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兩百四十四章 日出東方
這裏集合著整個中原武林的精銳。
但是能夠給嶽靈珊續命的似乎僅有子欽一人，平一指醫術天下無雙，但是為人之古怪亦是天下無雙。
按照平一指的說法，要救嶽靈珊，必須解開她的衣衫，縫合她的傷口，這事情他卻是做不來，不是因為男女之別，而是因為他家婆娘不允許。
嶽不群那一劍雖然沒有刺中心髒，卻亦是緊貼著心髒刺過去的，位於這地方的傷口，便是父親恐怕亦是不方便觀看，平一指這般說法倒也合理。
隻是，平一指的合理卻是讓子欽為難起來。
五嶽劍派不是沒有女性高手，不說其他，華山寧中則便是其中之一。
隻是寧中則可以是可以，但是寧中則的內力委實不夠格。
換做寧中則去救嶽靈珊，恐怕不等她的內力傳過去嶽靈珊就已經是個死人。
最後，似乎這個問題輪一圈又回到子欽這邊，所有的選擇依舊隻剩下子欽的選擇，一個是他來，一個是他不來。
這是心魔。
子欽苦笑著點頭，他本不是什麽好人，換做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情況，不要說冒著生命危險主動救治別人，恐怕需要的時候他可以犧牲任何人來保全自己的性命。
但是，這一刻，子欽卻沒有猶豫，亦沒有後悔，他肯定的告訴平一指，他來救治嶽靈珊。
這個選擇很蠢。
子欽何嚐看不出跟隨他而來的那些五嶽劍派高手，包括少林，武當高手以及後來路上跟隨上來的那些江湖人士，十個中倒有十一個想要他的命。
但是，他卻不得不這麽選，隻因為他不這樣選，嶽靈珊便肯定要死，若是換個人取代他，便是方證，衝虛這樣的道佛中人，嶽靈珊事後恐怕一樣會自裁。
這是明朝中葉，女子對於自己的清白相當在意，嶽靈珊便是江湖女子卻也不可能完全躲開這一份貞潔的觀念。
在無數人各懷鬼胎的眼神中子欽進入平一指準備的屋子。
縫針，並不難，實際上，平一指不僅僅是個好大夫，亦是一個好老師。
江湖中人對於心脈又是極為熟悉，平一指言傳身教，甚至用幾個死囚做示範之後子欽卻是已經完全明白該如何處理嶽靈珊的傷勢。
進入屋子之後子欽的神色極為平靜，便是在解開嶽靈珊衣衫的時候他的手亦未曾有絲毫的顫抖。
嶽不群那一劍刺的的確狠毒，嶽靈珊的左胸口一道劍痕直穿過軀體。
子欽按照平一指所教導的方式，切開傷口，連接脈絡，又敷上藥物，然後開始縫針。
每一步子欽都做的極為仔細，他的一隻手緊貼在嶽靈珊的身上，僅用一隻手做這些事情。
好在他本身是劍法大家，手的靈活度極強，否則一隻手還真做不來這些事情，隻不過，一隻手不停的輸送內力，一隻手卻又需要做這許多複雜的事情，忙乎下來子欽卻是感覺體內的精力飛速流失。
他所修不過是殘缺的北冥，轉化的亦不過是一丁點的殘缺全真教基礎內力，雖然北冥神功非同小可，便是殘缺的亦增加不少內力，讓他的內力已經高於笑傲中絕大多數人，但是到底還是有底的。
兩個時辰之後子欽的額頭已經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同一時間，子欽卻是感受到屋子外麵源源不斷的有武林人士來到。
這些武林人士裏三層，外三層卻是將他和嶽靈珊所在的屋子包圍的密不透風。
子欽冷冷一笑，亦沒有理會那些武林人士，他繼續安心的為嶽靈珊縫合傷口，他卻是知道，不等到確定他內力大損，那些家夥每一個敢衝進來。
開封府城外，少林寺中，兩次大戰早已經讓他的威名便傳天下，這世上恐怕再無一人敢於無視他。
將嶽靈珊的傷口完全縫合，子欽的手再次按在嶽靈珊的額頭。
