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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也正在尷尬,身邊的高尾笑起來拍了拍唯也的肩:“你不用一副抱歉的表情啦!輸給誠凜是去年的事,今年我可不覺得會輸啊!如果決賽能遇見誠凜,秀德一定能得到勝利!”

唯也借著轉身看賽場的機會,不著痕跡的閃開高尾想搭過來的手:“你的心態很好。”

“啊哈哈哈哈……說實話,一點都不好。”高尾撓撓頭:“如果不是有我的搭檔和前輩的鼓勵……我估計現在還在沮喪吧。”

“你的搭檔和前輩都很可靠呢。”

“是啊,小真沉熟穩重一直都很可靠啊!啊……雖然……唔……愛好有點奇怪……”

唯也笑笑,並沒有仔細追問。

畢竟是萍水相逢,還不熟識,繼續問下去並不好。

接下來聊了些其他話題,越聊越投機索性唯也和,高尾換了手機號,被身邊的七海打趣為‘外遇’——唯也全當沒聽見。

比賽開始前幾分鍾,高尾忽然站起來向身後某個方向招手:“小真!!這邊——我在這裏!”

唯也跟著向後看,可是人頭攢動一時間並沒發現高尾招呼的對象:“高尾君,這麽多人,你沒有回頭居然知道對方在哪裏……”

“嘿嘿,這是我的特技!隻要是正在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麽能逃過我的眼睛,”高尾有些得意,嘿嘿笑了兩聲:“比如你時不時看向海常那邊的休息室……”

唯也倒也並不遮掩:“有在意的人在海常的隊伍裏。”

“熟人?”

“嗯,青梅竹馬。”唯也頓了頓繼續道:“啊,既然你們都是籃球選手,也許你認識?他叫黃瀨涼太。”

高尾瞪大了眼:“黃瀨?!當然認識!光是奇跡的世代這個名頭,就沒人不認識他了!而且托我現在搭檔的福,這段時間和他還挺熟的——誒?!你就是黃瀨的那個青梅竹馬???”

“聽你的口氣……好像你知道我?”

“當然了!黃瀨他——”

“黃瀨他咋咋呼呼不停地說你,就算不想聽也不行!”忽然出現在身側的聲音打斷了高尾的話。

那聲音裏滿是不爽,隻是多少又克製著,大概是礙著人多不好發作:“為什麽你會在這裏,青木!”

“……啊……哈……”

唯也看著隔了一個座位的綠間真太郎,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麽才好。

今天他這是什麽運氣,遇見一個又一個的老同學……除了青峰還沒遇見。

不過,青峰的事情姑且放到腦後——

“小……真?”唯也忍著笑,叫出這個名字。

“不許這麽叫!!”綠間厭惡的皺眉,唯也很容易便看出綠間對這稱呼的排斥。

“哎?小真你也認識青木君?”高尾被綠間和唯也夾在中間,好奇地左右張望。

“哼,不過是國中的同學而已。”綠間推推眼鏡,並不打算細細贅述。

唯也故作疑惑:“高尾君叫你小真的時候,你並不排斥呢,這是差別對待?”

“你——”綠間剛想反駁就被高尾打斷。

“誰叫我們兩關係好呢!”高尾大笑著攬住綠間的脖子:“嘿嘿,這可是搭檔的特權!隻有我能叫他小真!”

唯也看著綠間皺眉有些不耐煩,卻毫無厭惡的神色,心情忽然好了起來:“綠間君,和國中時完全不同了呢。”

高尾點頭十分讚同的樣子:“沒錯沒錯,完全不同!”

“哼,是你們大驚小怪。”

“明明是小真你變化太多啦!”

唯也看著兩人一唱一和,覺得兩人之間的默契實在不簡單,一點也不像是僅僅相伴了一年的夥伴——綠間和高尾的默契,遠比在帝光時候和其他人的默契都要足。

說起來,由於綠間這家夥性格高傲的緣故,在帝光時就不太受普通學生歡迎,隻有在籃球部裏才能偶爾看見綠間放鬆的神情。

記得那時候,和綠間關係最好的人……好像是赤司吧?

