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半艘冰船4

溫白羽聽見動靜,立刻也從床底下鑽出來,別看他身高比萬俟景侯矮,但是鑽出來也真是費勁,胳膊用/力蹭著地,好一會兒才鑽出來,抬頭一看,頓時愣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於雅?!”

剛才潛入紅爺屋子,又對著紅爺開/槍的人,正是於雅。

平先生中槍了,不過傷的不是很嚴重,紅爺扶著他,萬俟景侯就用槍對準於雅,說:“誰讓你來了?”

於雅笑得很猙獰,說:“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溫白羽趕緊爬起來,給平先生止血,他傷在了大臂的位置,雖然看起來比較幸/運,但是其實非常危險,畢竟大臂距離心髒那麽近。

溫白羽給他滴上眼淚止血,平先生的傷口立刻就不流/血了,倒是他身上和紅爺身上全是血。

於雅並不害怕,反而笑的很愉快,說:“你們不能殺我,還不放了我?!”

溫白羽看怪物一樣看他,說:“為什麽不能殺你,你之前衝著流風開/槍,不會忘了吧,萬俟景侯好像有點小心眼,是不是?”

溫白羽笑著看了一眼萬俟景侯,萬俟景侯倒沒有反駁。

於雅眯著眼睛說:“因為我知道你們要找的人是誰。”

溫白羽盯著於雅,說:“你不是於先生的人?怎麽又投靠了別人?”

於雅的表情立刻興/奮起來,激動的說:“是,我曾經是於先生的人,但是於先生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主人說了,如果我能完成任務,就把於先生交給我!到時候我就能和於先生一直在一起了!”

溫白羽:“……”

溫白羽小聲說:“她瘋了吧?”

萬俟景侯說:“誰讓你來的,你口/中的主人是誰?”

於雅沒說話,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寶子妹妹的聲音,突然大喊著:“救命啊!!!救命!”

然後樓下一片淒厲的叫喊聲,寶子的聲音也傳了上來,還有人/大喊著“有怪物”。

溫白羽聽到窗戶發出“哢”的一聲,一個長發女屍突然從外麵爬了進來,猛地衝向窗邊的平先生和紅爺。

平先生按住紅爺,將人一下撲倒在床/上,猛地躲開那撲進來的女屍。

溫白羽轉頭一看,這女屍好像和上次遇到的提線人偶一模一樣,沒想到於雅竟然和那個人偶師勾搭到了一起。

源源不斷的女屍從外麵爬進來,也有爬進一樓的,二層小樓突然混亂起來,充斥著“咯咯咯咯咯”的叫喊聲。

萬俟景侯突然邁過去,一把摟住溫白羽,將人突然一拽,同時“砰砰”的開了兩槍。

於雅想要趁亂逃走,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啊——!!”的大喊了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腿中槍了,正好打在膝蓋上,疼的於雅冷汗一下就流下來了,趴在地上根本走不動,膝蓋骨肯定碎了。

那些女屍爬進來,似乎受了控/製,一個個衝過來,將於雅團團圍住,然後把她拽起來,“呼——”的一聲直接扔出窗外,動作特別的簡單粗/暴。

溫白羽追過去,低頭一看,就看到下麵還有女屍,接住於雅,很快向村子外麵跑去。

雪雖然停了,但是外麵一片泥濘,地上還有好多冰,溫白羽看到好多女屍從二層小樓裏衝出來,還拽著寶子一家人,把他們往外拖拽,似乎想/做人質擋箭牌。

溫白羽左右看了一眼,一層的窗戶上麵有個棚子,擺了幾盆花,正好作為踏腳石,溫白羽雙手一撐,立刻竄出窗戶,猛地落在棚子上,結果棚子是個花擺設,溫白羽一踩上去,頓時塌了,就聽“轟隆——”一聲。

萬俟景侯探頭一看,正好看到這一幕,嚇得立刻喊了一聲:“白羽!”

