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頑皮的小辰楓
隆盛醫院,中部最大的醫院內;龍騰帶著他家三個兒子、一孫、一孫女來到VIP病房外,並沒有推門而入,而是敲了兩下門;沐寒墨喚了一聲‘進’這才推門而入。
躺在病床之上的娃娃,見龍騰走了進來;又見他身後來了一群人,便想到上午龍騰與她說的話,不禁咧開小嘴,淺淺一笑“爺爺,您來了!”嬌柔而甜的嗓音,叫的龍騰心情舒爽“娃哇,傷口愈合了嗎?”
娃娃輕輕抿唇笑了笑,輕聲說道“已經結疤了,再過幾天就會脫落,然後就沒事了。”隻是縫了針,不知會不會留下像蜈蚣一樣的疤痕。
話語間,龍騰已經帶著一行人來到娃娃的病床前;沐寒墨倒了一杯熱水給龍騰“爺爺,您喝茶;我這裏隻有兩個杯子,所以,沒法給各位倒水。”客氣,斯文有禮,讓龍騰滿臉含笑。
“好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那般客氣;孫女婿,你坐下來,不用招待他們。”此話一出,其它人都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唯有一人臉色不好看;想要說什麽,卻被龍騰一記冷眼瞪了回去。
隻能憋著一肚子火坐在凳子上,看也不看娃娃與沐寒墨一眼;小妹的女兒有什麽了不起,值得父親這般重視。
沐寒墨側身坐在娃娃的床頭之上,溫熱的大掌緊緊握住娃娃的小手;龍騰見此,不禁慈祥一笑“來,娃娃,我給你介紹。”伸出手輕輕拉著娃娃的手,抬頭看著立於病床前的人“從左往右,是你大舅、二舅、三舅;你表哥就不介紹了,你認識的,然後你的小表妹龍哲敏。”肚肚沒有介紹老四,隻因老四賭氣坐到了一旁。
龍騰也似乎可以忽略他一般,對於他今天的表現非常不滿意;娃娃笑意盈盈的朝著他們點點頭,乖巧的喚道“大舅、二舅、三舅,表哥、表妹你們好!”
龍家老大、老二朝著娃娃柔柔一笑,老大這才開口“外甥女,你和你母親長的真像;難怪雲軒能夠一眼便肯定你是妹妹的後人。”
娃娃訕訕一笑,龍家老二也慈祥的朝著娃娃說道“娃娃,你外公可是日日夜夜都念著你母親;可惜,她已經不在了。”此話一出,更加讓人詫異,一家人團聚,卻沒有一人說點開心的事。
齊雲軒拉了拉老大和老二的手“大哥、二哥,今天我們第一次見到娃娃;你們給娃娃帶的禮物呢?”這幾個人都怎麽了,以前不是很想小妹的嗎?小妹走了,留下了外甥女,不是應該好好疼惜的嗎?為何會出現這種狀況。
娃娃尷尬一笑,沐寒墨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不願與怨憤;伸出手,輕柔的摸摸娃娃的小腦袋。出言解圍“大舅、二舅可能是見到娃娃,想起了媽;所以,才會這般三言不離媽。”
龍騰伸出手欣慰的拍了拍的手背,沐寒墨隻是朝著他輕輕一笑;看來龍家人除了三舅和龍哲彥這個表哥和爺爺,其它人都不怎麽歡迎娃娃的回歸。
龍騰眼中需藏著風暴與怒氣,狠狠瞪了龍家老大、老二一眼;見他們乖乖低下頭,或者扭頭不看他,這才作罷!
龍哲敏走上前,伸出手左手“表姐,你好!”很禮貌很正規的見麵儀式,她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娃娃學著她伸出手,與她交握“你好!”
娃娃似乎也瞧出了氣氛之中的怪異,抬起眼臉瞟了龍家老大和老二一眼;見他們眼中有著不屑與輕蔑,心中微微不適,可卻未表現出來。
她是龍家的外孫女,就這麽讓他們丟臉嗎?還是因為她沒有學識,沒有經驗,沒有人生經曆,所以才這般瞧不起她?他們就這般勢力?
