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癮婚第5卷 淩遲之苦
何茜看到她眼裏堅定的光芒,微微怔忡。
和上次見她相比,她似乎變了一些……
不過,她何茜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不會被這丫頭三言兩語唬到,嘲弄地說:“你可以繼續嘴硬下去,我不跟你爭,我會好好看著。”
元音咬了咬唇,不想讓人看到她眼裏狼狽的退縮,轉身快步離開。
……
整整一天,元音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心裏堵得難受,一口氣都喘不勻。
就這麽又熬了一天,第二天,元音打起精神去公司上班。
腦子裏一團亂麻的時候,收到陸柏川的短信:“我晚上到家。”
元音很快就給了他答複,“嗯,我等你。”
心裏雖然傷心難過,但是知道他回來,還是有些想快點見到他,於是一下班就早早趕回家,準備好滿滿一桌子菜。
到了八點鍾,陸柏川回來了。
看到她坐在那裏等他,他微微一笑,簡單打了一個招呼,開始脫外套。
他裏麵是一件淺藍色襯衫,襯得他寬肩窄腰,甚是俊朗。
元音看到這個熟悉的男人,突然覺得恍如隔世。
眼前這個男人,又和腦海中季淮臣描述的陸柏川重合了,這個冷硬的男人,也會付出全部熱情地去愛一個人。
即使知道了他的欺瞞和謊言,她還是表現的十分冷靜,隻是桌下絞緊的手指出賣了她的情緒,指尖冰涼而顫粟。
她眯起眼打量他,說道:“你這件衣服挺好看,怎麽以前沒見你穿過?”
“剛剛買的。”
“我記得你的衣服都是灰色和黑色,為什麽突然買這麽鮮亮的顏色了?”
“想買就買了。”
男人的回答其實很完滿,但是元音知道他在欺騙她,憑直覺,她就是知道。
她在心裏稍稍掙紮了一下,一橫心,問出口:“你這兩天跟誰在一起?”
“我不是說過了,高修跟著我。”
元音心裏一沉,到現在還在騙她,真當她是傻子嗎!
“你撒謊,高修根本就沒有和你在一起。”
死一樣的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柏川寒聲說:“你查我?”
元音反駁:“如果你不欺騙我,我查你又怎樣?”
“音音,你不要疑心這麽重。”
“是你的所作所為把我逼成這樣的,你告訴我,你到底和誰在一起?”是不是和郝敏在一起?當然,這句話是元音在心裏問的,不到迫不得已,她是不會說出這句話的,她不想魚死網破,因為她沒有勇氣接受那個真相,也害怕把男人逼急了,兩人撕破臉。
陸柏川沉默半晌,咬死說:“我自己去的。”
“那你當初為什麽跟我說你和高修在一起?”
“你疑神疑鬼的,我不這麽說你會相信嗎。”
接下來,就都沒什麽聲音了。
空氣有些膠著。
兩個人默默吃著飯,沒有言語的交流,也沒有眼神的交流。
元音第一次覺得,兩個人之間恐怕要出大問題。
因為,從來沒有哪天,像今天這麽尷尬——即使剛剛結婚那會兒,兩個人吵吵鬧鬧,也很好玩。
現在,隻有沉寂和尷尬。
看到他冷淡疏離的樣子,元音心裏很疼很疼。
陸柏川吃了幾口飯,便放下筷子,起身經過她身邊,微微一頓,手放在她的肩上,輕聲說:“音音,我們之間的感情才好了一點點,不要讓它變得更糟好不好?”
元音心裏冷笑,明明是他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他反而倒打一耙!
