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三 真實姿態
菲爾在這本書中不知道多少次在一章的開頭醒了過來。
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他睜開眼，暫時還無法適應室內的光明，眯著眼前看著眼前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太好了！”
“太好了。”
兩人同時說出了同樣的話語，接著互相對視了一眼，試圖繼續說話，又發現對麵的人似乎和自己想的是一樣的，於是繼續互相對視。
那種世間隻有彼此兩人的凝視——閉嘴。
這種潔白到刺眼的牆壁，和天花板上的眼熟的燈管，菲爾看了一眼之後就坐起身來。
他又來到醫院了。
對這裏他已經很熟悉了，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因為別人送他過來就以為人類有什麽特殊的能力了。
菲爾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偏了偏頭皺起了眉頭。
他好像是有點忘記，之前和人類相處的時候的感覺了。
大概是因為，惡魔被他消滅之後，把一些和他相關的東西也給帶走了。
“你怎麽了？是身體還不舒服嗎？”赤司轉過頭不再看沢田，微笑著詢問。
菲爾盯著他看了好久，慢慢搖搖頭。
赤司沒再說話，定定的看著菲爾。
感覺到菲爾還是有些異常的沢田看了看赤司的表情，雖然沒看出些什麽來，但還是用超直感感受到了他大概也發覺了。
可他們眼前的時候人的的確確是菲爾沒有錯。
他們兩個還沒說什麽呢，菲爾先從**爬了下來，穿好拖鞋看了看他們兩個人。
天氣已經漸漸轉冷了，他穿著病服也沒有襪子，光著一段腳踝暴露在空氣中，沢田看看就覺得冷。
沢田盯著菲爾的腳踝想說些什麽，還是被赤司搶在了前頭，“你午餐沒吃多少就暈了，要不要叫點吃的過來？”
赤司說著拿出手機已經準備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外賣了，結果聽到菲爾下一句差點把手機都滑掉了。
他竟然說：不用了。
打雷下雨刮風都要吃飯的菲爾竟然說：不！用！了！
赤司瞪大了眼睛盯著菲爾，走上兩步伸手想要探一探他的額頭確認這個人是不是神誌不清，手還沒伸到被菲爾無聲的用手抵開了。
沢田在邊上看的都呆住了，艾瑪難道是菲爾和赤司吵架了？之前他們的關係看上去還很不錯的啊，現在這個情景是個什麽狀況？
房間裏的氣氛一瞬間冷到了極致，赤司那要笑不笑的樣子是冷氣的主要散發源。
主要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一直都很聽話的菲爾今天居然會抗拒他的觸碰。
“十代目！我聽說你食物中毒了？！”就在他們冷場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誰的大喊，接著一臉緊張的獄寺衝進來一看到房間裏麵，立馬更加緊張的擋在沢田的前麵，“是這兩個混……家夥要謀害你嗎！誒等等為什麽是他穿著病服？”
總算是意識到可能是哪裏不對勁的獄寺眨了眨眼看向眼前的兩個紅發男子，感覺到莫名的氣流在這間房間裏麵流動。
發生了什麽？
這個叫什麽來著看上去好像有點怪怪的。
“我、我沒事……你怎麽過來了？”沢田看了一邊那邊兩個一點聲音都沒有的人，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壓低了音量。
“我做完報告就聽說十代目你中毒了，問了一下護士就過來了。”獄寺也拉著沢田退後兩步，小聲的問，“帝光組的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很想吐槽中毒是怎麽回事的沢田默默的把卡在喉嚨裏的吐槽咽了下去，搖搖頭沒說話。
他說菲爾被惡魔附體了獄寺會信嗎？
要麽他就被獄寺緊張的拉去檢查大腦，要麽就是獄寺興奮的繞著菲爾轉想要探索人類未解之謎，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太好。
沢田想象了一下，接著猛地甩甩腦袋把腦海中腦補出來的畫麵給甩出去。
“下午我幫你請假，你休息一會兒，待會讓司機來接你回去。”赤司沒管那邊的悄悄話，仍舊死死的盯著菲爾。
後者也毫無膽怯的回視赤司，點了點頭。
“那你先在這裏，記得換好衣服，我先回去工作了。”說著他看了一眼時間，不算午休的時間的話，他們已經翹班了一個多小時了。
之前的那個‘菲爾’，在不久之前還企圖勾搭他們兩個啪啪啪，不過突然就睡著了，不知道是離開了還是暫時休息，醒過來的菲爾也不太正常，還是打個電話和管家稍微說明一下情況，如果菲爾有‘異常’的話就把他拷起來。
這□□普雷簡直。
