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音誤解

哈士奇本來就是好動的狗狗,這麽大的房子對它來說,真的是可以撒開了玩。

僅僅一晚,陸柏川就受不了,揚言要把它丟出去。元音拚死阻攔,並且立下軍令狀要在一個星期之內**好它,陸柏川這才放過它一馬。

元音花了一個多小時收拾房間,已經過了淩晨。

她蹲下身子撫摸小哈的狗頭,喃喃說:“小夏娃,明天就得給你買籠子了,你以後可老實點吧,不然很快又要流落街頭了。”

夏娃歪著腦袋看了她一會兒,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殘留的食物,施施然走開。

尹菲菲把錄像交給筱盈盈,但是照片卻自己偷偷留下了。

對她來說,那些照片是僅有的屬於她和陸柏川的回憶,她要自己私藏起來。

筱盈盈回去以後,看了錄像內容,微微勾起嘴角。

這個尹菲菲,這麽會做戲,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隻是心裏還是有些微的不舒服,她還從來沒有跟陸柏川這樣親密接觸過,到被尹菲菲占了先機,看過她的日記,知道她也喜歡陸柏川,現在應該是滿足心願了吧。

不過不要緊,她相信以後自己也不缺這樣的機會……

……

陸柏川的車等在筱盈盈樓下。

筱盈盈打開車門,正要上車,陸柏川突然想到什麽,淡淡說:“盈盈,你坐後麵。”

筱盈盈一怔,“為什麽……”

“我答應過某人,以後不讓其他女人坐前麵。”

筱盈盈臉色微微一變,拉開後麵的車門,坐在車後座。

想到他口中的某人,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問道:“陸大哥,你答應的那個某人,是音音姐吧。”

“嗯。”

筱盈盈牽強地笑笑,“你對音音姐真是疼愛有加。”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疼愛她。”

陸柏川這麽說,有幾分刻意的意味。

一方麵是因為答應過元音,另一方麵是為了讓筱盈盈知道她應有的位置——能給她的,他都會給,不能給她的,她不要再妄想。

筱盈盈聞言,垂下頭,眼神有些落寞。

她的心被深深刺痛,現在,陸柏川竟然因為元音的一句話,再也不讓她坐前麵。其實,坐在哪裏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他的心,已經完全圍著元音打轉。

她無法忍受這種被冷落的滋味,看來那個錄像,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

元音回家,突然接到快遞電話,順便取了快遞上樓。

她看著包裝嚴密的包裹,心想這應該是陸柏川的東西。

回到家,陸柏川看到她手裏的東西,隨口問道:“拿的什麽?”

“快遞,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是不是你的東西?”

“拆開看看。”

“哦……好。”

元音拆開包裹裏的層層包裝,發現裏麵隻有一個光碟。

“咦?這是什麽?”

“連個封皮都沒有,難不成是你從網上買的小黃碟?”陸柏川戲謔地說。

“去死啦,我才沒有!我去放出來看看,就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元音打開電視,放入光碟。

兩個糾纏的身影出現在大屏幕上,背景是在車子裏,男人背對著鏡頭,隻能看見一個後腦勺,女人的臉打著馬賽克。動作火辣,聲音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幹什麽事了。

元音目瞪口呆,還真是小黃碟啊,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陸柏川,怎麽會是這樣,是不是你偷買的小黃碟,賊喊捉賊!”

陸柏川沒有說話,緊緊盯著屏幕,眉頭深深皺起……

元音按了快進,直接跳到最後,鏡頭正好被拿近,短暫而清楚地拍出那個人的麵容,讓她如遭雷擊——

陸柏川。

如果那個男人是陸柏川,那麽那個女人是誰?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他是不是經常背著她,在外麵亂來的?

元音的嘴唇微微的顫抖著,她不敢相信那個人是陸柏川,他不是的,不是!但是,那個人不是他,又是誰!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在被一刀刀淩遲。

她想立刻衝上去把電視關掉,可是雙腳如同灌了鉛,不管怎樣用力,都無法挪動半分。

她緊咬著唇,眼眶灼熱,淚水很快就蓄滿了眼眶,想要開口說話,喉嚨裏卻哽了一下。

陸柏川也懵了,他都不知道,這段錄像是什麽時候有的,為什麽他一點知覺都沒有……如果不是認出那是在自己的車裏,他甚至都要懷疑那隻是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看到元音痛徹心扉的模樣,他試圖握住她的手,“音音……”

元音觸電一般甩開他的手,眼淚唰地滾落,大聲喊道:“放開我!”許是情緒過於激動,嗓音有些嘶啞。

陸柏川胸中一股憋悶,眉心微微擰了起來,“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怎麽解釋這個視頻?裏麵的女人是誰?”元音咬緊牙關,聲音顫抖地問。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你相信嗎?”

