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場虛無的夢,他來到那個熟悉的帝寶豪宅,走進那間溫馨的臥室,看到那張大**她和方佑謙衣衫淩亂,肢體交纏。

“我不喜歡你了,不愛你了。我現在愛的人,是佑謙。”

“陸柏川,你不要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是誰?”

“當初我嫁給你,就是因為陸家權勢顯赫,現在陸家不行了,我自然要另尋一顆大樹庇佑我。”

“方佑謙年輕有為,多金瀟灑,還沒有所謂的前女友讓他念念不忘,我幹嘛不喜歡他……如果當初不是為了讓你幫元氏度過難過,我才不願嫁你,更不會費盡心機取悅你……從結婚到現在,我一直都深深的,深深的,厭惡你!”

一向溫婉可愛的她說著這些銳利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根針紮進他的心髒。

他不敢相信,這真是她對他說的……

頭痛欲裂,好像有什麽在腦海中爆炸,他疼得快要暈死過去。

更多的片段不斷在眼前浮現,那麽熟悉,那麽令他心痛,好像每一件都是他親身經曆過一般。

這些是什麽?

是他的過去。

清晨悄悄逼近,房間裏的光線一點點變亮。

陸柏川睜開眼,忍著發脹的頭痛緩緩坐起身,平靜無瀾的黑色瞳眸忽然一緊。

他是怎麽被拋棄的,他是怎麽被那個女人辜負和背叛的……他記起來了!他全部都記起來了!

元音,就是那個女人,將他傷得體無完膚之後,拍拍屁股瀟灑走掉,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是沒有想到,時隔四年再相遇,她過得這樣好,這樣幸福。

在他痛苦的時候,在他活在失憶的假象中時,她和另一個男人恩恩愛愛,和那個男人的孩子母慈子孝,這不公平!

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這個世上總要有一個陪著他痛苦的人,他們都幸福了,他經曆的痛苦算什麽?

陸柏川用力砸向牆麵,可是他卻感覺不感到疼,因為,他心裏的疼早就使他麻木的失去知覺。

甘泉走進病房,發現陸柏川已經醒過來,坐在那裏,不發一言,周身散發著冷意,寒氣逼人。

她的心裏產生不好的預感,這四年,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嚇人的一麵,這是第一次,她覺得陌生又害怕。

她緩緩走上前,輕聲問:“柏川,你怎麽了?”

陸柏川抬眼看著她,低聲回答:“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陸柏川伸手,將她拉近身邊,聲音低沉地說:“泉兒,你是不是很愛我?”

“當然,這還用問嗎。”

陸柏川緩緩抬手,修長的指尖撫過她美麗的麵龐,然後將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泉兒,這些年,你陪著我,受苦了,我不會辜負你的愛意。”

這話雖然好聽,但是甘泉的注意力沒在這個上麵,她覺得他的樣子真的有些奇怪了,但是又說不出不對勁,心裏一個勁的不安。

陸柏川沒再作聲,安靜地伸出雙臂環住她的腰,眼裏有寒光閃過。

對他好的人,他都感激在心,背叛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元音一直都放心不下,她暗暗安慰自己,他那麽強悍的男人不會有什麽大礙的,醫生都說沒事了,可是,不親眼看到她沒事她就是無法徹底安心。

掙紮了大半天,她還是決定去趟醫院,隻要知道她沒事,不見他也可以。然而,當她到達醫院後,被告知他已經出院。

她想,他能出院,就意味著他沒事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想了想,決定給他發條短信,畢竟他是因為她而受傷入院。

反反複複擬了好多詞語和句子,最後都變成了三個字:謝謝你。

她想,這是她唯一比較合適說的話了。

陸柏川看到這條短信時,一抹犀利的鋒芒從眼底晃過。

元音,你對我說“謝謝你”,我卻要對你說“對不起”,在我困難的時候拋棄我是你的不對,但是在拋棄我之後又遇到我就是你的不幸了。

對不起,你要和你平靜的生活saygoodbye了。

……

明媚的太陽光線照射著高聳入雲的一間大廈,在巨大的玻璃帷幕上折射出耀眼光點。

海川公司上海分公司的辦公地點就位於這棟大廈內,最頂層的這裏就是集團最高的權力之地。

因為充足的陽光,辦公室內異常明亮,隻是除了那個坐在高極辦公椅上的男人——男人的麵部線條冷酷堅毅,薄薄的嘴唇微微緊抿著,眸色陰沉、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叩叩——”

門外傳來清晰的敲門聲,陸柏川不動聲色的放下手中的雪茄,瞬間一雙冷眸又是幽深冷淡,似乎剛才的那種失神隻是一種幻覺而已。

“進來。”他沉聲說。

高修走了進來,“總裁,你找我。”

陸柏川凝視著他,再無之前的溫文爾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高修看到他這樣的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裏浮起不好的預感,他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這個男人這樣的笑容了。

“總裁,你這是怎麽了?幹嘛笑得這麽可怕……”

“高修,你跟了我這麽多年,真是能耐了。”陸柏川語氣危險地說。

高修一臉不安,“總裁……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曾經問過你,我跟方太太以前熟不熟悉,你是怎麽回答我的?”

“你們不是很熟……”高修突然頓住,瞳孔倏地放大,“總裁,你為什麽說這個……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還是想起來什麽?”

陸柏川冷冷一笑,“你這麽擔心我想起什麽,可見是真有事情瞞著我了,可惜啊……如果我想不起來,是不是就要像個傻子一樣被你們騙一輩子了。”

高修暗道不好,看來,他真的記起來一切。

他斟酌一下語言,有些不安地說:“總裁,我不是故意要騙你,隻是你和方太……元小姐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確實沒有必要再告訴你,這也是陸老先生和陸老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