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親人也是豺狼（4）
小辰楓不語，臉色陰沉；甚有咬牙切齒的地步，沐寒墨隻是緊緊抱著小辰楓肉嘟嘟的小身子。
急救室打開，沐寒墨立刻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而坐在他身上那肉嘟嘟的小身子，險些掉落在地。
小辰楓那雙肉呼呼的小手，緊緊揪著沐寒墨的衣襟；方才避免了，掉下去的命運。而沐寒墨垂首歉意的掃了他一眼，雙臂抱緊他的小身子，走到主治醫師身前“我妻子怎麽樣了？”
俊美無暇的臉龐之上，滿是焦急與不安。
主治醫師取下臉上的口罩，雙手放於小腹之上，恭敬一低頭“沐夫人流血過多，如今也隻有聽天由命的；成為植物人，還是完全康複，也隻能看沐夫人的造化了。”
沐寒墨雙手緊握，高大挺拔的身軀微微顫抖；雙腿發軟，小辰楓一拳打在沐寒墨的肩膀之上“你給小爺記著，媽咪康複便罷；若是媽咪出個三長兩短，小爺跟你沒完。”
臉色泛起過分的紅潤，激烈的說完，便滑下沐寒墨的懷中；奔入急救室內，沐寒墨仍然在呆愣之中，娃娃這一次終於沒辦法逃離危險了嗎？要離開他了？
垂首看了看雙手上的血跡，而那頭上也滿是血跡斑斑；一塊一塊血塊凝結在他的發絲與臉上，而他沒有絲毫不適，也沒有發覺。
“沐總，您冷靜下來；沐夫人也不是沒救，希望還是有的，您不要絕望。”主治醫師的話音剛落，便被一拳揮到了牆壁之上“你是什麽醫生？居然連我的妻子都治不好；早知道，我就不要你給我妻子開刀，混蛋。”鷹眸泛紅，警惕與危機在那雙死寂的雙眸之總閃動。
主治醫生頭部撞在潔白的牆壁之上，發出‘砰……’一聲巨響；腦袋一歪，便昏死了過去。
沐寒墨邁開修長的大腿，進入急救室；護士門聽見外麵的響動，紛紛跑了出去。
而小辰楓握著娃娃白皙的小手。從那隻小手握住的手掌，一路往上，目光觸及到她那白嫩而蒼白的小臉兒時，心好似沒什麽東西猛然撞開一般，疼痛蔓延開來。
“娃娃。”顫抖著雙腿，走到手術台前；緩緩跪了下來，而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尖叫聲“陳醫生……陳醫生，你醒醒，這時怎麽回事？為什麽陳醫生混到在外麵？”
眾位護士小姐，紛紛扭頭看了看正跪在手術台前；緊緊握住那名女病人手腕的男人，心中不禁一顫。
等到有護士小姐回過神來，方才趕緊叫道“快，將陳醫生送到袁醫生那裏去；讓袁醫生看看。”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又三人負責扶著陳醫生離去。
而其餘兩名護士小姐，則進入手術台；將東西手了起來，有些膽怯的走到手術台前“先生，請您讓讓；我們要送這位小姐到重症病房。”
沐寒墨聞聲，抬起頭冷冽的麵孔；那雙死寂而冷酷的鷹眸，淡淡掃了她一眼，便依言站起身。
小辰楓雙眸含淚，淚水一直順著臉龐往下流；沐寒墨走到他的身側，將他抱了起來“我們到病房陪你媽咪。”
小辰楓沒有說話，淚水收斂而盡，肉嘟嘟的小身軀不住顫抖；看著娃娃那蒼白的臉龐，小辰楓沒有說任何話語，小手緊緊揪住沐寒墨的衣襟，俯身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爹地，以後媽咪由小爺來保護；你出局了。”除了平淡，便是平靜，沒有恨意，也沒有冷酷的意味兒。
說完，便滑下沐寒墨的懷抱，走到娃娃躺著的病床車前“走吧！”對著兩名護士小姐冷聲命令道，那超乎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沉穩與成熟；讓兩名護士小姐都為之一震，垂首看了看立於病床前的漂亮男孩兒。
