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兒隻要小師父◎
禪房內佛香漫漫, 燭火煌煌。
最南方的七月,縱然近乎下了一年的暴雨,依然酷熱若蒸籠。
虞妙然怕冷又不耐熱, 方才被籠罩在房門後久久熱烈纏綿,發髻散亂麵頰浸紅, 這會兒跪坐在榻上,目瞪口呆盯著那安睡的巨物。
禪房幽靜,隱有蟬鳴。
虞妙然似乎聽到呱呱青蛙聲, 她看著線條流暢的人魚線,咽了咽口水, 這!這就是裝了很多食物的家夥, 她瞠目結舌脫口而出, “大廬山!”
少女清脆提高的嗓音飽含著無限不可思議, 腦門立刻被曲起的指節被敲了,她嗷了一聲,抬起淺碧色眼眸, 對上背光而立的風長隱,漆瞳似墨鴉發如羽。
虞妙然望著那雙看不透的眼眸,瞬間聯想自己因汙化典籍而快抄斷的手腕, 當即倒打一耙道:“我是說廬山真麵目!小師父, 年輕人思想要健康不要亂想!”
風長隱俯視著眼睫飛快眨動的少女,看起來是怕慘了抄書。
他不出聲, 隻靜靜俯視著虞妙然。
明明方才是他將人攏進懷中熱吻, 哪怕這會兒亦是他自己主動解了衣裳, 赤身立在虞妙然麵前, 卻仿佛仍然是那身著層層長衫, 再配上那清心寡欲的清雋麵容, 妥妥上課的嚴格夫子模樣!
調皮搗蛋常年被罰的學生默默垂下小腦袋,但餘光卻看著筆直長腿……好餓……
她絞著果綠色衣擺,小小聲,“花生……”
“……餓了?”
“不是……”
在燃香的禪房中,虞妙然蔥白手指一指,仰頭,“這個,像花生,大花生!”
花生?風長隱想起花燭喜帳下,她曾捏著一顆果實飽滿的花生在昏暗中對他笑。
風長隱一時沉聲道:“好看嗎?”
啊?這……小師父為何這麽問?
虞妙然隻好低頭再湊近,仔細觀察,額……很安靜,也許是因為修道之身不像話本描述得駭人,整體顏色是很乖的淺粉色,但沉睡的猛獸上青筋虯結昭示著它的力量,是可以將她輕易壓製。
長得一點兒也不像高冷禁欲的小師父……
虞妙然湊得很近,溫熱氣息嗬灑,而她雙螺髻上輕按著一隻冷白分明的大掌,像是控製著她也像是在控製著他。
老君像在身後,風長隱神經緊繃麵色卻不顯。
他指腹摩挲著掌心中細軟的發髻,碰到毛絨絨的圓球發誓,低眉看著近在遲尺呼吸的少女,隻要他想……隨時可以讓沒什麽咬合力的少女真正哭出來,甚至不用到喉嚨……
“小師父……”虞妙然仰頭,越過窄腰寬肩對上風長隱幽靜的眼眸。
“嗯?”風長隱俯視著膚若凝脂口若朱丹的少女,捏著毛絨球發飾的手指微微用力瞬間變形。
“妙兒不能違心,是挺醜的,”虞妙然皺起小臉蛋,“不過妙兒不會嫌棄小師父的!妙兒最最最喜歡小師父!”
重度顏控的少女見過真容後,眼中寫滿嫌棄,風長隱瞧得有趣,眉眼染上笑意,將熱烈表白的少女輕提起,無比珍視地碰了碰她明亮如星子的眼眸。
虞妙然心髒撲通一跳,眉眼輕彎補充,“而且……很香……”
“什麽?”
虞妙然環著風長隱後頸,纖細腰肢輕扭,咬唇羞澀笑著,“這個啊……”
她其實想說小師父連這個都是醃入味,怪好聞的……
羞羞笑……
但此刻她已經發不出聲,不但如此,她深深地感受著很香之物徒然蘇醒,正凝視壓製著她……
“小師父……”
佛香在燃燒,風長隱扣著虞妙然纖腰,抵著她額頭,“很想看巷尾的歡、好?”
“想……”虞妙然嗅著風長隱清淺的氣息,仰頭湊近,貼合著他說,“因為小師父在,妙兒想和小師父一起看……”
燭火煌煌,那天真無邪的少女行動力上毫不扭捏,微抬腰肢貼合住最隱秘處,但她的眼眸是如此清澈,“妙兒隻要小師父……”
她們這一類天生懂得如何引誘……風長隱眼睫輕閃,視線落到那張合的櫻唇,
她說:“妙兒隻要小師父……”
佛香落下一段香灰,禪房內響起少女驚呼聲,很快被淹沒……
牆麵上重疊的影子,是跪坐的少女背過身,如同被年輕男人從身後禁錮,隻是裙裾多了一方昂然不可忽視。
好巧,虞妙然扭著天鵝頸瞧見了。
思維十分跳脫的少女愣愣盯著,在她的影子間有個大家夥出沒,時不時探著大腦袋!
