是心非,說不要就是要。”
封騁大掌捂住唐意的嘴巴,他手勁很大,幾乎要將她悶死,唐意蹬動著雙腿,封騁劍眉微蹙,“我知道了,你喜歡我用蠻力是吧,不喜歡溫柔是嗎?來來,我滿足你……”
唐意一腳踢到床頭櫃上,疼得她冷汗直冒,封騁酒勁上來了,折騰人的法子也多,花樣百出,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唐意沒再哭,他想到管家那張貌似正直嚴肅的臉,在這個地方,她就算哭死了,都不會有人同情她。
她大口喘著粗氣,慢慢在找尋讓自己好受些的法子,封騁滿足之後,便躺在**安靜了下來。
他酒也醒了大半,看著唐意起身。
“你有潔癖麽?做完就要洗澡。”
“我嫌你髒。”她毫不猶豫道。
封騁伸個懶腰,精神倍加好,“反正你也幹淨不到哪裏去。”
唐意從浴室出來時,封騁正在接電話,口氣不耐煩,“知道了,明早九點,我不會遲到的……是,我知道重要性,搞砸了損失慘重,行了吧?”
他掐斷電話,並調了鬧鈴。
唐意坐回**,封騁雖然說著唐意,可他比誰都要幹淨,衝了個熱水澡回到**,封騁伸手摟住她,“早點睡,我明早還有正經事。”
唐意不由冷笑,他還能有什麽正經事。
她又是整晚地睡不著,白天就她一個人在房間,少了封騁,她才能暫時安心眯一會。
翌日。
一直到了八點多,封騁還在睡。
唐意不由扭頭,男人的臉就近在咫尺,五官卸去了平日裏的狠辣和硬朗,看在眼中,倒有了瞬間美好的感覺。
隻是,這僅僅是層表象,封騁沉穩的呼吸聲落到唐意耳中,濃密而細長的睫毛垂在眼簾下方,鼻梁堅挺,嘴唇輕薄,唐意沒有過多觀察,她目光越過封騁的臉,落向床頭的那個鬧鍾。
她記得,他昨晚打電話時說,今天早上九點還有急事。
唐意躡手躡腳起來,封騁睡得很熟,想必還是和昨晚喝多了有關。
她找了圈,都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唐意來到洗手間,她望著鏡中的自己,封騁將她關在這裏,他卻能自由進出,他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架子上擺著封騁的剃須刀,有手動的也有電動的,唐意拿過一把,將蓋子拆開,把裏麵一把很小的刀頭倒出來。
她回到房間,封騁側睡著,呼吸均勻,唐意看眼時間。
八點五十。
還有十分鍾左右,鬧鈴就要叫醒了。
她捏緊手裏的刀片,想要靠這小玩意傷了封騁,那幾乎不可能。
唐意有些緊張,她不知道這樣劃下去,這個瘋子會對她做出什麽事來。
但她又實在不甘心,她反正是什麽都沒了,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樣戰戰兢兢。
唐意伸出手,但手臂卻在顫抖,**的封騁翻個身,手臂一下壓住眼簾,似乎是要醒了。
他的左手往旁邊摸了摸,應該是看唐意在不在。
她沒有時間猶豫、多想了,封騁記得他開鎖用的是右手,唐意拉過他的手,封騁眼睛微微張開,“你——”
後半句話還未說出來,他也沒看清楚唐意的動作,她刀片落到他手指處,用力一劃!
封騁倒吸口冷氣,嘴裏直接就尖叫了,“媽的!”
他驚忙坐起身,一把甩開唐意,床氣還未揮發就直接被悶死了,他甩了好幾下手臂,嘴裏將唐意罵死了一百遍。
她握著刀片,神情淡冷地退到旁邊。
唐意劃得很深,封騁握住拇指,但血還是順指縫間汩汩淌出,他目光陰狠地瞪向她,“你找死?”
“我還沒往你脖子上抹呢!”
“x!”封騁罵了句髒話,他英俊的臉扭曲到一起,床單上也撒上了紅色,他一把掀開被子起身,“我弄不死你!”
