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神祗的背上1

眾人都嚇了一跳,這個人睜開眼睛了,竟然還是活著的?或者應該說是詐屍的?

囚牢裏的人睜開眼睛,但是並沒有動,深藍色的眼睛明顯晃了一下,看向鎖鏈旁邊的蛋寶寶。

萬俟景侯有些吃驚,看著那鎖鏈,這種鎖鏈他見過,而且印象非常深,當年襄王為了不讓鴻鵠飛走,特意打造了一條可以束縛仙人的鎖鏈,和這個幾乎一模一樣。

幾頭狼見萬俟景侯的目光投向囚牢,都戒備的開始粗喘起來,然後朝萬俟景侯慢慢的逼近,眼睛綻放出藍色的寒光,嘴裏甚至吐出白色嗬氣,戒備的低吼著。

囚牢裏的人還是一動都沒有動,幾頭狼逼過去,其中一頭狼快速的撲上來,萬俟景侯手中火焰猛地一亮,狼都怕火,下意識的縮了一下,包圍住萬俟景侯的圈子一下變大了,但是很快的,就全都聚攏過來,好像飛蛾撲火一樣,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這些懼怕火的動物這麽無畏。

就在這個時候,墓道的深處傳來“沙沙”的聲音,黑/暗中一張慘白的臉一下伸了出來,溫白羽嚇得“嗬——”了一聲,看清楚之後才鬆了口氣,原來是戴著狼麵具的幹屍。

這個墓葬裏不知道有多少這種戴著狼麵具的幹屍,他們骨/瘦/如/柴,幹屍飛快的往前爬,從狼群後麵一下竄進了囚牢裏,狼麵具因為很大,“哢”一聲卡在囚牢的欄杆上,直接給卡掉了,露/出幹屍原本醜陋幹癟的麵孔。

那些狼群一見幹屍竄進了囚牢,全都沸騰了,一下放棄了攻擊萬俟景侯,反而反過來衝向囚牢,一個個往囚牢上麵撲,但是因為囚牢實在太窄了,幹屍骨/瘦/如/柴,還把麵具給卡掉了才鑽進去,那些狼都體魄矯健,根本鑽不進去,好幾頭狼卡在柵欄上,還在使勁往裏鑽,不停的狂吠著。

幹屍似乎也忌憚囚牢裏的人,但是因為他嗅到了一股美味的味道,想必是已經出生卻還在蛋殼裏的小家夥,散發著一股幽遠的元陽之氣,白色的蛋寶寶散發著亮光,有一種暖烘烘的感覺,幾乎點亮了黑/暗的囚牢。

蛋寶寶就卡在鎖鏈下麵,幹屍衝進去之後,快速的衝向蛋寶寶,但是囚牢裏的人仍然一動不動,隻是深藍色的眸子動了一下,一雙狼眼眯得更加狹長了。

就在幹屍衝過來伸手去抓蛋寶寶的一霎那,囚牢裏的人忽然發狂了,嗓子裏發出一聲低吼,明明是個人,卻像一頭狼一樣,快速的從地上衝起來,一下撲倒衝過來的幹屍。

這一變故實在太嚇人了,伴隨著大吼聲,囚牢裏的人一下跟幹屍滾在了一起,那人就像發瘋了一樣,低下頭來撕咬著幹屍,幹屍發出“咯咯”的大吼聲,因為那人的頭發很長,幹屍撕扯著他的頭發,隨便亂抓著。

萬俟景侯對溫白羽匆匆說了一聲“別過來”,然後猛地提起龍鱗匕/首,“嘭”的一聲砸在囚牢的柵欄上,雙手一撐,一下就將柵欄給掰/開了。

萬俟景侯一下竄進去,緊跟著那些狼也竄了進去,囚牢裏的人在和幹屍瘋狂的纏鬥,與其說是纏鬥,還不如說是撕咬,或者是一種瘋狂的泄憤,幹屍已經是徒勞的掙紮,那人卻瘋了一樣,也不嫌棄幹屍身上有屍氣和屍毒,“嘎巴”一聲就把幹屍的胳膊給掰下來了。

萬俟景侯衝進去,地上的蛋寶寶因為纏鬥,已經被碰到了一個角落,萬俟景侯一把將它撿起來,這個時候狼群也衝了進來,不過沒有攻擊萬俟景侯,而是紛紛衝過去,將幹屍圍住,然後就像捕獵一樣,瘋狂的衝上去,將幹屍撲倒在地,瘋狂的撕咬,幾乎是分屍一樣,將幹屍的頭給咬了下來,然後去咬幹屍的胳膊和腿,沒一會兒幹屍就徹底不能動了。

蛋/蛋嚇得直發/抖,鑽在小燭龍懷裏,好像是被剛才瘋狂的纏鬥嚇到了,那種瘋狂充斥著野獸的野性和血/腥。

小血髓花也伸手捂住小羽毛的眼睛,不過小羽毛似乎比蛋/蛋膽子大很多,並不怕這個。

囚牢裏的人從狼群中間抽身而出,向後退了兩步,然後靠著石牆坐在了地上,嘴裏發出“呋——呋——”的喘氣聲,因為他的頭發太長,而且全都垂下來,像鬼一樣,還是看不清楚長相。

萬俟景侯已經將蛋寶寶拿了回來,溫白羽鬆了一口氣,身/體還有些虛弱,踉蹌了一步,萬俟景侯趕緊伸手摟住他的腰,讓溫白羽靠在自己懷裏。

溫白羽兩手抱著蛋寶寶,生怕蛋寶寶再掉下去一樣,小燭龍抱著蛋/蛋,蛋/蛋嘴裏“啊啊”的指著蛋寶寶,似乎看到蛋寶寶,立刻就被萌化了,也不害怕了,“咯咯”笑著,指著蛋寶寶,奶聲奶氣的說:“弟/弟!弟/弟!”

溫白羽心想,還沒破殼呢,怎麽他家蛋/蛋就知道是個弟/弟?難道又是個男孩子?

群狼衝進去之後,並沒有立刻衝出來,而是戒備的圍在囚牢裏的人身邊,然後戒備的盯著他們,發出“呋——呋——”的的吼聲。

地上還是散落著幹屍四分五裂的屍體,散發著一股惡臭的味道,囚牢裏的人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隻不過這次是坐著,又一動不動的,隻能從散亂的頭發裏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

這個時候後麵的血髓和關楠已經趕上來了,一上來就看到了一群狼,不禁嚇了一跳,隨即又看到了地上的屍體,最震撼的是囚牢裏竟然有人。

這個人的頭發太多了,如果是粽子,根本不可能長這麽長的頭發,他的頭發甚至蓋遍了全身,都可以當衣服穿了。

如果不是粽子,要用多少年,才能積攢這麽多頭發?

而且這個人身上的肌肉並不萎/縮,從剛才的身手來看,也沒有什麽病態,起碼說明他在這裏吃得飽東西,難道是這些狼打給他吃的?

關楠沒想到溫白羽又生了一個寶寶,他們也是剛剛知道溫白羽懷/孕了的,蛋寶寶有點小,不過暖烘烘的,看起來特別漂亮。

關楠看了看狼群,說:“咱們還是先出去吧。”

眾人都沒有/意見,蛋寶寶雖然順利出來了,但是溫白羽還是一臉冷汗的樣子,看起來累得厲害,萬俟景侯伸手把他背在背上,溫白羽一手抱著蛋寶寶,一手摟著萬俟景侯的脖子,疲憊的不行,靠著萬俟景侯頸間。

眾人準備往後退,血髓戒備的看著那些狼群,畢竟全都是野獸,不知道狼群會不會在他們鬆懈的時候攻擊他們。

眾人剛要走,狼群忽然動了一下,狼群全都散開,把圈子圍大一點,就看見中間那個人站了起來,一雙藍眼睛看著他們,但是沒有說話。

眾人戒備的看著那個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那人往前走了幾步,但是因為鎖鏈的問題,“崩——”一聲,所有的鎖鏈就全都繃直了,包括脖子上的。

那人卻不感覺勒,似乎完全沒有感覺,仔細一看他的手腕上脖子上,都是血痕,想必之前掙紮過,但是並不是誰都能掙紮的開著這種鎖鏈。

囚牢雖然打開了,但是因為鎖鏈還在,那人並不能出來,隻是伸手扶在囚牢上,看著他們,然後指了指墓道深處。

溫白羽奇怪的說:“他是在示意咱們走那邊嗎?”