溫白羽動作還挺靈敏,棚子一塌,立刻往前一衝,一下滾倒在地上,翻滾的姿/勢卸掉了很多衝力,並沒有讓溫白羽受傷,但是棚子上的花塌下來,弄了他頭上都是土。

溫白羽使勁撣了兩下土,然後猛地竄出去,一把抓/住一個女屍。

溫白羽動作很急,每次看萬俟景侯和粽子纏鬥,都非常帥氣,又帥氣又偉岸的樣子,動作看起來也行雲流水的。

但是輪到自己的時候,好像不是那麽回事,溫白羽著急救人,往前一抓,沒抓到女屍的肩膀,反而抓到了女屍的頭發……

拽頭發好像潑/婦打架一樣,實在太沒格調了。

不過這種緊急時刻,也想不了太多了,女屍被溫白羽一拽,立刻回過頭來,原來女士也拽著寶子妹妹的頭發……

女屍伸手去抓溫白羽,溫白羽手中的匕/首“唰”的一轉,把女屍的手背削掉了一塊,女屍受了傷,手上一鬆,溫白羽趁機一把抓/住寶子的妹妹,一下把她拽過來,扔在地上,說:“快跑。”

寶子的妹妹直傻,坐在地上粗喘起,瞪著大眼睛,雙/腿發軟,根本爬不起來。

這個時候萬俟景侯已經從後麵衝了上來,他一個翻身,已經攔在了溫白羽麵前,黑色的衣服再加上大長/腿,顯得萬俟景侯冷酷又帥氣,簡直蘇到了極點。

萬俟景侯把寶子和他的父母救下來,那些女屍似乎沒有想要傷人的意思,隻是拿著他們拖延時間,這個時候於雅早就不見了,那些女屍也紛紛逃走了。

萬俟景侯轉過頭來,看向溫白羽,說:“你怎麽樣?受傷沒有?怎麽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本身想耍帥,沒想到棚子突然塌了,簡直太狼狽了,你看我一身都是土。”

萬俟景侯有些沒轍,說:“再搞得這麽危險,我要給你叔叔打報告了。”

溫白羽:“……”

溫白羽心說,好家夥,竟然被萬俟景侯抓到軟肋了!

寶子衝過來,把自己妹妹扶起來,寶子的妹妹嚇傻了,一邊哭一邊抹眼淚,哭著說:“溫……溫大哥,謝謝你……”

溫白羽擺了擺手,就和萬俟景侯上樓去了。

平先生受了傷,紅爺不敢下樓去,隻好留在屋子裏,剛才女屍撲過來的時候,平先生一下將紅爺撲倒,正好躲開了女屍的攻擊。

不過撲倒的地方是床/上,雖然床/上很柔/軟,但是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從窗戶追出去,紅爺也想去看,但是一來平先生受傷了,而且還是幫自己擋了一槍,他要照顧平先生,二來平先生壓在他身上,一直沒起來。

紅爺輕輕推了一下平先生,平先生正在占便宜,難得有機會壓著紅爺,而紅爺還沒有反/抗,而且是壓在床/上,這是平先生想了大半年都沒有實現的願望,一下實現了,讓平先生有點喜不自禁。

平先生感覺到紅爺推了他一下,立刻說:“嘶……別推別推,我傷口疼,太疼了,起不來了。”

紅爺想著,傷口不都愈合了嗎?

不過平先生中了槍,或許是真疼,紅爺就沒有動,隻不過把頭偏過去,不然兩個人眼睛對眼睛的,實在別扭。

平先生隻是想賴一會兒就起來,紅爺偏過頭去,細滑的脖子就露在平先生麵前,看的平先生心跳加速,都看的癡迷了,特別想咬上一口。

然後平先生也是這麽做的,突然低下頭來,嘴唇碰到紅爺的脖子,先是蹭了兩下。

紅爺一下就緊張起來,嗓子裏“哎……”的一聲,多半是嚇了一跳,雙手一下繃緊了,還沒等紅爺推開/平先生,平先生突然咬了一下紅爺。

“嗬——”

紅爺被他咬的疼,但是也並不是特別疼,啃/咬了一下之後,平先生又開始對著他的脖子使勁的啜,變著花樣的啜,每啜一下,紅爺感覺自己都在發/抖,一下一下的發/抖,身/體一下比一下軟,呼吸都加快了。