這卻已經是最後一步，亦是最要命的一步，成與不成還得看這一步。
這最後一步卻是將全身的功力統統灌入嶽靈珊體內，打通嶽靈珊因為受傷而閉塞起來的經脈。
機會隻有一次，若是一次沒有打通經脈，那嶽靈珊體內的經脈便會一起斷裂，到時候便是大羅天仙下凡亦休想再能救嶽靈珊。
子欽的手淡淡的按在嶽靈珊的額頭，沒有絲毫猶豫他體內的內力已經全數灌入嶽靈珊體內。
如長江倒灌，大河絕提，子欽的內力一路暢通無阻的打通嶽靈珊體內每一條經脈。
而子欽本身的臉色卻是驀然間一白，霎時間，便是呼吸都微微一窒。
屋子外，腳步聲頓時響起，那些武林人士似乎蜂擁的朝著屋子內奔來。
子欽眉頭一皺，這些家夥中亦是有高手，竟聽出他的呼吸變化，這一招微微有點出乎子欽的預料之外。
子欽的手飛速晃動，眨眼間將嶽靈珊的衣衫穿好，同一時間盤膝坐在**。
門外，吵雜的聲音響起，緊隨著大門被踢開，一群江湖人士衝入屋子內。
子欽冷笑著看向這群家夥，其中包括五嶽劍派的嶽不群等人，以及各色江湖漢子，甚至平一指亦在其中。
“林平之，你沒想到有這一天吧，現在你內力全失，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翻盤。”
平一指冷笑著，旁人和子欽不同，卻是不敢得罪這個號稱殺人神醫的家夥，所以他站在人群最顯眼的位置，亦是最為得意。
“靈珊的傷這樣算不算完全治好。”
子欽卻隻是淡淡的看著平一指，好似沒有看到其他人一般。
這表情讓所有的武林人士一陣憤怒的**，而平一指的臉上亦露出一絲愕然的神色，他的目光死死的看著子欽。
好半天之後平一指才冷笑起來。
“你都快死的人居然還有心情問別人的事情，老夫告訴你，那女人死不了，老夫既然收你的命，那便一定會救她的命。”
這句話平一指說的極為高傲，四周江湖人士卻是一陣喝彩，實際上，平一指這殺一人，救一人卻早已經是他的招牌，這時候他這句話也的確足以讓別人喝彩。
然而，子欽卻依舊是冷冷一笑。
“很好，既然靈珊無事，那我也就可以放你一馬，我雖不喜歡你，但是你的醫術卻的確是一寶，若是就此失傳卻也是憾事。”
子欽的聲音極為清冷，卻是讓四周群豪一愣，這情況下子欽依舊敢說這般狂妄的話，實在不知道讓人應該如何評價子欽。
平一指甚至已經被氣的笑起來。
他伸手顫巍巍的指著子欽，似乎想要說什麽，卻隻是忍不住不住的笑著，而他身邊的那些江湖漢子卻沒有他這般好的氣量。
這些江湖漢子帶著冷笑看向子欽，尤其是子欽身邊的嶽靈珊。
那目光中露出的意思卻是極為露骨，毫不掩飾他們對著嶽靈珊露出那種想要挑釁的子欽暴怒的目光。
“希望你莫要死，否則的話便見不到你懷內那女孩最美的一麵，這樣未免太可惜。”
這是江湖漢子中不知道何人說的話，他們本不是什麽正道中人，和開封府城外那群人一般，他們或者是一方大豪，或者是綠林中人，行事卻絕沒有什麽準則。
“各位務必小心，他身懷北冥神功，卻是能夠吸取他人內力，所以切不可讓他接觸到各位，否則的話各位就會立刻嚐到被人吸的幹幹淨淨是什麽感覺。”
平一指退後幾步離開人群，一邊退卻是一邊大聲的吼叫起來。
子欽身懷的武功這些天平一指看來卻是已經從方證等人那裏了解的清清楚楚，平一指本出自日月神教，對於這類吸人內力的武功卻是深有經驗。
此刻，說出這般話來，卻是讓那些江湖中人都有了準備。
然而，子欽對此卻隻是冷冷一笑，北冥神功未曾解決爆體問題之前他怎麽可能吸取他人內力，那和找死沒什麽區別。
平一指和那五嶽劍派，以及少林，武當機關算盡，卻是哪裏能夠算得到他除去北冥神功外卻還有一張底牌。
真*易筋經。
