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葉家媳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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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爺子的三催四請威『逼』下，消失了一天的葉紹謙不情不願地出現在飯桌上。\麵無表情，眉眼無神，對於這個剛娶進門的老婆視而不見，根本就當她不存在。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頻頻向這個不懂事的孫子使眼『色』，蘇婉心一直關注著老爺子的喜好，對於他們組孫倆劍拔弩張的氣氛視而不見，隻是擔心老爺子再這樣嘴歪瞪眼下去，真怕他一直抽搐會讓下巴脫臼。
羅菁菁知道再不出聲老爺子肯定會發火，隻好硬著頭皮好臉皮地跟媳『婦』處好關係，“婉心啊，來嚐嚐這個，薑蔥清蒸桂花魚，這可是玉嫂最拿手的，不油膩味道也好，霜兒也很喜歡。”
被點名的唐霜笑眯眯地道，“媽說得沒錯，這道菜確實很不錯，營養豐盛又養眼，我瞧大嫂眼底有黑眼圈，隻怕是休息不好，睡眠質量上去了氣『色』也會好些。”
蘇婉心哪裏聽不出她話裏有話？隻是她是新媳『婦』進門不好跟葉家的人起衝突，何況她也不想跟唐霜一般見識。雖說唐霜是她的弟妹，可她一向遵循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如果她不拿自己說事也就罷了，可如今……
唐霜又何嚐想把蘇婉心當成肉中釘呢？隻不過種種因素都讓自己對這個大嫂羨慕嫉妒恨，再加上白天自己的老公送這個大嫂回來的那一幕，讓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去。即便大嫂有老爺子疼，可丈夫不愛婆婆不喜，在這個家也囂張不起來。可憐她卻忘記自己也是這個境況，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葉紹謙隻當唐霜心腸好體貼蘇婉心這個大嫂，嘴唇一抿，半天都沒有說話。反倒是葉紹棠饒有興趣地盯著蘇婉心看，那眼神就像是看待估的獵物讓人不寒而栗。
老爺子不喜歡一家人在飯桌上唇槍舌戰，他何其精明一下子就看出有人想惹事。對於這個二孫媳『婦』更加不喜，筷子往桌子上一擲，咚的一聲重重打在唐霜的心上，嚇得她一個激靈立即住了嘴。
“爸您別生氣，霜霜也是關心婉心，妯娌之間就應該和和睦睦相互幫襯。婉心剛進門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需要霜霜指教，是吧，婉心？”羅菁菁看著蘇婉心的眼睛一眯，大有你若是不識趣就讓你好看的氣勢。
蘇婉心幹笑了下，忙圓場，“是啊，爺爺，媽說得對，我什麽都不懂，難為弟妹關心我，我就想向她請教請教，而且弟妹聰明能幹，就是我學習的榜樣呢。”
老爺子站起來一甩手，“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我還沒有老糊塗。婉心現在是正經的葉家媳『婦』，我葉敬德的孫媳『婦』。要是有人想在背後使絆子，別怪我不客氣。”
客廳一下子陷入沉默，唐霜嚇得直打哆嗦。
葉仕均忙打圓場，“爸，您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體，霜兒沒別的意思，一家人在一起本來就應該和睦相處。婉心嫁入咱們葉家就是葉家的媳『婦』，紹謙會好好待婉心的，是吧紹謙。”
葉仕均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不容置疑，葉紹謙火氣一上來，想到今天見到心愛的玉蘿眼神黯淡無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心裏那根柔軟的弦咚的一聲斷裂，恨不得摟在懷裏安慰一番。娶蘇婉心已經是他最大的忍讓，現在還要被老爺子強權命令，越想越生氣，對蘇婉心的怨氣也就越來越深，恨不得把她轟出葉家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葉紹謙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蘇婉心，腦子一熱，發神經地和老爺子叫板，指著蘇婉心的鼻子吼道，“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爺爺一定要我娶這個女人？她到底哪裏好？一進門就攪得家宅不寧，除了家裏有點錢之外有什麽優點？我已經退讓了還要『逼』我到什麽地步？”
葉仕均嘴角抽搐，不停地給兒子使眼『色』，奈何他的寶貝兒子卻問他是不是抽筋不舒服，氣得他上前去就是一巴掌。