好滑稽……
自認為很懂浪漫的少女實在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本正是年輕男女情意相投小意溫柔,在底線試探渴望之時,從來不在正常人範圍的少女這忽然一笑,自控力同樣不在正常人範圍的風長隱差點沒穩住,他死死扣著柳腰,吻著她衣襟,啞聲問,“別亂動!”
虞妙然一聽,當即委屈,“沒亂動,妙兒是被動的。”
她哪裏有亂動!她自被轉過身,一直保持微微分開,是被動的!
她好委屈的!有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要飛出去了都沒喊停,哦,當然她才不承認自己很喜歡,反正隻是蹭蹭難受的又不是她。
風長隱聞言,輕輕咬了咬她的小耳垂,“高興什麽?”
這種竟然還可以放大的時候,是關心她剛剛在笑什麽嗎?虞妙然跪著的膝蓋再挪開些,歡喜朝潔白牆麵影子指去,“小師父,你看!像不像妙兒長了一條大尾巴!”
當然她更想說,她好像長了男人的東西,但是她不敢。
風長隱尋聲望去,影子是黑色赤條,映在潔白的牆麵仿佛是一對正進行的恩愛戀人。
但實際上,赤條站立的隻有他,那被禁錮的少女頭上雙螺髻一對胖乎乎的狐狸耳朵,而身懷引誘任務的狐狸少女衣衫整潔完好無損。
她甚至靠在他胸膛前咯咯笑,將旖旎氛圍毀得一幹二淨。
虞妙然不知道風長隱在想什麽,低頭看著自己裙子泡成傘狀,顏色鮮亮的綠色大蘑菇!
她忍不住伸出去戳,可惜在即將戳到時,被捉住了,她仰頭望去,眨著卷翹眼睫,“小師父,妙兒要小師父溫柔點蹭……”
燭光中四目相對,虞妙然合上眼眸,在親吻中慢慢倒在榻上……
蹬掉繡花鞋,穿著足襪的小腳扣住大腳腳踝,湛藍色掀開掩蓋著揉成一團的身影。
夜色沉沉,七月酷暑。
“嗚嗚……”
“妙兒熱……”
僵住了一會兒,少女鮮亮的綠色外衫羅裙、雪白中衣一件件丟出,蹬掉足襪小腳丫蹭到小師父膝蓋窩,然後被捉住了……
七月初七,鵲橋相會。
時隔一年未見,虞妙然悶在被褥中身子往上一去,輕顫著問:“小師父你是不是發作了?”
為什麽這麽久還沒好!
她後悔了,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小師父還不準她解了裏衣!再好聞,黏糊糊的她也受不了!
“不是……”風長隱扣著虞妙然亂動的小手,“是想你……”
是想她!她喜歡小師父說情話。
鬢發汗濕的少女在黑暗中瞪大眼睫,隨即笑彎了眼睛,雙腳纏到窄腰,這會兒不嫌悶熱黑,無比熱情迎上去。
同時發出一聲悶哼聲,風長隱擰眉,“別亂動……”
被褥中的少女委委屈屈,“沒有,妙兒是被動……”
腳丫還在他後背上跟著下沉,小師父不講事實亂說!
然後……被褥中傳來悶悶指揮聲,“嗯小師父輕點再輕點……”
禪房內很快隻剩下急促唾沫吞咽聲,久久難以平靜。
直到下半夜,年輕男人下地撿起地上衣裳,隨意穿好,看了眼老君像,推開窗,散了滿室奇香。
廊下垂掛的夜燈在夜風中輕晃。
燈光下,剛剛強行結束的風長隱,僅穿著裏衣,那如玉麵龐神情凜然不可侵犯。
他迎著深夜涼風,想起姻緣樹下捏著同一根姻緣線的年輕男女。
風長隱冷白手掌攥著一隻雪白足襪,大概方才蹬下落到他衣服上,他順手撿起來。
確實很搭,天定姻緣天作之合……
風長隱垂著眼睫,冷靜了一會兒,合上窗。
他一掀開被褥,那火焰般的姑娘立刻滾到他懷中,睡夢中甜甜喊人,“小師父,妙兒好喜歡小師父……”
“妙兒……”
“嗯?”
“張張……”
“嗯……”
*
天明之時,虞妙然酣睡在一片精瘦的胸膛前。
她長著一張乖巧精致的娃娃臉,尤其是睡著時,天真懵懂不諳世事。
白裏透紅的臉蛋貼在風長隱的胸肌上,炎炎夏日虞妙然隻覺枕下一片冰涼,立刻又舒服地蹭了幾下,嘟著紅豔豔的櫻唇:“小師父……”
風長隱聽到嘟囔聲,緩緩睜開眼眸,垂眼看著掛著淚珠的少女。
失控了……
後來鬧得有點狠……
他不應該被感情衝過頭,明明起初隻是想回來陪她過節,順便喂她點欲望。
風長隱歉意地蹭了蹭她發頂,虞妙然剛好睜開眼,“小師父早呀!”
