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燭龍井4

溫白羽嚇了一大跳,那慘白的手就好像之前看到的白皮粽子一樣。

眾人嚇得都是大喊,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隨即就聽到有人大吼:“他媽的是粽子,開槍!!”

“砰砰砰!”幾聲同時打出去,井口就變成了篩子眼兒,子彈將井口的石頭打得紛飛,“嘩啦啦”落下來,那白皮的手很快就一縮,縮回了井口裏。

眾人都沉默了大約有兩分鍾,全都端著槍,緊緊盯著井口的位置,這才鬆了一口氣,昌算盤看向隊裏的人,想讓他過去看看井口裏還有沒有東西,那個打手不敢去看。

溫白羽見他們推三阻四的,不由得往井口走,萬俟景侯伸手攔住他,自己探頭往井裏看,就聽“呼——”的一聲,萬俟景侯的頭探出去的一刻,井口裏突然有一個白色的東西冒了出來。

眾人立刻“嗬——”的吸了一口,是白皮粽子!

萬俟景侯離那個白皮粽子這麽近,幾乎是避無可避,眾人都等著白皮粽子把萬俟景侯撕碎,昌算盤和尤貴心裏當即有以下放鬆,如果萬俟景侯就這麽死了,那麽真的找到燭龍,也可以免去一個瓜分的大頭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白皮粽子發出“咯!”的一聲大吼,雙手撲出,想要去抓萬俟景侯的脖子,突然張開黏糊糊的大嘴,滿口的獠牙往萬俟景侯身上咬去。

溫白羽提了一口氣,就見萬俟景侯沒有躲避,反而猛地探出手去,收掌為爪,“唰”的一抓,比白皮粽子快了一步,正好抓住了粽子的脖子。

那粽子被抓住,發出“咯”的大吼聲,隨即雙手亂撲,去撕扯萬俟景侯,粽子的胳膊沒有萬俟景侯長,抓不到萬俟景侯的脖子,隻能雙手亂抓,去撓他的胳膊。

萬俟景侯手臂快速一甩,將白皮粽子從井口裏一下拽了出來,“嘭”的一聲猛地摔在地上。

眾人頓時炸了窩,像油鍋裏澆了開水,一邊喊叫一邊散開,“嘭!”的一聲響,白皮粽子被甩在人群的地上。

粽子身子一彈,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就像得了失心瘋一樣,衝過去就撲旁邊的人,眾人立刻散開,萬俟景侯一腳踹在白皮粽子的肩膀上,白皮粽子晃了一下,萬俟景侯隨即往下一壓,白皮粽子直接“嘭”的一聲雙膝一彎,被壓得跪在地上。

溫白羽衝過來,指尖帶火,在眾人都沒看清楚的情況下,猛地按在白皮粽子的額頭上,白皮粽子就跟抽了筋一樣,快速的抖動起來,嘴裏“咯咯咯咯咯”的亂吼,腦袋不停的抖動,“嘭”一聲倒在地上,終於不動了。

眾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昌算盤和尤貴對視了一眼,沒想到萬俟景侯這麽命大,而且看他那個身手,反應速度極快,如果真要是到了古井裏麵,到時候黑吃黑,他們全都不是萬俟景侯的對手。

眾人看到粽子伏屍,都鬆了一口氣,不由得多看了萬俟景侯幾眼。

萬俟景侯蹲下來,用匕首挑起粽子看了一眼,說:“是之前襲擊咱們的粽子。”

昌算盤說:“就是這白慘慘的家夥!難道他們都是從井口裏爬出來的?這就是謝瘋子說的守井的神明嗎?不可能啊,怎麽看也不像神明,而且咱們看到了那麽多慘白的粽子,難道這井裏還有很多?這要怎麽下去?!”

眾人聽了昌算盤的話,紛紛議論起來,四周有些炸窩,大家說個不停。

如果想倒這個鬥,肯定要從井口放條繩子下去,上次在邵陽的時候,他們也同樣這樣下了井,但是其他人沒有這種經驗。看這個白皮粽子的情況,井裏麵不知道還有多少這種粽子,如果冒然放繩子,估計就變成了當年閬風的下場。

現在眾人回憶了一下,不由得都是後背出汗,如果井裏有很多這種粽子,當年閬風被扔下去,豈不就是羊入虎口的感覺,怪不得溫磊和溫九慕立刻抓繩子,拉上來的卻是一條胳膊了。

尤貴說:“這個好辦,咱們往裏麵扔個炸藥,看看情況。”

有人說:“如果把好東西給炸壞了怎麽辦?”

昌算盤眼珠子一轉,笑著對眾人說:“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有一個辦法。”

他一說話,眾人都看著他,見他老謀深算,一臉老狐狸的樣子,都等著昌算盤說下文。

昌算盤笑著說:“這樣,咱們可以組建一支隊伍,有這支隊伍作為先頭,放下繩子進去看看有什麽東西,沒準那些白皮粽子全都跑出來了,隻剩下個別在裏麵,這誰也說不準。”

他這麽一說,眾人都狐疑的看著昌算盤,這種敢死隊,誰願意做,下鬥都是為了淘金來的,有些危險也是值了,但是這種敢死隊,可沒人願意打頭。

就聽昌算盤繼續說:“咱們先下去的人,也不是白下去的,如果咱們真的得到了好處,不管這墓葬裏是燭龍,還是其他寶貝明器,都由這些人占大頭。”

齊三爺這個時候笑著說:“占大頭是怎麽個大頭,這麽聽起來挺虛的。”

昌算盤簡直想瞪齊三爺,齊三爺一直以一種看好戲的姿態,每次都能戳破昌算盤的計劃。

昌算盤一咬牙,說:“七成,占七成,你們覺得呢?”

七成……

這真是夠多的,簡直下了血本了。

眾人一聽,好幾個都蠢蠢欲動,但是又看了看地上的白皮粽子,有點不敢冒頭。

昌算盤看向萬俟景侯,說:“景爺,咱們這裏頭,數您身手最好,怎麽樣,敢不敢下去?”

溫白羽好笑的看了一眼昌算盤,如果真不敢下去,他們翻山越嶺的穿越沙漠,為的是什麽鬼東西?難道是體驗沙漠生活來的?

萬俟景侯沒有說話,隻是冷冰冰的掃了一眼昌算盤,隨即摘下背包,開始從裏麵找繩子。

他這動作讓其他人都看傻了,大家紛紛又開始議論。

謝衍看了看井口,他剛才確實看見了謝麟閬,這是他不可能看錯的,但是謝麟閬的影子一晃就沒了,謝衍雖然平時看起來很服從,但是認定的事情就會不遺餘力的查下去,他很想知道謝麟閬到底有什麽原因,非要每年進一次沙漠,而且不能告訴任何人。

謝衍立刻說:“我也去。”

昌算盤立刻笑著說:“哎呀太好了,現在有景爺和這位小哥了,還有其他人嗎?”

溫白羽白了一眼昌算盤,昌算盤笑著說:“溫小公子也要去嗎?”

溫九慕有些著急,拉住溫白羽,說:“白羽,這不是鬧著玩的,下麵的情況沒人比我們更了解,如果真的是閬風要報仇……”

溫白羽沒讓他說下去,搶著說:“閬風如果要報仇,我跟他也無冤無仇的,倒是叔叔,你們兩個就在上麵等吧。”

溫磊立刻說:“不行,我們也下去。”

溫白羽還沒阻止,昌算盤就迫不及待的說:“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第一組下去的人這麽多,還有人嗎?”