紅爺的臉一下就紅了,紅的特別厲害,身/體發軟躺在床/上,用一種類似於求饒的眼神看著平先生。

平先生終於忍不住了,立刻抱住紅爺,箍/住他的手臂,不過這種時候紅爺身上都是軟的,根本不需要他箍著。

平先生吻上了紅爺的嘴唇,明顯感覺到紅爺的舌/頭抖動了一下,估計是想到了上次被咬的不愉快經曆。

平先生使足了渾身的力氣,變著花樣的親/吻紅爺,明顯要找回上次“遺失的尊嚴”。

紅爺沒什麽經驗,腦袋裏被吻的缺氧,雙手亂抓,膝蓋亂/頂,弄得平先生根本沒辦法做正人君子。

平先生一下一下的親著紅爺的額頭,聲音嘶啞的笑著說:“你也有反應了,咱們來試試好不好,保證讓你舒服,我輕輕的。”

紅爺根本沒反應過來,迷茫的看著平先生,說:“試……試什麽……”

平先生看他毫無經驗的模樣,心裏就癢癢的厲害,親著紅爺的嘴唇,說:“我會負責教你,你乖乖的躺著享受就行……”

他說著,開始解紅爺的盤扣,然後不斷的親著紅爺,紅爺都醒不過來,完全被平先生牽著鼻子走,嘴裏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走回來,就聽見有斷斷續續的聲音,溫白羽立刻說:“不會是女屍又回來了吧?紅爺這是受傷了?”

他說著,不等萬俟景侯攔住他,突然兩步邁上二樓,“咚!”的一腳,直接把房門踹開了。

“嗬——!”

紅爺猛地醒了過來,嚇得渾身一激靈,突然一把推開/平先生,平先生直接從床/上翻了下裏,也發出“咚”的一聲,仰躺在地上,就像王/八翻個兒一樣,樣子實在搞笑。

紅爺臉色通紅,快速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然後扣上自己的盤扣。

溫白羽衝進來之後,沒想到看到這樣一幕,趕緊默默的退了出去,然後幫兩個人關好了門。

門裏就傳出平先生咬牙切齒的聲音,說:“溫白羽!”

溫白羽有點無辜,裝作沒聽見,往自己的房裏走,說:“誰想到這麽危險,平先生竟然還禽/獸,我以為紅爺受傷了。”

萬俟景侯笑了笑,摟住溫白羽進了屋子,說:“你每次呻/吟,也是這個聲音。”

溫白羽:“……”

溫白羽每次都暈乎乎的,根本沒注意自己的聲音,難道也是這樣,就跟受了重傷似的……

溫白羽進屋子,看了看時間,經過這麽一鬧,就到了睡覺的時間了。

溫白羽伸了個懶腰,覺得有點困了,就進了洗手間去衝澡,然後出來準備睡覺。

萬俟景侯看他頭發弄/濕/了,也不擦,就要往床/上鑽,說:“把頭發擦幹,頭發不幹躺下該頭疼了。”

溫白羽實在懶得擦,他衝了澡之後就隻想睡覺。

溫白羽笑眯眯的鑽進被子裏,說:“你快去洗,洗完了給我擦。”

萬俟景侯沒辦法,不過溫白羽這麽依賴自己,倒是讓他挺高興的,就進了洗手間。

溫白羽很快聽到了熱水的聲音,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好像有點催眠。

就在這時候,突聽“叩叩叩”的聲音,好像是敲門?

溫白羽快睡著了,敲門聲敲了第六下,溫白羽著才醒了過來,然後懶洋洋的爬下床,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寶子的妹妹,溫白羽有些吃驚,趕緊低頭看了一眼。

他裹/著一個白色的浴袍,帶子剛才係了,但是已經蹭開了不少,露/出一片胸口,頭發披散下來,濕/漉/漉的,已經不再滴水了,但是看起來有些旖旎。

寶子的妹妹一見,頓時有些臉紅,說:“溫大哥,我能進去嗎?”