初醒的少女眨眨眼睫,回想起近乎徹夜的纏綿,抿唇一笑,雙手捧起風長隱,吧唧就是一口,歡呼表揚,“好棒!”
持久力那麽好!她的未來一定前途光明!
晨光傾瀉,風長隱麵容清雋,望著吸了一夜欲望的少女,健康紅潤神采飛揚,他抬手揉了揉少女散開的烏發。
虞妙然亮著一雙淺碧色大眼睛,撲進風長隱懷中,好滿足拱著,“小師父,妙兒好快樂!”想出去跑圈!
她喜歡風長隱一遍遍在她耳邊表達愛意,喜歡風長隱一下下在克製邊緣抵開她。
她最最最喜歡風長隱在她麵前解開層層長衫,因為小師父身材真的好棒好漂亮!額……除了那隻中用不中看的大家夥。
想著,她小手往被褥中摸去,隔著寢褲一下捉住了那辛苦整夜的工具,雖然仍舊是滿手不容輕視,但好像還沒醒誒……
可是書上不是說清晨意識最薄弱時會有反應的嗎?
……奇怪……
風長隱任由她玩了一會兒,忽而聽虞妙然很直白地問出為什麽沒有那個清晨名詞的反應。
“哦大概,不行了。”風長隱手指梳著她睡出呆毛的烏發。
哈?
虞妙然懷疑自己的耳朵,“小師父哄我?”
“沒有。”
“可是昨晚還雄赳赳氣昂昂的……”
雄赳赳氣昂昂?風長隱聽著永遠亂用詞匯的少女笑出聲。
她都要哭了他還笑,虞妙然不滿地戳了戳風長隱,“真的?”
風長隱捉住她小手,“真的。”
晴天霹靂,虞妙然想想為數不多的不正經經驗,“被妙兒……夾斷了?”武力值超高大反派就是這麽被滑稽打敗的……
風長隱愣了一會兒,被她十分認真的語氣搞笑到,那淤積胸腔的煩悶氣息瞬間消散。
他斂了笑容,認真對虞妙然說:“回去將那些不著調的書都封好。”
嗚……霜上加雪……
*
這一年,因為風長隱不行,虞妙然乖了很多,真的再也沒看任何奇奇怪怪腦洞大開的話本。
哦,主要原因是風長隱說低估了她的潛力,又又又加大了她的課業!
虞妙然每天忙進忙出,時間飛逝,轉眼到了她十八歲生辰這日,可是……她坐在紗帳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風長隱給她一個驚喜。
等到天明,她抹掉默默掉的眼淚,準備洗把臉去小師父房間全部搞亂!
他不是說這天很重要嗎?
虞妙然鬱悶打開房門,那身影正好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麵以及粉嫩可愛的壽桃寶出現在她麵前……
“小師父!”剛剛擦掉的眼淚嘩啦啦掉。
風長隱進屋放下食物,將人帶到膝上用帕子小心擦拭,“哭什麽?”
“你說的這天很重要,妙兒想在很重要的這天和很重要的人在一起。”
虞妙然喝幹淨最後一口湯,扯住風長隱衣袖,“什麽時候帶妙兒走?”
風長隱說過她身子弱,不宜多用重藥,他會將她發作時間拖到十八歲之後。
如今她十八歲,隨時可能發作。
但風長隱依舊沒有帶虞妙然走,一直到九月,持續三年異常極端的天氣終於漸漸恢複正常。
九月重陽到處放滿**,虞妙然看完守塔的虛言長老,路上碰到侍弄花草的虞衡,蹲下閑聊了兩句。
虞妙然是植物殺手,除了窗台那株虞美人,什麽也養不活。
力大無窮熱心腸幫忙的虞妙然樂嗬嗬搬起秀麗淡雅的**盆栽,豈料到一起身頓時血液倒流頭暈目眩。
手中盆栽差點掉落,幸好她手快將金燦燦的**安然放好。
虞衡放下鐵鏟,一把扶住腳步虛浮的虞妙然,他皺眉看著她臉蛋滿是不正常的紅暈。
這是……虞衡勃然大怒,竟然中了如此下作之毒,“妙然,你……”
虞妙然神誌迷蒙,推開虞衡,“我知道,我要找小師父……”
虞衡張張手指到底沒有再碰虞妙然,萬般心痛掙紮,“好,我送你……”
虞妙然搖頭,“小師父會來……”
她的識海有小師父一縷神識,她知道的,風長隱一直在守著她。
想著,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氣息。
“小師父?”她睜睜迷離的眼,踉踉蹌蹌朝來人跑去,投入熟悉的懷抱,少女聲若幼貓,“小師父,嗚嗚嗚我好難受。”
此時她雙頰緋紅拱著快爆炸的腦袋, “小師父,雖然你不行,但是妙兒隻要小師父……”
作者有話說:
虞衡:他不行!
妙兒點頭:對,不中看也不中用
風長隱:無妨,又不是隻一處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