沐寒墨垂首之際,看到她臉上的黯然;伸出手撫開她額角的碎發,那雙鷹眸之中溢滿柔情,將娃娃緊緊纏繞在裏麵。
娃娃回過神來,朝著沐寒墨無所謂的笑了笑;他們既然不喜歡她,她也不用喜歡他們,她有老公、爺爺、三舅、表哥、表妹,爸媽、外公就夠了,這麽些年,沒有他們,她一樣活的好好的。
“爺爺,三舅、表哥、表妹;你們留下來陪陪娃娃吧!至於大舅、二舅、四舅,請先回去休息吧!娃娃還需要休息,太多人擠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對娃娃的呼吸不好。”話外之意,便是:這個狹小的房間,容不下你們三尊大佛。
三人臉色甚是難堪,卻不敢發作;老大首先站了出來,狠狠瞪了沐寒墨與娃娃一眼“爸,既然外甥女婿不歡迎我們,我們先走了。”言罷,不等龍騰說話,三人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逆子……”龍騰重重的一杵拐杖,雙手顫抖著;話語之中,滿是怒氣,龍哲敏倒是乖巧貼心的走到龍騰身邊,拍著他的後背“爺爺,您別生氣,爸和大伯、四伯沒有別的意思。”
龍騰抬起頭來看著一臉淡然的娃娃,便知娃娃未將他們放在心上;這才鬆了一口“娃娃,你別管他們,他們就是那副鬼樣子;以為自己多高貴,便將別人都不放在眼中。”首次,龍騰這般說自家的兒子,以往都隻是心中知曉他們勢利眼;從來沒有拿出來說過,而這一次恐怕真的是將龍騰惹毛了。
齊雲軒無奈的搖搖頭,走到龍騰身側拍拍他的前胸“爸,您別氣。”以前,見他們經常將小妹掛在嘴邊,本以為隻是想念小妹了,沒想到,他們會對小妹的女兒這般輕視。
“爺爺,別生氣;您看小辰楓也在看著您呢!”娃娃伸出手,輕輕托著日漸沉重的小辰楓;隻見小辰楓咧開嘴對著龍騰笑著,而那心底卻已經將那些人記了下來。
龍騰見小辰楓可愛的臉蛋兒,嘴角微微一笑;伸出手,接過小辰楓,用花白的胡子輕輕戳了戳他的臉蛋兒“小辰楓,還是你最乖;你那幾個舅公,氣著曾爺爺了。”說完,便低下頭,親昵的與娃娃的小鼻尖互相磨蹭。
娃娃見此,不禁展顏一笑“小辰楓身上的皮都褪完了,可是越來越像墨;一點都不像我。”滿是醋味兒的話語,讓沐寒墨不禁嗤笑出聲“醋勁兒大的女人。”調侃而充滿縱容的嗓音,低沉而充滿磁性。
娃娃朝著他微微抬頭,挑釁的望著他“那又怎樣?你還不是吃辰楓醋。”絲毫不回避,直接與沐寒墨鬥起嘴來了;沐寒墨咧開性感的唇瓣,淺淺一笑“我兒子當然像我了,你是兒子他媽咪;也自然是我的,我搶回我的所有權沒有什麽不對吧?”
那雙深邃的鷹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娃娃,仿佛一個柔情的漩渦,讓娃娃不由自主的陷了進去;那般讓人迷醉,好像就這樣一直望著他。
龍哲敏將他之間的互動,看在眼中;不禁微微羨慕“好了,表姐、表姐夫,你們別寒顫我們了;小心表哥造反,他可是想表嫂想很久了,一直沒有機會與表嫂過兩人世界。”
話落,便見龍哲彥瞪著龍哲敏“小敏,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龍哲敏隻是朝著他調皮的吐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便彎身看著龍騰懷中的小辰楓,輕輕一笑“這小子長大了,肯定是女性殺手;到時候,左擁右抱,看表姐你怎麽辦!”