溫白羽有點愣,但是一想到萬俟景侯在裏麵洗澡,當然不能讓寶子的妹妹進去了,於是說:“時間太晚了,好像不太方便。”

寶子的妹妹一笑,說:“溫大哥你真溫柔,想的真周到。”

溫白羽心想,並沒有……

寶子的妹妹將一包點心塞在溫白羽手裏,一不小心碰到了溫白羽的胸肌,羞得滿臉通紅,笑著說:“謝謝溫大哥剛才救了我,這是我做的點心,溫白羽沒吃晚飯,吃些點心吧!”

溫白羽接過點心,還有些發懵,這個時候洗手間的水聲停了下來,接過就聽“哢嚓”一聲,門打開了,然後萬俟景侯的聲音傳過來,說:“白羽,誰來了?”

這裏是溫白羽的房間,萬俟景侯本身有自己的房間,但是早就被拋棄了,這兩天他們都住在一間,而且早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但是寶子的妹妹不習慣啊,雖然她沒看到萬俟景侯,但是聽到了萬俟景侯的說話聲,頓時臉上失落的說:“溫大哥,我先走了,記得吃點心。”

溫白羽點了點頭,趕緊把門關上,回頭一看,萬俟景侯就抱臂站在洗手間的門口,他倒是好,根本沒穿衣服,就在腰上圍了一塊浴巾,樣子特別瀟灑,幸虧溫白羽沒讓寶子的妹妹進來,不然就吃大虧了,全給看光了!

溫白羽晃了晃手裏的點心包,說:“送點心來了,吃點心,正好我都餓了。”

萬俟景侯施施然走過來,伸手把他的點心包拿走,扔在一邊,說:“不許吃。”

溫白羽說:“為什麽!”

萬俟景侯摟住他,說:“因為我吃醋了。”

溫白羽:“……”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因為剛才蹲/點的緣故,都沒有下去吃晚飯,吃的是一些自己帶的東西,溫白羽現在看著點心有些眼饞,但是萬俟景侯不讓他吃,從背包裏拿出罐頭給溫白羽吃。

溫白羽苦哈哈的吃著罐頭,感覺太油了,而且不新鮮,吃了兩口就去吐了。

溫白羽一吐,心疼的還是萬俟景侯,最後萬俟景侯敗下陣來,終於讓溫白羽吃了點心,但是臉色非常難看,仿佛溫白羽吃點心,萬俟景侯要吃他一樣。

溫白羽美滋滋的吃著點心,萬俟景侯給他輕輕擦著頭發,撩/起溫白羽的一縷頭發,放在嘴邊親了親,溫白羽當即臉上一紅,趕緊把自己的頭發拽過來,好端端的做這麽蘇的動作,實在太犯規了。

吃了東西,溫白羽就開始犯困了,明天一大早不知道是不是要出發,還要看看平先生的傷怎麽樣。

溫白羽很快就睡了,萬俟景侯摟著他幫他做暖爐,一覺睡得特別安穩。

不過萬俟景侯大半夜的,突然就醒了,他動作有些猛,猛地坐起來,還喘著粗氣,這讓溫白羽也被晃醒了,揉了揉眼睛,說:“怎麽了?你怎麽出這麽多汗?”

溫白羽說著,打了一個哆嗦,這麽冷的天,萬俟景侯出了好多汗,頭發都有些濕,眯著眼睛,在黑/暗中,他的眼睛竟然是血紅色的,閃著火焰一樣的光芒。

溫白羽看到他的眼睛,立刻就全醒過來了,緊張的說:“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沒有忘記吃藥丸吧?”