此時，麵臨危急關頭，子欽卻哪裏還能夠在意什麽世界壁壘，什麽笑傲中用掉悟性丹是否會因為笑傲世界迅速過去而成為一次性消耗。
腦海內，飛快的點開信息，選擇使用悟性丹修煉真*易筋經。
霎時間，子欽感覺體內什麽東西被抽出，但是感覺卻並不難受，那一絲抽出的東西未曾離體而去，卻是和另一股神秘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隨即，子欽感覺體內的氣息飛速的擴散開來，似乎沒有什麽區別，又似乎一切都感覺不再一樣。
這感覺有點類似修煉成上古練氣術的感覺，但是卻又有一絲不同，這感覺卻是更接近內功一點，隻不過，子欽又肯定，這絕不是內功。
這是很奇怪的變化，笑傲中方證練一輩子易筋經，練到登峰造極，練成一身舉世無敵的內功，但是，子欽練這真*易筋經卻是沒練出絲毫內力。
這似乎依舊之時一套輔佐性的武功。
隻不過，恍惚間子欽卻已經感覺體內的內力被補滿，似乎從頭至尾就未曾消耗過一般。
而這還不是什麽驚喜，最大的驚喜卻是子欽感覺到體內的內力卻似乎無比的精純，好像那些內力每一點都是他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然後又經過數十年打磨過一般。
果然諸般妙用，隻是不知道通天徹地卻是何解。
這許多的好處卻依舊沒能滿足子欽，他心中暗自思索著那通天徹地到底何解，係統絕不會無的放矢，既然說通天徹地卻一定是通天徹地。
然而，不等子欽思索出這通天徹地是什麽意思，那些江湖人士卻已經衝了上來。
這些人衝的很突然，子欽正在思索卻是很不悅，他的手猛然間帶著長劍揮出。
很隨意的一揮，那些衝的最快的數人卻是猛然間呆滯住，一絲絲血色痕跡出現在他們的體表，然後，這些人呆滯的看著子欽，又看著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倒了下去。
劍氣。
子欽亦是駭然的看著這一劍的效果，他這隨手一揮竟揮出了劍氣，真正的劍氣，舉世無雙的劍氣。
再沒有什麽語言能形容此刻子欽的感受。
若是他每一劍都能有如此劍氣，那六脈神劍算什麽，降龍十八掌算什麽，不死印算什麽，天魔策又算什麽。
數百上千道劍氣揮過去，任你大羅神仙也得隕落。
然而，一劍之後子欽卻感覺有點不妥，他微微一皺眉，卻驀然間感覺體內真氣微微一空，隨即才慢慢恢複，然而，本來恢複圓滿的真氣已經隻剩下似乎一半不到。
剛生出的雄心頓時萎縮，一道劍氣便送掉一般的真氣，這消耗當真讓人難以接受。
人家段譽十指好似機關槍一般打上半天都沒事，他若是學習段譽，恐怕不等別人打來，他已經先將自己耗盡內力而死。
而且，這劍氣如此施展的，又如何能夠不施展他卻一樣絲毫不知。
霎時間，子欽有點傻眼。
然而，子欽傻眼，比子欽更傻眼的卻是那群武林人士，五嶽劍派的掌門，長老們，少林，武當的衝虛，方證，以及一幹長老。
他們認定子欽內力耗盡，覺得找到擊殺子欽的最佳時機，卻不想還不等動手便被子欽一道劍氣幹掉這麽多人。
若是子欽再來上幾道劍氣，那還打什麽，大家排隊自殺算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想到子欽的劍氣定然極耗內力，恐怕是施展不了幾次的。
但是，平一指信誓旦旦的說子欽內力耗盡的情況下，子欽都能夠發出劍氣，卻又有什麽人敢保證在子欽的內力耗盡之前發出的劍氣是否能殺光這裏所有人。
沒有人敢保證，所以一時間，不管是進攻的，還是想要反攻的統統愣在那裏。
便在這個時候，平一指的宅子外突然響起一個豪邁的聲音。