溫白羽一說話,那人竟然點了點頭。

溫白羽嚇了一跳,原來這個人聽得懂他們說話,但是始終沒有張口。

那人好像並沒有什麽敵意,之前也沒有動蛋寶寶,不知道被誰關在裏麵,溫白羽想著,如果這個人能說一些他知道的事情的話,那麽他們可能會更加了解這個墓葬。

溫白羽試探的說:“你是誰?”

那人並沒有回話,過了一段時間,突然發出“呋——”的一聲叫/聲。

溫白羽更加奇怪了,關楠說:“他是不是根本不會說話?”

溫白羽想到自己看到的石碑,這個部族的領/袖都是狼和人的後代,然後被扔進樹林裏,不會說話很有可能,而且又有狼的習性,但是既然是領/袖,怎麽可能鎖在這裏?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人突然動了一下,頭稍微一側,嗓子裏發出一聲低吼,好像下達命令一樣,那些狼全都從囚牢裏衝出來,朝著黑/暗的隧道跑過去,然後傳來瘋狂的叫/聲,隨即就聽“呲啦——呲啦——”的聲音,狼群拖著一個被直接的幹屍跑了回來,然後把幹屍扔在地上。

溫白羽更加狐疑了,說:“你想出來嗎?”

那人似乎聽得懂他們說話,點了點頭,但是又舉了舉手上的鎖鏈,似乎有些發狂,瘋狂的拽著鎖鏈。

他發狂起來的動作非常嚇人,聲音很大,嗓子裏還發出吼聲,溫白羽嚇了一跳,不過那人很快又平息下來。

溫白羽試探的說:“你知道這個墓葬的路嗎?”

那人點點頭,嗓子裏發出“呋——”的一聲。

溫白羽又說:“如果我們能把你放出來,你帶我們出去,可以嗎?”

那人有點點頭,似乎沒有絲毫的遲疑。

狼群似乎收到了消息一樣,把原本要拖進囚牢裏的幹屍拖給了他們,就像進獻貢品一樣,把幹屍的胳膊腿全都放好,然後低著狼頭退了下去,變得乖順了很多,根本就不像一群狼,反而像一群大狗。

溫白羽低頭一看,惡心的捂著嘴幹嘔,關楠也是臉上變色,幹屍被肢解的太可怕了,剛才關楠沒看到肢解的現場版,狼群瘋狂的時候,甚至可以攻擊獅子和老虎。

溫白羽說:“他不會平時吃這些東西吧?”

其他人胃裏一陣反酸,沒想到那人真的點了點頭。

溫白羽示意萬俟景侯把他放下來,萬俟景侯不讓他過去,畢竟這個人帶著狼的野性,說不好會不會攻擊人。

溫白羽把自己的鳳骨匕/首給他,萬俟景侯拿著鳳骨匕/首,又鑽進了囚牢中,先握住那人手腕上的鎖鏈,又細又薄的鳳骨匕/首穿進手腕的鎖扣裏,輕輕一挑,就聽“啪!”的一聲脆響,鎖鏈一下真的打開了。

那人藍色的狼眼猛地睜大,裏麵散發出一抹光彩,似乎在高興,萬俟景侯又把他其他的鎖鏈全都挑斷,然後轉身退出了囚牢。

那人並沒有攻擊萬俟景侯,甚至都沒有動,隻是反複看著自己的手腕,又去看腳腕,伸手摸/著自己的脖子,嘴裏發出“呋——呋——”的聲音。

眾人都盯著那人的反應,那人足足興/奮了五分鍾,這才平息下來,然後從囚牢裏鑽出來,狼群撲過去,都跟一個個大狗一樣,用腦袋蹭著那人。

那人走出來,也沒有攻擊任何人,隻是伸手指著墓道前方,示意眾人跟上來,然後就往前走去了。

萬俟景侯背上溫白羽,眾人就狐疑的跟了上去,不知道繼續往前走的話,能不能看到出口。

有人帶路,還有一群狼保駕護航,每次隻要聽到任何動靜,那群狼就會瘋了一樣飛奔出去,為主獵物,然後瘋狂的撕咬。

他們走了一個小時,墓道已經變得錯綜複雜,但是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關楠有點走不動,又不好意思讓血髓背著他,眾人就停下來休息,萬俟景侯也把溫白羽放在地上,怕溫白羽著涼,在地上鋪了一個毯子。

中熱坐下來休息,墓道已經變成了洞窟,不知道是不是又進入了礦坑,非常的寬廣,而且“呼呼——”的往裏灌風,或許真的要走出去了。

萬俟景侯生了火,那人似乎真的有狼的習性,也非常怕火,火種一燃/燒起來,那人就和狼群一起躲到旁邊去了。

眾人拿出食物來,萬俟景侯怕墓道裏的屍氣和陰氣把溫白羽的身/體弄壞了,特意把食物全都熱了熱。

眾人這邊忙著,溫白羽一抬眼,不禁太陽穴有點跳,小羽毛和蛋/蛋別看長著小天使一樣的麵孔,但是其實都不是省心的料,相對來說,他家二毛才是最讓人省心的,雖然有的時候暴戾了一點。

隻見小羽毛和蛋/蛋又像上次一樣,掰了麵包碎,然後扔來扔去的,上次是喂蛇,這次竟然是喂狼……

群狼坐在地上,搖著尾巴,小羽毛和蛋/蛋就“咯咯”笑的喂著那些狼,有的時候麵包碎掉在了地上,一群狼就紮在一起搶,尾巴搖的飛快,從上麵看,一堆尾巴好像拚成了一朵小菊/花一樣……

這個時候“咯”一聲,一個黑影衝過來,猛地向他們撲來,確切的說是向溫白羽撲過去,因為溫白羽手裏抱著新的蛋寶寶。

眾人還沒反應,一直遠離火堆的怪人突然縱身而起,一下將黑影撲在地上,瞬間發出撕咬低吼的聲音,瘋狂的將黑影撕爛。

“嘎啦”一聲,一個狼頭麵具直接掉在地上。

那人壓著地上的幹屍,幹屍已經不動了,溫白羽鬆了一口氣,卻見那人突然低下頭來,用牙撕咬地上的幹屍,啃著本身就隻有骨頭的皮肉。

溫白羽一陣惡心,那人這是要開飯的意思?

溫白羽趕緊攔住那人,說:“等等,別吃。”

那人抬起頭來,一雙狹長的藍眼睛看著溫白羽,似乎以為是溫白羽要吃,就把地上的幹屍大度的往前推了推。

溫白羽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巴嗓子快速的滾,差點就吐出來,擺手說:“我不是要吃,我是說這個東西不能吃,你要是餓了,我們這裏有東西,你也可以吃。”

溫白羽說著,從背包裏拿出好多吃的,他們帶的東西還夠,溫白羽還拿了老閻的背包,裏麵也有大量的吃的。

溫白羽知道那人有狼的習性,所以就把東西放在地上,讓他自己挑。

那人真的像狼一樣,走過來幾步,然後蹲在地上,探著頭嗅了嗅味道,最後似乎對那些香腸和罐頭很感興趣,估計因為是肉的。

溫白羽把香腸撥/開,放在一次性小碗裏,看了看那人的身材,估計要吃很多,就多剝了幾個,把罐頭也打開,倒在另外一個碗裏。

那人看著溫白羽的動作,一直蹲在地上,眼睛盯著食物,溫白羽把碗推給他,還沒來得及拿勺子和筷子,那人已經抱起碗,然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似乎覺得非常好吃,眼睛頓時都亮了,根本不需要筷子和勺子,唏哩呼嚕的吃著。

蛋/蛋坐在小燭龍懷裏,“哈哈”的笑,拍手說:“可愛!好可愛!”