萬俟景侯還算冷靜,從夢中醒來之後,就沒有什麽異常了,喘了兩口氣,平息了一下呼吸,然後看向溫白羽,血紅的眼睛慢慢退成了黑色,不過仍然亮的厲害。

萬俟景侯衝他招手,說:“白羽,過來。”

溫白羽湊過去一點,萬俟景侯突然一把摟住溫白羽,將人緊緊摟在懷裏,按動作有些粗/暴,嚇了溫白羽一跳。

溫白羽感覺到萬俟景侯身上也濕/透了,全都是汗,說:“難道你做噩夢了。”

萬俟景侯的確又做噩夢了,還是平先生說的那個畫麵,如果是普通的噩夢也就算了,但是這是平先生從他身上看到的未來,難免有些讓萬俟景侯多心。

萬俟景侯摟著溫白羽,說:“沒有。”

溫白羽趴在他懷裏,感覺這個動作挺難受的,但是萬俟景侯摟的太緊,呼吸還挺粗重,讓溫白羽有些擔心,就沒有動。

兩個人靜靜/坐了大半個小時,萬俟景侯終於鬆了手,說:“睡覺吧。”

然後讓溫白羽躺下來,自己也將他攬在懷裏。

溫白羽突然說:“於先生給你的藥,還夠嗎?”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還有很多,足夠吃到回去的。”

溫白羽這才放心,很快又睡了過去,他睡著的時候,還感覺有人在親/吻他的額頭和眼睛,動作有些急躁,但是溫白羽太困了,隻是感覺到,眼睛卻睜不開。

第二天一大早,溫白羽睜開眼睛,發現天還沒亮,霧蒙蒙的,灰蒙蒙的一片,摸出手/機一看,竟然才六點多一點。

這是他最近起得最早的一次。

溫白羽翻了個身,旁邊的萬俟景侯不見了,溫白羽也沒聽見洗手間有洗澡的聲音,不知道萬俟景侯去哪裏了。

他在床/上懶洋洋的躺了一會兒,看了一眼表,磨蹭到了七點,外麵天亮了。

溫白羽爬起來,穿上衣服,一開門正好看到了平先生。

平先生似乎已經沒事了,受傷的地方早就愈合了,隻不過看見溫白羽的臉色不好,畢竟溫白羽昨天打擾了平先生的好事。

溫白羽看見他,挑了挑眉,說:“呃……早啊。”

平先生說:“早。”

溫白羽說:“你看見萬俟景侯了嗎?”

平先生笑了一聲,說:“你男人,怎麽問我?”

溫白羽:“……”

平先生說:“還真看見了,在房頂上,從五點多就在那裏了。”

溫白羽有些奇怪,房頂上?

溫白羽從走廊的窗戶往外看了看,仰起頭來,並沒有看到人,就幹脆從走廊的窗戶爬出去,然後往房頂上爬。

他雙手扒著房頂,正要爬上去,就聽到了萬俟景侯的聲音,說:“白羽?”

溫白羽抬頭一看,萬俟景侯果然在這裏,坐在房頂上,不知道在看什麽,大長/腿特別長,曲起來,胳膊彎著架在腿上,動作很瀟灑。

萬俟景侯趕緊去拽溫白羽,把他拽上屋頂。

溫白羽直接躺在屋頂上,累的直喘氣,說:“你怎麽一大早跑這裏來了?”

萬俟景侯說:“看日出。”

溫白羽:“……”

真是好雅興。

萬俟景侯又說:“然後觀察了一下前麵的湖水。”

溫白羽坐起來往前看了看,那片湖水就是平先生說的湖水,已經不下雪了,但是霧氣很大,玻璃上全是冰花,冷的可以。

湖水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什麽都瞧不見。

溫白羽說:“你發現了什麽?”

萬俟景侯指了指前麵,說:“我發現霧氣裏有黑影,不知道是什麽,像是人影,若隱若現的。”

溫白羽說:“說的真嚇人,先下去吧,平先生好像沒事了,咱們吃了飯估計要出發了。”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然後翻身站起來。

溫白羽發現,他上來沒問題,下去好像有點問題,最後是萬俟景侯把他背下去的,萬俟景侯雙手抓/住屋簷,身/體一**,帶著溫白羽直接竄進了走廊的窗戶。

寶子的妹妹正好叫他們上來吃早飯,被嚇得“啊!”的驚叫了一聲。

萬俟景侯就施施然的背著溫白羽,走進了房間裏,然後“嘭”的關上/門。

萬俟景侯的動作,就跟示/威一樣,溫白羽笑眯眯的,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萬俟景侯動作一頓,說:“幹什麽?”