昌算盤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齊三爺笑著說:“我這個人就是好奇心有點重,我也下去。”

小狐狸躺在齊三爺懷裏,聽見聲音就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齊三爺,不過沒有說話。

尤貴笑了一聲,低聲叨念一句“死殘廢要去找死。”

其他人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實在不敢冒這個頭,隻想著靜觀其變。

大家開始翻找背包,把帶來的所有繩子都拿出來,最好是非常堅固的。

溫白羽問溫磊和溫九慕,說:“這個井大約有多深,你們知道嗎?”

溫九慕搖頭,說:“當時謝瘋子放繩子太快了,幾乎是扔下去的,繩子整個繃直了,估計還沒有到底。”

溫白羽看了看他們的繩子,也不知道放直了能不能到井底下。

大家準備了一下,因為旁邊有巨大的石碑,正好把繩子捆在石碑上,這樣比較牢固。

萬俟景侯把繩索扣在自己腰上,然後把背包背起來,溫白羽有點擔心的看著他的背包,不知道下去的時候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萬俟景侯給他打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其他人也都準備了一下,他們人比較多,井口很大,可以幾個人同時**下去,並不會擁擠。

眾人把手電全都綁在胳膊上,這樣不妨礙順著繩子往下**,萬俟景侯說:“我打頭。”

眾人點了點頭,萬俟景侯就往後一跳,踢了一下井口壁,直接順著井口**了進去。

井口裏非常黑,萬俟景侯雖然帶著手電,但是手電的光幾乎穿不透這種黑暗,很快的就要消失在黑暗裏,溫白羽怕看不見他,立刻也追著萬俟景侯,深吸了一口氣,猛地鑽進井口,也踢了一下井口壁,順著深井往下**。

耳邊隻聽到“嗖——”的聲音,還有風聲,繩子垂進深不見的井中,手電的光隨著溫白羽往下**亂晃著,照來照去。

溫白羽朝下看,隱隱能看見萬俟景侯的亮光,心裏有些擔心,喊了一聲:“萬俟景侯?”

井口裏回音很大,一聲聲的回音幽幽傳來,萬俟景侯在下麵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回應了一聲:“我在。”

溫白羽這才放下心來,整個身體快速的往下滑去,手電的光照略著四周,稍顯慘白的光芒照在石壁上,溫白羽突然“嗯?”了一聲。

下麵的萬俟景侯耳力很敏銳,似乎聽到了溫白羽疑問的聲音,立刻就傳來“哢”的一聲,是繩索卡主停下來的聲音。

溫白羽往下滑,舉起胳膊照著旁邊的井壁,很快就和萬俟景侯平齊了,也停了下來。

其他人看見他們停下來,還以為遇到了什麽危險,也都緊張的停下來。

謝衍說:“怎麽了?”

溫白羽用手電照著井壁,說:“你們看這裏。”

眾人朝他照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井壁上有很多抓痕,抓痕黑漆漆的,有些年月了,但是痕跡很明顯,好像是什麽東西,從下麵爬了上來。

眾人看了一眼,頓時就想起了剛才的白皮粽子,粽子也是順著井口爬出來的。

溫九慕說:“是那些白皮粽子留下來的痕跡?”

萬俟景侯搖頭說:“不是,咱們在綠洲旁邊見到了很多白皮粽子,但是這裏的劃痕隻有一組,看起來像是一個東西爬上來的痕跡,而不是一群。”

溫白羽奇怪的說:“那是什麽東西?”

他們正在奇怪,上麵的人也不聽的往下看,用手電照著往裏看,但是裏麵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下去的人滑了應該挺遠,已經完全瞧不見了。

昌算盤和尤貴都是二十幾年前下鬥的人,當然知道這井很危險,當時閬風被扔下去,很快井口就湧出一股血來,同時聽到了可怕的龍吼聲,那種龍吼聲他們一輩子都忘不了,雖然害怕,但是也間接地證明了,或許這井裏真有燭龍也說不定。

昌算盤和尤貴有點著急,下去這麽長時間,沒有龍吼聲,也沒有血噴上來,一切都悄無聲息的,難道不知不覺給吃了嗎?

昌算盤眼珠子轉了轉,摸了摸垂下去的幾根繩子,全都是繃直的,說明上麵有人,或許暫且還安全。難道真讓自己說準了,那些白皮粽子全都跑出去捕食,所以井裏隻有個別幾個?

昌算盤有點後悔,心肝都疼了,這個時候古井裏突然傳出“咯咯”的大吼聲,一股陰風從井口一下冒了出來,探頭往裏看的眾人都嚇了一跳,被風吹得後退兩步。

溫白羽他們正在研究井壁上的劃痕,就在這個時候,小狐狸突然聳了聳鼻子,說:“等等,味道不對……”

他說著,齊三爺突然眯了一下眼睛,慘白的手電光照過去,打在小狐狸眼睛上,光圈被擰到最大了,這種手電的光線很強烈,小狐狸眼睛一眯,有點不適應這種強光。

與此同時就聽“咯!”的一聲大吼,小狐狸耳朵一動,立刻回頭去看,就看見自己背後貼著一隻白皮粽子,已經悄無聲息的從井底下爬了上來,正舉著手,似乎要襲擊他,不過這種白皮粽子一看就是常年不見陽關,被手電的強光一照,頓時眼睛什麽也看不見了。

齊三爺猛地一推井壁,他的臂力很驚人,“嗖——”的一下**過去,一把抱住小狐狸,同時快速的往回**,畢竟強光隻是一時的,白皮粽子適應了光線,立刻又去撲,就撲了一個空。

那些白皮粽子幾乎是悄無聲息就從井底爬了出來,他們根本不會把井壁上抓出裂紋來,白皮粽子的身上全是粘液,伸手貼在井壁上,就好像黏上了一樣,根本摔不下去。

那些白皮粽子從井底像魚一樣遊了上來,溫白羽吸了口氣,猛地將鳳骨匕首拔了出來,在手裏快速的一轉。

趴在對麵的白皮粽子腿部非常有力,他往前一縱,竟然從對麵直接撲了過來。

溫白羽提了一口氣,猛地一踹井壁,整個人“嗖——”的一下**開,那白皮粽子一下撲倒另一邊井壁上,抬頭看了看他的繩子。

溫白羽暗叫不好,這些粽子智商竟然還挺高,白皮粽子撲不到溫白羽,立刻一撲,一把抱住溫白羽的繩子。

溫白羽隻覺得身體一抖,隨著繩子快速的搖擺起來,因為粽子也很重,繩子發出“吱呀”一聲,吊著溫白羽快速的朝井壁拍去。

溫白羽牟足勁雙腿一蹬,蹬在井壁上,避免自己的鼻子和井壁親密接觸,同時手上快速的一揚,“嗤——”的一聲,正好劃中了白皮粽子的小腿。

白皮粽子大吼了一聲,放開手順著繩子往下壓,溫白羽抬頭一看,心裏隻剩下臥槽兩個字,這是要把他壓死的節奏嗎?

萬俟景侯眼睛一眯,快速的蹬了一下井壁,猛地撞過來,一腳踹開那個白皮粽子。

白皮粽子抱著繩子往後一仰,繩子脫手而出,溫白羽被晃得快速一**,萬俟景侯一把抱住他,說:“沒事吧?”

溫白羽搖了搖頭,嗓子有點抖,說:“就是晃得要吐了。”

萬俟景侯被他逗笑了,還笑了一聲,說:“沒事,下去再吐。”

溫白羽:“……”

那隻白皮粽子被萬俟景侯一下踹的掉下去,猛地往下砸,正好砸中了幾個正要爬上來的白皮粽子,就聽“噗通!”的一聲,下麵似乎還挺深的,白皮粽子掉下去很久才發出響聲,而且很沉悶。

溫白羽朝眾人喊著:“快走,又來了!”