小燭龍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家弟/弟的審美顯然有問題,找個時間要教育一下。

那人沒用一分鍾,就把香腸和罐頭都吃了,頭發上沾了好多/肉湯,不過也沒管,隻是蹲在地上,盯著空碗,藍色的眼睛散發出幽幽的光芒,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萬俟景侯有些戒備,伸手慢慢的握在匕/首上,就在這個時候,卻看見那人藍色的眼睛裏有些積水,竟然哭了,眼淚順著狹長的眼眶落下來,除了發光的眼睛,其他位置都掩藏在長長的頭發裏,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溫白羽也嚇了一跳,這個人一隻很凶猛野性的樣子,而且身材高大,站直了跟萬俟景侯一般高,比溫白羽高多了,沒想到竟然哭了,而且還是對著香腸和罐頭在哭。

溫白羽說:“那什麽……你別哭啊,這還有吃的。”

因為香腸這東西實在沒肉,大多都是澱粉做的,口感也不是太好,沒有罐頭好吃,不過因為攜帶方便,比罐頭輕很多,所以就帶了兩包,之前還沒人吃,溫白羽就把兩包香腸全都剝/開了,足足四大碗。

那人蹭了蹭自己的眼睛,然後又開始吃香腸,不過吃了一些之後,就把剩下的香腸分給了狼群,狼群估計也沒吃過熟的東西,可能也都是吃幹屍或者粽子,吃的“嗷嗷”直叫。

這回小羽毛和蛋/蛋就不幹了,狼群吃了香腸,都不喜歡他們的麵包了。

小羽毛和蛋/蛋委屈的一邊一個,抱著溫白羽的脖子。

眾人吃了飯,溫白羽實在困得厲害,就睡著了,關楠也有些累,靠在血髓身上,準備迷瞪一會兒,結果也睡著了。

萬俟景侯和血髓並沒有真的睡,隻是閉著眼睛養身,那人和狼群堆在一起,真的和狼一樣,趴在地上,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手和胳膊。

溫白羽是被小羽毛和蛋/蛋的笑聲吵醒了,兩個小家夥笑得此起彼伏的,“咯咯”的就跟要下蛋一樣,不知道什麽事情讓兩個小家夥這麽開心。

溫白羽一怔眼,差點嚇一跳,就見到小羽毛和蛋/蛋拿著小剪子,當然是醫用的,估計從醫藥包裏找出來的,小羽毛飛起來,拽著蛋/蛋,蛋/蛋就用小剪子在給那人剪頭發。

那人已經醒了,估計是被兩個小家夥鬧醒的,但是並沒有動,還是趴在地上,就讓兩個小家夥在自己頭上動土。

小燭龍很無奈,朝蛋/蛋招手,說:“過來。”

蛋/蛋噘/著嘴,反而朝小燭龍招手,小肉手扇啊扇的,眼睫也眨啊眨,一副可愛的樣子。

小燭龍歎了口氣,真的飛過去了,蛋/蛋還在給小燭龍看自己的傑作。

溫白羽坐了起來,抓/住兩個小家夥,抱過來,說:“你們兩個小壞蛋幹什麽呢?”

蛋/蛋則是很自豪的說:“剪、剪!”

說著還指了指那人。

溫白羽看過去,那人的頭發已經被兩個小家夥“砸塌”了,不過看起來脾氣非常好,竟然沒有生氣。

他的頭發很長很厚,小羽毛和蛋/蛋給他剪了剪,但是沒什麽章法,有點半長不短,但是竟然露/出了五官。

溫白羽一直以為在這個囚牢裏關了這麽久的人,應該是個大叔,或者是個老/爺爺一類的人物,但是沒想到,這個人看起來也就二十歲的樣子,很年輕,一雙稍微狹長的深藍色/眼睛,顯得非常亮,五官立體,露著一種野性,看起來卻意外的憨厚,有種很陽光的感覺。

蛋/蛋笑著說:“剪剪!可愛!”

那人似乎聽得懂什麽是可愛,更讓人意外的是,他還會臉紅,看起來更加憨厚陽光,像是一個大型犬的感覺。

小燭龍當即就不開心了,抱著胳膊,“咳咳”的咳嗽了一聲,蛋/蛋立刻從溫白羽懷裏鑽出來,紮在小燭龍懷裏,笑眯眯的說:“哥/哥!最可愛!”

小燭龍高冷的哼了一聲,不過顯然冰山臉有點融化。

那人頭發長的時候不要緊,因為頭發長的時候,沒人發現他其實沒穿衣服,又長又厚的頭發把身/體都擋住了,但是頭發被剪掉了,身上光溜溜的立刻就看到了。

溫白羽趕緊掏了衣服給他,本以為還要教他怎麽穿衣服,不過顯然是想多了,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吃飯不用筷子,像狼一樣,卻懂得別人說什麽,而且會自己穿衣服。

這人身高太高了,溫白羽隻好把萬俟景侯的衣服給他,萬俟景侯的衣服喜歡黑色的,他穿上之後並不顯得老成,反而跟個大學/生一樣,立體的五官和藍色的眼睛很像混血。

眾人休息夠了,那人又開始帶路往前走。

一直走在洞/穴裏,耳邊聽著“嗚嗚嗚”的風聲,眾人跟著走,很快就看到洞/穴的兩邊也有那種“血珀”。

這邊的血珀反而更多,很多從牆裏露/出來,裏麵全是一個個人,各種各樣的姿/勢。

那人衝著這些血珀呲著牙,臉上露/出一種和之前憨厚陽光完全不一樣的可怕表情。

溫白羽說:“這些事做什麽用的?”

那人不會說話,有點說不出來,嘴裏發出幾個聲音,但是溫白羽實在聽不懂。

溫白羽想到萬俟景侯的話,說:“祭祀?”

那人終於點了點頭。

果然讓萬俟景侯說對了,這些應該是祭祀的禮器祭器原料,而這個人對這些這麽仇視,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麽。

他們走了一會兒,兩邊的牆裏都是這樣的血珀,走著走著,那人突然不動了,看著其中一個血珀,良久都不動。

眾人不禁好奇的看過去,那個血珀裏是一個女人,女人穿著特殊的服飾,這種服飾看起來很簡陋,不過很保守。

女人的樣貌非常漂亮,他們隻知道血珀是用屍油和血油做的,但是具體方法不知道,這種血珀有保存屍體的功效,被鑄在裏麵的屍體都非常完整,而且不會幹癟,就像一個活人一樣。

溫白羽好奇的看著,女人雖然閉著眼睛,樣貌安詳,但是身/體的肌肉始終繃著,顯露/出一種不自然。

萬俟景侯看了看,淡淡的說:“應該是活著鑄進去的。”

溫白羽嚇了一跳,這種方法也太過於殘/忍了,跟做人甬也差不多,這種方法反而顯得更加血/腥暴/力。

那人似乎也聽到了萬俟景侯的話,深藍色的眼睛眯了眯,注視著血珀裏的女人,突然走過去兩步,把頭抵在血珀上,藍色的眼睛眨了幾下,突然開始哭了起來。

那人哭起來無聲無息的,但是眼淚嘩嘩的往外湧,就像開了閘門一樣,有一種痛/哭/流/涕的感覺。

眾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之前這個人對著香腸和罐頭哭,他們並沒看清楚他哭的樣子,被頭發擋住了,而現在他哭起來的樣子帶著一股悲痛和絕望,藍色的眼睛像寶石一樣流淌著光澤,好像一直落敗的大狗。

溫白羽仔細看了看血珀裏的女人,應該還是妙齡,女人的容貌精致美麗,帶著一股天然的氣質,鼻子很挺,小巧的鼻子,和這個人竟然有幾分像……

溫白羽愣了一下,說:“這是你的……親人?”

那人藍色的眼睛看了溫白羽一眼,淚水更多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溫白羽一霎那有些震/驚,他不能體會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但是從深藍色的眼睛裏,能感受到一種巨大的悲痛。

那人默默的哭了一會兒,大家都不知道怎麽勸他好,身邊的群狼全都伏/在地上,也發出“嗷嗚”的聲音,似乎在和那人一起哭。

萬俟景侯忽然皺了皺眉,側過去看了看血珀,說:“這個人的懷裏,好像有東西?”

