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已久的猛獸咬繩出籠◎
“……你認為呢?”風長隱麵無表情看著她。
小師父不願意正麵回答她時總是這麽愛反問她, 虞妙然眼睫閃動,小小聲撇開自己,“嗯我覺得……總之和虞妙然肯定沒什麽關係……”
沒錯!就是和她沒有關係, 她拆開時明明不是這樣的!
說句大不敬的,當時看到的第一眼, 虞妙然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深深傷害。
她被醜到了!所以隻掃了一眼就丟到一旁去,根本沒有怎麽看!
不關她的事,她不需要反思!不需要被沒收零嘴!
不是她做的她絕不承認!
虞妙然頓時挺直了腰板, 清亮澄澈的眼瞳堅定地朝風長隱望去,打算倒打一耙先發製人。
然而……
當風長隱那雙清寒漆黑的眼眸輕飄飄掃過來時, 虞妙然不爭氣地慫了, 她眼神一閃, 氣勢徒然落下。
但她也是有底氣的人, 依舊挺著胸脯,昂著下巴,十分硬氣, “小師父剛剛吼妙兒……”
此時,燭火映照在虞妙然瓷白嬌俏的小臉。
她長著一張娃娃臉,一雙大眼睛明亮圓滾, 因此看起來相當無害稚氣, 像隻精致嬌氣的綠眼瞳小奶貓,總之她有著一張足以讓世間任何生物輕易放下戒備的長相。
因為先前的哭泣, 眼睛、鼻尖像是打了一層特別的胭脂, 清甜的嗓音摻了點嘶啞, 有種難以形容誘使人進一步破壞的……美。
風長隱掌心在規律震動, 他瞧著眼前脾氣跟風漲的小少女, 經脈混亂頭疼得厲害, 試圖深吸一口氣以平緩下氣息,奈何滿屋子甜膩果香花香,簡直自討苦吃,頭疼得更厲害。
抬眼看了看天花板,頭昏眼花胸腔說不出的燥熱煩悶,那股甜膩感……讓他很想鬆鬆衣領,讓似乎被遏製住的喉嚨能喘一口氣。
但他選擇朝虞妙然走去,若無其事鎮定自若將歡喜佛隨手往整整齊齊堆滿禮盒的圓桌放去。
風長隱垂著長睫見她張嘴又要說話,生怕她又說出一句吼她,風長隱忙轉移話題,“雞蛋呢?我幫你滾滾眼睛……”
原來那是用來滾眼睛的啊,虞妙然眼神飄忽,“……沒得滾了”
風長隱很高,就站在虞妙然麵前,他視線落到她碎著燭光的眼睛。
虞妙然眼睫撲閃撲閃,有些心虛,“被吃掉了……”
風長隱不意外,在她麵前蹲下,點頭,“嗯,被誰吃掉了?”
“當然……”虞妙然視線跟著風長隱下移,音調降低,呐呐說,“被我吃掉了……”
一高一矮的影子斜斜落在地麵,高的是坐在圓凳上低頭發呆的虞妙然,矮的是半蹲在她麵前的風長隱。
一時很安靜,可以聽到竹林沙沙。
風長隱手中握著一條雪白足襪,他小心捧起還沒他手掌大的小腳,掌心托著腳後跟,從腳指頭開始仔細套足襪。
足襪雪白柔軟,但他捧於掌心的肌膚亦絲毫不遜色。
他看著足襪一點一點沿著腳背弧線一點一點遮住細膩勻稱的肌膚,室內充斥著愈發甜膩發酵的果香,眼中有一瞬迷離,他啞然開口,“還饞嗎?”
這話問得太突然,虞妙然慢了兩拍才明白風長隱是在問什麽,他的體溫相對她來說太低。
尤其是虞妙然鍾愛的手指,誇張點形容和冰窖中的冰塊差不多,不過這會兒倒是好像燒紅的鵝卵石又燙又硬還怪膈應腳底心的。
她應了聲“嗯是饞了”。
向來不安分坐不住的小少女忍不住動了動怪癢癢的小腳,瞬間被滾燙炙熱的掌心一把攥住。
前所未有的炙烤感透過赤.裸白皙的腳踝肌膚快速流竄,燒得虞妙然腦袋一空,更加下意識要把自己的腳從鐵板上收回來。
奈何鐵板就是鐵板,愈來愈燙勢必要把她腳腳煎熟!
窗外風過竹林,呼呼刮過似乎掀起一陣鋪天蓋地的竹海浪潮聲,虞妙然好像還聽到了春日貓叫聲,小師祖好像前兩天還說要閹掉來著……
思維非常容易跳脫的小少女,不再掙紮,她安靜乖巧時捏出的瓷娃娃,眨著濃密卷翹的眼睫,俯視著彎腰低頭的風長隱,他清雋的麵容半掩於煌煌燈火中……
在無聲寂靜中,風長隱放下她的腳踝,嘶啞輕聲,“忍著……”
若不是虞妙然和他朝夕相伴長達十年,還真聽不懂他偶爾冒出的一兩個詞,明白小師父冷酷無情讓她忍著嘴饞,半夜不能吃東西,虞妙然沉痛應了聲,“……哦”
她隻能俯視著半蹲在她麵前的風長隱,說實話她感覺今晚小師父幫她穿一隻襪子穿了好久好久……不過她愛漂亮衣裳首飾,今日這雙襪子穿起來是有點繁瑣……
小師父畢竟是異性……是哦,小師父是異性,是個男人……
先前隨手放在桌上的歡喜佛,像大笨鍾一樣,當當當……響……
如果它可以像大笨鍾一樣,能隨著時辰增長當當當報時,虞妙然是不介意光明正大擺出來的……
窗台養著一株虞美人,小書架放在富貴竹和文昌塔,多寶格陳列各式漂亮古董小玩意,室內彌漫著甜膩果香,到處都是大大小小枕頭……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氣氛或許別的正當年紀的男女多多少少會產生點曖.昧,可他們不一樣。
十年來,風長隱把他們之前的距離把握得太好。
而現在,風長隱雖是煎熬但他的意誌力遠超常人,且他怕虞妙然受這些東西影響而熱毒發作的不安更占上風。
虞妙然就更別提 ,她根本沒有那根神經,目光全然被正在幫她係足襪帶子的手指吸引,隻覺得這靈活打結的手指可真符合她的審美,指節修長漂亮指甲修剪幹幹淨淨。
她上午塗指甲時就發現小師父的指甲上什麽顏色都好看,後來他幫她塗的指甲也特別好看!
