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的話讓丁磊渾身繃緊,一臉緊張,當關智勇那空洞的讓人心寒的目光落在他臉上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刺刀哥,我,我這兒是一時糊塗,求求你,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就將我當成一個屁給放了吧!”

迪克嘴角輕輕一勾,目光靜靜的瞄著關智勇的表情,時不時的咳嗽上一聲,仿佛在說,無論什麽樣的民族,有讓人敬佩的豪傑,也有令人鄙夷的懦夫一般。

關智勇有些散亂的目光終於漸漸的凝聚到了臉上,那如有實質一般的森冷目光,另丁磊微微打個寒噤,準備了一肚子可憐哀求的話都忍不住咽了回去。他忽然想起來,像關智勇這兒樣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跪地求饒的軟蛋。

隻不過現在他在爬起來已經明顯的晚了,正當他在那懊悔,自責,甚至有種惱羞成怒想要撲上去玩命的時候,關智勇忽然猛的上前,抬腿一腳揣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踹出去四五米遠。

“下回再讓我看見你跟在越南人的後麵點頭哈腰的,我就要了你的命。現在給我滾!”關智勇沉聲道。

丁磊剛剛升起的憤怒在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之後,頓時變成了驚醒:“是,我謝謝刺刀哥的不殺之恩……”說著爬起身來,踉蹌蹌蹌的向外跑去。

走了幾步,又回來上了一輛車,然後打開火開著衝了出去。關智勇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兒個家夥到了這兒時候還不忘給自己撈輛車,也的確是個極品了。隻是希望他最好能夠識相的清楚自己是多少斤兩,也能記住自己剛才的那句警告。

有這兒輛車子,變賣了之後也能值個十幾萬美元,足夠他過一輩子的了。他老老實實的,當然可能一生平安,不然下次再見之時,便是自己取他狗命之日。

關智勇輕輕的收回了目光,轉向迪克,有些臉紅的道:“讓你見笑了,迪克少爺!”

“不,我理解,”迪克微微一笑:“像丁先生這兒樣自私自利的人,無論在那裏都隨處可見,並不算什麽。”

關智勇點了點頭,這兒個時候帕麗斯也已經完全弄明白了眼下的情況,她本來想要上前給關智勇道謝,隻不過這兒遍地的屍體,還有空氣中那刺鼻的血腥味,火藥味,像是噩夢一般緊緊的拽住了她的喉嚨,才一張嘴,便感覺異物上湧,跑到旁邊嘔吐了起來。

這兒就仿佛一個信號,一直談笑自若的迪克臉色也不由得蒼白了一下。雖然他是福特家族的少爺,有著超越常人的鎮定,眼下這兒種地獄似得場景,也讓他非常的不舒服。剛才他將注意力一直放在越南幫和關智勇等人的身上時,還不覺得什麽。

現在,帕麗斯的反應頓時讓他注意到周圍的殘肢斷臂,血泊屍體。雖然他的手下已經開始搬運處理傷員和屍體了,可是死傷這兒麽多人,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處理完的。一想起這兒些人都是因為他的命令才會命喪於此,他的臉色便蠟黃的像是大病了一場似得。

關智勇那是什麽人物?他一直都在注意到迪克的反應,現在見到他這兒副表情,知道他是被嚇到了,便輕聲道:“迪克少爺,眼下這兒地方不是說話之地,我們不如到上麵談。帕麗斯小姐也受到了驚嚇,我想她一定會非常樂意離開這兒裏。”

“噢,是我疏忽了。”迪克對著關智勇感激的點了下頭,沉聲道:“比爾,你帶人處理現場,不計一切代價的保住傷者的性命。每個人的賠償,按照規矩,再提升一萬美金。”

迪克的命令是大聲下達的,那些還活著的家夥紛紛聽的一清二楚,聞言頓時發出一陣歡呼,當然也不乏有人因此觸痛了傷口的樂極生悲。關智勇讚賞的看了迪克一眼,能夠在這兒樣的情形下,還不忘安撫手下,他的確算的上是個天生的黑道領袖。

如果他的病治好了,對於自己來說真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關智勇心中忽然冒出這兒樣一個想法,隨即他便苦笑著搖了搖頭。人生最難得的不是知己,不是兄弟,也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沒有一個旗鼓相當的敵人,人生便宛如缺少了什麽似得,寂寞的讓人感到悲哀。

得一知己乃人生之幸,得一對手,卻是上天眷顧,可遇而不可求。

若是這兒個迪克真的治好了身體,那沒準自己的下半輩子都不再感覺到寂寞了。想到這,他大踏步走到帕麗斯身邊,探手扶起她的香肩,輕聲道:“帕麗斯小姐,我扶你出去吧!”