他們人在半空中,沒有著力點,那些白皮粽子卻自如的爬上爬下,肯定不能和他們在半空中糾纏。

眾人快速的順著繩子往下滑,白皮粽子一隻兩隻的從井底趴上來,那裏好似真的有一個棕子窩,源源不斷的粽子爬出來,朝他們聚攏而來。

溫白羽說:“我現在終於肯定了,這根本不是什麽井,擺明了就是個葬坑,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粽子!”

白皮粽子跟瘋了一樣,一邊大吼一邊衝著他們撲,不停的張著黏糊糊的大嘴要咬人。

溫白羽忽然睜大眼睛,猛地推了萬俟景侯一把,萬俟景侯的身體一下**出去,與此同時一個白皮粽子突然撲過來,一下撲倒他們兩人中間。

溫白羽還沒有**開,一腳踹過去,白皮粽子這個時候卻猛地一抓,正好抓住了溫白羽的腿肚子,白皮粽子手上黏糊糊的,好像有層膠,指甲卻非常鋒利,一下抓破了溫白羽的褲子,指甲陷進去,那層膠好像就是麻藥一類的東西。

溫白羽的腿頓時不能動了,和溫九慕說的感覺差不多。

溫白羽有些發慌,手中的鳳骨匕首從上往下一劃,白皮粽子發出“咯”的一聲,一下就鬆手了,從井口頓時掉了下去。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一抬頭發現白皮粽子更多了,大家都沒閑著,幾乎將他們團團圍住了,怪不得當年閬風一下來就剩下一個胳膊了,這種感覺幾乎就是掉進了狼窩,要被分屍的感覺。

溫白羽解決了幾個白皮粽子,喊著眾人跟上來,低頭一看,頓時喊了一聲“當心!”。

越往下走,下麵的粽子反而越多,萬俟景侯踹開一個粽子,同時又有粽子撲過來,一下抓住了他的背包,溫白羽“唰——”的滑下去,剛要去幫萬俟景侯,就見他的背包突然動了一下,似乎是被白皮粽子鋒利的爪子撕裂了,裏麵的東西猛地鑽出來。

首先看到的是一雙白色的翅膀,翅膀並不大,猛地張開,兜起一陣風來,在空中快速的一扇,抓著背包的白皮粽子被一陣大風扇的向後飛去,“哐!”的一聲直接砸在井壁上,順著井壁快速的向下落去。

溫白羽定眼一看,竟然是小燭龍鑽了出來,小燭龍眼睛紅的發光,在黑暗的井裏,幾乎將整口井都點亮了,正“呋……呋……”的喘著粗氣,似乎剛才的白皮粽子把他惹怒了。

而小燭龍的背後,竟然還有個小天使一樣的寶寶,雙手抱著小燭龍的脖子,趴在他背上,正好奇的看著黝黑的深井,一雙大眼睛不斷的撲閃著,對著爬上來的白皮粽子也不害怕,額頭上一枚閃閃發光的紅色火精,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溫白羽嚇了一跳,小燭龍的戰鬥力雖然非常爆表,但是蛋蛋根本沒什麽戰鬥力,蛋蛋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抱著小燭龍的脖子,還“咯咯”的笑。

幾隻粽子發現了小燭龍,似乎因為小燭龍還是個小寶寶,天生散發著美味的氣息,身體裏又充斥著正陽之氣,那些白皮粽子都放棄了攻擊其他人,全都聚攏過來,衝著小燭龍和蛋蛋發出“咯咯”的吼聲。

蛋蛋似乎有些害怕了,抱緊了小燭龍的脖子,小腿蹬來蹬去的,委屈的要哭,眼淚撲簌簌的在眼眶裏打轉,用軟軟的小頭發在小燭龍脖子裏一直蹭。

白皮粽子“咯!”的大吼一聲,猛地縱身衝過去,小燭龍飛在半空,似乎非常靈活,翅膀一展,“嗖——”的一下,打著轉的往上衝去,白皮粽子一下撲空,小燭龍的尾巴猛地一卷,“啪!”的一聲抽在白皮粽子的身上。

粽子被一兜,直接飛出去,砸的井壁開始掉石頭渣子。

小燭龍天生好戰,鼻息越來越粗重,眼睛火光一樣亮,飛快的在白皮粽子之間穿梭,就聽“咚咚咚……”幾聲,那些白皮粽子紛紛往井裏散落下去。

溫白羽看的眼睛直花,漆黑的井裏,小燭龍動作飛快,到處都是一片黑暗,看的最清楚的就是那雙紅色的眼睛。

小燭龍好像貼身的保鏢一樣,再加上他能飛在半空,天時地利都站齊了,溫白羽立刻在小燭龍的掩護下快速的往下滑。

就在這個時候,小燭龍的翅膀“呼——”的一扇,溫白羽被一股大風扇的幾乎飛出去,繩子快速的**著,因為風的緣故,繩子還在打轉,溫白羽側頭一看,竟然有一隻白皮粽子偷襲了小燭龍。

小燭龍的翅膀被他抓了一把,白色的翅膀上掉了一根羽毛,上麵還有白皮粽子黏糊糊的粘液。

小燭龍更加暴戾了,但是因為粘液上有麻痹的東西,小燭龍扇了兩下翅膀,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翅膀快速的抖動,將蛋蛋從背上扯下來,抱在懷裏,雙翅一下夾緊,兩個人立刻被裹在裏麵,大頭朝下就往下跌。

溫白羽看的心驚肉跳,猛地放開自己腰上的鎖扣,繩子發出“嗖——!!!”的聲音,繼續的往下掉,隨即一抄手,將小燭龍猛地抄在懷裏。

溫白羽下墜的速度太快了,萬俟景侯猛地也鬆開自己的鎖扣,看準溫白羽,伸手一抓,一把提住溫白羽的脖領子,另一手按住腰間的鎖扣,就聽“噌——啪!”的一聲,兩個人經過一陣慣性,漸漸停在了半空中。

溫白羽腦子裏“嗡嗡”作響,剛才一霎那嚇得溫白羽魂都要跑出去了。

眾人見溫白羽和萬俟景侯一下消失在井裏,都快速的放自己的鎖扣,猛地往下紮,很快就看到了半空中的溫白羽和萬俟景侯,見他們沒事,都鬆了一口氣。

繩子馬上不夠長了,但是很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些白皮粽子竟然不是從井底爬上來的。

寬大的井口下麵,很長一段都是深井的造型,但是很快的,那些井壁上就出現了很多大小的洞窟,裏麵白晃晃的一片,溫白羽仔細一盯,就發現那些洞窟裏都是白皮粽子,正在不停的晃動著。

白皮粽子從洞窟爬出來,朝著他們怒吼,但是很奇怪,這些白皮粽子絕對不會往下爬,隻是朝上爬。

溫磊在最上麵,離一個洞窟很近,一隻白皮粽子猛地衝出來,溫磊下意識的鬆開鎖扣往下滑,“嗖——”的一聲,滑下來稍微一點,那白皮粽子就隻是對著溫磊大吼,好像不敢越雷池一步似的。

洞窟圍著井壁密密麻麻一圈,很快就有白皮粽子從洞窟裏冒出來,衝著他們怒吼,但是仍然不敢越過來。

溫白羽好奇的看了看下麵,難道下麵有什麽東西,所以這些白皮粽子才不敢下來的?