溫白羽又咬了他耳朵一下,說:“小心眼兒。”

萬俟景侯:“……”

大家很快就到樓下去吃飯了,早飯也很豐盛,是寶子的妹妹做的,特意感謝他們昨天晚上救了人。

平先生管寶子買了一些幹糧,寶子說:“平先生,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平先生笑著說:“我們準備深度遊,去那邊的山洞看看,所以買點幹糧帶在身上。”

寶子立刻搖手,說:“去不得啊平先生,您不記得上次那個鬼船了?!”

平先生說:“當然記得,怎麽了?”

寶子說:“自從發現了那艘鬼船,咱這裏就不太平,天氣越來越冷,咱這裏平時都不會出現零下的氣溫,五十年也下不了一場雪,昨天那場雪你們也看到了,實在太大了,太邪性了啊!”

寶子的妹妹立刻說:“不止如此呢,自從那艘鬼船出來之後,那邊的山洞裏,就時不時的漂出一些奇怪的東西,好久都沒人敢去撈魚了。”

溫白羽好奇的說:“什麽事奇怪的東西?”

寶子的妹妹說:“我也說不清楚,就是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對了……最可怕的是,我聽村裏人說,上次下大雨,湖水漲了,等水退下去之後,岸邊上還有一堆骨頭,有人說是人骨,太可怕了。”

溫白羽摸/著下巴,看了一眼萬俟景侯。

一艘鬼船,瓶瓶罐罐的東西,還有人骨,這八成已經說明了,山洞或許連接著一個墓葬,不知道為什麽,墓葬或許是被盜墓賊給炸開了,或者因為塌方崩裂了,再加上天氣變化,墓葬裏的東西很可能被水倒灌給淹了,順著水就流/出來了。

溫白羽說:“那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呢?”

寶子的妹妹說:“不知道,那些東西太不吉利了,而且也不能賣了換錢,好像讓人給埋了吧。”

溫白羽追問說:“埋在什麽地方了?”

寶子的妹妹說:“這不知道了。”

溫白羽立刻有點失落的說:“這樣啊。”

寶子的妹妹頓時說:“如果……如果溫白羽想知道,我讓哥/哥去打聽一下?”

溫白羽笑著說:“那就麻煩了。”

寶子的妹妹立刻搖手,說:“不麻煩,不麻煩。”

她說著,一臉羞澀的笑了起來。

萬俟景侯默默的吃著飯,突然伸手到桌子地/下,溫白羽感覺到有人突然捏自己大/腿內/側,差點蹦起來,側頭瞪了一眼萬俟景侯。

眾人吃了飯,就等著寶子的消息。

大家上樓去,紅爺突然叫住了溫白羽,說:“你能過來一趟嗎,我有事情想問你。”

溫白羽有點奇怪,然後就在平先生和萬俟景侯不善的目光注視下,走進了紅爺的屋子,然後紅爺還關上了門。

紅爺坐在桌子旁邊,給溫白羽倒了一杯茶,有點局促,說:“我有個……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溫白羽奇怪的說:“什麽事情,這麽神神秘秘的?”

紅爺咳嗽了一聲,說:“你……你和萬俟景侯是在一起吧?那你們……是怎麽談上的,他先追你的?還是你追他的?”

溫白羽:“……”

這真是一個深奧的曆/史性難題。

溫白羽回憶了一下,在好幾千年/前,那時候萬俟景侯還是襄王,其實他們已經發/生/關/係了,那時候溫白羽想要報恩,萬俟景侯幾乎對溫白羽一見鍾情,癡迷到偏執的狀態,他們的第一次不是太愉快,是萬俟景侯強來的,也沒有談戀愛的過程,直接上/床了,那時候的萬俟景侯根本不知道體會別人的感情,從有了第一次之後,兩個人就經常發/生/關/係,但是每次都是萬俟景侯強來的……

後來呢,後來襄王死了,萬俟景侯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看到溫白羽隻有熟悉感,溫白羽也不記得他了,每次都被萬俟景侯的美/人計迷得暈頭轉向的,溫白羽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他們好像也沒正經談過戀愛,更別說誰追誰了……

溫白羽半天回答不上來,說:“你問這個幹什麽?難道平先生追你了?”