聽到他腳步走開的聲音,她的堅強終於無法維持下去,好不容易隱藏起來的軟弱不爭氣地傾瀉而出,臉上濕漉漉一片,手一抹,滿是淚。
她苦楚地笑笑,這個男人總是這樣輕易牽動她的情緒,每每在她最焦躁激動的時候,他都冷靜淡然處置。他的態度對她來說如同淩遲加身,一刀又一刀。
他不知道,這樣有多痛。
陸柏川心裏也不好受,這次出行,是郝敏突然提議,怎麽都不準他拒絕,他心想,就先答應了她,眼看她的右手一點點好轉,趁這個時機和她把話說清楚也是好的,結果,郝敏借口她的右手沒有徹底康複,要求他繼續陪她一段時間。
他知道這樣繼續下去,對不起元音,但是他又狠不下心拒絕郝敏,隻能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進退維穀。幸運的是,他終於聯係到美國最好的一家治療郝敏這種傷情的醫院,隻要她做完手術,他就可以徹底抽身。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元音可以再給他多一點點時間,讓他兩全其美……
回到家,元音一個人吃過晚飯,躺在冰冷的**。
她腦袋裏亂糟糟的,睡不著覺,起身來到他的書房,坐在他經常坐的椅子上。
什麽都不做,隻是靜靜坐在那裏,感受著他的空間。
桌子上除了冰冷的電腦和文件,還有一盆仙人掌,這仙人掌是她買來送給他的。
僅僅看著眼前場景,她就控製不住,眼淚嘩嘩往下流。
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讓她透不過氣。
季淮臣要她給陸柏川時間,可是那個男人不肯對她坦誠地打開心扉,她隻是在打一場一個人的戰役。
她覺得,陸柏川並非像季淮臣說的那樣,一時迷亂了心智。恐怕,他的心已經真的不在她的身上。
元音打開冰箱,拿出酒,一個人借酒消愁。
一個人最可憐的時候,恐怕就是隻有自己可憐自己的時候。
一邊喝,一邊哭,模樣十分淒慘。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苦情劇裏的怨婦一樣哭哭啼啼。
不知道喝了多久,她的神智漸漸模糊,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陸柏川回到家,看到餐廳桌子上的一抹倩影,腳下一頓,朝她走了過去。
她枕著胳膊,睡著了,臉頰緋紅,呼吸深深淺淺,像一隻安靜的小貓咪。
這時,有夜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將她額前細碎的劉海吹起,露出一張純真的麵容,白皙的皮膚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情不自禁的,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上她絨絨的長發,指尖清晰的感覺到她的發絲有著微微的涼意和柔軟。
這樣的夜色,這樣的小女人,很迷人。
一瞥眼,他看到她麵前的酒瓶,輕輕攏起眉心。
這個喝水果酒都會醉的小女人,竟然喝伏特加,不醉暈才怪!
陸柏川拍拍她紅透的臉頰,輕聲說:“音音,醒醒。”
元音睡得死死的,沒有任何回應。
陸柏川隻好彎身將她打橫抱起,邁著長腿走上了樓。
元音伏在他的胸前,嘟囔道:“陸柏川,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
不知是做了什麽可怕的夢,眼淚從眼角滾落。
陸柏川看到落在手上的眼淚,好像被灼傷一般,感到真切地心疼。
這些日子,她是怎麽度過的,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都是這般黯然神傷?她已經積累許多不滿和悲楚,要不然,她怎麽會哭得這麽傷心?
……
清晨,薄薄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室內,細微的灰塵像調皮的精靈在晨曦中躍動。
元音忍著頭昏腦脹費力地睜開眼,因為宿醉,神智一開始不算特別清醒。
她的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在看到臨窗而立的男人時,使勁眨了眨眼,因為她不確定這是自己的夢境,還是現實。
“柏川……”她試探性地輕輕出聲。
陸柏川回身,淡淡說:“你醒了。”
“你怎麽在家?”
陸柏川微挑眉峰,“這裏是我家,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我隻是覺得這個時間在家裏看到你,有些意外。”
“今天我請假了,讓高修替我管理公司事務。”
“為什麽?你不舒服嗎?”
“我是想陪陪你。”
元音睫毛輕輕顫動,一顆心忍不住怦怦跳著,“你……你怎麽會突然要陪我……”
“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酒。”
“是嗎,我不記得了……”元音揉揉昏沉沉的頭,感覺自己的確像是喝酒的結果。
陸柏川抿了一下薄唇,輕聲說:“這些天,我有些疏忽你了,抱歉。”
元音微微一怔,咬著唇,有些委屈地垂下頭。
她心靈遭受的煎熬和痛苦,他對她所有的隱瞞和欺騙,豈是他這一句話就能抹滅的……
陸柏川在她身邊坐下,握著她的肩膀,身體微微傾向前,“從今以後,我會盡量多的陪陪你。我知道你一直以來的猜疑和擔憂是什麽,我答應你,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一切,給我時間好不好?”
“……嗯。”
在他清亮的逼視下,元音緩緩答應了他,隻是下一刻,內心就悵然起來。
他真是她的毒藥,又是她的解藥,她的生死歡憂,束縛解脫,全部由他一手掌握。
這一天過後,他們的關係奇跡般的緩和。
陸柏川會按時下班,回家陪她吃飯,有時兩個人會出去看電影,購物,然後在外麵進行燭光晚餐。
這種狀態,宛如回到最甜蜜的那段時期。
元音心裏暗暗欣慰,果然如季淮臣所說,當他自己想通的時候,就會自動回到她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