他們顧不得這麽多,好不容易擺脫了白皮粽子的威脅,趕緊朝下滑。

很快繩子就到頭了,他們還沒有看到井底,眾人隻好順著牆壁往下爬,這些牆壁似乎經過人工開鑿,雖然打磨的非常光滑,但是牆壁上竟然有石階。

石階隻能單人通過,而且必須往下爬,非常陡,溫白羽就抓著石階,腳上再踩著石階,碎步往下爬,爬了大約十分鍾,因為一直較勁,腿肚子都酸疼了,眾人才順著石階趴下來。

齊三爺沒讓任何人幫忙,他的臂力實在驚人,竟然雙手抓著石階,不需要踩著石階,一點一點的**了下來。

眾人落地之後,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提了一口氣……

井底的氣味非常難聞,一股腐爛的臭氣,餿臭的味道,再加上血腥的味道,井底有很多屍體,除了剛才他們打下來的白皮粽子,還有許多屍體,有的還算新鮮,也有的已經變成骷髏。

萬俟景侯說:“你們看。”

他說著,用匕首把掉下來,幾乎砸爛的白皮粽子翻過去,就看到底下竟然壓著一個人,那人他們認識,是隊裏的人,在到達綠洲之前,隊伍遭遇了大量的白皮粽子,傷亡比較慘重,有很多人被白皮粽子拖走了。

溫白羽說:“原來被拖到這裏了?”

那些白皮粽子時不時爬出井口去捕食,然後脫了活人過來吃,或許是不小心,有些人就從井口掉了下來,屍體掉在這裏,但是白皮粽子卻不下來。

溫磊說:“難道這些粽子隻是守墓的,並沒有權利下來?”

溫磊的猜測並不是沒有根據,因為在一些遠古的部落,等級製度是非常明顯的,奴隸還不如牲口,奴隸可以參與祭祀的唯一方法就是活祭或者血祭。

正對著井口下麵的地方,一片都是屍骨,味道非常難聞,地上還有許多小蟲子在爬,正在啃咬屍骨,因為這個井並不是密封的,多少也會有些蟲子。

他們不敢在這個地方停留,快速的往裏走,越過井底的位置,前麵是一條隧道,隧道兩壁有壁畫,看這架勢,真的是一個古墓。

他們走進隧道,裏麵已經沒有屍骨了,溫白羽懷裏抱著小燭龍,小燭龍還一直在撲騰翅膀,似乎不太甘心。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從上麵**下來消耗了不少體力,全都坐在地上休息。

溫白羽輕輕扒開小燭龍的翅膀,小燭龍還喘著粗氣,似乎覺得被白皮粽子偷襲成功了,特別丟人,不好意思見人。

溫白羽有些無奈,蛋蛋還被小燭龍裹在翅膀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或許是高空墜落的感覺讓小家夥受驚嚇了,蛋蛋看起來比較纖細,應該是害怕了,兩隻肉肉的小手緊緊抓著小燭龍的衣服。

溫白羽的腿上也被抓了一下,起初麻痹的感覺很嚴重,但是溫白羽是鳳凰血,再加上當時情況危急,都沒有注意,現在一停下來,感覺麻嗖嗖的。

溫白羽雖然很心疼蛋蛋在哭,一邊哄著蛋蛋,不過也不能浪費了蛋蛋的良藥……

溫白羽伸手抹了蛋蛋的眼淚,先擦在小燭龍的翅膀上,很快小燭龍的翅膀就能動了,除了少了一根羽毛,有點像豁牙以外,也沒有流血。

溫白羽仔細檢查了一遍,鬆了口氣,然後又把眼淚蹭在自己腿上,麻嗖嗖的感覺一下就退下去了。

其他人都沒有受傷,但是腦門上全是汗,想必也累了。

小燭龍趴在溫白羽懷裏,把翅膀縮起來,正好遮住自己的豁羽毛,肯定是覺得不太美觀,那種又高冷又別扭的感覺把溫白羽逗笑了。

眾人坐下來休息,萬俟景侯檢查了一下溫白羽的傷口,抓傷很深,不過蛋蛋的眼淚非常管用,很快就愈合了,隻不過褲子有點破,被抓成了一條一條的。

他們這群人裏麵,也隻有齊三爺和小狐狸沒見過小家夥們了,其他人都見怪不怪了。

溫白羽懶得解釋,他有點精疲力盡,齊三爺和小狐狸也沒有要他們解釋的意思,相反的,反而淡定的厲害,似乎見識過更離奇的事情。

小羽毛和小血髓花也從背包裏爬出來,小燭龍因為缺了一根羽毛,正在鬧脾氣,也不理蛋蛋,蛋蛋委屈的抽噎,就嚷著“哥哥”,去找小羽毛了,趴在小羽毛懷裏哭的打嗝。

溫白羽看的心疼,雖然蛋蛋的眼淚是良藥,但是也不能一直哭啊,小燭龍頻頻瞧過去,但是因為自己缺了羽毛,又被人偷襲,似乎放不下麵子,心情也不太好,一直叉著腰沒吭聲,後來實在禁不住了,尾巴一卷,把蛋蛋卷了過去。

蛋蛋軟軟的叫了兩聲“哥哥”,小燭龍似乎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摸著他的額頭,小火精哭的鋥亮,小燭龍的手搭在他額頭上,火精的光芒漸漸溫和起來,蛋蛋慢慢就不哭了。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感覺還是小燭龍有辦法。

眾人並排坐在隧道裏,休息了大約十分鍾,正在這個時候,估計上麵的人等不及了,他們的呼叫器竟然響了起來。

昌算盤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說:“景爺?景爺?你們聽得到嗎?”

萬俟景侯的呼叫器一直開著,聲音陡然響起來,嚇了眾人一跳。

萬俟景侯“嗯”了一聲,上麵的人聽到他們的聲音,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好像特別失望似的,惹得萬俟景侯不禁冷笑了一聲。

他的冷笑很清晰,估計上麵的人都聽清楚了。

昌算盤咳嗽了一聲,說:“景爺,下麵的情況怎麽樣?”

萬俟景侯說:“下麵確實有墓葬。”

他一說話,上麵的人立刻又騷亂起來了,又開始七嘴八舌的問情況,昌算盤又問:“那……那粽子呢,有粽子嗎?”

萬俟景侯抬頭看了看,那些洞窟在他們頭頂上,已經看不清楚了,但是絕對有幾百號粽子。

昌算盤一聽幾百隻粽子,一時間又沒聲音了。

就在他們沉默的時候,呼叫器突然發出“啊啊啊啊”的一聲大叫。

漆黑的隧道非常幽深,大叫聲從呼叫器裏突然冒出來,一直回**在隧道裏,不知道回**了多少聲,嚇得眾人都是一激靈。

那聲音是尤貴的,雖然隔著呼叫器,有些變聲了,但是絕對是尤貴無疑。

隨即呼叫器裏又響起尤貴的大吼聲:“有鬼!!有鬼!!閬風來報仇了!”

“呲啦呲啦……”

緊跟著就是電流的聲音,“啪!”的一聲,呼叫器似乎掉在了地上,眾人聽到的最後的聲音就是開火的聲音,隨即呼叫器就安靜下來了。

謝衍一聽“閬風”兩個字,立刻站了起來,快走兩步,抬頭往井口看,但是實在太深了,誇張的說,這口井幾乎打到了地心,上麵又黑,謝衍根本看不到東西。

萬俟景侯突然站起來,喊了一聲:“謝衍!”

與此同時,謝衍猛地抬頭,隨即快速的往後滾,就聽“嘭!!”的一聲巨響,一個人影從井口摔下來,“砰砰砰”砸了好幾下井壁,終於掉了下來,一下砸到地上,鮮血頓時亂濺,濺得謝衍一頭一臉。

謝衍睜大了眼睛,似乎像受了刺激,快速的退了兩步,猛地跌坐在地上。

溫白羽趕緊衝過去,將謝衍托起來往後拽,以免上麵再有什麽東西掉下來。

那人影摔下來,已經稀巴爛了,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麽人,但是看衣服的樣子,竟然有幾分像尤貴。

眾人都是手腳冰涼,這個變故太快了,如果不是萬俟景侯耳力好,謝衍就要被砸成肉餅了。

上麵絕對放生了什麽變故……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噠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

眾人立刻戒備的看向隧道深處。

隧道的深處非常黑,但是有什麽東西在那裏,發出“噠噠噠、噠噠噠”的聲音,就好像一個人有節奏的的敲擊著地板的聲音……

眾人已經沒有時間去顧忌井口發生了什麽事情,猛地回過頭盯著隧道深處。

隧道深處一片漆黑,溫白羽用手電去照,小燭龍對著隧道深處齜牙咧嘴的喘粗氣。

溫白羽手電一晃,就看到隧道深處有個東西,正在朝他們爬過來……

那東西不大,細長型的,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朝他們爬過來,每爬一下,就會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弄得眾人毛骨悚然的。

溫磊眯著眼睛,說:“什麽東西?”