他一說話,那人就停止了痛哭,眾人都狐疑的看過去,女人的懷裏真的好像有東西,有什麽藏在她的衣服裏,女人呈雙手環抱的形態,好像是故意遮掩懷裏的東西。

那人忽然瘋狂起來,伸手去抓血珀,長長的指甲發出“啪!”的一聲直接劈了,血珀也給抓出了一個痕跡。

血珀的質地和琥珀差不多,輕而且軟,不像其他寶石那麽堅/硬,那人瘋狂的用手去抓,想要把裏麵的女人挖出來,直接全都流/血了。

萬俟景侯說:“我來。”

那人聽到萬俟景侯的聲音,才慢慢停息下來,深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血珀。

萬俟景侯用龍鱗匕/首紮進血珀裏,將血珀切開,但是血珀是液/體,已經和女人的身/體貼在了一起,很難分開,一旦暴/露在空氣之中,屍體失去了保護層,突然開始幹癟起來。

那人嗓子裏發出悲痛的的吼聲,眼看著女人的屍體在自己眼前幹癟,最後變成了一具幹屍,而她懷裏的東西也顯露了出來。

竟然是一張狼皮。

萬俟景侯伸手挑了一一下那張狼皮,說:“這張皮應該是縫在她身上的。”

溫白羽有些震/驚,看這個樣子,這張狼皮應該是女人自己縫在自己身上的,因為屍體迅速幹癟,皮就掉了下來,上麵還有縫合的線。

那人像是搶一樣將狼皮抱在懷裏,用頭去蹭,藍色的眼睛露/出一種委屈的神色,別管他身材如何高大,現在卻像一個孩子一樣。

那人抱著狼皮抱了一會兒,才慢慢平息下來,手有點打顫,展開狼皮來看,上麵密密麻麻的字,但是他一個也看不懂。

溫白羽探頭看了看,發現是篆書,說:“他看得懂,你可以讓他給你讀。”

說著指了指萬俟景侯。

那人終於還是把狼皮遞給了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拿著狼皮,大體先看了一眼上麵的大意,露/出了一絲震/驚的表情,那人等的非常焦慮,終於聽萬俟景侯念了起來。

這是一個女人寫的,估計女人的識字水平也不高,寫得非常直白,但非常震撼,記錄了這個女人的一生,因為她的一生實在太短暫了,一張狼皮足夠記清楚。

就像溫白羽看的石碑一樣,那是部族裏選拔的記錄。女人長相很漂亮,而且是長老的女兒,生下來就備受關注,地位很高,作為純淨的女人,到了年齡之後,就參與了選拔,大家將會把選拔/出來,最純淨的幾個女人送給狼神,在部族眼裏,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後來這個女人顯然成為了這種榮耀,和其他幾個女人一起被送給了狼神,說是狼神,其實就是野獸,女人親眼看著很多和自己一樣的人,被狼抓的腸穿肚爛,活著被咬掉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幸/運的,她沒有死,但是也差不多要死了。

後來女人真的懷/孕了,她當時很害怕,不知道自己會生下來什麽,還有其他幾個女人也一同懷/孕了,她們生下來的各不一樣,真的有狼,有半狼半人,而女人生下來的是一個男嬰。

這些嬰兒會在母親身邊養滿一歲,然後扔進樹林之中,讓他們自己成長,活著出來的那個,就是狼神。

女人當時很害怕,她生下了一個狼的孩子,孩子擁有一雙在黑夜中會變成深藍色的眼睛,和狼一模一樣。她雖然害怕過,但是始終是自己的孩子,漸漸的,她發現這個孩子很可愛,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單純、可愛、天真……

但是在孩子滿一歲的時候,還是逃不過進森林的命運,孩子都那麽小,被長老們裝進竹簍裏,扔進樹林。

祭司說過,隻有這樣的辦法,才能挑選出最勇敢和純淨的狼神,隻有純淨而勇敢的狼神,才能進入那個地方,為部族帶回壯/大的寶藏。

孩子最後還是被送走了,他們甚至沒有名字,隻有最後或者走出來的那個人,才能叫狼神。

女人沒有任何辦法,但是卻非常不甘心,她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如果放著不管,要不了多久,孩子可能餓死,可能被野獸殺死。

女人最後沒忍住,天黑之後,自己一個人偷偷跑進了樹林,她帶著吃的,在樹林裏,他發現了自己的孩子,孩子躺在竹簍裏,甚至都沒有出來,幸/運的是沒有被野獸發現,不過已經被凍得奄奄一息。

那時候孩子用藍色的眼睛看著她,看見她立刻就哭了。

女人成功的見到了自己的孩子,接下來的幾年,隻要一有空隙,她都會晚上跑進樹林裏去找自己的孩子。

後來她發現了孩子的變化,孩子變大了,變高了,而且變得凶猛了,或許是因為他真的有狼的血統,竟然真的跟著狼群捕獵,茹毛飲血。

女人那天去看孩子,孩子正在吃生的東西,女人想要把自己的吃的給孩子,但是孩子似乎感覺到自己的食物要被人掠奪走,毫不猶豫的伸出鋒利的指甲,抓了女人。

後來女人走了,把食物留下來,但是再也沒來過,他不知道孩子每天都盼著她來,然而每天都沒看到她來,直到孩子走出了樹林,還是沒看到她。

狼皮上寫著,其實並不是女人不願意去,而是女人被部族裏的人發現了,有人看到他偷偷跑到樹林裏,說女人是不潔的,雖然女人還在妙齡,但是因為已經是狼神的妻子,所以不能再有任何感情。

女人不敢告訴其他人,自己是去看了兒子,畢竟說出來,他們很可能認為孩子也是不純淨的,有了其他人的借助,孩子是不純淨的,不勇敢的,不能作為狼神,或許會被處死。

女人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否認,作為部族的罪人,是要被做成祭器和禮器的,據說這種保存屍體的方法,會讓人生生世世不得安寧。

女人不敢告訴其他人,卻又不能不留下一些她的心裏話,期盼著有一天兒子能看到,也許兒子永遠也不能看到,又要怕其他人發現,所以最終選擇了縫在肉上。

在狼皮上,還寫著女人給他的兒子起了一個名字,叫七篤。

萬俟景侯念完了上麵的字,把狼皮交給了那人,現在已經肯定了,他們看到的這個藍色/眼睛的人,顯然就是七篤,也就是這個女人的兒子。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七篤身為一個狼神,會被/關在囚牢裏?

難道主墓室的狼皮裏,記載的那個進入過西王母國“那個地方”,並且將所有祭祀和長老全都咬死的狼神,就是七篤?

七篤不會說話,表達不出來自己的意思,或許他以前是會說話的,但是時間這麽長了,他關在囚牢裏,隻有狼給他覓食,早就失去了語言能力,想要表達什麽都很困難。

七篤將狼皮仔細的疊好,像是寶貝一樣,裝在自己身上,然後背起地上幹癟的女屍,指了指前麵,示意大家跟上。

大家又走了一會兒,很快就看到了出口,他們終於從洞裏走出來了,外麵並不是泥沼,顯得很幹燥,不知道在哪來。

七篤找了個地方,用手刨開土,將屍體下葬了,然後跪在墳包麵前,呆了很久。

眾人聽了那個狼皮上的故事,都很震/驚,溫白羽並沒有父母,很難體會這種震/驚,但是心裏也有說不出的震顫。

萬俟景侯雖然是燭龍,但是曾經因為丟/了火精,也變成凡人做過襄王,也算是有父母的人,但是在宮廷之中,很難體會到什麽是親情,他也沒有什麽體驗。

更不用說血髓了,估計血髓是第一個養兒子的人,他們對後代的保護性非常低,隻限於把後代/生出來,甚至不知道上一代或者下一代是什麽樣子。

感概最多的應該是關楠,關楠的身世大家都知道,關楠對自己的親情比較失望,聽了狼皮上的故事,又是同情七篤,又是感慨自己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狼群是不能離開野外的,七篤和狼群在野外作別,溫白羽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但是那些狼群甚至跟人一樣,還會交流,對著七篤“嗷嗚”的叫,然後坐在原地,看著七篤的身影走遠。

七篤沒有地方去,而且他是一個人,就算有狼的血統,但是也是人的外形,不可能在野外生活一輩子,而且七篤似乎特別喜歡他們,就算眾人不說,七篤也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

七篤身上有傷,被粽子抓的,還有一些非常古老的傷痕,而且手臂骨折了,竟然已經錯位重新接上了,必須去醫院。

眾人帶七篤進了醫院,做了全麵的檢/查,最重要的就是手臂的骨折,需要敲開重接,七篤成功住院了。

第二天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去看七篤的時候,卻發現病床竟然沒人了!

