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陽光照在皇宮裏。
角落的紅梅,顏色越發鮮豔。
早餐淋漓滿目。
雕花造型的小籠包上冒著熱氣。
二皇子卻皺著眉。
他實際不喜歡吃包子,覺得麵皮裏包著肉有些可怕,他不知道那些肉是什麽肉。
不過這道菜似乎是這邊的正常的點心。
二皇子並沒有拒絕,他要多了解這裏。
相比顯得勤勉的大皇子,二皇子是真的勤勉,而且知道勞逸結合,手段殘忍,性格果斷。
申國小皇帝死後,他倒沒有著急。
雖然有些短暫的混亂,但是很快又被鎮壓了。
本來想著把那皇後一起結果了,他討厭那種殺人殺的剩下一人複仇的戲碼。
不過看到小皇後抱著個小女孩,隻是出現了一次,就再也不見人,他居然忘記了這麽一號人。
太沒存在感了。
然後就真的忘記了。
當然,實際也可能是小皇後的父親葉榮是一條好狗,有用的狗。
對二皇子提了很多有用的建議,如何馴化這些百姓為奴隸。
二皇子覺得他還有點用,對有用的人,二皇子還是很大方的。
也給他賞賜了後宮妃子享用。
早餐他喜好喝一杯濃茶,吃些糕點,他吃沒有餡的。
他容貌英俊,對女色也看的輕,做事還勤勉,如同真正的帝王一般。
底下的臣子都小心翼翼。
二皇子看到那封奏章,倒是玩味的笑了笑。
熙國皇帝也死了,傳位皇後,皇後要禦駕親征,帶著手下來攻打申城。
二皇子覺得像是看到一個笑話一般。
不過不得不說,佩服。
他對女子有些厭惡,但是並不輕視。
如同三皇子的母親,二皇子一直是很敬重的,女人發瘋,天下都跟著顫抖。
但是也就僅此而已。
女人很容易發瘋,最容易發瘋,一發瘋,總是會壞事,壞別人的事情,也壞自己的事情。
他倒是對那一天的到來,期待起來。
不知道那個能殺了自己蠢貨弟弟的女子,是長什麽模樣。
說起來自己應該是她的恩人吧,她應該感激自己,自己可是殺了她最大的仇敵,太後昭的。
想起太後昭,二皇子的腿依舊有些難受。
挖肉之痛,痛徹心扉,不過他還是做了。
……
神佑站在那庫房裏,陳舊的木屋跟前。
庫房有些亂,因為那日婉貴妃逃難,亂翻了一遍。
大概還是有些匆忙。
神佑離開皇宮去山上那段時間,婉貴妃也翻了一遍,搬了許多貴重物品到她的婉蓉殿,可惜走的時候也不能搬走。
皇家庫房東西說起來很多,都是大家具特別多。
一些古老流傳下來的大物件老物件。
熙國皇室看起來的確是不富裕的,因為皇室沒有對外經商。
而熙國大家族都是靠經商發家的。
皇權一代代衰落,也使得國庫裏的東西顯得陳舊。
然而熙國一直有一個傳說。
傳說祖皇出海前留下了巨大的寶藏。
這個傳說一直流傳,甚至街邊都有地圖賣。
不過真正寶藏卻沒有人見過,大多數人都以為是假的,也就普通百姓幻想一下。
朝中臣子都不太相信的。
神佑也不太信。
不過她要走了,要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使不相信,也想試一試。
萬一呢?
就如第一次來熙城。
路上遇到的一切,那殘破的寶圖,那黑色的藥丸,那斷劍。
所以她想試一試。
她怕自己也回不來了。
她其實不想回來,可是人生算起來,她在蠻荒生活了多久,在申城生活了多久,又在熙城生活了多久,印象最深刻的應該是蠻荒的回憶,可是回憶起來,也沒有多少事情,終究是有些蒼白。
真正不需要回憶,就記起來的實際是熙城。
這座南方的城市,偶爾也下雪。
夏天很熱,冬天有些凍。
河水總是會流動。
街角的叫賣聲很有趣。
漉山的景色很美。
書院的學生很聰明。
後宮那些女子都很有趣。
這就是她生活的地方,她實際真正懂事待最久的地方。
還有一個,她曾經慢慢習慣在一起,後來又慢慢去習慣不在一起的人。
無論是怎樣,神佑閉上眼似乎都會浮現他的臉,睜開眼,又是熟悉的皇宮。
庫房角落裏堆滿了家具,已經有蜘蛛網了,這一塊太亂,連婉貴妃都沒有來打過主意。
神佑讓人把地上的東西收拾起來。
拿出了曾經在後山林子裏找到的東西,嚐試著打開。
地麵很平坦,牆也很平坦,因為禦書房就有一個暗門,所以神佑想這裏也可能有。
她的手輕輕拂過略有些粗糙的牆麵,一點點的敲擊,在一個地方,終於感覺到異樣。
她輕輕的推了推,自然是沒有推開,卻顯示了兩個凹槽。
她把撿來的鑰匙放上去,還是沒有變化,想了想,又把玉璽放了上去。
果然,就聽到轟隆一聲響。
門緩緩的開了。
一陣煙塵,沒有想象的金光閃閃,而是很幹淨的一間屋子。
神佑走進去,門緩緩的關上,屋子裏並不黑。
但是也不明亮。
神佑走進去,這一腳,仿若穿越了時空一般,走到了另外一個年代。
甚至看到了當初一個老者,忙碌的指揮……
這個箱子放這裏,輕一些,這個擺那邊,對朝左邊一些。
他手裏拿著一個東西在摸索,臉有點寬,有點圓,胖乎乎的,眼睛也是迷成一條縫,但是看著稍微有點凶。
來來回回有人搬東西,一箱一箱,箱子很新很華麗,一樣一樣的放好,然後由他封好。
他在這裏轉了幾圈,來來回回的看,終究一聲歎息,然後轉身走了。
他明日就要離開這裏。
他要去遠洋。
他要去海的另外一邊看一看,也許天下不止這麽大。
他想他可能會回來,可能不會。
他終於離開,落鎖,然後這裏就塵封了起來。
歲月陽光都照不進來,時光一點一點的磨舊了這裏。
嶄新的箱子,嶄新的花紋,一點一點的陳舊發黃。
許久許久以後。
門又開了。
神佑塌了進來,她好像看到那個老者,看到他和自己揮手,然後身影漸漸消失。
他在微笑。
神佑站在這裏環顧四周,陳舊,卻又親切,恍若千百年前來過一般。
她打開了最中心的桌子上的木箱。
上麵的鎖已經脆裂,木箱卻依舊完好。
裏麵有一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