直到小辰楓冷漠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方才拉回神；兩人對視一眼，又看了看一側有些落寞的男人，見他點頭，方才推著病床車走了出去。
小辰楓緊緊跟隨在側，那小小的身子；跟著病床車小跑而行，沐寒墨跟在小辰楓身後，看著他那步履蹣跚的腳步，心也跟著一顫一顫，就怕他一個不小心摔倒。
到時候要照顧的便是兩個病人，到那時，他可忙不過來。
來到VIP重症病房，沐寒墨便默默坐在娃娃的床邊；小辰楓坐在讓他能夠爬上去的沙發之上，遠遠看著病床之上，娃娃那蒼白的臉蛋兒。
沐寒墨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她的小臉兒；那張紅潤的臉蛋兒此刻蒼白異常，血氣盡失，鼻息上帶著氧氣罩，平靜的躺著，好似一個沒有生命的屍體一般。
林峰買了吃的回來，來到急救室前；見急救室的燈已經暗了，門也緊閉，便倒前台查了查資料，方才知曉他們父子已經呆在重症病房內。
推門而入，手中提著小米粥與一些小菜“老大，小辰楓，過來吃些吧！”小辰楓那肉嘟嘟的臉蛋兒笑容盡失，看了看茶幾上放著的食物；有些沮喪的走上前。
林峰那雙湛藍色的雙眸，打量著沐寒墨孤寂、落寞的背影“老大，吃些東西吧！折騰了半天，都餓了。”
“我沒胃口，你們吃吧！”沐寒墨淡淡的說著，左手五指指腹，仍然輕輕撫摸著娃娃蒼白熱滑嫩的臉蛋兒；現在的他那有心情吃東西，娃娃能不能醒過來，已經成為疑問！
林峰微微蹙起濃眉，邁步來到沐寒墨身側；伸出手，搭在他那寬厚結實的肩膀之上“老大，不是我說你；現在大嫂已經這樣兒了，你若是倒了，大嫂誰來照顧？你忍心大嫂醒來，看到你這幅摸樣？”
“不會了，她不會醒過來了。”沐寒墨喃喃自語，指腹無意識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心痛的無以複加“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老大，你是說……”林峰不可置信的問著，而話未說完；便被一道稚嫩清脆的嗓音接了過去“媽咪以後是我的，你們誰都別想跟小爺搶；否則，休怪小爺六親不認。”撂下狠話，便繼續埋首與那香味濃鬱的食物奮鬥。
沐寒墨因為小辰楓的話，扭看了看正在於食物奮鬥的他；突然，猛然站起身，將林峰嚇得倒退了兩步。
邁開修長的大腿，高大挺拔的身軀；來打小小的茶幾前，蹲下身，拿起筷子，與小辰楓一起吃了起來。
兩人都吃的形同嚼蠟，隻為了身體不倒下；如若不然，兩人都會不吃不喝。
林峰看了看那對古怪的父子，搖搖頭“老大，我先回去了；我會吩咐護士門給你們搬一張床過來。”沐寒墨頭也不會的說道“滾吧！”心情不好，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林峰點點頭，他是要滾了；滾回去陪玉晴了，不過大嫂的情況似乎很不樂觀，老大和小辰楓都不自然。
小辰楓似乎一夕之間成熟、穩重了，卻也更加讓人擔心；才一歲的孩子，就這般早熟，以後可怎麽得了。
林峰沉思著走出病房，沐寒墨依然在於小辰楓一起爭奪食物；小辰楓抬起那肉嘟嘟，滑嫩的臉蛋兒“你吃完了滾。”口齒不清，滿嘴的飯菜。
“我不會走的，吃了飯；我叫管家來接你回去，陪著你爺爺奶奶和曾外公。”沐寒墨頭也未抬，冷淡、平靜的說著；心底築起了高高的城牆，這棟城牆不是抵觸，而是心理準備。
娃娃以後的生活，都要他親自照料；沐辰楓放了話又如何？娃娃是他的妻子，是他唯一愛過的人，他照顧妻子天經地義，就是沐辰楓也管不了。
“你……啪……小爺和媽咪不想見到你；你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小辰楓一拍桌子，將手中的筷子摔進了沐寒墨的懷裏；怒聲吼道，語氣甚是生疏，小身子也站了起來。