“你總是讓我相信你,我也在試圖努力去相信你。可是,現在證據確鑿,你叫我如何相信!”

“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還記不記得我前兩天曾經問過你,你的車子有沒有坐過別的女人,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在座位上發現別的女人的頭發,但是我告訴自己要相信你,所以沒有點破,也不想追問。結果呢,你就是這樣辜負我對你的信任!”觸動心裏的傷痛,更多的眼淚滾落下來。

麵對她的指控,陸柏川頭一次體會到有口難言是什麽感覺,“我真的不知道錄像上是怎麽回事,我想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元音譏諷地勾起嘴角,“你一個大活人,一米八幾的男人,如果你不願意,哪個女人可以強迫你?我看你不是被人陷害,或許還享受那種**的快感!就在前不久,我還自責對你不夠信任,但是現在,我覺得自己好傻好沒用,一直被你戲耍玩弄,你是不是心裏也在嘲笑我?”說到後來,她的樣子近乎歇斯底裏,眼睛裏都仿佛噴著火。

陸柏川又是無辜又是無奈,耐著性子說:“我說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時間,我會調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元音冷冷扯了一下嘴角,“給你時間?嗬,應該是給你時間編出一個更圓滿的謊言繼續欺騙我吧。”

陸柏川一向最討厭給人解釋,可是對象偏偏是她,死腦筋又鑽牛角尖,不想管她又不忍看她傷心無措的模樣。然而,這小女人認準了的事實,就像鑽進一條死胡同,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緊抿薄唇,淡淡說:“我陸柏川如果真的和別的女人有什麽,也絕對不會掖著藏著。”

“這可說不好,說不定你就喜歡玩這種遊戲,看著我被你戲弄欺騙,整天圍著你轉轉,是不是很好玩?”元音伸出手指,顫顫顛顛指著門口,聲音顫抖地大聲說:“現在,我不奉陪了!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陸柏川站在那裏不動,隻是有些無奈地沉沉注視她。

元音自嘲地笑笑,“也對,這是你家,該走的人是我。”

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淚,轉身就向外走去。

陸柏川大步上前,及時拉住她,聲音低沉地說:“你不用走,我走。”

“陸柏川!”元音喊住他,顫聲說:“你真的不打算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陸柏川背對著她,嗓音淡漠得不可思議:“你已經給我定了罪,現在,我真的無話可說。”

看到他離開的背影,元音似乎聽到“轟”的一聲,心裏有某一塊倒塌,鮮血汨汨流出,整個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隻有徹骨的寒冷。

他不解釋,證明他理虧,無法解釋,也就是說,錄像裏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想搖走腦海裏殘留的錄像畫麵,可是那樣的畫麵就如同紮進了她的心裏一樣,怎麽也無不能掉,甚至越想越清晰。

而她的心頓頓的疼著,那是一種由身到心的疼痛,也是一種由心至靈魂的疼痛。

正哭得傷心不能自抑,夏娃跑過來,看到她的眼淚,似乎感受到她的悲傷,不再像以前那麽頑皮好動,舔了舔她臉上的淚,然後溫順地趴在她的腳邊不動彈了。

元音淚眼婆娑地摸摸小哈的頭,“小夏娃,現在又是我一個人了……還是你好,隻有你陪著我……”

夏娃悶悶地叫了兩聲,似乎在對她回應:別傷心,還有我陪著你呢!

元音撫摸著夏娃柔順的毛發,泄憤地想:有的時候,男人真的不如狗!

……

陸柏川開著車,在台北市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逛著。

他到底有經風經雨的坦然,經過最初的驚訝和茫然,很快就恢複平靜沉穩。

那段錄像中的人,他確定是自己,但是他怎麽都記不起來曾經有過那樣一個女人出現在他的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