問了護/士,護/士說一大早上查房就沒看到病人。

七篤沒有隨身帶的東西,什麽值錢的東西也沒有,走的倒是很方便。

溫白羽有點擔心七篤,畢竟七篤雖然看起來挺高大的,但是腦子裏其實很簡單,而且有狼的習性,遇到攻擊會很瘋狂。

溫白羽本身打算明天就回北/京的,不過顯然一下計劃就改變了,七篤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兩個人回了酒店,正在商討去哪裏找七篤,結果電梯一開門,就看到房間門口蹲著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蹲在地上,一隻手打著石膏吊在脖子上,另外一隻手垂下來,正摳著鋪在地上的地毯。

溫白羽一看,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不是七篤是誰!

七篤的頭發剪短了,看起來很清爽,真的跟大學/生一樣,笑起來陽光燦爛的,五官又立體,眼睛還是藍色的,看起來特別高大上。

七篤聽見聲音,立刻轉過頭來,一看到是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好像有一條大尾巴在身後甩,立刻蹦起來,衝著溫白羽就跑過來,伸手要抱溫白羽。

萬俟景侯臉色一黑,伸手攔住,七篤也是從善如流,直接把萬俟景侯抱住了,兩個人身量差不多,七篤把頭塞在萬俟景侯脖子間來回蹭,蹭的萬俟景侯臉色更黑了。

七篤的樣子又高興又可憐的,好像被拋棄了一樣,如果他有獸耳,一定是耷/拉著的。

溫白羽說:“你怎麽跑出來了?手還沒有好呢。”

七篤看著他們,嘴裏“嗷嗚嗷嗚”的,估計是醫院不讓陪床,所以七篤還以為他們把自己拋棄了呢。

七篤又去蹭溫白羽,因為比溫白羽高好多,還要半彎著腰蹭,溫白羽被他癢的不行,伸手攔著,對萬俟景侯說:“我怎麽覺得又像養兒子,又像養大型犬?”

溫白羽他們進了門,萬俟景侯怕溫白羽累,說:“你好好休息,明天咱們就回北/京了,坐飛機你肯定又暈,到時候又休息不好。”

萬俟景侯把被子給他弄好,還給溫白羽蓋上,笑著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溫白羽被弄得一張大紅臉,說:“我又不是坐月子,怎麽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

萬俟景侯親了親他的耳朵,說:“我是心疼你。”

溫白羽伸手拍了拍旁邊的空床,說:“你也睡吧,之前你都沒休息好,你眼底都青了。”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說:“我抱著你睡?”

溫白羽想了想,萬俟景侯體溫高,抱著暖烘烘的,而且手/感不錯,是個天然的大抱枕,就點了點頭。

萬俟景侯翻身上/床,也進了被窩,伸手摟在溫白羽腰上,另外一隻手立刻竄進溫白羽的衣服裏。

溫白羽嚇了一跳,伸手按住他的手,說:“幹什麽。”

萬俟景侯麵不改色的說:“睡覺。”

溫白羽太陽穴直跳,說:“你把手伸進來我怎麽睡?”

萬俟景侯貼著溫白羽的耳朵,笑著說:“我給你捏/捏,你放鬆點。”

他說著,真的捏了起來,動作輕重合適,竟然挺舒服,加上萬俟景侯的掌心熱/乎/乎的,溫白羽很快就放鬆/下來,嗓子裏“唔”了一聲。

萬俟景侯笑著說:“舒服嗎?”

溫白羽“嗯”了一聲,差點就睡著了,這個時候被倆人遺忘的七篤一下攢上/床來,躺在了溫白羽另一頭,還用頭去拱溫白羽,溫白羽身/體一翻,差點那把萬俟景侯給擠下床去。

萬俟景侯黑著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你上來幹什麽?”

七篤真摯的看著倆人,這回溫白羽也揉了揉太陽穴。

七篤見兩個人不理自己,就跑到桌子上,把孵蛋器熟門熟路的打開,然後從裏麵把蛋寶寶抱出來,抱著蛋/蛋趴在地上一團,好像一隻大型犬,睡覺去了……

溫白羽發現幾天相處下來,七篤除了長相陽光帥氣,其他地方再沒有陽光帥氣的時候了!

他吃飯特別“野性”,不管是吃飯睡覺還是平時,都有狼的習性,而且是個小狼崽,更像是一隻大型犬,七篤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抱著暖烘烘的蛋寶寶,趴在地上睡覺……

七篤絲毫不介意自己的骨折,第二天也要跟著他們回北/京。

溫白羽也不知道萬俟景侯是怎麽搞定的機票,反正大家都上了飛機,七篤穿著一身像大學/生一樣的休閑裝,力氣非常大,主動幫大家提行李,不過因為他一隻手還在骨折,而且他們實在不想看著帶軲轆的行李箱被七篤提的滿天飛的樣子,所以大家還是自己拉自己的行李……

上了飛機之後,一排三個座位,七篤特別喜歡溫白羽,自然要和溫白羽一排,萬俟景侯額頭突突直跳,這幾天每次他要和溫白羽親近一點兒,七篤就會搗亂,也不算搗亂,但是用一雙大狗一樣的眼睛真誠的看著他們親近,萬俟景侯都感覺到壓力很大。

其實溫白羽發現,七篤並不是專門喜歡自己,而是喜歡頭發長的人,比如血髓……

七篤有的時候也會纏著血髓玩,血髓臉都黑了,到是關楠覺得有/意思。

或許是因為七篤的母親頭發很長,所以七篤就會首先親近這樣的人,頭發長,又是女性的,七篤就會多看幾眼。

七篤坐在最外麵的座位上,來來往往很多乘客,不少有長發美/女,七篤長相很帥,又陽光燦爛,看起來是健談的樣子,一雙藍色的眼睛,深邃又迷人,盯著來往的長發美/女看。

溫白羽忍不住按了按自己額頭,果然就見一個長發美/女有點羞澀,肯定以為七篤看自己有/意思,但是七篤又隻是看,不上去攀談搭訕,最後長發美/女主動過來,說:“帥哥,能交換一下手/機號碼嗎?”

七篤則是看著她,突然伸出食指,輕輕/撩/起長發美/女的一縷頭發,放在鼻子見聞了聞,吸了一口氣,然後揚一個微笑。

長發美/女頓時頭暈腦脹的,差點暈機,不過很顯然,七篤不知道什麽叫“手/機號碼”,最後沒有交換成功。

七篤上了飛機,先是好奇,很快就睡著了,溫白羽也有點昏昏欲睡,頭靠在萬俟景侯的肩膀上。

“白羽。”

溫白羽突然聽見萬俟景侯叫自己,就睜開眼睛,“嗯?”了一聲。

剛一抬頭,就被萬俟景侯快速的含/住了嘴唇,溫白羽有些吃驚,眼珠子亂轉,瞥了瞥旁邊,似乎沒人注意,七篤也睡著了。

萬俟景侯的親/吻很溫柔,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輕輕的啜/著溫白羽的嘴唇,弄得溫白羽癢癢的,一股酸麻從嘴唇開始蔓延,腦子裏亂哄哄的。

溫白羽身/子往下一出溜,萬俟景侯伸手摟住他,溫白羽也順勢摟住了萬俟景侯的肩膀,主動加深了親/吻,唇/舌交/纏在一起,溫白羽的舌/頭在萬俟景侯的嘴唇裏亂/頂,勾著他的舌/頭來回糾纏。

兩個人的吻慢慢變得激烈,萬俟景侯放開溫白羽的嘴唇,在他耳朵上親/吻了好幾下,說:“這麽熱情?”