好幾次在看見綠間和赤司在部室裏頭麵對麵下棋,至於輸贏就不清楚了,但唯也猜想多半是赤司贏得多。畢竟赤司那家夥不可能允許有人站在他頭上。

唯也正回憶著帝光中學時期,忽然間身邊的七海拉了拉唯也:“開始了。”

唯也順著七海的目光看過去,正好誠凜眾人從休息室出來。

黑子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和他旁邊渾身戰意的搭檔完全不同,不過這樣兩極的組合反而顯得更加契合,一冰一火,,加在一起,可不就是無形無影,不可捉摸的水嗎。

唯也想到黃瀨對上這二人組,可能會露出的傷腦筋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期待起來。

很快海常也入場了。

黃瀨的一頭金發,在隊伍中尤其耀眼,叫唯也一眼就看見了他。

就是有人有這樣的本事,隻要出現了,其他人的視線便不由自主的被那人所吸引——黃瀨便是如此。

飛揚的眼角張揚跋扈的很,嘴角的笑容也十分令人火大,但耐不住有張帥氣的臉,不管什麽表情都能惹得女孩子們一陣尖叫,而其他男性則各種羨慕嫉妒恨。

唯也倒不覺得黃瀨哪裏特別帥氣。

畢竟同一張臉從小看到大,再怎麽帥氣,在唯也眼裏也變得稀鬆平常了,相比起來,他反而覺得威廉長得更好看……唯也看一眼威廉,金發碧眼,深邃輪廓——威廉茫茫然回視。

黃瀨進了場和誠凜跟裁判打完招呼後,在比賽開始前四處張望著觀眾席,唯也知道他在找自己,心說這麽多人他肯定找不著。但還沒等幾秒,黃瀨便發現了觀眾席上的唯也,一臉興奮的過度的模樣,跳起來衝他招手,嘴裏還不停喊著唯也的名字,就差沒搖著尾巴撲過來了。黃瀨這幅德行讓全場觀眾頻頻對唯也的方向側目,不過由於唯也臉色淡定,毫無反應的緣故,所以眾人也不知道黃瀨口中的‘唯也’到底是誰,看了幾眼就放棄了——除了那些特地來看黃瀨的女性粉絲們,還鍥而不舍的在觀眾席上尋找著‘唯也’。

賽前的準備時間不多,很快,隨著裁判的哨響,比賽開始了。

這是一場節奏相當快的比賽,誠凜和海常在球場上急速奔跑跳躍,揮動手臂間,同樣也揮灑汗水,不遺餘力的對戰讓唯也看的目不暇接。

他記得帝光籃球部在二年級時,黃瀨也曾有過這樣的,單純隻為了喜歡而打籃球的時期。

隻可惜到了三年級之後,大家各自在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從那個時候起,唯也就再沒看見黃瀨打籃球時,臉上露出過真正的笑容了。

現在……笑容總算回來了。

而且,黃瀨還學會了很多東西。

籃球以外的東西。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能放棄的理由,以及勝利的意義……等等。

唯也盯著場中躍動的那抹金色,忽然覺得心裏頭酸澀的有些不舒服。

明明一年前還不夠看……可是一年後忽然間就成長起來了。

變得——像個男人了。

從少年,逐漸蛻變為一個青年所需要的,是閱曆和洗禮。

可這兩樣,卻都是青木唯也,無法給予黃瀨涼太的東西。

唯也有些失落,卻又有點開心。就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黃瀨也好好的,而他給予不了黃瀨的東西,有人代替他,給予了黃瀨。

想著想著,唯也忽然笑了起來。

“怎麽了”七海問:“海常可是陷入苦戰了,你還那麽高興?”

“不,隻是覺得,不止黃瀨,我也有長進。”

七海看他一眼,並沒仔細追問,繼續把注意力放回了賽場上。

唯也托著腮繼續笑。

如果是一年前的青木唯也,估計會自怨自艾,覺得自己可有可無,就算不在黃瀨身邊,黃瀨也依舊過的好好的。但現在的青木唯也,已經不那麽偏激陰暗,相反為黃瀨的成長而感到由衷的高興,雖然還是有些不甘心……果然下決心分開,去澳大利亞是對的。

籃球場上的形式越來越嚴峻,海常的奮勇讓全場的觀眾陷入了熱血中,齊聲給海常加油,海常也的確越戰越勇,隊員們士氣高漲,特別是黃瀨。棕色的眼眸和平常眉眼微彎的笑模樣完全不同,認真,沉著,冷靜,毫不懈怠,眼中迸發的銳利的光芒讓唯也忽然覺得,其他的女孩子的尖叫也不是沒有道理。

就算是個笨蛋,也是有閃光點的……稍微,帥過頭了。

唯也看著場中的黃瀨,竟然有些移不開眼。

胸腔內心髒也跳動的越發快速。

這對唯也來說是十分少見的,畢竟和黃瀨相處了那麽多年,再怎麽喜歡也變成了細水長流的老夫老妻模式,心髒快速跳動的悸動,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今天……卻又再次感受到了。

這算不算,又一次,喜歡上那個笨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