“林兄弟，我來找你隨我上黑木崖，不知你是否已經做完自己的事情。”
這個豪邁的聲音旁人不知是誰，五嶽劍派和少林，武當的人卻不陌生，他們不久前卻才和這人打過照麵。
而聽到這人的聲音，五嶽劍派和少林，武當的人臉色亦變的難看到極點。
一個子欽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加上此人，他們卻是不認為自己還有絲毫的勝算。
這一刻，衝虛等人卻是多麽的後悔。
不就是易筋經，不就是麵子，這些哪裏還能比得上門派的延續重要，秘籍掉了，以後還有機會找回來，麵子掉了，過上幾十上百年誰又記得自己門派出過醜。
但是，若是門派被滅，那幾十上百年後誰還記得你五嶽劍派是哪根蔥，少林，武當又是什麽東西。
後悔，深入骨髓的後悔。
嶽不群的臉孔都已經扭曲，他早已經知道子欽很強，他甚至早已經認定自己打不過子欽。
但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子欽。
若是早知道子欽能夠強到這種地步，他嶽不群哪裏需要做什麽偽君子，一路碾壓過去，華山自然會成為天下最大的劍派。
隻是，這世上到底沒有後悔藥吃，任我行卻已經一路走了進來。
任教主強悍的氣場讓那些武林人士紛紛讓開一條道，人群中有不認識任教主的低聲詢問身邊的人，當得知此人是任教主的時候頓時嘴巴張大再也合不攏。
更多的人在見到子欽劍氣，又見到任教主來臨之後偷偷的溜走。
平一指的眼中卻是已經露出驚恐的神色，他似乎想要偷偷溜走，最後卻又似乎不敢一般臉色灰白的縮在了人群裏麵。
子欽笑著看向一路走來的任我行。
這家夥來的太巧，巧的讓子欽感覺不可思議，他這邊才顯露無雙劍氣，那邊任我行便大搖大擺的支援而來。
這事情怎麽看都有點剛打勝仗，然後一堆亂七八糟的友軍出來搶功勞的感覺。
隻不過，心中疑惑，表麵上子欽卻顯出極為高興的樣子。
“原來是任大哥，怎麽樣，任大哥今日是否有興趣滅幾個門派，雖然神教早已經搬空那些門派的秘籍，但是想來還沒放火玩過，我們不如先殺人，再放火，這樣才像是江湖承認的魔教的作風。”
子欽狀似極為認真的開口。
這一次，任我行卻似乎不再當真，麵對子欽的話他隻是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指著子欽。
“林兄弟，你卻又在開玩笑，今日大哥來找你，卻是想讓你陪大哥去黑木崖對付一個強敵，此事另外尚有我那女婿令狐衝一旁協助，你我，加上令狐衝想來卻是能夠對付的了那強敵。”
任我行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道。
“你這裏的事情卻不知道有沒有解決。”
話說到這裏，任我行卻似乎才看到那些武林人士和五嶽劍派以及少林，武當的掌門，長老一幹人等。
“一些跳梁小醜，我正在考慮要不要盡數殺絕。”
子欽微微一笑，聲音卻是冰冷無比，話一出口，四周所有武林人士以及五嶽劍派和少林，武當的掌門，長老皆紛紛連打幾個寒戰。
“既是跳梁小醜，林兄弟何必自下身份理會他們，老哥準備了一桌酒席，林兄弟不妨隨我去喝酒。”
任我行不屑的哼一聲，卻又大笑起來。
子欽深深的看了一眼任我行，突然也笑了起來。
“小弟豈會拒絕大哥的邀請。”
兩人皆笑著，目光中卻又好似蘊含無窮心思，然而，終究未再多說什麽，子欽拉著嶽靈珊便跟著任我行離開了平一指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