頑皮的調侃之聲,讓娃娃不由自主的笑出聲“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成一個花心大蘿卜,我要讓他像他父親那樣;等待他生命中的唯一出現,要是他敢擅自**友,我就打斷她的腿。”
龍哲敏偷偷一笑,扭頭朝著娃娃眨了眨明媚的雙眸“拭目以待咯!”她就不相信表姐還能真將小辰楓的腿打斷。
而小辰楓那雙黑溜溜的雙眸,在龍哲敏臉上轉悠;心中打著壞主意,伸出手,要龍哲敏抱抱!
龍哲敏笑眯眯的抬起頭向龍騰眨了眨雙眸“爺爺,小辰楓想我抱抱他。”伸出手,將小辰楓抱了起來,龍騰隻是幽怨的掃了她一眼,便沒了其它的話語。
龍哲敏雙手小心翼翼地拖著小辰楓的身子,帶著他轉了一個圈“小辰楓,第一次見麵,表姨沒給你帶禮物來哦!明天表姨去逛街,給你買個大大的黃金鎖送給你。”說完,抱著辰楓,在他的小臉兒上親了一下。
小辰楓笑嗬嗬的望著她,伸出手小手抓住她那披散在肩頭的發絲;輕輕拉扯著,龍哲敏也不生氣,顯然很是寵愛這個孩子。
龍哲敏正逗的起勁兒,感覺胸前一股暖暖的水流;從她的胸部以及乳溝之中緩緩流下,將小辰楓抱開一看,頓時怒氣十足“臭小子,你居然敢尿我一身。”先前的寵愛和親昵完全不見,有的隻是熊熊的怒火。
沐寒墨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朝著小辰楓豎起了大拇指;娃娃見到沐寒墨的動作,不禁一下子拉下他的手臂,瞪著他說道“老公,小辰楓尿尿了,你去給他換換尿布;順便將已經被尿弄濕的衣物也洗洗。”
幸災樂禍的家夥,若是被小敏看到;還以為小辰楓與沐寒墨故意整他。
沐寒墨頓時哭喪著一張臉,走到龍哲敏身前,將小辰楓抱了過來;輕輕拍拍他的小屁股“臭小子,都是你,連累你老子我。”暗暗咬牙,臭小子,你狠,一箭雙雕。
小辰楓隻是晃動著小斷臂,‘咯咯……笑著;那笑聲開心、天真、無邪,任誰也無法想到,他是故意為之。
娃娃見小辰楓被沐寒墨抱進了浴室,這才對著龍哲敏歉意一笑“小敏,真是對不起啊!我忘記小辰楓要尿尿的時間了。”龍哲敏本事十分惱怒,也很後悔,可見娃娃那張可憐兮兮的臉龐;那爽星眸之中真摯的歉意,頓時心中的不爽都消散開來“表姐,沒什麽;我先回去換件衣服,晚上與阿姨一起過來。”
娃娃見龍哲敏沒有生氣,頓時鬆了一口氣;輕輕點點頭“好,那你先回去吧!”龍哲敏朝著龍哲彥與龍騰點點頭,輕聲說道“爺爺、哥,我先回去了!”
龍騰無所謂的揮揮手,對小辰楓這把尿,尿的很是讚同;龍哲敏和她爺爺小孩兒,被小辰楓惡整了吧!