齊三爺坐在最裏麵,用手電去照,突然眯起眼睛,說:“是條胳膊。”

他的話一落,眾人都打了一個哆嗦,一條胳膊?

他們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閬風的胳膊。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那聲音越來越近了,眾人都打著手電往前照,很快就看清楚了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如同齊三爺說的,真的是一條胳膊!

那條胳膊趴在地上,正一彈跳一彈跳的往前蠕動著爬行,胳膊腐爛的不成樣子,手指露著白骨,五根手指卻靈活的動著,像彈鋼琴一樣,扒著地板,“噠噠噠、噠噠噠”的往前爬行著。

一條胳膊竟然能起屍,就跟長了眼睛一樣。

溫白羽將小燭龍抱住,怕他又衝動起來,小燭龍對著那條胳膊不停的喘粗氣。

眾人慢慢後退,就在這個時候,頭頂傳來“啊啊啊啊”的大叫聲,隨著大叫的聲音,很快有人從上麵順著繩子滑下來,然後連滾帶爬的順著台階往下衝,有人直接“咚!”的往下跳,摔在地上就爬不起來了,啃了一嘴都是屍臭。

是井口上的那幫人,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全都衝下來了,因為他們人多,惹得洞窟裏的白皮粽子全都活絡了,開始“咯咯”的大吼,整個井都回**著白皮粽子的吼叫聲。

很多人像衝防鎖線一樣衝出來,順著台階往下爬,爬到一半就開始跳,好像身後有什麽東西追他們似的。

昌算盤比較幸運,並沒有受多重的傷,見到他們,比見了親人還親,大喊著:“景爺!我們可算找到你們了!”

眾人都回頭看了一眼井口,然後又戒備的去看隧道深處的那條胳膊,不知道什麽時候,“噠噠噠”的聲音竟然消失了,那條胳膊也悄無聲息的隱藏進了黑暗之中。

井口的人前仆後繼的全都滑下來,也發現了那些白皮粽子似乎隻追他們道洞窟的位置,再往下就不追了。

大家把傷員抬起來,紛紛進了隧道。

溫白羽趕緊把小燭龍和蛋蛋有放進背包裏藏好,然後皺眉說:“上麵發生了什麽事?”

昌算盤立刻一臉要哭的表情,反而對溫磊和溫九慕,說:“磊爺、九爺!我們剛才見到閬風了!看的是一清二楚,真的太像了!”

昌算盤怕溫磊和溫九慕不信,說:“貴爺也看見了,不信你們問貴爺!”

溫白羽真不想告訴他,尤貴正被你踩在腳底下呢,已經摔成一灘泥了。

昌算盤還奇怪的說:“貴爺跑到哪裏去了?”

他說著,又說:“真的是閬風,我看的一清二楚,但是閬風不是已經死了嗎,咱們隻拽上來一條胳膊,難道說,當年的閬風隻是斷了一條胳膊,還活的好好的?那也不對啊,我們剛才看到的閬風,他兩條胳膊都有!他……他要殺我們呢!”

昌算盤有些緊張,說話非常快,深邃的隧道裏就聽到他的喊叫聲和回音。

萬俟景侯突然“噓”了一聲,用手壓住嘴唇,聲音雖然很輕,但是似乎非常有威信,眾人一下就安靜下來,連喘氣的聲音都沒有了,都用手捂著嘴巴,生怕弄出一點兒聲音。

萬俟景侯眯著眼睛朝隧道裏看,說:“有人來了。”

有人?

這鬼地方竟然有人?

眾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恐怕萬俟景侯說的有人,隻是虛指,真的有那也必然是粽子。

就聽“呲啦——呲啦——”的聲音,和剛才那條胳膊發出的“噠噠噠”的聲音一點兒也不一樣。

這種聲音好像是誰走路不抬腳,鞋底磨著地皮發出來的聲音,一股拖泥帶水的感覺,好像非常頹廢。

昌算盤嚇得後退一步,說:“這……這是什麽聲音……”

他說這話,眾人端起槍來,戒備的看著隧道深處,用手電去晃,就見到隧道的深處一片漆黑,一張慘白的臉正朝向他們,晃悠悠,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他整個人駝著背,雙手下垂,像極了災難片裏麵的喪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雙腿的骨頭有點別扭,好像非常扭曲,腳擦在地麵上,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音。

昌算盤“啊——”的大喊一聲,聲音非常高亢,嚇得托槍的人都哆嗦了一下,昌算盤一喊完,就聽“砰砰砰”的聲音,隨即是萬俟景侯大喊趴下的聲音。

隧道不是太寬,這麽多人站在隧道裏,自然有前有後,昌算盤一聲大喊,眾人被嚇著了,下意識的開槍,萬俟景侯他們站在最前麵,幾乎就變成了靶子,沒打到粽子,先把他們穿成了窟窿眼。

溫白羽被萬俟景侯一下按在地上,眾人也快速的伏倒,槍聲此起彼伏,“砰砰砰”的打在隧道裏。

“咯!”的一聲,那粽子一下被打中了,猛地向後栽倒,一下倒在地上,頓時就不動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前麵的人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昌算盤臉上還一片煞白,指著倒在地上的粽子,顫抖的說:“他……他……他是謝瘋子……”

當年的事情,隻有四個幸存者了,如今尤貴也變成了肉泥,那就隻剩下溫磊溫九慕和昌算盤。

昌算盤一臉見鬼的看著地上倒著的粽子,說:“真的是他……”

溫磊和溫九慕也震驚的看著地上的謝瘋子,果然是謝瘋子,他們雖然之前並沒有太多的交際,但是記憶很深刻,謝瘋子不修邊幅,對研究已經是癡迷的狀態。

尤其謝瘋子最後自己跳進了井口裏,這麽瘋狂的舉動,實在太嚇人了,溫磊和溫九慕怎麽能記不住了。

“這口井太邪性了!”

有人大喊著,看起來已經不行了,想要退出去,但是上麵有個閬風在追他們,而且想要從井口鑽出去,必然遇到那些洞窟裏的白皮粽子,他們剛才是滑下來,速度那麽快都幾乎被抓死了,如果是向上爬,還不被分屍了?

他們現在別無辦法了,隻能繼續往裏走,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打一個盜洞出去。

但是一想到井深的高度,眾人似乎又絕望了,他們雖然有裝備,但是這盜洞要打幾年,才能打出這麽高的高度?

謝瘋子還躺在地上,據說這是閬風的叔叔,不過溫白羽看不出來他們有什麽相似的地方,長相不像,即使謝瘋子此時已經死透了,但是他臉上竟然還帶著那股瘋子一樣的表情,實在說不好是什麽表情,或許已經掛相了,總之溫白羽覺得特別別扭。

眾人挨個走過去,往隧道深處走,他們不敢挪動謝瘋子,怕出現什麽變故,突然有人“啊!”的大喊一聲,那人動作很詭異,一邊喊一邊艱難的回頭,臉色慘白,眼神很可怕。

溫白羽回頭一看,就見謝瘋子竟然動了!