七篤總是搗亂,其實溫白羽也憋壞了,萬俟景侯的嘴唇上有個小牙印,稍微有點流/血,看的溫白羽有些不好意思。

萬俟景侯伸手抹了一下,血蹭到了手指上,嘴唇已經不流/血了,手上就淡淡的一個痕跡。

萬俟景侯將食指壓在溫白羽嘴唇上,說:“幫我舔幹淨?”

溫白羽臉上一紅,撇開頭不理他,伸手打掉萬俟景侯伸過來的手。

萬俟景侯又吧手指壓在他嘴唇上,壓低聲音,說:“乖,幫我舔舔,你看流/血了,還是你咬的,你給我舔舔嗎?”

萬俟景侯的嗓音特別有蠱惑力,溫白羽聽著耳朵都麻了,垂下眼睛看著壓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感覺嗓子有點發幹,就像感冒了一樣,嘴唇也開始發幹,溫白羽想/舔自己的嘴唇,舌/尖一伸出來,立刻就碰到了萬俟景侯的手指。

萬俟景侯的食指被火/熱的舌/頭戳碰了一下,頓時“呼——”的喘出了一口氣,將手指快速的頂/進溫白羽嘴唇裏,溫白羽的嘴唇下意識的包裹/住萬俟景侯的手指,舌/頭頂起來,避免觸/碰,但是萬俟景侯卻靈活的轉動著手指,用指尖去壓溫白羽的舌/頭,溫白羽避無可避,終於還是服軟/了,慢慢活動著自己的舌/頭,輕輕的舔/著萬俟景侯伸進來的手指。

萬俟景侯聲音更加沙啞了,笑著說:“好熱。”

溫白羽臉上通紅,張嘴想要咬萬俟景侯的手指,萬俟景侯早有準備,捏了溫白羽一下下巴,沒讓他咬上來,把手指抽/出來,又貼上嘴唇去。

雖然隻是親/吻,但是溫白羽總覺得萬俟景侯親/吻的技術也變得越來越流氓了,而且都是在自己身上開發試驗出來的……

很快就回了北/京,眾人打車回家,溫白羽推開家門,心裏盤算著家裏地方太小了,該讓七篤住在哪裏。

結果就聽裏麵九命傳出一聲高/亢的聲音,說:“我的娘!!怎麽有狗的味道!喵——!!”

九命現在還懷著,東海平時都不讓他怎麽動,但是九命是閑不住的人,總是愛上躥下跳的,剛剛安撫好了,沒過多久,一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又竄了起來。

東海趕緊伸手去撈他,不過這回九命倒是安靜了,縮在東海懷裏,說:“有狗啊!喵——!!”

東海看他炸毛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九命很少這麽聽話的窩在自己懷裏,伸手幫他順了順毛,捏了捏九命豎/起來的耳朵,九命翻著白眼,說:“別捏我耳朵,臭魚,你身上好腥。”

東海也不生氣,說:“我把你放下去,狗就來了怎麽辦?”

九命頓時又炸毛了,八條半尾巴在東海身上不斷的拍打,被東海捏住尾巴根,“啊——”的呻/吟了一聲,立刻軟成了一癱。

溫白羽無奈的看著家裏,好像已經是動物園了,現在又多了一隻狼……

七篤的要求不高,他甚至不需要床,就喜歡趴在地上,冬天都有地暖,七篤趴在地上感覺也暖乎乎的,還喜歡抱著蛋寶寶,七篤的體溫很高,好像天然的孵化器一樣。

不過溫白羽就怕七篤一玩高興了,把蛋寶寶直接給扔散黃了。

小羽毛和蛋/蛋都喜歡和七篤玩,最主要是七篤憨憨的,除了在囚牢裏,他從來沒露/出過猙獰的表情,一直是憨憨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忠犬,隻要小羽毛和蛋/蛋拿著火腿腸,七篤一定會第一時間跑過來。

這讓小血髓花和小燭龍很不高興,蛋/蛋見小燭龍不理自己了,叫了好幾聲“哥/哥”都不理自己,憋著嘴湊過去,奶聲奶氣的又喊了兩聲“哥/哥、哥/哥!”

小燭龍插著手,還是不理他,蛋/蛋就把剝好的火腿腸,本身要喂七篤的,塞在小燭龍嘴裏,說:“哥/哥吃!哥/哥吃!”

小燭龍看見蛋/蛋一副討好的樣子,笑的甜甜的,還抱著自己脖子,“麽麽”親了兩大口,嘴角有點繃不住。

蛋/蛋見小燭龍笑了,眨著大眼睛,說:“哥/哥不生氣了。”

小燭龍“嗯”了一聲,蛋/蛋立刻拍手,似乎在歡呼,然後就從小燭龍懷裏跳出去,拿著火腿腸又和七篤玩去了……

小燭龍:“……”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去了一趟小飯館,七篤抱著蛋寶寶,也巴巴的跟著過去。

甘祝還在研究天/書,混沌當然陪著他,因為甘祝給她準備了好多幹果和零食,所以混沌特別的聽話的陪在一邊,偶爾讓甘祝幫他剝殼。

溫白羽一進來,混沌就發現了,立刻跑過去,笑著說:“咦,怎麽幾天不見,你們又養了一隻大狗啊?”

溫白羽揉了揉臉,說:“這是一隻狼……”

不過七篤一點兒也沒有做狼的自覺,混沌剝了開心果,七篤立刻就顛顛的跑過去了,七篤還沒吃過開心果,開心果又舔又香,七篤一吃就上癮了,混沌喂了幾個,七篤沒吃過癮,還舔混沌的手心,混沌被他舔的直癢,哈哈笑起來,摸了摸七篤的頭發。

甘祝一抬頭,臉色立刻黑了,拉著混沌就去洗手了,混沌一走,七篤立刻坐在桌邊,學著混沌的樣子開始剝/開心果,而且風卷殘雲,剝不開的直接往嘴裏扔,牙口一級棒,“嘎巴嘎巴”都給嚼了,混沌回來一看,全都沒了,傷心的差點坐地撒潑。

溫白羽真想叫狗仔記者過來,把混沌這個樣子拍回去,絕對是頭條新聞,讓大家看看,心目中的男神偶像其實是這個樣子的……

甘祝頭都大了,哄了混沌好一陣,最後把自己藏起來的幹果拿出來,這些是他早就買的,就怕混沌吃完了沒得吃,但是又怕他吃這麽多上火生病,就一直藏著,可謂用心良苦。

混度一看有的吃,立刻笑起來,趴在甘祝背上,開始搓花生米,一邊嗑瓜子一邊搓花生米,把花生米的紅衣全都搓在甘祝身上。

甘祝有些無奈,不過看著混沌笑嘻嘻的樣子,真是生不了氣,不然把自己氣死了。

甘祝嗑著瓜子,“哢哢哢”的說:“你們有什麽收獲嗎?”

溫白羽說:“有收獲,七篤好像也進過西王母國的那個地方,很可能就是藏著寶藏的地方,但是七篤在墓葬裏那麽多年,表達能力都喪失了,根本不會說話,要從頭教他說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甘祝說:“我這裏也有一些成果,但是都非常奇怪。”

溫白羽說:“怎麽奇怪?”

甘祝說:“崆峒山的年輪棺/材,你們還記得吧?”

溫白羽說:“當然記得。”

甘祝指著自己翻譯的天/書,說:“這上麵說,檮杌木牌就在裏麵。”

溫白羽有些詫異,回頭看了一眼萬俟景侯,說:“但是當時我們沒看到木牌,棺/材裏隻有那個密碼鎖的盒子,就是你研究的天/書。”

當時棺/材是萬俟景侯檢/查的,裏麵確實沒有任何東西了。

甘祝說:“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個奇怪的地方,七副圖片中,有一副圖的文/字描述過於簡單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天/書出錯了。”

溫白羽狐疑的說:“怎麽描述的?”

甘祝說:“隻有一句話,‘在神祗的背上’。”

溫白羽一聽頭都大了,說:“什麽意思?在神祗的背上?是說金蟬棺/材在神祗的背上?還是說檮杌木牌在神祗的背上?”