龍哲彥見此,不禁垂頭暗笑;見龍哲敏走出了病房,他也對著龍騰和娃娃說道“爺爺,娃娃;我也先走了,你們慢慢和小辰楓玩。”不等龍騰回答,便如旋風一般,直接奔出了病房,順便將房門帶上。
娃娃看著龍哲彥似逃命般的背影,不禁搖頭低歎“小辰楓一把尿,將她表姨和表舅都給嚇跑了。”龍騰伸出手,滿目慈祥的看著娃娃“別擔心,不過小辰楓這把尿,真是尿到我的心坎裏了;小敏那囂張而高興的摸樣,讓爺爺我心裏很不爽,沒想到小辰楓尿了她一身,哈哈……”
說道這個就笑,讓娃娃懷疑,龍哲敏不是他的孫女兒。
“爺爺,您別笑了;不然下一次辰楓就尿到您身上來了。”娃娃此話出口,腦中便開始回旋龍騰被尿一身時的場景,不禁咧開嘴,甜甜的笑著。
這時,沐寒墨將已經換號尿片的小辰楓抱了出來,放在娃娃懷裏“臭小子,不準搗亂。”伸出手大掌,再次拍了拍小辰楓的屁股;語氣之中,卻充滿了點點縱容與疼愛。
‘咯咯……’小辰楓非但未哭,反而開心的笑著;好似在宣誓他方才的勝利般,娃娃疼寵的捏了捏小辰楓的鼻尖“你啊!這麽小就這麽皮,再長大一點,可怎麽得了。”
小辰楓那雙黑溜溜的雙眸,咕碌碌的轉悠;伸出手拉住娃娃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放在嘴裏輕輕含著,慢慢吸允。
龍騰彎下身,將小辰楓抱了起來,拿起下顎的花白胡子,在他的小臉蛋兒上輕輕**著“頑皮的小子,才好!男孩子越頑皮以後長大之後才會越聰明。”
娃娃無所謂的笑笑“小辰楓聰不聰明不要緊,隻要平平安安的就好!”龍騰不讚同的扭頭,努嘴看著娃娃“小辰楓要非常聰明,這樣才能接手他爹地的公司和勢力啊!不然沐家幸幸苦苦建立起來的事業,都毀於一旦了。”
“是啊!小辰楓要聰明。”娃娃滿臉哀愁的笑了笑,現在墨的身邊危機四伏;動不動就有人前來刺殺,她真的很不想寶寶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中。
可是,他是沐家的後人,不能撒手沐家不管;隻是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不要像他父親那般拚命。
聽他們說,以前天龍集團沒有這麽大的範圍,自從沐寒墨接手之後;他就成了工作狂,好一段時間爸媽都以為他受到了什麽打擊,卻查不出他為何會變成這個摸樣。
後來,直到她的出現,才讓沐寒墨停止了發展;安於現狀,若是小辰楓長大後,接手公司,會不會像墨那樣拚命?
一個病房,三個人,一個滿心歡喜的逗弄孫子;一個心中百轉千回,一個小的心中打著小算盤。
沐寒墨清洗完尿片和小辰楓尿尿的衣物,一邊放下袖子;一邊朝著娃娃的病床邊走去,來到病床旁邊,並沒有立刻坐下來,而是伸出手,在衣服上將手掌的水擦幹。
又等到雙眸回國溫熱之後,才伸出手去觸碰她的小手;不能碰涼、水、風,這些他都記得,隻是不想娃娃以後留下病根,現在他才會這般盡心盡力的照顧她。
同時,也是他想要體會一下,照顧坐月子的妻子;是什麽感覺,沒想到也是那般幸福,照顧心愛的妻子,也成為他的樂趣。
“娃娃,累不累?”傷口都還沒有落疤,現在可不能累著;不然他會心疼的。
娃娃伸出手,輕輕柔柔雙眸;眉宇間那抹困倦,讓沐寒墨心中一痛,將她抱了起來,平躺在病床之上“睡吧!”
“嗯!”娃娃點點頭,緩緩閉上雙眸;龍騰在逗弄小辰楓之際,側頭看著沐寒墨安撫娃娃睡覺的神情,不禁心情甚好。
雖然早就知道沐寒墨對娃娃的深情,可是現在再次看到他對娃娃的緊張;心情仍然不覺得輕鬆與開心,為娃娃找到一個好丈夫而開心。
做長輩的別無所求,隻是希望晚輩們,都能幸福、快樂、平安!
龍騰緩緩站起身,抱著小辰楓往病房外走去;沐寒墨抬頭看著龍騰的背影“爺爺,您要走了,我叫車來接您吧!”方才一家人走,車輛估計都被開走了,現在龍騰走出去,也隻能打的。
龍騰緩緩搖搖頭,低頭看著正在啃手指的小辰楓“不用了,司機在外麵候著的。”經龍騰這麽一說,沐寒墨方才放鬆下來,目送他離去。
繼而,邁開步伐,來到病房門前,將房門關上;他也縮到了**,抱著娃娃,隻是,他沒有睡覺。
隻是那麽靜靜的看著她,充滿深情的雙眸;轉移至注視著她那快陷入夢鄉的小臉,情不自禁低頭在她的額頭上,憐惜的印下一吻。
原本快陷入,夢鄉的娃娃被這溫熱的吻而打亂睡意;聽別人說,一個男人第一次吻你的額頭,是他珍惜你。吻你的唇代表對你隻有欲望。
所以,看一個男人是不是愛你、在乎你,看他喜不喜歡吻你的額頭;這也是一種測試吧!