謝瘋子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抓著那人的腳脖子,嘴角帶著一股獰笑,看的溫白羽心裏直發涼。

那人看清楚之後,又是“啊——”的大喊了一聲,他手裏有槍,衝著地上的謝瘋子“砰砰”打了兩槍,謝瘋子的眼珠子頓時被打爆了,但是根本沒有反應,還是抓著他的腳脖子,好像打得不是他一樣。

那人害怕的不行,謝瘋子嘴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從地上一打挺躍起來,雙手抱住那人,向後一勒,同時張嘴猛地咬下去。

“啊啊啊啊!!”

那人嚇得一下跌倒在地上,萬俟景侯眼睛一眯,猛地將龍鱗匕首合著刀鞘打出去,“嘭”的一聲砸中了謝瘋子的額頭。

謝瘋子被大力的打出去,一下飛了,後麵的人快速閃開,謝瘋子“嘭”的一聲砸中井壁,飛出去老遠。

眾人大喊著活見鬼,紛紛衝進隧道,就怕跑慢一點兒被粽子給咬了。

謝瘋子被萬俟景侯的龍鱗匕首一砸,又躺在地上不動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起屍。

眾人不敢去看,隻好往墓道裏走。

前麵似乎安靜了許多,那條胳膊沒再出現過,隻剩下了黝黑的隧道。

兩邊有明顯的壁畫,保存的很完整,沒有人破壞過,但是因為常年的風化,有一些模糊。

因為井口是開著的緣故,井裏能聽見“嗚嗚”的風聲,好像鬼夜哭一樣,時不時還有穿堂風鬼吹氣,溫白羽將拉鎖一直拉到脖子上,那股陰涼的氣息太濃重了,讓他有點遍體生寒。

眾人往墓道深處裏走,裏麵很安靜,大約半個小時,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眾人才放鬆下來,開始包紮傷口,或者喝水吃東西,但是都不停下來,一切都是在行動中進行的。

昌算盤發現尤貴不見了,不過沒敢問,就一直跟在他們旁邊,似乎覺得萬俟景侯特別靠譜,不敢離開萬俟景侯一步。

就聽“哢”的一聲,一個人似乎被絆了一下,有點驚恐的喊了一嗓子。

昌算盤現在已經杯弓蛇影,被嚇得驚了,已有風吹草動,立刻就去拽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嫌棄的一擺手,輕巧的避開昌算盤拽過來的胳膊,往旁邊一閃,搭在了溫白羽身上。

溫白羽笑了一聲,萬俟景侯那種嫌棄的目光,簡直跟小燭龍一模一樣,果然是遺傳,不過小燭龍頂著和自己一樣的臉……

昌算盤受了驚嚇,那人連忙道歉,隻是絆了一下,也是被嚇怕了。

“哢!”

又是一聲。

昌算盤立刻大喊著:“誰他媽又嚇人!?”

這個時候就聽“咕嚕嚕咕嚕嚕”的聲音從墓道裏傳過來,聲音非常清晰,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正朝他們逼近。

溫白羽神情一緊,這回不是有人被絆了,搞不好是誰按了機關!

萬俟景侯看著墓道深處,突然說:“是人頭。”

他說完話大約兩秒左右,前麵的人立刻大喊起來:“臥槽這麽多人頭!!”

隨即是“砰砰砰!”放槍的聲音。

眾人立刻向兩邊散去,緊緊貼著墓道兩壁,數量龐大的人腦袋從墓道深處滾出來,墓道是平的,但是人腦袋卻像潮水一樣滾下來,必然是有落差勢能。

一個個人頭,竟然都類似於白皮粽子,皮膚非常白,麵色猙獰,原來那些粽子真的是陪葬品一類的東西,聚集在墓葬上方,而且不敢下來。

“咕嚕嚕……”

“咕嚕嚕……”

“咕嚕……咕嚕……”

一個個人頭瘋了一樣往外滾,滾得飛快,衝向他們,眾人擠在墓道兩邊,看著人腦袋像河水一樣流過去,嚇得都傻了。

那些人頭有一股臭氣,可能是時間太長了,突然被放出來,帶著一股腐爛的味道。

溫白羽捂住口鼻,萬俟景侯伸手攔住他,溫磊和溫九慕他們正好靠在墓道的另一側,溫白羽有些擔心。

不過幸好這些人頭並不起屍,感覺死的不能再透了,隻是數量龐大,非常可觀,人腦袋滾出來灑在地上,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慢慢就平息下來。

一潑人頭的潮水就這樣平息下來了……

但是眾人都不淡定了,看著底下一堆的人腦袋,密密麻麻,一個挨著一個,幾乎不能穿行,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昌算盤說:“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

溫白羽說:“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祭祀的地方嗎?那也不需要弄這麽多人頭啊。”

萬俟景侯看著地上的人頭,說:“這看起來像是陪葬。”

昌算盤眼睛一亮,說:“陪葬?還真是個鬥?”

萬俟景侯說:“剛進鬥就這樣,是鬥也是個凶鬥。”

昌算盤被他這麽一說,頓時有點泄氣,但是一想到他們下來的時候,沒有滋血,也沒有龍吼聲,說不定那些凶邪的東西都在睡覺……

眾人等了大約五分鍾,地上的人頭還是沒有動靜,這時候才敢繼續萬千走,而且沒人敢走在萬俟景侯前麵了,都默默的跟在後麵。

因為地上的人頭太多了,眾人走的都小心翼翼,就怕碰一下起屍了。

萬俟景侯突然看著一塊凹下去的牆麵,說:“這裏的機關被人碰了。”

昌算盤驚叫了一聲,說:“景爺,您別嚇唬人,咱們都跟著您走,人頭停下來走了五分鍾才看見這塊凹下去的東西,難道咱們前麵還有人?”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意義有些不明,說:“是不是人我不知道。”

昌算盤頓時臉色就跟綠菜葉一個顏色。

眾人都仔細看了一眼那凹下去的牆麵,真的是機關,而且是板型的,這種機關在牆麵上很契合,一般不會被發現。

謝衍仔細去看那個機關,溫白羽他們已經走了好遠,謝衍一個人蹲在地上看,也不怕地上的人頭,突然喊了一聲:“溫白羽!”

溫白羽一回頭,就看見謝衍落了好遠,還以為他遇到了什麽事情,立刻帶著人跑回去,謝衍還在仔細研究那個機關。

溫白羽說:“怎麽了?”

謝衍指著機關說:“這裏……有個記號。”

謝衍說著,用槍撥開人頭,那些人頭密密麻麻的滾在地上,幾乎把地麵都掩蓋了,謝衍把人頭撥開,就看見牆麵上的記號。

如果不是謝衍看的仔細,這些記號就被他們忽略了。

是謝麟閬做的記號,他們在劉豫墓裏也看到過這種記號,謝麟閬做記號的手法他們都已經清楚了。

這個地方寫了“危險”兩個字。

同時還有一個箭頭,指向前方,示意前方可以走,是安全的。

謝衍震驚的看著這些記號,伸手摸了摸,說:“是先生刻的,他真的來過這裏。”

雖然溫白羽覺得匪夷所思,但是現在看來,謝麟閬就是當年的閬風,他斷了一條胳膊,或許並沒有死,反而活了下來,在墓葬裏留下了記號。

但是不知道謝麟閬遇到了什麽事情,或許這個墓葬裏還有更詭異的事情,讓他受到了刺激,致使記憶產生了問題。

溫白羽曾向溫磊和溫九慕打聽過,之前的閬風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的樣子,很有教養,不多說話,但是並不會出現健忘或者記憶有問題的事情,畢竟他們穿越沙漠那麽長時間,肯定超過一個星期了,閬風的記憶沒問題,出問題必然是進入古井以後。

地上的人頭太多了,似乎是有人在他們前麵,想要掩埋住這種記號。

昌算盤立刻笑著說:“這位小哥好眼神,不然咱們都發現不了這麽重要的線索,真的有人在咱們前頭進來了?”