沐寒墨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輕啟性感的薄唇“你連筷子都拿不穩，如何保護你媽咪？既然有人想殺我們，那便是做好的準備；這一次，沒有讓他們得逞，卻陪上了你老子我的妻子，老子不會讓你媽咪你任何問題。”
言下之意：你還是好好過你自己的小屁孩兒生活吧！湊什麽熱鬧。
小辰楓劍眉一蹙，那雙黑溜溜的雙眸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沐寒墨“小孩兒怎麽了？別忘了，我隻比你年輕二十幾歲；裝老成，小爺比你像。”
父子兩正式對上了，兩人大眼兒瞪小眼兒。
半響，沐寒墨忽而笑了，邪肆而狂傲不拘“現在你就是一個小屁孩兒，一歲，不是小屁孩兒是什麽？老子不想喝你吵架，你媽咪需要休息；你自己乖乖等著管家來接你。”
“啪……你憑什麽命令小爺，小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沒資格命令小爺。”小辰楓那雙肉呼呼的小手掌，一拍茶幾；指著沐寒墨的鼻子，桀傲不馴的語氣與動作與沐寒墨如出一轍。
沐寒墨輕佻劍眉，見小辰楓那副桀傲不馴的摸樣；不想與他多言，垂首，將碗裏的小米粥喝完，收拾好茶幾上的東西，丟進垃圾桶。
掏出電話，撥通別墅的電話；管家接通電話，沐寒墨輕啟薄唇“管家，到虹港醫院來將小辰楓接回去；順便帶些護衛過來。”
“好的，少爺。”管家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沐寒墨回頭掃了小辰楓一眼，冷漠的眯起了雙眸“你給老子聽話點，這裏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過兩天等你媽咪情況穩定了，老子將你媽咪轉到中部去。”
語氣雖是冷漠，卻能讓小辰楓聽出一抹擔憂與關係；而這些情緒，本該讓他激動，心情大好，而今卻是那般的不順耳“小爺要在這裏陪著媽咪，管家來了；小爺也不走，別以為，隻有你又本事，你又本事，還是讓媽咪傷的這麽重。小爺不相信你。”
高傲的揚了揚下吧，輕蔑的說道。
沐寒墨頓時對著小辰楓橫眉冷對“你最好聽話，不然老子關你禁閉；讓你三個月見不到你媽咪，你不信可以試試看。”娃娃現在需要休息，臭小子，居然在這裏和他大小聲。
小辰楓頓時語塞，瞪了沐寒墨一眼；低沉的吼道“卑鄙，無恥；媽咪怎麽會看上你這種男人，齷齪。”說完，還‘呸’了一口，方才走到娃娃身邊，拉著娃娃那白皙細膩的小手“媽咪，爹地欺負人；你不會讓爹地起伏寶寶的對不對？你一定會醒過來狠狠罵爹地的對不對？”稚嫩而撒嬌的嗓音，與方才那個與沐寒墨橫眉冷對，杠上的小辰楓截然不同。
沐寒墨也坐到了床邊，拉著娃娃的另一隻手；輕輕捏了捏“寶貝兒，你兒子在挑撥離間，他是你生的；我疼他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欺負他，。”平心靜氣的，兩人都努力在病床之上躺著之人身邊抹黑對方。
小辰楓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小手拉著娃娃的手，那矮小肥胖的身體，此刻連跳一下都難，暗自決定，一定要減肥，這樣的身體，連媽咪身邊都磨蹭不上去。
兩小時以後，此時，已經臨近深夜；敲門聲響起，沐寒墨站起身，困倦的走到門邊打開病房的門“到了，將小辰楓抱回去吧！”
而小辰楓卻精神奕奕的瞪著沐寒墨“小爺說過，要陪著媽咪；你個混蛋，居然想拆散小爺好玩媽咪。”此話一出，管家立時瞪大了眼；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見小辰楓此刻的氣勢與沉穩，不禁暗自歎息“小少爺，我們回去吧！少爺也是擔心你，你在這裏，少爺要照顧兩個人，他會照應不遐的。”
