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卷 動你如動顧家!
左晨舉手投降,“不用閹割這麽嚴重吧?”
“好了你趕緊去吧。舒睍蓴璩”雲歌笑。
她都習慣他們三個的相處方式了。
朋友妻不可欺,左晨怎麽可能真的對她怎麽樣?
頂多鬧著玩的熹。
何淩霄還是不放心,他信不過左晨那個臭不要臉的,加了一句說,“他要是亂來,你就叫,我馬上回來!”
“行了不是還有我在嗎?”季薇女王說,“我看他敢!”
何淩霄這才走穴。
雲歌看見他對那位老人家畢恭畢敬,這讓她覺得更奇怪了,誰啊?
何淩霄一走,季薇就直接朝左晨踢去了一腳,“大小老婆……你小子也找死是麽?”
“嗷……”
被高跟鞋踢到的滋味,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的疼啊,左晨彎腰抱腳,痛苦地好覺著,“我錯了……”
因為何淩霄的關係,季薇和左晨也見過不少次,雖然關係沒有很好,但是也算是朋友,加上兩個人都不是內向的人,相處起來其實也沒差。
“晚了,已經踹了。”因為穿著晚禮服的關係,動作不能太奔放,於是隻能挺直了腰板坐著,一邊吃著瓜子。
季薇伸去端酒杯的手被雲歌忽然攔了一下。
“你身體已經沒事了嗎?”
“沒事兒。”季薇笑著,儼然一副沒準備忌口的樣子。
“咱們薇姐是最不需要擔心的,酒量比我還好,嫂子你是不是擔心錯人了?”不知情的左晨半開玩笑地說著。
雲歌沒去搭左晨的話,依然攔著季薇的手,“別喝了,傷身,你這種情況,不適合喝。”
拗不過雲歌,季薇隻好縮回了手,從手包裏拿出一盒煙來,取了一根馬上就要抽了——
“煙也別抽,”雲歌把季薇當成了自己人,直接連煙帶手包,全都搶了過來,做一名正義的使者,“全部沒收。”
季薇的手還飄在半空呢,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有寶貝都被雲歌給沒收了,發呆愣住,最後看著空****的眼前,無奈地笑了。
“我說小雲歌,你……”季薇極其無奈地看著雲歌,搖了搖頭。
這個小管家婆呀……
眼看著自己的東西是要不回來了,季薇感歎一句說,“可憐的小淩霄,原來平時都是這麽過的啊……看來回來我要好好地對待他,不能再欺負他了。”
“我可沒有管他。”
季薇無奈地笑,最後還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真的不能抽?”
“不能!”雲歌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哎呀……”季薇好可惜的樣子,“酒不能喝,煙不能抽,人生何其無趣啊……”
反正雲歌吃了秤砣鐵了心,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喝酒抽煙了。
看不見就算了,就在眼前,怎麽也要爭取一下。
“那些人是誰?會不會恭敬過頭了?”雲歌奇怪地看著。
“的確,”季薇看著也覺得奇怪,“那個是誰。”
順著季薇指向的門口,有個人在女人們的尖叫聲中走了進來。
雲歌一看,那一身在這場晚宴中比她的穿著還要耀眼的迷彩服……
顧西城!
他怎麽也來了?
此時他正走進宴會廳,四下看著,似乎在找人。
然後雲歌就看見他走向了何淩霄那邊……
雲歌忽然明白了什麽的同時,何淩霄轉過了身,往回走。
雲歌是迷迷糊糊地被他帶到那群人麵前的,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雲歌站在那裏,漸漸地明白了剛才在拐角處,為什麽老人家的視線那麽灼熱地盯著她看。
她猜……
那是顧老太爺!
而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何淩霄對他那麽尊敬的原因。
“爺爺……怎麽還沒搞定?”顧西城顯然有點不耐煩了。
“閉嘴,”閑錢那名貴婦輕喝道,“你來得那麽晚,一分鍾有了嗎?就急著要走?”
那麽她的身份,雲歌也猜到了,顧西城的母親!
顧大少爺顯然對這類場合不太喜歡,現在會在這裏估計還是他母親威逼利誘給喊來的。
顧老太爺的視線一直在雲歌身上,顫抖了許久,才終於開口說:“丫頭……回家來吧……回外公身邊好嗎?”