有人嚷著:“這不是成濾坑了嗎?那還有寶貝嗎?”

濾坑跟二進宮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反複掏的意思,說明前麵已經有人淘過了這個鬥。

昌算盤是不信邪的,覺得裏麵肯定有,而且就算沒有,他們也必須往裏走,找個薄弱的地方打盜洞出去。

眾人沒有辦法,隻能繼續走,但是都達成了統一的共識。

那就是有人按動了機關,把人頭放了出來,這些人頭不會起屍,看起來是陪葬用的,並沒有太大的威脅,目的是在於掩藏牆麵上的記號,其實是障眼法,他們隻需要尋找著這些記號繼續往前走,肯定能找到出口,說不定都不需要打盜洞了,就算是濾坑,能安全出去也行。

溫白羽皺了皺眉,看著牆麵上的記號。

萬俟景侯說:“怎麽了?”

溫白羽搖頭,說:“沒什麽,就是剛才一瞬間,感覺腦袋裏怪怪的,好像覺得哪裏不對勁。”

但是哪裏不對勁,溫白羽一時又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很微妙,有點抓不住。

“這邊也有記號!”

“這邊有記號!”

“快看,記號往這邊拐了!”

眾人順著記號往前走,牆麵上果然有很多記號,一直延伸下去,遇到岔路口的時候,會清晰地標出往哪邊走,另一邊寫著危險。

大家都是土夫子,最起碼的疑心還是有的,尤其昌算盤疑心非常重,人很精明,怕這是前麵倒鬥的人設下的機關,所以留了一個心眼。

大家站在岔路口的時候,昌算盤從背包裏拿出一根熒光棒,折亮了握在手裏,說:“咱們等等再走。”

他說著,把熒光棒滾進了寫著“危險”兩個字的岔路口裏。

“咕嚕嚕……”

熒光棒被凍得都有些發硬了,順著地板“咕嚕嚕”的滾進去,因為昌算盤也害怕,沒敢用勁,就見那熒光棒慢悠悠的滾進去。

滾進去很遠,一直都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就在熒光棒的光亮幾乎要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的時候,突聽“嗖嗖嗖——”

青銅的弩/箭從墓道兩壁猛地射出來,從上到下,全都是弩/箭的小孔,根本避無可避。

熒光棒被弩/箭擊中,立刻“哐啷啷”的翻滾起來,被打的彈起來,撞在墓道的牆上。

眾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熒光棒的小亮點被撞得滿處彈,隨即慢慢熄滅下來,都有些後背發涼,果然是危險,這麽多□□,而且非常密集全麵,就算是萬俟景侯這樣的身手,恐怕也避無可避。

昌算盤拍了拍胸口,說:“太好了,幸虧有這些記號,咱們快走吧。”

弩/箭的聲音消失之後,眾人立刻轉過身去,想要往標記的岔路口走,就聽“嗬——嗬——”的聲音從他們後背傳傳來。

萬俟景侯突然說:“不好,有粽子來了。”

或許是□□的聲音很大,竟然把粽子招惹來了,眾人都聽到墓道裏“嗬——嗬——”的怪叫聲,立刻亂成一片,快速的衝著另一條岔路裏跑。

因為有了記號,那些人就開始爭先恐後,害怕落後被粽子啃了,全都越過萬俟景侯往前跑,一時間溫白羽他們竟然成了墊底的。

背後的墓道裏傳出“嗬——嗬——”的大吼聲,有東西快速的從裏麵衝出來,似乎要追趕他們,眾人一路往前跑,萬俟景侯抓住溫白羽的手臂,也拽著他往前跑。

溫白羽還以為齊三爺身體殘疾,也沒有輪椅,會需要別人照顧,不過他顯然想錯了,齊三爺這個人越來越讓溫白羽感興趣了,齊三爺是個練家子,不但鐵蛋子打得非常準,而且臂力驚人,一點兒也不輸給其他健全的人。

眾人衝進帶記號的墓道,前麵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喊:“快!快跑!!這邊走!這邊有記號!!快跑!”

溫白羽順著人群跑,看到那些記號,牆上的記號很多,一直衝著墓道深處畫,還寫了“危險,快跑”的字樣。

眾人往裏衝,一直跑,身後“嗬——嗬——”的聲音一直不停息的追著他們,但是始終沒有見到任何影像,隻能聽到巨大的怪叫聲和猛跑的聲音。

眾人猛跑了二十分鍾,整整二十分鍾,不停的往前衝,衝著記號狂奔,幾乎全都脫力了,鬼喘氣的墓道裏,跑得一身全是汗。

他們途徑幾個墓室,但是記號都沒有指進去,竟然沒有一個人進墓葬躲避,全都跟著記號深信不疑的往前跑。

在他們精疲力盡的時候,有人喊著:“快看!這邊跑!快進來!後麵的快啊!”

大家互相招呼著,突然拐了彎,衝進一個墓室裏,身後“嗬——嗬——”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萬俟景侯帶著溫白羽也跑進去。

等他們進來之後,有人指著墓牆上的記號,上麵還有一排小字,“重按落下機關,隔絕粽子”。

昌算盤一看,想也沒想,喊著:“粽子來了!快按下來去!”

有人手快,猛地按下了牆壁上的板型機關,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墓室的門一下落下來了,隔絕了墓室內外,但是並不是什麽石門、木門或者青銅門。

而是……

鐵網。

這種工藝絕對不可能是古人製造的。

眾人一愣,隨即快速的衝向鐵網,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中招了!

鐵網被眾人搖的“轟轟”響,但是非常堅固,根本就打卡開。

大家身上有工具,還有炸藥,不信這個邪,立刻有人卸下背包就要去卸鐵網。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嗬——嗬——嗬——”的聲音,從墓道裏慢慢的傳過來,非常清晰,好像近在咫尺。

那些挨著鐵網的打手們立刻嚇了一跳,飛快的往後退,驚恐的看著鐵網外麵,用手電去照,粽子竟然追過來了,現在大家心裏都不知道什麽感覺,真慶幸有這麽一個鐵網,能把粽子隔在外麵。

“嗬——嗬——嗬——”

“嗬——嗬——嗬——”

“嗬——嗬——嗬——”

聲音一直是一個調,每三次重複一下,溫白羽皺起眉來,總覺得這個聲音怪怪的。

在重複的怪叫聲中,就聽“哢噠……哢噠……”的聲音,是腳步聲,而且慢條斯理,似乎非常悠閑,慢慢的朝他們走過來。

就在“嗬——嗬——”的怪叫聲隻有一門之隔的時候,眾人不禁睜大了眼睛,同時腳步聲也停了下來。

鐵網外麵,站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裏麵是西裝的套裝,脖子上掛了單板相機,把相機托在手裏,另外一手握著一個手機,手機正在重複播放一個錄音,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最詭異的是,那個男人還捧著相機,在給他們照相,照著每一張驚恐且震驚的臉。

昌算盤猛地看到那個人,瘋狂的大喊了一聲,說:“閬風!!?”

站在門外的男人,一副溫和紳士的模樣,輕輕擺了擺手機,讓他們看到,剛剛一直在後麵追他們,卻隻有聲音沒有影響的粽子,友好的笑了笑。

這個人就是謝麟閬!

謝衍震驚的看著謝麟閬,說:“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謝麟閬看向,虛弱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冷漠,說:“我才要問,你怎麽在這裏?是我讓你過來的?”