娃娃的小腦袋在他的肩頭蹭了蹭,繼續任由困意主宰她的意識;有他在身邊,就安心了……
一家人認識之後,卻發現了一些本不該發生的改變;本以為親人會對她好,沒想到也有親人對她滿懷鄙夷,看不起她。
在睡夢之中,娃娃走在濃重的迷霧之中,迷蒙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心泛起一層又一層的迷惑,卻堅定的繼續往前走。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迷蒙的重霧之中;娃娃抬眸看著前方的景物,是一方陌生,樹木林立的森林,也可以說是一個山穀。
密林之中,一縷縷金黃色的陽光;透過樹蔭縫隙照射如這片聖地,為這陰森的氣氛之中增加了幾分陽剛之氣。
雙腿似乎不聽使喚般,不停的往前走,直到聽見前方揮劍的聲音;腳才漸漸回歸本體,聽從腦部的使喚。娃娃不禁緊蹙秀眉,對於前方的揮劍的聲音,很是好奇,卻有怕……不敢上前。
這時,那揮劍的聲音越來越近,是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男兒,全身穿著古代的衣物;光鮮而不失貴氣,滿目之中從滿怨氣與恨意。揮劍所指之地皆是滿含狠絕暴戾的氣息,似乎他的身上有著一股神秘感,讓人忍不住探究。
娃娃見那小男孩兒揮劍而舞,離她越來越近;娃娃卻不想躲避,這種感覺讓她心頭一怔,而等她回過神來時,小男孩兒已經揮劍穿過了她的身體。
娃娃垂首看著放在小男孩兒穿過的地方,小男孩兒依然繼續舞劍;帶著滿腔的恨意,將狠絕練到極致“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麽好像被恨意填滿的小孩子?”垂首間,小男孩兒已經使盡最後一招,背手屹立於一顆高大的樹木前。
娃娃緩緩的向他靠近,卻見他猛然一個旋身;小小的身軀騰空而起,手中鋒利無比的劍尖在高大的樹木上刻上:血債血償!
這四個字之中透露著恨意與絕望,小男孩兒伸出手輕輕撫著那四個字;嘴裏念念有詞“母妃,鳴兒會給您報仇,讓父王悔不當初!”稚嫩而帶著哽咽的嗓音,深深顫動娃娃的心髒。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輕輕,想要摸摸他的頭;卻從他的身體內一穿而過,娃娃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半響,直到小男孩兒決絕的轉身朝著左側的密林之中走去,娃娃才回過神來。
連芒疾步跟了上去,與小男孩兒並列而行;娃娃感覺到他的熟悉氣息,仔細觀察他的眉宇之間,這才發現,他眉宇間竟與沐寒墨有九成相似,不禁大吃一驚。
連連倒退幾步,小男孩兒走到一所竹園之中;踏進竹屋,將手中的劍放了下來,倒了一杯清水,一口喝掉。想來是方才練劍消耗了大量的水分,此刻已經唇幹舌燥,才會如此。
娃娃滿目憐愛的看著他與沐寒墨九成相似的臉,心底的母愛泛濫成災;輕輕走上前一步,與他同坐與凳子之上,看著他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樣子,心底開始擔憂。
他這樣睡會不會著涼?