雲歌作為此時事件最重要的主角,竟然到此時此刻才知道,何淩霄給她安排了一場認祖歸宗的大戲。
她站在那裏,對於顧老太爺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叫人心裏緊張無比。
“媳婦兒……”何淩霄心裏其實有點忐忑,走過去摟著她的腰輕說,“對不起啊,一直瞞著你。”
依照雲歌的性格,指不定就給他來一個拒絕認祖歸宗。
他事先不說,就是怕她拒絕。
現在趕鴨子上架,先斬後奏,走得也是有些險的,這萬一雲歌跟他生氣,他晚上可不得回去跪鍵盤了!
重點是,跪鍵盤還不一定哄得好呢!
雲歌抬頭,瞄著他,幾乎是冷笑,“請了那麽多人,搞那麽大排場,原來就是為了鋪墊這一場?”
那一口風雨欲來的口氣,教大家聽了,心裏更膈應得慌。
“生氣了嗎?”何淩霄略擔心,“別啊……我錯了還不行嗎?大不了這親我們不認了……”
“你找那麽多人來,不就是想給我壓力嗎?不認可以嗎?”雲歌才不是真的問他。
“真……真不是!”他心虛了,“隻……隻是順便而已嗬嗬……”
啊,媳婦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丫頭……”顧老太爺拄著拐杖過來,“認祖歸宗吧!”
顧老太爺的身體都顫抖起來。
“理由呢?”雲歌看著顧老,淡淡地問了一句,“不生我媽咪的氣了嗎?顧老太爺不是說,跟我媽咪斷絕了關係,以後和她有關的任何人和事,都和顧家無關了嗎?您老人家不是連我媽咪的葬禮都狠心地沒出席嗎?”
顧老太爺被雲歌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眼中倒是凝滿了淚水。
“表姐……”
顧西城本不想管的樣子,但看到雲歌對顧老那態度,不由得還是擔心了起來。
“表姐,爺爺他——”
其實哪有父親真的舍得跟女兒斷了關係的?
更何寬顧冉對顧老來說,又是寶貝得不得了的女兒。
“丫頭是在生外公的氣嗎?”顧老顫抖著聲音問,“不願意回家嗎?”“家?”
雲歌默念著這個字。
她曾經以為,她沒有家了。
雲歌看著顧老爺子,輕輕地說,“我現在想起來,媽咪病危的時候說過,很想見見您。我也記得爹地曾帶我去顧家找過您,因為爹地覺得,就算您生他們的氣,我這個外孫女兒或許能讓您心軟,可是沒有呢……”
雲歌說著,眼底亦是凝滿了淚水,最後卻笑出來,“就像那個下雨天,我跪在顧家門外請求您救救我爹地一樣,您和您的家人怎麽都不肯去見我媽咪最後一麵……”
“表姐!”顧西城開口說,“二十年前的事我並不清楚,可四年前爺爺已經心軟了,他告訴我要幫你,隻是沒來得及。”
雲歌不聽,或者說這些對她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不管是心軟了還是沒心軟,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隻是繼續說,“媽咪很傷心,因為她沒有得到您的原諒。不過那時候我看不懂,隻是現在回想起來,媽咪去世前卻見不到自
己娘家的親人,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丫頭……”顧老依然顫抖,“你媽咪已經不能回來了,你和孩子們,回來吧……”
因為見到了雲歌,顧老已經很激動了,此時除了讓她回去之外,說不出其他的話。
“雲歌,你就回來吧,”說話的是中年男人,和顧西城有些神似,所以雲歌猜他是他父親,“前些年你外公真的以為你在爆炸中去世了,傷心過度大病了一場。”
“爺爺……!”顧西城驟然扶住顧老。
“顧爺爺!”何淩霄也上前扶他,“快扶老爺子去邊上坐一下。”
顧父沒去,繼續跟雲歌說,“孩子啊,你外公這人是固執了些,我看你的脾氣和你外公是如出一轍,這血緣的關係就是這麽奇特。”
雲歌沉默不語。
這她也知道,她的性格不像顧冉,不像靖江,就像顧老爺子。
“唉……”顧父歎了一口氣,“你外公這人吧,口是心非,你媽咪是顧家的公主,你外公也好,你去世了的外婆也罷,都疼你媽咪多一些。然而你外公這人思想古板,比較老舊,疼小妹,卻也為她敗壞家門而氣憤。我們都知道,他跟小妹斷絕關係,自己心裏也不會好過。可是你外公倔啊,多少人勸也不聽。”
其實這些陳年舊事,雲歌不想再提的,可顧父說著,她也就聽著。
