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說方時佑最會表現,不是請不起家政人員,卻什麽偏偏自己來。那點兒小心思耍的呀,讓寧夏哭笑不得。

縱使是耍小心眼,可寧夏也是看得到自己爸爸媽媽的開心的。剛剛來的女婿,忙這忙那,比個兒子還管用,可在鄰居麵前給二老賺足了麵子,走哪兒哪兒都有個三兩熟識的鄰居問寧媽媽和寧爸爸,“聽說你女婿特別的孝順,還特別的能幹。”

方時佑就說了,他們今後不能再二老身邊,若不趁著現在好好的表現表現,二老把女兒嫁給自己又怎麽能放心呢。

放心,怎麽能不放心呢,寧夏見爹媽恨不得趕緊把她攆走。相處這幾天,寧夏才漸漸發覺他們的將來也是要如此生活,要這樣過日子,洗盡鉛華,退卻浮誇,都給彼此的就是那一記心靈的慰藉,平凡如水,卻是生活之所必須,誰也無法缺少。

結婚,就那樣結了,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當方時佑把寧夏從車裏抱出來的時候,寧夏才嚇的尖叫出聲,算是最最緊張和激動的時刻了。

正月初八,人家都在上班,寧夏卻穿上了婚紗。那是方時佑給她找人專門定製的,從定製到取貨送來一路都用的加急,和邢子婧結婚時用的是一位設計師的東西。

寧夏心裏也惦記著邢子婧,方時佑知道,兩個小閨蜜從小就定下的話語,到這一刻也不曾忘記,可邢子婧在家裏安胎,方時佑自然是不敢貿然將她接來。

婚禮跟拍追的很緊,每一個細節都不肯放過,他們如何咬蘋果,如何親吻,不一而足。隻因為寧夏答應了邢子婧,要把現場的情況原封不動的拌給她。

寧夏和方時佑和好的事情,寧夏自然是通知了邢子婧。邢子婧在那邊開心的笑,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寧夏,你死到哪裏去了,究竟死到哪裏去了,你連我都要瞞著嗎?你知不知道,你要告訴我讓我安心啊,你告訴了我你不讓我說,我是打死都不會告訴方少的呀,你怎麽能那麽不信任我,讓我擔心!”

是,兩次走,寧夏都沒有跟邢子婧說過,被她罵,寧夏自知理虧,一句爭辯都沒有。

她想走,就是想沒有牽掛,她不是不相信邢子婧,可朋友畢竟是朋友,會為了男女雙方的掙紮而出手相助。而邢子婧一旦心軟,想要幫他們,就當是他們那個情況來說,無疑是讓雙方都難過的一種處理方式。

邢子婧恨寧夏,恨她早不結婚晚不結婚,偏偏在自己大著肚子的時候結婚,寧夏卻道自己哪裏想過和方時佑結婚……

那一通電話還沒說完寧夏的手機就被方時佑搶了去,他聽不得那話,他不想想起那些令人並不愉快的過去。

還記得那一日邢子婧結婚,寧夏是邢子婧身旁嬌俏的小伴娘,而此刻,她身穿婚紗,是她最美的新娘。

“寧寧,寧寧……”方時佑在寧夏的耳邊呢喃,覺得這一切虛幻而不真實。緊緊的拉過她的手,套上對戒。這一枚素戒在碩大的鑽戒旁邊不搶眼卻有著沉澱無華的美,宛如歲月的歌,低吟淺唱。寧夏伸手也為方時佑把戒指戴上,正如他所言,他希望這一次,既是永恒。

期間,婚慶上常有的做整人遊戲,他們互相寫對方的生日、喜歡的水果、喜歡的顏色……

而最後一問則是司儀問結婚以後誰管錢,誰當家,舉手!

寧夏沒有舉手,方時佑卻拉著寧夏的胳膊把她的手舉了起來,寧夏又是驚喜又是尷尬,婚宴大廳裏的一種觀眾倒是樂得直起哄,寧夏羞的紅了臉,望著方時佑的眼睛全是晶瑩光芒。

手牽手去敬酒,羨慕死了寧夏的一眾女同學。

“寧夏,老公好帥呀,怎麽哄到手的呀!”

“我?我才沒哄過他,都是他追來的,要不,我才不嫁給他呢!”