“小爺不需要他的照顧，小爺自己便能照顧自己。”小辰楓不悅的冷哼一聲，對於沐寒墨這般專製的命令；他心中是一百、一千個不願。
管家扭頭看了看沐寒墨難堪的臉色，又看了看病床之上的娃娃；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走到小辰楓麵前蹲了下來“小少爺，少奶奶在睡覺，我們不可以打攪到她；和我回去吧！過兩天就能見到少奶奶了。”
小辰楓不爽的冷哼一聲“你當我三歲小孩兒呢？過兩天？過兩天是多久？你告訴小爺。”此話一出，管家頓時暗自擦冷汗。
他從來沒有這般緊張過，麵對一個少年老成的小少爺；又一種汗顏的感覺。
“小少爺，先生和夫人在家裏等著你回去呢！他們都還未休息。”管家觀察著他們父子的臉色，輕聲說道；小辰楓這時扭頭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沐寒墨，方才艱難的點頭“行，小爺跟你回去；若是你敢騙小爺，小爺非整死你不可。”
說完，便抬起下顎，朝著沐寒墨挑釁般的挑挑眉頭；走到管家麵前“走吧！”
“少爺，我先帶小少爺回去了。”管家對著沐寒墨輕聲說道，對於少爺他不用那般恭敬；而主仆之分，他還是分的清的。
沐寒墨未語，留戀的看了看小辰楓；便轉身，爬上床，靜靜躺在娃娃身側。
管家帶著小辰楓步出病房，對著立於病房兩側的護衛命令道“好好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去；就是護士、醫生也不餓可以，除非少爺親自下令叫他們找哪位醫生。”
“是，管家。”齊聲而低沉的響應著，畢竟是醫院，還是要注意一下風氣；不能吵著其它病人。
而從這一晚開始，這棟大樓，便被重重包圍；保護起來，每天進進出出的人，都要經過這些人的嚴格檢查，方才能夠進入。
沐寒墨兩天以來，一直陪著娃娃；不言不語，也不洗澡，除了一日三餐，他基本沒有動過。
醫生前來查房，檢查病況；他也不言不語，一直握著娃娃的小手，不肯放開。
直到醫生離去，沐寒墨放在起身脫下身上的西裝；縮進被窩裏，緊緊抱著娃娃“寶貝兒，你是不是打算這樣睡一輩子？那小辰楓怎麽辦？你不打算看到小辰楓結婚生子嗎？不想看到他長大，站在世界的頂端？”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
雖已兩日未洗，卻仍然是那麽清爽柔軟；摸起來還是那般舒服。
心中百轉千回，娃娃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與為夫耗一輩子？也讓為夫長長等待和守護的滋味兒？為夫嚐過了等待的滋味兒，若是你想讓為夫嚐嚐守候的滋味兒，那為夫願意細細品嚐……隻要你不丟下為夫和兒子。
娃娃依然沉睡，沒有絲毫動靜；沐寒墨抬起頭，看著她蒼白白皙的臉蛋兒“寶貝兒，為夫好想聽聽你說話，好想聽聽你的聲音；為夫更想你能夠笑容滿麵的坐在為夫懷裏，與為夫談笑風生。”
“寶貝兒，你知道嗎？前世的你，好像一隻小貓咪一般；會靜靜窩在我的懷裏睡覺，而且，有的時候還會發出很可愛的呼嚕聲，好像小貓兒在撒嬌一樣。那個時候，我的心裏就隻想對你好，隻想疼惜你，將你捧在手心之中。”
“可是，事事不如人願，為夫的嫉妒心與自尊心太強；讓你提前離開，生生喊冤二十餘年，為夫心中的痛，你能懂嗎？”
“當為夫知曉，你是被冤枉之時；為夫真的很心痛，感覺世界都是黑白兩種顏色了，痛恨人性，痛恨嫉妒……日日想念與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們的時間不短。可是，為夫每每想起與你的過往，便會覺得好短，為何不多留一些沒好的回憶，你能懂，那就醒過來好嗎？”
薄唇親吻著她的臉頰，長臂緊緊環著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