帕麗斯臉色蠟黃的點了點頭,她很想給關智勇留下個巾幗女英雄的光輝形象,可實際上她雖然花前月下,沙灘海邊的浪漫過不少回,也曾經教訓過那些試圖對他糾纏不清的登徒子,可是像現在這兒樣在死人堆裏,尤其是這兒些人還是為她而死的,那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最初的時候,她一直在為自己的命運擔憂,所以害怕之下竟然也沒有在意這兒些屍體。直到現在安全了,身為女人的那種柔軟才表現出來。

被關智勇半扶半抱的摟住,她隻覺得身上的氣力流逝的更加迅速,不過剛剛的那種恐懼卻不見了。鬼使神差的伸出一隻手,悄悄的拽住了關智勇腰的另一側,從後麵看去,就仿佛是在抱著他的腰一般。

關智勇的眉頭挑了一下,隨即想起她現在還非常的虛弱,所以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快速的朝外走去。

帕麗斯偷偷的打量他一眼,見他沒有反對,不由的心中升起一種愉悅的感覺。這兒讓帕麗斯感覺到非常奇怪,就仿佛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情一下降臨到了她的身上一般。她抿了抿嘴,將腦袋也靠在了關智勇的肩膀上,竟然忘記了身後還有那麽多人看著。

迪克看著帕麗斯小鳥依人的和關智勇一起走了出去,兩眼亮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

“迪克少爺,這兒一次多虧了你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是有機會,帕麗斯一定會傾力以報!”帕麗斯微微一笑,輕聲道。

迪克微微一笑,咳嗽兩聲才道:“帕麗斯小姐兒,咳,太客氣了,若是您在這兒裏出了事兒,那事後福特家族也一定會有不少的麻煩。所以所這兒次與其說我是在救你,倒不如說是為了我自己。您真正要感謝的是刺刀哥,如果不是他的出手,我的人想要安全無恙的救出您,隻怕不會如此順利。”

比爾聞言有些鬱悶的瞪了關智勇一眼,不過形勢比人強,更何況眼下事實俱在,他撇了撇嘴兒,沒有出聲。

帕麗斯卻有些驚異的看了迪克一眼,很少有人能夠像他這兒樣麵對送上門來的人情往外推的,雖然他說的這兒些帕麗斯也門清。不過,能夠有勇氣說實話的人也不多了,所以她讚賞的道:“迪克少爺快人快語,讓人欣賞。刺刀先生為了帕麗斯,不惜甘冒槍林彈雨,帕麗斯當然也不敢有一刻稍忘。”

說著,還用一對大眼睛輕輕的瞄了關智勇一眼。關智勇不由得摸了一下鼻子,顧左右而言他道:“帕麗斯小姐兒言重了,這兒隻不過是舉手之勞,作為合作夥伴,我當然有義務周全您的安全。”

迪克輕輕一笑,他也看出了關智勇的窘迫,便微微一笑,輕聲道:“這兒一次,越南幫竟然在底特律如此囂張跋扈,已經觸犯了我們福特家族的底線。這兒一次回去之後,我便會聯合其他的勢力,對越南幫進行打壓。”

關智勇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他知道這兒是迪克在向他示好,表出了對付越南幫的意思,不過他卻沒有出聲。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關智勇卻深知,迪克這兒家夥絕非什麽尋常之輩,所以他隻是笑,卻沒有出聲。

“刺刀哥,這兒次打壓越南幫的行動,我希望您和華興社也能夠參加,畢竟帕麗斯小姐是您的朋友,而丁磊先生則是您的敵人。越南幫竟然跟您的敵人合作,綁架您的朋友兼合作夥伴,您實在是沒有理由放過他!”迪克見關智勇竟然不出聲,索性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態度。

“沒錯,越南幫這兒次竟然用出了綁架如此卑劣的手法,我們一定不能夠輕易放過他!”帕麗斯冷哼一聲,鳳目中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當然,他已經觸及到了我們的底線。”迪克輕輕的點了點頭。

關智勇輕輕一笑,這兒是要對越南幫趕盡殺絕啊!

就像是弓弩這兒個東西一出現,便成了違禁品一樣,為什麽?是因為這兒東西即便是握在一個乞丐的手中,也可以獵殺一個大臣,將軍,貴族。這兒觸及到了這兒些人的利益,他們能不禁止嗎?

眼下的越南幫綁架帕麗斯的舉動,便如同古時候的弓弩一樣,已經觸及到了這兒些人的底線。讓他們感覺到了危機感,所以迪克和帕麗斯才會這兒麽堅決的要打壓越南幫。

雖然綁架帕麗斯很有可能是眼鏡蛇和蠍子的主意,可是誰管他呢?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便是這兒些貴族的心態。至於剛剛迪克的說法,應該是送她一個順水人情吧。

打敗了越南幫之後,當然要分割越南幫已占的地盤,和利益,關智勇但那感染也不反對:“刺刀和華興社願意隨時聽後迪克少爺的調遣。”

說完便點了點頭,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帕麗斯一見,急忙追了上去:“刺刀哥,我搭一下您的順風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