唐意往後退了好幾步,說不害怕是假的,封騁剛站起來,床頭的鬧鈴就響了。
他看了眼,一把按下去,“媽的。”
差點忘記今天還有重要的事。
封騁快步走向唐意,她一下逃到陽台上去,男人眉峰緊蹙,不止是疼,他走到門口,拇指往上一按,果然開不了。
完了!
唐意看到他的樣子,心裏總算有了些許快慰,封騁轉身朝她走去,她居然也沒那麽怕了,幹脆又回到房間,“你不是萬能的嗎?找人來開鎖啊!”
封騁吃了個啞巴虧,這道門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指紋鎖一旦反鎖,管家的鑰匙都沒用,更別說一般的開鎖匠了。況且,要找公司裏的程序師來破解才行。
床頭櫃上的手機催命似的在響,封騁手指虛空朝她點點,他心煩氣躁,電話也不肯接了。
“你說,你是不是找死?”
“封騁,我不想和你說話,跟你多說一句我都覺得浪費我的口水,還要多喝兩口水才能補回去,你有法子自己想。”唐意雙手背在身後,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
“你被弄傻了吧?”封騁氣結。
唐意接了口,“我要是傻了,也想不出這麽好的法子了。”
男人大步上前,就想掐住她的脖子,唐意看了眼他的手,“你不怕流血流死嗎?還是喊救命吧。”
封騁按住自己的傷口,從小到大,還沒有誰敢對他動刀子的。
男人冷笑下,眼神陰鷙,“想讓我開門,你好離開是嗎?”
唐意慢慢退步,來到酒架前,封騁怒目瞪著她,“你想都別想,我還打算把你在這關個一年半載!”
唐意臉色都變了,手臂碰觸到酒架上麵的酒。
她看了眼,忽然抄起兩瓶朝封騁砸過去,勁道十足,多虧他躲閃及時。酒瓶撞在牆壁上,濺出來的酒全灑在了那張大**。
封騁麵容陰寒,“你給我住手!”
“橫豎,都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唐意又拿起兩個酒瓶,封騁本想上前,她卻將酒瓶砸在了他身前,“封騁,之前我唯唯諾諾,是我害怕,想讓你饒過我,現在我也豁出去了,信不信我跟你同歸於盡?”
男人冷笑下,“你開什麽國際玩笑?就憑這幾瓶酒?”
唐意將酒瓶丟向床頭櫃,乒乒乓乓的聲響將樓下的管家引來了。
外麵傳來敲門聲,“封少。”
唐意一聲怒喝,“滾開!”
管家一怔,在這個家裏,隻有這脾氣古怪的封騁才對他說過這種話,“封少,您沒事吧?”
“死不了!”封騁口裏的火藥味十足。
男人駐足在原地,“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唐意手裏捏著兩瓶酒,“怪就怪你自認為優雅,在房間裏藏了這麽多危險品。”
她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可看封騁的樣子,真想吃了她,唐意退到床頭櫃那邊,目光看了眼,看到上麵放了個打火機。
唐意忙伸手拿在掌心內,她快速走了幾步,封騁在後追上。
“你別過來了!”唐意揚起打火機,“電視上都說,火碰到酒能引燃,你別逼我。”
封騁嘴角緊抿,他還真懷疑唐意是否有這樣的膽量,他腳步提起,唐意打開火,也沒多少猶豫,就將打火機丟到了**。
轟地一下,整張床都燒起來了,不止這樣,蔓延速度奇快,連地上的毛毯和衣物都沒幸免。
封騁罵了一句,手臂遮住自己的臉,差點連頭發都燒焦了。
唐意趕忙往陽台上跑,封騁逃竄了幾步,火越燒越猛,差點將他困在那個圈裏麵。
她還真是要他的命啊。
封騁好不容易避開火光,來到了落地窗前,唐意緊緊貼著外麵的欄杆,男人退出去兩步,“我最喜歡的一張床,就這麽被燒了。”
唐意看向下麵,正好是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這要跳下去,非死即重傷。
封騁的拇指還在淌血,他大口喘著粗氣,太驚險刺激了,他活到25歲,好像還是頭一遭遇上這種事。
他掛上抹惡魔的笑,衝唐意說道,“越是這樣我就越喜歡,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好像還有點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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