虞妙然不由說:“小師父下次還幫我塗指甲,好不好?”
風長隱應好。
虞妙然眉眼輕彎得寸進尺,“還要塗腳趾甲,好嗎?”
風長隱係好足襪絲帶,放下白色寢褲綠色裙裾,再抬眸望笑眯眯的小少女時,清冷的嗓音已恢複正常那種冷調,“讓木頭人幫你塗……”
“不要……”虞妙然雙臂自然搭垂在風長隱肩膀,她喜歡這個高度,不用舉高,“木頭人沒小師父塗得好看……小師父幫我塗嘛……”
顯然最近風長隱對她的百依百順,讓從不知見好就收的虞妙然愈發大膽,她不但上手摟著他的脖子,腳趾頭還不安分,悄悄伸出,試探性碰碰風長隱跪地的膝蓋,反正隻要手不碰他的禁區腰就好啦!
虞妙然想的理所當然。
她猜想,風長隱來找她時大概是剛沐浴往要入睡,僅僅穿著白色寢衣了,匆匆披著件白色外衫。
所以……此刻,他們之間,她自由不安分的小腳趾與他緊繃堅硬的膝蓋骨僅僅隔著他親手穿上的足襪與他尚沾著水漬的寢褲……
區區兩片一沾水就濕透底的薄薄布料如何能抵擋住人體血液流動急速上升的溫度。
腳趾頭在膝蓋骨打轉,一圈一圈,毫不知收斂沿著緊繃筋線上升……
風長隱猝不及防,他好不容易勉強壓下的罪惡之源一股腦冒出,並且隨著在大腿上亂打圈亂點踩的腳趾而愈演愈烈……
他記得捧在手掌心中小腳,指甲健康粉嫩,膚色瓷白輪廓柔美,他的指腹似乎殘留著細膩的肌膚觸感……
風長隱眼眸不知不覺暗下,而真正的罪魁禍首不知。
虞妙然俯視著看不清神色的風長隱,想的卻是,她很少見到小師父穿白色,大多數灰、黑兩種道袍,襯得仙風道骨穩重持成。
可他穿一身白衣,少了幾分穩重多了幾分少年感,當真是芝蘭玉樹霽月清風,當然前提是臉色沒那麽冷淡。
虞妙然正欣賞著小師父的美貌,殊不知蟄伏已久的猛獸在她一再不經意挑撥下咬繩出籠……
“啊!”
一切發生得很快,隻在幾息之間,虞妙然隻來得及驚叫一聲,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了,隻記得自己的腳好像在踩到風長隱大腿再上一點部位時,腳踝忽然被炙熱大掌一把攥住。
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掙脫,她的腳踝隨著沉默跪地的風長隱起身而被用力向上拉托起,力道之重連帶著她整個人都被脫離圓凳。
在她懷疑自己要被暴力拖拽到地麵時,電光火石間,又被握著後腰的手指與俯身逼近的身影同時壓至圓桌。
炙熱的白衣驟然嵌入漂亮綠色裙裾之間……
烏黑長發鋪散開,堆放滿半個桌子的大大小小禮盒因不速之客忽然壓境,撤離幾步,殊不知正是著幾步退讓,堆疊高高的禮盒,嘩啦嘩啦落了一大半……
突如其來,心跳停滯,腦袋再次放空……
先前被隨手放置的歡喜佛,被推移至圓桌邊緣……發出更加激烈的金屬當當當聲……
腳步錯亂,當然不是她的,因為她隻有一隻腳在地麵……另一隻腳還一隻骨節分明風手指大拉大扯捉到風長隱的腰了呢……
虞妙然很佩服自己,這種混亂情況還能條理清晰!
啊腰要斷了……痛苦蹙眉,她的腰要折斷在圓桌邊緣!
感覺還壓到了手指,哢哢哢響……小師父的指骨竟然比木頭還硬!
虞妙然感慨著,眯起的眼眸忍不住冒出生理淚珠,她現在半個身子都被壓製在不大的圓桌上 ,這桌子原本鋪著一塊綠葉小清新風格的桌布,如今也偏移了許多。
長發垂地,虞妙然眼冒金星泛著淚花試圖睜眼搞清楚狀況,可惜……原本攥著腳踝的手指順著足襪寢褲劃至裙裾腿窩,掐進,隔著輕薄衣料他親手製成的裙裾死死掐進……
黑色長靴同時上前一步,直接踢翻圓凳,咚地滾進圓桌之下……
包裹嬌小身軀的綠色長裙因被拉扯開如花瓣盛開一瞬,又因侵入而蔫蔫垂拖於地麵……
“啊!”
她的腰啊……
他的進一步發難逼近,使得本就圓桌邊緣的歡喜佛岌岌可危,一半懸空一半當當當……
作者有話說:
妙兒:我要把這個當報時鍾,當當當……
(對不起對不起,又又又遲了,真的再努力更新!)
感謝在2023-05-07 23:44:50~2023-05-09 01:08: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見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