方時佑在一旁隻是笑,手搭在寧夏的腰間,滿眼愛意。相反,被邀請來的徐子超坐在一堆花癡女同學裏對著方時佑點頭哈腰,一個勁兒的說拜年話,方時佑沒說什麽,倒是寧夏不願意了,嫌徐子超丟人,把自己娘家的臉都丟光了。

麵對著自己這個爺們到一定地步的女同學,徐子超也是哀歎,我的個老天爺啊,這大老板,真是重口味啊。

本以為敬完酒了,大家開席,吃吃喝喝的也就散了場了。方時佑卻不知怎麽的叫婚慶司儀把大家都喊住,說是要給自己的老婆一個驚喜。

說驚喜,寧夏倒是沒什麽想法,方時佑一向怪主意多多,真不知道他這此又要幹什麽。不過寧夏倒是想起前天晚上,兩人縮在被子裏,方時佑對她說的話,“寧寧,結婚的時候,我要送你一份禮物。”

寧夏不知道這所謂的驚喜是不是就是方時佑口中的那個禮物。

方時佑的花樣本來就多,加上這麽多年在女人堆裏紮根,他最是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麽、如何討女孩子的歡心,這些,寧夏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瞧他平常送自己的那些東西也就知道他的手段了。雖然說是婚禮上要送禮物,寧夏卻也沒放在心上,忘到了腦後,如今提起來,寧夏隻覺得在這種時候說要送禮物,八成又是方時佑大少爺的“暴發戶”習氣犯了,為了替自己證明一下她寧夏嫁了一個多麽好的男人。

是,他是很好,估計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男人最後竟落在了她的手上還能踏踏實實的結了婚。按照世俗的眼光來說,一個如此家境優渥、事業有成的男人是不會看上她這樣的女孩子的,她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感情的世界裏她一直不敢太過放任,隻是感情的東西有時候也是她所不能把握的,那樣的恣意生長已經超出了她的控製,所以最後險些將自己都要賠了進去。她自知膽小,不會將一切賭注放在感情上,所以這場情緣的最後注定是悲劇她也沒有後悔與悲傷,該經曆的都經曆了,該有的也都有了,還記得那一句不悔,是她對這一場愛戀的最終寫照。

說起從求婚到結婚,這一切對於寧夏來說真的像做夢一樣。不是她對感情不夠認真,希望兩個人玩玩而已,而是事實如此,她能改變的真的太少,而她能給予的除了那些曾經感情,亦沒有其他。

夜夜相擁入眠,方時佑總抱她很緊,仿佛她還會離開,仿佛她會突然消失。她總會叫他安心,他卻說還不適應,還不適應她再次回到了自己身邊,他已經習慣了沒有她的夜裏的輾轉反側,有時睡過去了卻摸到身邊沒有人,鎮定下來想想,才回憶起她已經消失了很久。

他的苦她也能體會幾分的,隻怕是她有多難熬多苦,他也是一樣,畢竟兩個人都在這個感情裏傾注了太多,縱使是無意的無心的卻用點點滴滴會成了江河,讓她與他一同淪陷。

忘記是哪一天,彼此都睡不著,他就給她講起了他在她家樓下的那些個日日夜夜。

等待,最給人希望的是等待,最令人絕望的卻也是等待。寧夏沒想過,原來一個人的離開卻讓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彼此是那樣的重要、已經深深的紮根於心裏,如烙印一般,就算又再好的激光術卻也無法完全消除。

在他求婚的那一刻,寧夏才知道自己的內心原來也是那樣的渴望著,渴望著和他能夠永遠在一起,可是以前,她隻知道這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寧夏還記得那一次蘇城的楊總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那時寧夏心裏恍惚,不知道那是對還是錯,可偏偏她卻將它在心裏千折萬轉。

畢竟當時的他們是熱戀中的人,突然之間就算了聯係就好像自己活生生的鋸掉了一條手臂,疼卻也麻木著,麻木自己也覺得麻木了別人。明知道可去不可留的,卻總是剜不掉、放不開,仿佛一條鮮活的生命突然被捅了一刀,自己卻在旁邊看著,不施救不撥電話,眼睜睜的看著他奄奄一息再到生命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