甘祝搖頭,這些他都不清楚了,他隻能翻譯天/書。

溫白羽腦袋都想大了,果然西王母國為了這兩項寶藏,真是用心良苦啊,其實他們並不是想找寶藏,隻是想要解毒而已,混沌雖然嘻嘻哈哈的,但是臉色很差,這裏麵中毒最深的就是混沌和謝麟閬,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溫白羽有點焦慮,但是知道自己焦慮也沒有用,整個下午都在想很麽叫“在神祗的背上”,這句話簡直太費解了。

唐子今天放假,去找雨老板了,因為坑友們都聽說小老板今天回來了,所以今天小飯館的夜場特別火爆。

小飯館這幾天除了羊蠍子,還弄了很多串串,串串香之外還有冷鍋串,好多坑友都來半夜擼串喝啤酒。

粽子們一進門,就看到了蹲在門口抱著蛋寶寶的七篤,立刻喊了一聲:“我的娘也,小老板的看門竟然這等高級?”

小家夥們今天精神頭特別好,就到小飯館裏來玩,因為時間晚了,來店裏的沒有一個正常人,溫白羽其實也不怕小家夥們把客人給嚇壞了。

因為現在是冬天,粽子們一個個裹得厚實就來擼串了,所以也沒人注意,小飯館裏人聲鼎沸的。

一個粽子說:“哎呀哎呀快看,那個是小小老板嗎?長著白白的翅膀哦,跟小老板一模一樣的,看起來就好可愛呀!天呢不行了,臉蛋也圓圓的,太可愛了!”

溫白羽注意聽了一下,那些粽子好像指的是他家二毛,因為隻有二毛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

什麽好可愛之類的,二毛長得很快,已經跟五六歲孩子一般大了,的確是好可愛,但是他們沒有看到二毛的本質,二毛的本質跟萬俟景侯一樣,又蘇,又高冷,還特暴/力……

一個粽子喝高了,舉著手裏的串串,一邊擼串,一邊豪言壯誌的當長劍,哭著說:“嗚嗚嗚,小老板兒子都這麽大了,我是不是沒希望了……”

剛說著,旁邊的坑友就拍他胳膊,一抬頭就看到萬俟景侯的目光幽幽的看過來,粽子立刻啃著串串,說:“嗚嗚嗚,粽生苦短,還是擼串吧……”

溫白羽:“……”

還有一些坑友則是盯著小羽毛和蛋/蛋看,小聲偷偷議論著:“啊呀好可愛啊,不知道大人笑的時候是不是這麽萌,不過一想到長大了之後就殘了,真是讓粽子痛/心/疾/首啊。”

溫白羽沒認出,“噗——”的一聲噴了出來,笑的肚子止疼,萬俟景侯走過去,伸手摟著溫白羽的腰,說:“笑什麽呢?”

溫白羽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抬起頭來,捏著萬俟景侯下巴,想調/戲良家婦女一樣說:“來,讓大/爺看看,是不是長大了就長殘了?”

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一陣無語,不過很快低沉著聲音,貼著溫白羽耳朵說:“長沒長殘,你不是看過嗎?”

溫白羽臉上一紅,怎麽調/戲人的反被調/戲了,自己的功/力看來還是不太到家。

十二點之後,萬俟景侯就帶著溫白羽回家去了,小家夥們不怕生,玩的不亦樂乎,七篤也抱著蛋寶寶留在小飯館,溫白羽就托了血髓和關楠照顧。

進了家門,萬俟景侯笑著說:“不看看我長沒長殘嗎?”

溫白羽臉上雖然很紅,不過這幾天因為有七篤寸步不離的保駕護航,所以兩個人很少親近,最多親一下,溫白羽也有些難受,兩個人立刻進了臥室。

溫白羽看著萬俟景侯急躁的樣子,嗓子發幹,說:“我還沒洗澡呢。”

萬俟景侯笑著說:“一起洗?還是之後再洗?”

溫白羽想了想,如果一起洗,肯定會在浴/室做的,浴缸太硬了,牆壁太亮了,為了自己的老腰著想,還是算了吧。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有些緊張,笑著說:“以前又不是沒看過,緊張什麽,乖,放鬆……”

溫白羽臉頰通紅,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沒有萬俟景侯臉皮那麽厚,每次都會緊張,身上不停發/抖,說:“那……那個,戴那個什麽……”

萬俟景侯笑著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已經全是汗了,說:“放心,知道你難受,不會讓你再懷的。”

溫白羽看著萬俟景侯,他說話低沉沙啞,語調雖然遊刃有餘,但是已經忍得很難受了,額頭上不停的往下滾/熱汗,滴在溫白羽臉上,燙的溫白羽一激靈。

溫白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萬俟景侯的耳根,也是一手的汗,他一摸,萬俟景侯猛地吸了一口氣,似乎覺得癢,也感受到了溫白羽的撩/撥,眯了眯眼睛,眼睛已經發紅了,卻努力忍著,怕傷了溫白羽。

溫白羽挽著萬俟景侯的脖子,笑眯眯的說:“我要是想給你生孩子呢?”

溫白羽果然聽到萬俟景侯“呼——”一聲,吐出一口粗氣,萬俟景侯簡直要炸了,熱汗滾下來,眼睛裏好像有火光在跳,嗓子快速的滾著,低啞的嗬嗬一笑,說:“白羽,做好看到明天太陽的準備了嗎?”

溫白羽看著萬俟景侯的臉色,頓時感覺到渾身一緊,立刻爬起來要跑,說:“我開玩笑的!”

萬俟景侯伸手壓住他的肩膀,沒讓人跑成功,危險的眯著眼睛,笑著說:“故意撩我,是吧?”

溫白羽縮了縮脖子,感覺到萬俟景侯吐過來的熱氣,幾乎把他熱騰化了,立刻選擇服軟,說:“我錯了……”

萬俟景侯笑著親/吻他的嘴唇,說:“態度這麽好?”

溫白羽立刻點頭,萬俟景侯笑著說:“那你自己來。”

溫白羽堅定的說:“打死我也不要。”

萬俟景侯說:“我怎麽舍得打你,換一種死法吧。”

溫白羽特別想現在捂耳朵,因為萬俟景侯肯定又要耍流氓,果不其然,就聽萬俟景侯低笑著說:“爽/死,好嗎?”

溫白羽摟著萬俟景侯的肩膀,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惹得萬俟景侯急促的“呼”了一聲,這才滿意,然後咬牙切齒的說:“萬俟景侯你大/爺!”

不過溫白羽牙尖齒利的沒兩分鍾,立刻鼻子裏都嗚咽了,開始求饒,萬俟景侯笑了一聲,說:“才多長時間,噓——眼睛要腫了,我該心疼了。”

溫白羽嗓子裏“唔”了好幾聲,說:“輕點,輕點。”

萬俟景侯立刻抱住他,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聲音放的很溫柔,說:“好,好,我輕點,乖……”

就在萬俟景侯把溫白羽哄得服服帖帖的時候,“叩叩叩”的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溫白羽頓時一驚,萬俟景侯則是臉色鐵青。

溫白羽臉皮多薄,立刻就跑了,讓萬俟景侯去開門,萬俟景侯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後頂著一張比鍋底還黑的臉,走出去開門,已經過了十二點,開門一看,並不是小家夥們回來了,而是稀客。

——明鬼和窮奇。

窮奇根本看不懂萬俟景侯的臉色,搖著狐狸尾巴就進來了,他們沒帶著小白,估計小白這種東西在北/京不太好走動……

窮奇走進來,像模像樣的抬頭看,說:“溫白羽你家裏好小啊,沒有死人臉家裏大。”

溫白羽趕緊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臉上還有點不自然,咳嗽了一聲,心想著墨派是多大的門派啊,雖然明鬼穿著打扮並不是很富貴的樣子,但是絕對是有錢人。

兩個人坐下來,“哆!”的一聲,萬俟景侯放了兩個紙杯在茶幾上,然後坐在沙發上,伸手衝溫白羽招手,示意溫白羽過來坐,隨即說:“飲水機在後麵,要喝自己打水。”

窮奇搖著尾巴,拿著紙杯去玩飲水機了。

明鬼則是頂著一張麵癱臉,掃了一眼萬俟景侯脖子間,剛才溫白羽挺熱情,咬了一個好大的紅印,溫白羽順著明鬼的目光一看,頓時臉色一紅,差點鑽沙發底下去。

萬俟景侯摸了一下自己脖子,還有點刺痛,不由得嘴角挑了挑,說:“你們大半夜的過來?”