謝衍被問得一下就沒有聲音了,立刻閉上嘴巴,抿著嘴唇,似乎正在想回答的話,但是他一條也回答不出來。

溫磊和溫九慕看向謝麟閬,謝麟閬和很多年前一模一樣,好像年紀都沒有變化,但是更優雅了,顯得高高在上,像一個貴族一樣,看著他們這些身在鐵網之中的階下囚。

溫九慕喃喃的說:“真的是你。”

謝麟閬笑著說:“沒想到嗎?”

溫白羽說:“並不是沒想到,隻是沒明白你的用意……”

他說著,又說:“剛才我就覺得奇怪,那幾百個人頭滾出來,根本不是為了模糊我們的視線,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發現墓牆上的機關,對嗎?”

謝麟閬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

溫白羽說:“你每年進一次沙漠,這些都是在你的精心策劃之中的,墓牆上的記號,起初全是正確的,為了麻痹我們的想法,到了岔路口的時候,更是你精心設計好的,先是弩/箭,又是無中生有的粽子,將深信不疑的人全都趕進這個墓室裏,然後甕中捉鱉?”

謝麟閬笑著說:“你說對了。”

他說著,擺了擺自己的相機,又說:“你知道嗎,我的記憶隻有一個星期,我要完成這些事情,需要費多大的努力?”

溫白羽說:“你的目的是什麽?”

謝麟閬很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報仇”。

昌算盤立時驚恐起來,說:“不不不,閬風,你不能這樣,我們當時都是不知情的,沒想到謝瘋子那個人竟然這麽狠,把你扔下去了,我們後來都急著把你拽上來的……”

他說著,謝麟閬舉起相機來,似乎要拍昌算盤,昌算盤看到相機的鏡頭,嚇得驚恐的躲起來,躲在溫磊和溫九慕背後,說:“他們……他們也有份!”

謝麟閬笑著說:“怎麽,你當我是傻子嗎?我的記憶雖然隻有一個星期,但是不至於智商也這麽少。”

昌算盤嚇得不行,說:“不……都是謝瘋子的錯,還有……還有尤貴!跟我無關啊!”

溫白羽看著謝麟閬,說:“既然你說自己弄清楚了始末,那為什麽要把這麽多人關在這裏,你不會找這麽多人報仇吧?”

謝麟閬笑著搖頭,說:“誰讓他們太貪了,當然我不會亂殺人,我也不喜歡亂殺人,溫白羽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兩個叔叔跟這件事情沒關係。”

他說著,看向昌算盤,說:“尤貴已經死了,現在隻剩下你了。”

昌算盤大叫一聲,向後退到最裏麵,緊緊貼著墓牆,說:“不!真的不是我的錯啊!”

謝麟閬掃了一眼眾人,說:“我想請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幫我殺了昌算盤,溫白羽你也知道,我現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是個差不多的廢人,殺了他還要費時間費力氣,太不值了。”

眾人都沒有動,麵麵相覷的看著外麵的謝麟閬。

謝麟閬也不著急,笑著說:“沒關係,我有時間,但是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他一說這話,眾人都開始躁動起來,有人大喊:“你是什麽意思!”

謝麟閬說:“這座墓葬有很難聞的腐臭氣味,其實並不是腐臭氣味,而是毒氣。其實也就是俗稱的悶坑。”

眾人一聽,頓時都愣在當地,悶坑是什麽東西,溫白羽沒接觸過。

謝麟閬看向溫白羽有些詫異,笑著解釋說:“屍體下葬的時候,為了防腐,會在屍體裏或者保存屍體的棺液裏加入一些藥材,藥材是防腐劑,也是盜墓賊懼怕的毒氣,毒氣揮發是一種慢性□□,吸入一定量之後,會不知不覺的窒息。”

謝麟閬的語氣很平靜,其他人卻不平靜了,紛紛看向昌算盤,如果他們不動手殺了昌算盤,謝麟閬就不打開門,那樣他們都要活活悶死在這個悶坑裏。

溫白羽看向謝麟閬,謝麟閬仍然很冷靜,謝衍眯起眼睛來,突然舉起槍,指向昌算盤。

謝麟閬卻皺起眉來,冷喝了一聲,說:“我沒說讓你動手。”

謝衍有些吃驚,看向謝麟閬,說:“先生?”

謝麟閬的意思就是要殺了昌算盤,謝衍自然願意代勞,但是不明白為什麽謝麟閬不讓他動手。

昌算盤嚇了一跳,不斷往後退,說:“不不不,別聽他的!”

謝麟閬笑著說:“我心裏最佳的人選是溫磊和溫九慕兩位,當然其他人也可以。”

溫白羽看向謝麟閬,謝麟閬的臉上帶著笑,卻露著一股狠。

溫白羽試探的說:“你在這個墓葬裏,遇到了什麽?”

謝麟閬笑了一聲,說:“蛻變。”

兩個匪夷所思的字,眾人都聽不懂。

萬俟景侯皺眉說:“你是蟬。”

溫白羽猛地就懂了,一下就全都明白了,原來謝麟閬是蟬!

謝麟閬和葉流響一樣,都是蟬,在劉豫墓裏,當時謝麟閬非常虛弱,突然發病,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其實並不是檮杌毒發作了,而是他那時候正好蟬蛻!

他們從沒想過謝麟閬也是蟬,所以沒往蟬蛻的方向考慮。

而且劉豫墓裏那麽多被吸血的人,顯然是血蟬做的,當時隻有葉流響是蟬,剩下的就是謝麟閬了。

謝麟閬昂了昂下巴,示意他們往後看。

昌算盤回過頭去,剛才他們沒有注意,畢竟謝麟閬的出現實在太搶眼了,根本沒注意這個墓室裏到底有什麽東西,這下回頭一看。

昌算盤“啊啊啊啊”的一聲大喊了出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險些暈過去,驚恐的看著他身後的東西。

昌算盤的身後,躺著一張人皮,一張很完整的人皮,雖然有些褶皺風幹,但是隱約能看出樣貌,再加上剛才謝麟閬說了“蛻變”兩個字,現在誰看那張皮,都覺得像是謝麟閬。

血粼粼的一張人皮,從頭到腳都有,唯獨缺了一個胳膊,整張皮躺在地上,好像地毯一樣,皮膚因為風幹已經變成了黑紫色,瞪著兩個窟窿一樣的眼睛,在慘白的手電光下,異常的可怕。

謝麟閬被扔下墓葬之後,被什麽東西襲擊了,掉了一條胳膊,後麵的事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謝麟閬的表情,絕對非常慘烈,畢竟這墓葬不簡單,而且繩子不夠長,當時謝麟閬的血噴出來,很可能是因為要被白皮粽子分屍。

再後來就出現了蛻變,不知道謝瘋子早就知道,還是謝瘋子也不知道,在重度的刺激下,謝麟閬或許已經死了,卻意外的發生了蟬蛻,把一張死皮退了出來,甚至還長出了完整的胳膊。

謝衍看著那張皮,捂住嘴巴,一時有些眩暈,猛地朝後退了兩下,身後是一張祭祀桌,青銅樣子,燭龍的外形。

謝衍後退撞在了祭祀桌上,伸手一碰,就聽“呲啦——”一聲,謝衍的手猛地就像被燒焦了一樣,發出一股焦糊味,掌心一下就黑了,幾乎燒出一個洞來。

這一變故眾人都沒想到,一個普通的祭祀桌而已,因為混亂,剛才也有人碰過,但是都沒有事。

謝麟閬的表情猛地緊張起來,說:“該死,誰讓你碰那個的,趕緊躲開!”

謝衍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手心,溫白羽也差異的看著他的手心,手心像著火一樣,黑糊色還在不停的往外擴張,那種感覺,就好像謝衍他其實隻是個魄,被強烈的陽氣灼燒了手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