娃娃扭頭環視了一下這個竹屋,隻有一間床,一床棉被;和幾件簡單的衣物,這個孩子就這麽點東西?別人家的小孩兒即使再窮,也不止這麽點東西。
再扭頭,小男孩兒已經睡著了;呼吸輕淺,這時一名年過五旬的老人走了進來。
望著沉睡中的小男孩兒滿臉慈愛,來到桌前,抱起小男孩兒;將他輕輕放在**,蓋好被子,坐在他的床邊。靜靜的凝望著小男孩兒那日漸俊俏的臉,熟睡之時,沉而安靜,好似初生的嬰孩兒般。
而那年近五旬的老頭子,看著沉睡中的小男孩兒重重的歎息一聲“等你長大之後,就能個你母妃報仇了;為師也算功成身退了。”輕輕拍著他的胸膛,好似在哄小嬰兒一般。
這時,小男孩兒猛然睜開雙眸,看著老頭子,沉聲問道“師傅,陌琳那個賤人,害我母妃的罪證找到了嗎?”
被喚作師傅的男子,微微一怔;方才走神,都不知道他已經醒了過來,扭頭幽幽的看著他眼底的恨意“都準備好了,等你及笄之日;就是給你母妃報仇之時。”
小男孩兒翻身坐了起來,一臉嚴肅,滿懷感激之情“師傅,謝謝您!如果不是您恐怕我早就死了。”說到死字時,幾乎是咬牙切齒,恨意再次在全身上線蔓延開來。
男子溫暖的笑了笑,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斯文優雅“鳴兒,別為了仇恨亂了心智,不然你的功力不可能有進步;切記,不可急功近利。”粗糙的大掌,輕輕撫摸著鳴兒的頭頂,甚是憐愛!
娃娃看到這一幕時,不禁送了一口氣;腦中出現一個女子悲傷欲絕時,喝下毒酒的一幕,再看這個小男孩兒,分明是那女子倒下時,看到的男孩兒。
而他此刻已經成熟了許多,隻是眉宇間的青澀,仍然不減;微微歎息一聲,抬頭之時,便見男子將手中的玉佩交給小男孩兒“這是你母妃出嫁時的嫁妝,也唯有這一件物品是你母妃獨有的。”
“師傅,怎麽會在您的手中?”小男孩熱淚眼朦朧的望著男子,哽咽問道;卻將玉佩小心翼翼的收放在懷中,貼著胸口。
男子微微歎息一聲“在當鋪之中發現的,當時老板說;這件物品是穢物,我一問之下,方才知道。你母妃被害之後,陌琳側妃便將你母妃的東西都拿去當了。而店家當時不知,後來聽一個王府的丫鬟說的,他才知曉;而這件物品自然也就賣不出去了,為師想,它能給你留個念想,便將它贖了出來。”
沉重的歎息一聲,繼續說道“後來,我又叫下屬去查了一下,才知道這塊玉佩是你母妃出嫁時所有。”
小男孩兒又哭又笑的將懷中的玉佩拿了出來,雙唇顫抖不止“我以為母妃就給我留了一個荷包,沒想到母妃還有一件出嫁時的玉佩;我又多了一樣母妃所有的東西。”淚水滴落在玉佩之上,緩緩浸入玉佩之中。
男子驚異的看著小男孩兒手中的玉佩“這玉佩怎似活物般?”小男孩兒抬頭看了看男子,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不禁破涕為笑“一定是母妃不希望我哭,那我不哭了;母妃在天上看著我。”
男子不可思議的搖搖頭,卻不忍打破小男孩兒眼底的笑容;從他救他之日起,他便沒有笑過,沒想到日進卻因為一塊玉佩,他笑了……
憐愛的拍拍他的頭,借著他的話頭說道“你母妃在天上看著你,若是見到你整日都沉浸在仇恨之後;你母妃該有多傷心?天下的母親都希望孩子快樂,而不是活在仇恨之中。”
小男孩熱似懂非懂的抬起頭,望著男子;沉重的點點頭“我明白了,以後我會每天笑;讓母妃看到我生活的很好。”男子這才欣慰的點點頭,牽起小男孩兒的手“走吧!為師帶你去泡藥浴。”
小男孩兒輕輕掙開男子的手,利落的翻身下床;穿好鞋子,立於男子麵前“師傅,我們走吧!”頓時充滿**與興奮,男子轉身走出竹屋。
鳴兒走在後方,小心翼翼的將玉佩轉入一個秀有栩栩如生的梔子花圖樣的荷包裏;將他們放入懷中,貼在胸口,暗暗說道:母妃,我一定會每天都笑給你看,不會讓你為鳴兒擔心。