紅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說:“我這二十五年都覺得自己是個直的,結果平盛勳這個混/蛋,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和他睡,昨天他說要和我試試,我以為是什麽,結果他要和我在床/上試試……不是應該先從談感情開始嗎,誰會一上來就上/床?”

溫白羽:“……”

好一把快刀,直接戳在溫白羽的膝蓋上了。

溫白羽回想了一下,好像他和萬俟景侯約會,也是剛剛開始的,看過幾場電影,不過溫白羽多半是去電影院裏吃爆米花和冰激淩的……

紅爺想和溫白羽請教一下經驗,但是說白了溫白羽其實沒經驗,結果什麽也沒說出來,最後就出了房間。

溫白羽拉開門,就看到平先生和萬俟景侯就跟看賊一樣,抱著臂,一人一邊靠著門框。

溫白羽:“……”

溫白羽不知道平先生怎麽樣,但是萬俟景侯這個耳力,他們在屋子裏的談話內容,絕對都被聽見了,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萬俟景侯拉著溫白羽的手,往房間裏走,說:“你想出去約會?”

溫白羽心說,萬俟景侯絕對曲解他的意思,明明是紅爺想去約會,估計是平先生給紅爺當了一槍,紅爺開始覺得有些喜歡平先生了,但是平先生的形象,完全和紅爺理想中的形象一點也不同。

紅爺覺得,就算不嬌/小玲瓏,總該溫柔體貼吧,愛人之間,總要互相體貼關心的,而平先生總是一副急色的樣子,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這樣子讓紅爺感覺,平先生和那些捧場的人一樣,隻是看中了他的皮相,對他這個人到底什麽樣,根本不感興趣。

萬俟景侯笑著說:“那咱們回北/京之後,去遊樂園怎麽樣?”

溫白羽腦補了一下大冬天去遊樂園,不過人少點,應該還不錯,說:“帶著兒子們去。”

萬俟景侯搖頭,說:“就咱們兩個人。”

說著還撩/起溫白羽的一縷頭發,放在唇邊輕輕親了一下,搞得溫白羽頓時臉紅起來。

不過情/侶都喜歡去遊樂園玩,說實在的,溫白羽真的沒去過,一來人多,二來也沒人跟他去,小時候大叔叔小叔叔都很忙,忙著掙錢,那時候他們家還不富裕,小叔叔身/體又不好,所以沒辦法帶他去遊樂園。等他長大了,自己到北/京來上學,然後弄了一家小飯館,更是忙得不行,他的店裏那時候隻有唐子一個夥計,溫白羽的生活圈子也不廣,難道要和唐子去遊樂園嗎?

溫白羽一想到能去遊樂園玩,其實還有點期待。

他們等了大約一個小時,寶子就回來了,說:“溫先生,我打聽到了,埋的地方不遠,就在那個山包上。”

他說著,指了一下窗外,村子前麵是條湖水,後麵是個山包,山包是埋死人用的,這裏的村子不太講究下葬的事情,而且又窮,誰家死了人,最講究的是吃流水席哭喪,然後拉出去埋了,有錢人立一塊石頭,沒錢的人就裹/著草席。

因為村裏的人覺得那是個鬼船,不吉利,隨即之後漂上來的東西全都拉到山包上埋了,沒敢在湖邊埋,畢竟湖邊離村子太近了。

寶子說:“漂上來的人骨頭也埋在那裏了,而且我打聽了,真是太可怕太邪性了,那些埋東西的人說,好幾件東西,一碰就變成了粉末,也不知道為什麽,風一吹全都散了,嚇得他們當時就跑了。”

溫白羽覺得,越聽越是那麽回事,果然和鏡像有關係,恐怕那些東西都是鏡像出來的,因為時間太久了,所以一下變成了粉末。

溫白羽說:“咱們去看看吧。”