聲音響亮，在外麵守著的玉嫂這兩名傭人頻頻朝飯廳裏瞅，剛才那麽大的動靜他們可都是聽到了，卻是不明白為什麽大少爺對大少『奶』『奶』這麽凶，她們倒覺得少『奶』『奶』挺好的。
葉紹謙頭偏向一邊，嘴角流了些許的血絲，看著葉仕均的眼神是各種不置信和受傷，用冷靜的語氣緩緩地說，嗤笑道，“爸，你從小到大都不曾打過我，今天竟然為了一個你和爺爺都滿意的女人對我動手，真是可笑。”
葉仕均被他說得老臉漲紅，可他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會承認自己的錯？跟這個從小就不大親近的兒子大眼瞪小眼。
葉紹棠扔下碗筷，雙手環胸看著這場鬧劇，眼底盡是諷刺的嘲弄。
羅菁菁和唐霜都抱著觀看的態度，一來她們不想加入戰場中，對蘇婉心早就不滿；二來，人微言輕，可不認為老爺子會聽她們的話。與其讓老爺子不痛快何不隔岸觀火？
“混賬，竟然敢這樣跟你老子說話，反了反了，我看今天非要請出家法不可，我們葉家怎麽出了這樣的孽障。來啊，家法伺候。”葉老爺子氣得頭頂冒煙，語氣重重地怒吼。
蘇婉心看到婆婆嘴角惡意的笑和弟妹眼中的幸災樂禍，心裏不禁一陣惡寒。看來她還真的不大了解她這個婆婆，繼母從來都是惡心腸的這個道理真是千古名言。讓她想起今天爺爺跟她說的模淩兩可的話，不由得打哆嗦，心裏告訴自己不會的，張阿姨跟別的繼母不一樣。
“還愣著幹什麽，我指使不動你們了是不？”老爺子氣得肝火一陣陣疼，語氣更加惡劣了。
葉仕均抿著嘴不語也不動彈，這個兒子雖然跟自己不大親近，但是他也舍不得兒子受家法。不由得看了一眼蘇婉心，對她就有些不喜。
葉敬德服過兵役，退役下來就嘔心瀝血地創辦了葉氏醫療器械公司。脾氣耿直說一不二，還帶著軍中的血『性』，所以才能讓葉氏蒸蒸日還上了市。在幾年前出了一次財務危機之後公司就大換血，勵精圖治地硬是把葉氏挽救了回來。
葉紹謙對葉老爺子從小就有一種敬畏感，從來不敢忤逆過半句。對於葉老爺子的家法也隻是從葉仕均那兒聽說過一些，至少他還從沒有見過爺爺對誰動過家法。在他看來不過是葉老爺子的一種震懾手段罷了，這個時代哪裏還會有人弄什麽家法的？犯罪的都是往警司裏扔，或者直接給人吃子彈了事。
蘇婉心現在也是聽說葉家有家法差點沒一口茶噴出來。她知道葉老爺子『性』格嚴謹沒錯，但是家法，他還真的弄起來了不成？
在接收到葉仕均『射』過來的眼光時，她不由得扶額，對於自己在葉家前途越來越晦暗，說不定哪天就看不到盡頭了。不由得對父親的決定有些晦澀，要不是父親的臨終遺言，她現在肯定不會在這兒受罪。
“爺爺您別生氣，我想紹謙他也不是故意，我知道他對我有偏見我也很能理解。畢竟我們見麵的次數不多，對我也不大了解，能夠遵從我爸的遺願已經很好了。爺爺千萬不要生紹謙的氣，趁著今天都在，索『性』就一次把話說清楚吧。”
她覺得在葉家，除了老爺子之外別人根本就沒把她當回事。之前還一直對葉紹謙有著各種各樣的憧憬，對未來充滿了幻想，結果這才進門兩天就徹底打破了她的夢想。
老爺子狠狠地瞪著這個金孫，臉『色』鐵青地道，“好，今天非要把話說清楚不可。紹謙我問你，你打不打算跟婉心好好過日子？”
葉紹謙還沉浸在剛才父親甩他的一巴掌的怨恨中，從小到大他從來沒舍得打罵一句。就算後來羅菁菁這個可恨的女人和私生子葉紹棠進門，他對這對母子雖說不是惡言相向，但態度也是惡劣的。那時候父親也沒說過他的不是，反而衝羅菁菁母子發脾氣，他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在父親心目中是很重要的，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個令他憎恨的女人打他，這怎麽讓他不恨？
他麵無表情，對於蘇婉心是恨到骨子裏去了。“爺爺，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葉老爺子怔了下，然後點點頭。
蘇婉心從他剛才那一瞥當中看到了記恨厭惡摻雜其中，心裏不由得歎氣，與其相看兩相厭倒不如一拍兩散算了。
葉紹謙抿了抿嘴，“爺爺為什麽非要我娶她不可？在孫兒看來，能當我葉家媳『婦』的人多了去，雖然蘇家家世厚非，但是勉強兩個人在一起有什麽意思？”
葉仕均氣得跳腳，這混小子敢情不把他之前說過的話放在心裏？心裏波濤洶湧，麵上卻不大敢表現出來，父親有著可以窺視人心的洞察力。
葉老爺子冷哼，“所以呢？”
葉紹棠看了一眼嘴角抽搐的葉仕均，略過羅菁菁母子三個，看著一臉淡然的蘇婉心，語氣突然變得淩厲，“所以，我要離婚。”三個月都等不了了，每每想起玉蘿心情就煩躁得要命，多看一眼蘇婉心都不願意。
老爺子瞪著他臉上還未消腫的掌印，一轉眼就甩了他一記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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