明鬼說:“因為發現了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幫忙。”

他說著,從兜裏拿出了一張紙,鋪在茶幾上,看起來是一幅地圖,畫的很精致,但是畫的是哪裏,溫白羽就看不出來了。

明鬼指了指還在搗騰飲水機的窮奇,說:“這幅地圖,是他身上的檮杌花紋。”

溫白羽腦子裏“嗡——”的一下,突然閃過了甘祝的那句話,“在神祗的背上”。

難道指的是窮奇的背上?

明鬼見溫白羽驚訝,繼續說:“窮奇身上的檮杌毒很特殊,是當時西王母國的人紋上去的,體溫升高才會顯露,我起初沒注意,不過後來發現這些綠色的花紋竟然有一定規律,描下來之後發現是一張地圖。”

溫白羽有點驚喜,萬俟景侯則像發現了什麽重點,挑眉看了看蹲在飲水機旁邊研究的窮奇,挑了挑嘴角,說:“怎麽發現的?”

明鬼臉色一僵,顯然不太想分享這件事情,倒是窮奇大咧咧的說:“都怪死人臉,總是用那個又粗又大的針紮我後麵,捅的我難受死了,每次都渾身發/熱,死人臉還一邊紮我,一邊在我身上描圖,簡直就是變/態啊!”

溫白羽伸手捂住臉,不過他這個時候最想捂住耳朵,窮奇根本沒自覺自己說了多羞恥的話。

明鬼隻是臉色變了一下,不過顯然定力十足,伸手衝窮奇說:“過來。”

窮奇立刻顛顛的跑過去,還甩著白色的狐狸尾巴,說:“你喝水嗎?”

說著獻寶一樣把自己打的水遞給明鬼,明鬼拿過杯子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說:“我們打算這幾天出發,去看看這張地圖上的地方,你們去嗎。”

溫白羽聽他們終於說到正題了,說:“去,當然去!”

溫白羽又想了想,他們必須要帶上謝衍或者駱祁鋒,畢竟如果真的找到了金蟬棺/材,裏麵可關著檮杌的一魄,如果跑出來沒人融合,到處亂竄可不好,沒準還會被那個搗亂的魄融合了。

謝麟閬身/體不好,謝衍要跟著去的話,謝麟閬肯定也來,他的檮杌毒太深,不知道能不能到處跑。

最後還是給駱祁鋒打了電/話,駱祁鋒聽了立刻就答應了,讓他們定時間,叫上自己就行了。

明鬼研究了一下地圖,應該在湘西一帶,眾人打算開車去。

小燭龍因為已經長高了,不能坐在背包裏,所以也有單獨的座位,把蛋/蛋抱在懷裏,小血髓花很不服氣,明明自己年紀最大,但是長得沒有小燭龍快,這幾天小血髓花拚命的吃東西,每次吃了之後肚子都鼓鼓的。

小血髓花也把小羽毛抱在腿上坐,不過小羽毛的翅膀有點大,有的時候呼扇呼扇的,小血髓花脖子都要擰了……

七篤對溫白羽和萬俟景侯簡直是寸步不離,因為萬俟景侯醋勁很大,嚴謹七篤對溫白羽動手動腳,七篤就抱著萬俟景侯的大/腿,好像腿部掛件一樣,非要跟著出門。

因為溫白羽考慮到九命正在懷小寶寶,七篤在家裏的時候,九命總是嚇得上躥下跳,最後還是把七篤帶上了。

七篤很高大,也有個座位,但是他喜歡窩在座位上,抱著蛋寶寶來回用臉蹭。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七篤,明鬼有些詫異,說:“你們哪弄來的?”

溫白羽跟他簡練的說了一下經過,明鬼更是驚訝,難得露/出一絲表情,說:“我在墨派的典籍裏見過這個部族,狼神是一種凶/殘的神靈。”

溫白羽低頭看了看正在蹭著蛋寶寶的七篤,藍色的眼睛在陽光下並不顯的很藍,表情憨憨的,七篤喜歡笑,如果不是回憶起囚牢裏七篤和幹屍廝殺的樣子,還有支配群狼的樣子,肯定會以為明鬼在開玩笑。

明鬼說:“還從來沒人養過狼神,因為狼是養不熟的,你們還是小心。”

七篤蹭了蹭潤白的蛋寶寶,吸了吸蛋寶寶身上冒出來的暖氣,抬起頭來看了看明鬼,似乎聽不太懂明鬼在說什麽,藍色的眼睛有些慵懶,又低下頭來,蹭了蹭蛋寶寶,狹長的眼睛就閉上了,準備睡覺。

明鬼和駱祁鋒都會開車,兩個人輪流開車,一路上溫白羽竟然沒感覺到暈車,因為窮奇實在太健談了。

溫白羽特別好奇,窮奇一個人住在墓葬裏,話就這麽多,七篤在墓葬裏,結果已經不會說話了。

窮奇昂起下巴,自豪的說:“我在墓葬裏可以和小白說話啊,我是不是特別聰明,知道自己養口糧,而且能用來解悶。”

溫白羽幹笑一聲,把口糧養的那麽壯,窮奇恐怕也是古往今來第一奇人……

眾人開車進入了湘西的地界,窮奇和葉流響都很好奇能不能看到趕屍,不過很遺憾的是,他們並沒有看到趕屍,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

黃昏的時候,他們終於見到了人煙,車子竟然開進了一個小村落裏,而且看起來是個傳統村落,村/民都穿著傳統服飾,正好奇地看著他們的車子。

窮奇笑著說:“太好了,今天不用再露宿野外了。”

眾人下了車,想找個地方住宿,這裏沒幾戶人家,因為民風淳樸,看起來挺熱情的,溫白羽想去問問能不能住宿,就隨便叩了一家的門。

門很快就開了,開門的是個小姑娘,看起來年齡不大,束著兩條大辮子,看見溫白羽這身打扮,眨了眨眼睛,多看了幾眼。

溫白羽說:“不好意思,我們能在這裏住宿一晚上嗎?”

小姑娘又眨了眨大眼睛,突然嘻嘻笑了一聲,看著溫白羽臉有點紅,說了一句什麽,不過溫白羽沒聽懂,好像不是漢話,然後轉頭像小兔子一樣竄了進去。

溫白羽沒聽懂,人也跑了,回頭看著眾人,萬俟景侯的臉色很平板,不知道在想什麽,駱祁鋒下了車,笑了起來。

溫白羽說:“你聽得懂?”

駱祁鋒說:“走南闖北的,稍微能聽懂一點兒,小姑娘說你長得好看,讓你等一下,她去找/人了。”

溫白羽頓時得意起來,終於明白萬俟景侯那臉色是什麽意思了,原來萬俟景侯也聽得懂。

溫白羽得瑟的拱了拱萬俟景侯,笑著說:“我也是有異性緣的。”

萬俟景侯沒說話,隻是把手搭在他脖子上,然後捏了捏,溫白羽條件發射的就紅了臉,感覺麻嗖嗖的。

小姑娘很快又出來了,這回是跟著一個很高大的中年人出來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而且非常冷峻,皮膚黝/黑,臉上帶著一股肅殺又滄桑的感覺。

溫白羽還在得意,小姑娘就發現了溫白羽身邊的萬俟景侯,萬俟景侯比他高不少,半彎著腰,伸手搭在他脖子上,一張臉雖然不苟言笑,但是麵容無可挑剔,小姑娘就看傻了,驚訝的睜著大眼睛,似乎在奇怪,還有這樣的人。

溫白羽:“……”說好了自己好看呢……

溫白羽覺得人比人,肯定會氣死人的,自己的心理創傷麵積,約為九平方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