他有一些事情要問菲爾，不過不是現在，他還有一些工作需要處理。
赤司一如既往的完美的無視了彭格列十代目和他的左右手，自己回到了辦公室繼續辦公。
“十代目，我們也回去吧？”獄寺專程過來迎接他的上司，結果被殘忍的拒絕了。
“那個……你先回去吧，我有點話想要和菲爾說。”沢田對著獄寺笑了笑，意思是我想和菲爾兩個人單獨談。
主要是菲爾身上發生的超科學的事情實在是不適合讓獄寺知道。
獄寺心領神會，“那麽我在門外等你。”
仍不死心。
沢田點點頭，目送獄寺出去之後看向安靜的坐在**的菲爾，後者已經旁若無人的開始閉目養神了。
“菲爾，你體內的那個惡魔怎麽樣了？”他在菲爾身上已經感覺不到惡魔的氣息了，但是菲爾居然變化那麽大，說不定是惡魔給他帶來了什麽不好的影響？
“跑了。”菲爾皺起了眉頭，那隻惡魔倒是動作快，“我打傷它了。”
估計它暫時無法興風作浪了。
“那對你的身體還有什麽後遺症嗎？你怎麽突然……不喜歡吃東西了？”沢田看到他並沒有拒絕交流，對比了一下剛才被拒絕了的（並不）赤司，覺得心中有點暗爽。
正這麽想著菲爾就不說話了。
果然得意要不得，他有點慌想要換一個話題什麽的，菲爾終於說話了。
“我不會再犯錯了。”
沢田聽得一頭霧水，等等吃東西究竟有什麽錯？！
他如同心裏所想的那樣問了。
“暴食，即為罪。”（gluttony，is sin。）
菲爾低下頭，說完之後又抬起，他的雙眼平靜無波，看著沢田。
沢田被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點點頭應著菲爾的話，說著‘吃太多的確不太好’之類的話，之後隨便聊了兩句就回去了。
他完全不知道這是多麽珍貴的刷好感度的機會！居然就這麽隨隨便便聊了兩句就浪費了！
菲爾在等到人走後，在手指上點燃了打火機一樣的火苗。
火焰的能力和控製力都還在，沒有問題，交換契約也一樣良好的運轉著，他在用過火焰之後，胸口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他說不出那種感覺是什麽，隻是覺得心中的這種情感讓他有點坐不住。
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他來到窗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六樓的風景，馬路上時不時有車開過，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人被一個扛著自動售販機的人追著溜溜的跑過這條街。
因為是臨近冬天的緣故，道路兩旁的綠化也變得幹禿禿的，菲爾靜靜的看著，等著使用魔法轉換出來的他不懂的情感消失。
等到那兩個很鬧騰的人類跑的再也看不見之後，菲爾又回到了**休息。
他的靈魂之力還是需要鞏固一下。
絕對不會再讓那隻惡魔有可趁之機了。
晚上赤司下班回來，罕見的發現，菲爾竟然不在餐廳等他而是窩在了自己房間。
實在是太反常了。
他讓管家先去準備晚餐，自己來到菲爾的房間外敲門。
裏麵沒有半點回應。
他心一驚，打開了門。
菲爾拖了個凳子坐在窗戶邊上，似乎是在看風景。
赤司的到來讓他稍微有了點反應，回頭看向了他，“你回來了。”
柔和的陽光灑下，撲在菲爾的側臉上，赤司看到的人好像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讓他有點愣怔。
“我……回來了。”
接著他馬上意識到這種停頓有多麽失態，幾步走到菲爾的身邊站定，“你今天不對勁，午餐隻吃了一點點，管家給你準備的食物也沒吃，現在晚餐也不準備吃了嗎？”
菲爾點點頭，又看向了窗外。
“我不需要吃東西。”
那你前四十章吃的是什麽，空氣嗎？
“……”赤司回憶了一下和菲爾在一起的時候，除了工作以外絕大部分都是在吃沒有錯。然後這個家夥絕食了半天居然說他不需要吃東西？
“和那個……惡魔有關？”赤司想起那玩意控製菲爾身體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臉色還是有點不自然。
菲爾頓了頓之後點點頭，“我之前沒發現，被惡魔蠱惑了。”
他說著又皺起了眉頭，這種事說出去真是恥辱。
不過反正人類不懂，而且他們還是被惡魔蠱惑的常客，所以說給人類聽聽無所謂。
“你不吃東西的話，怎麽新陳代謝？”赤司試圖把不科學的東西用科學的理論解釋出來。
“新陳代謝是什麽？”菲爾以前沒聽說過這個名詞。
赤司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人體運作的機製，接著又問了一句，“你知道厭食症嗎？”
菲爾偏了偏頭，大致的根據字麵上的意思猜測了一下。
人類，需要通過吃來保持能量。不吃東西，在人類看來，是生病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