“這跟你外公常年在部隊裏也有關,部隊裏軍紀嚴明,說一不二。可這總歸是家啊,跟部隊那完全是兩碼子事,但有什麽辦法呢?他老人家鑽牛角尖,還不許人勸,我們也沒辦法。”
“後來小妹去世,你外公嘴上說不去,也不許我們去,其實心裏有多難過呢?好些天都關房間裏不出來,飯也吃不下,病倒了給送醫院搶救。說句不好聽的,你外公這老頑固,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雲歌也歎一口氣。
“事兒已經過去了,小妹也已經下葬,想小妹了也不會說,隻會去她房間坐一天,或者一個人去墓園看她……能改變什麽呢?小妹人都已經走了啊……這些事,我們心照不宣,也從來不提,提了都是傷心事。”
“顧少曾經提過一些。”雲歌說。
隻是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對於顧家,她太陌生了,活到現在,除了近來偶爾有遇見顧西城之外,顧家的其他人一概未見過。
“人至老年,總是經不住回想往年,近些日子,老爺子總夢見小妹,夢見你小時候。”
“我小時候?”
“你大概忘了吧?你小時候不是有次離家出走嗎?派了那麽多人都找不到你,消息也傳回了顧家,老爺子親自帶著親信滿城尋你。當時是誰找到你的,已經忘了嗎?”
那一次離家出走?
她沒忘,她一直記得,最先找到她的,是一群軍人。
而那時,下到洞穴將她從裏頭抱出來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人,一直安慰她說沒事了。
那時候她覺得親切。
卻沒想到……
那就是外公?
“有點印象嗎?”顧父說,“前些天老爺子還趟在病**,迷迷糊糊地,就提起了以前的事。老爺子說,想起那時候的你,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心疼。看你滿臉泥巴又嚇壞了的模樣,當時差點就直接把你帶回家自己養,不讓你爹地接你回去了。”
那時候……
雲歌隱隱約約記起一些細節,緘默不語。
“老爺子說,最後還是沒忍心。你失去了母親,讓你呆在你爹地身邊或許會更好。前些年你出事,老爺子就一個勁地後悔,說當年就應該把你帶回來,好好地保護著,告訴所有人,這是我老顧的親外孫女兒,不能動!”
“孩子啊,你外公沒多少日子了,這些天不斷夢見老太太和你媽咪,說喊他去下麵團聚了,我們實在不忍心,知道你倔,我們怕搞不定,就拜托了三少,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老爺子身體不好嗎?”
“肺癌,晚期了,不肯做
化療,就這麽拖著。醫生說,癌細胞已經擴散至全身,時日不多了。”
明明沒有和顧老爺子相處過,但聽到這裏,雲歌還是紅了雙眼,心裏有些不舒服。
大抵真的是血緣至親的關係,無法做到視而不見吧。
“三少說,你現在沒有身份,靖雲歌這個人在法律上已經死亡了,叫了那麽多軍政商三界的巨頭,就是想借這個機會,給你一個名正言順可以壓得住那些不把你放在眼裏的人的身份,譬如其他人不說,何家還有不少覺得你攀高枝,圖的是他們家的錢吧?以後你們結婚,外頭的人也是說你嫁豪門。”
“習慣了。”雲歌沒什麽反應。
以前她頂著靖家千金的身份,何家那些牛鬼蛇神就已經認為她攀高枝,更別說現在了。
顧父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緊不慢地說,“今天我們就讓他們知道,咱們顧家的人,不需要攀什麽高枝,你是我們顧家純正的血脈,本身就是金枝玉葉,就算日後嫁去何家,有顧家給你做後盾,何家那些人,就不敢再放肆,也不會瞧起你。”
“何爺爺對我很好。”“應該更好,”顧父說,“早該了……小妹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你外公也不忍心你再流落外頭了。”
雲歌其實不恨顧家,她不想認親,隻是不想生活有什麽大的改變。
但聽了顧父的話,心軟了。
“孩子,你外公活不久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爺子想在他最後的一點日子裏,為你做一些事,鋪些路,讓大家知道,你是顧雲歌,是前軍區副司令的外孫女兒,動你如動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