娃娃腦袋漸漸清醒,意識回籠;睜開那雙璀璨的星眸,已是淚流滿麵,沐寒墨撐在她的上方,憐惜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寶貝兒,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娃娃淚眼迷蒙的看著他俊美的臉龐,下意識的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部輪廓“沒想到,你一時的錯誤;讓一個才七歲大的孩子,吃了那麽多苦。”口氣之中似有埋怨,又似一種難以釋懷的情緒。
沐寒墨微微一怔,俯下身,吻去她眼中的淚水“寶貝兒,你又看到了什麽?”溫柔的俊臉,呈現在她的眼前;淚水已被他吻去,雙瞳之中依然不停冒出淚水,讓沐寒墨的心,一陣陣刺痛。
娃娃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吸吸鼻子“沒事,你多想了!”他不是也付出了那麽多嗎?跪求三生石十世,不是誰也能夠做到的。
沐寒墨那雙略顯粗糙,卻炙熱的大掌輕輕捧起她的臉頰“寶貝兒,不要隱瞞我;我知道你一定看到了什麽,不然你不會連睡覺都落淚。”娃娃望著他那深沉而溫柔的眼底,臉上的表情轉為凝重“是,我看到了!”淚眼不能看清他的表情,隻能迷迷蒙蒙的看著他的臉龐。
連他的目光也看不到,連忙眨去眼底的淚水;沐寒墨及時接收她的淚水,輕輕為她吻去“寶貝兒不要哭,你在做月子,對你的身體不好!”娃娃收住了淚水的趨勢,輕輕點點頭“我看到了,前世的孩子……。”
沐寒墨一呆,動作也停了下來;片刻,等到他回過神來時,娃娃已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他,讓他心中一陣慌亂“寶貝兒,然後呢?”說著,側身,躺在她的旁邊,鐵臂卻仍然緊緊攬著她的腰肢。
娃娃扭頭,目光悠遠的望著他“那個孩子,在一片樹林之中練劍;他對他父王、陌琳側妃的恨意已經到了骨子裏,連在樹上刻的字,也是深刻入骨,飽含恨意。”繼而,抬起眼臉,一瞬不瞬的望著他“你知道他刻的什麽嗎?”
沐寒墨愣了愣,這樣的娃娃是他不曾見過的;這般淡定而又好似在報複他一般,故意說給他聽的“刻的什麽?”此話一出,娃娃微微一笑,嬰兒肥的臉蛋兒上滿是甜甜的微笑“血債血償。”幽幽而緩慢的嗓音,將這四個字吐出。
沐寒墨的身體,頓時僵硬了;隻是下意識,緊緊抱著娃娃,沒了話語。
“後來,我跟著他回到他住的地方,你知道嗎?他隻有幾件換洗的衣物,和一床被子,其它的什麽都沒有。後來,他睡著了,他師傅走了進來,將他抱到**休息,而他師傅幽幽說話時,將他吵醒了。”
“我聽他師傅喚他鳴兒,他的師傅,便交給他一樣東西;聽他師傅說,那是我出嫁時唯一一件嫁妝,當時鳴兒拿著玉佩時。淚眼盈眶,捧在手中,好似最寶貴的東西找回來了……。”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娃娃,我求求你不要說了。”沐寒墨全身忍不住的顫抖,聽娃娃這般說;也是一種蝕骨的痛,一種永遠無法挽回的痛。
娃娃伸出手,緊緊抱著他的身軀;良久,沐寒墨才回複過來,抬起頭,眼眶紅紅的望著娃娃“娃娃,我知道是我的錯;那個孩子也是我們現在的孩子,他是來報複我的。”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孩子生活條件那般艱苦。
對他的恨,已經侵入骨髓,永遠不會忘記。
娃娃也不驚訝,她大概已經猜到幾分;脫皮後的小辰楓與那個孩子十足相似,雖然那個是長大以後的,但是那眉宇間的氣息,是不會錯的。
小手輕輕拍著他的背部,好似在安慰他一般;而沐寒墨也將身體交給她,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他永遠是我們的孩子。”嬌柔堅定的嗓音,讓沐寒墨微微一怔,繼而似保證般“對,他永遠是我們的孩子!”
娃娃輕淺一笑,白皙細膩的小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我不會離開你,現在孩子也生了;以後讓小辰楓來折騰你。”嬌笑聲之中透露著一股狡黠而調侃的笑意,還帶有一抹哽咽。
沐寒墨將心放回了肚子裏,臉上勉強牽扯出一抹笑意“不離開就好!”而腦中卻開始擔憂,若是讓娃娃看到了前世所有的事;她會不會還像現在這般,肯定的告訴他,她不會離開他?
到時候恐怕就是一個未知數,希望老天能夠慈悲一點;不要讓她響起所有的事,一個小辰楓已經夠他受了,若是娃娃也疏遠他,他就真的沒辦法了。
這個病房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靜,沐寒墨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娃娃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好似他才是小孩兒,與她對調了一般。
沐寒墨想著娃娃第一次看到前世,是在幾個月以前;為何不是聯係的?而是隔了這麽久,等到他都快遺忘這件事時,又讓娃娃提醒他?
難道是要遇到與前世相連的事,娃娃才會看到前世的某一些記憶?
現在他的身邊已經是內憂外患,外患還未解決,內憂又產生了;為何老天爺不能讓他一件事一件事的處理好?他不會逃避,隻是希望給他一點時間。
赫拉拉家族已經開始行動了,他這些日子都在醫院陪著娃娃;外麵的世界,都是奉天譽與立法能轉告與他,他不知道外麵的真實情況。
該死的赫拉拉家族,非要這個時候與他作對;非滅了他們不可。
沐寒墨抬眼間,看到鍾上已經顯示六點了;不禁微微蹙眉,時間過的真快,寶貝兒做了一個夢,就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微微撐起身子,將她抱了起來;放在潔白的阮震之上,繼而,下了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扭頭對著娃娃說道“寶貝兒,你再眯一會兒,我去梳洗一下;就來給你整理。”
娃娃緩緩閉上雙眸,點點頭,沐寒墨放心的轉身進入浴室;這時,娃娃睜開了雙眸,腦中開始回轉方才所做的夢,難怪辰楓與沐寒墨事事作對。
而對她的時候,卻很乖,原來如此;那他這些日子以來怪異的舉止,也能解釋清楚了,方才小敏身上的尿,恐怕也是他故意的。沒想到他都是投胎之人了,還會如此頑皮,是她在夢中不曾見過的頑皮。
這樣的他才像一個真正的孩子,有喜有悲,頑皮、活潑、可愛;而不是被恨充盈的**,想到此,娃娃的嘴角微微上翹。
上天對他們是公平的,讓他們一家人團聚;既然小辰楓不想她知道,他的身世,那就不讓他知道吧!
“寶貝兒,在想什麽?笑的這麽開心。”沐寒墨嘴角微勾,一抹溫暖的笑意,溜出嘴角;他的手中端著一盆熱水,來到病床邊,將盆子放在鐵櫃之上。
娃娃抬起眼臉,看了看他眉宇間,方才的痛楚絲毫不見;有的隻是一個溫柔、體貼、愛她、疼她的丈夫,快樂而幸福的丈夫“我在想,小辰楓既然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假裝不知道;我們給他一個完美的童年,彌補他前世的不足,讓他這一世快快樂樂的度過。”
沐寒墨不禁失笑,無奈的搖搖頭,伸手進入盛滿溫熱的清水之中;撈起雪白的毛巾,擰了一把,將毛巾上的水分擰幹,為她洗臉“你什麽時候能夠為你老公我想想?”
擦拭完,抬頭時,便見娃娃那雙璀璨的星眸之中掩藏著些許的憂傷,心中一痛;她是怕他擔心,才說哪些不介意的話吧!恐怕她心底已經開始心存芥蒂了。
深吸一口氣,將毛巾放入盆中;嫁妝沒有看到她此刻的眼底的憂傷,端起盆子,轉身進入浴室……
------題外話------
麽麽親們~明天、後天笑笑都要去駕校練場地,所以,更新會晚一些,也許也會更的少些,請親們見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