寶子連連搖手,說:“溫先生,你可信我,太可怕了,千萬別去,現在那些人一提起來臉色還白呢。”

溫白羽沒再說什麽,寶子就走了,寶子一走,溫白羽就把行李準備了,萬俟景侯背起來,沒讓他背著,兩個人出了房間,然後叫上紅爺和平先生,大家就出發了。

他們先去後麵的小山包看了看,山包上密密麻麻的小墳堆,有的年歲太長了,裏麵腐爛的棺/材都露/出來了,看起來是一個大型的墳場。

溫白羽打了一個哆嗦,說:“陰氣太重了,真冷啊。”

萬俟景侯把外衣脫/下來,披給溫白羽,說:“一會兒回去再補一件衣服,你手都是涼的。”

溫白羽點了點頭,然後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手插/進萬俟景侯的領子裏,萬俟景侯的體溫高,正好捂手,萬俟景侯看見溫白羽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有些沒轍,輕輕刮了一下溫白羽的鼻子,說:“又犯壞。”

紅爺看著溫白羽和萬俟景侯的互動,簡直羨慕得不行,萬俟景侯似乎是個溫柔體貼的人,對溫白羽非常好。

其實紅爺不知道,萬俟景侯這也是後來才學會的,他本身是個極其霸道專/製的人。

眾人穿過墳堆,往裏走了很遠,溫白羽沒想到山包的範圍還挺大,竟然有這麽多墳堆,大家轉了一圈,幸虧山包不大。

萬俟景侯找到了那個墳堆,土是新翻的,看起來很新鮮,又因為沒人來,所以看起來很明顯。

萬俟景侯拿出折疊鏟,讓溫白羽坐在一邊等著,然後開始挖土,紅爺本身想來幫忙,平先生攔住他了,說:“紅兒你先休息,我來挖就行了。”

紅爺聽他老是不正經的叫自己,說:“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平先生無辜的說:“我這就是好好說話,別人都叫你紅爺,我也叫你紅爺,這樣顯得不親/密。”

紅爺臉上有些不自然,說:“為什麽要顯得親/密?”

平先生順口說:“因為我在追你啊……要不然你喜歡我教你梟梟?還是紅兒?或者紅紅?小紅?”

紅爺:“……”

紅爺心裏完全沒覺得平先生這是在追他,感覺平先生是在戲/弄他,說:“你不叫紅爺,可以叫我紅梟,喊我名字,別那麽惡心。”

平先生感覺頗為遺憾,說:“這樣不親/密,很見外。”

溫白羽托著下巴,看他們討論親/密的叫法,說:“喂,你們還想挖土嗎,別讓我家萬俟景侯一個人挖啊。”

紅爺:“……”

平先生:“……”

平先生趕緊把鏟子拿出來,然後跟著挖土,兩個人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挖了一個小坑。

平先生從沒幹過這種事,他是個談生意的老板,讓他動嘴皮子行,也會一些功夫,但是從來沒幹過這種粗活,弄得灰頭土臉的,紅爺看著倒是頗為開心。

平先生說:“挖了這麽深,怎麽還沒看到東西?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萬俟景侯搖頭說:“還有點深度,村/民埋得時候應該覺得不吉利,所以埋得盡量深。”

萬俟景侯說著,又是“唰唰”兩鏟子下去,還是沒有挖到東西,但是土裏有一對白色的粉末。

溫白羽立刻跳起來,時候:“找到了!”

平先生看到那些混合在土裏的白色粉末,也愣了一下,雖然他之前見過一整艘冰船變成了半艘,在眾目睽睽之下化成了粉末,但是他實在對這種白色的粉末沒有任何認知,自然沒有溫白羽的反應大。

紅爺看見了,則是睜大了眼睛,說:“這種粉末……”

白色的粉末,像石膏粉一樣,又有點像粉筆灰,紅爺的祖父就是化成了一堆的粉末,所以紅爺的反應也很大。

眾人圍攏過去,萬俟景侯又挖了幾下,土壤裏全是這種白色的粉末,但是裏麵一點東西也不見了,什麽都沒有。

溫白羽說:“看起來都變成粉末了?”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果然是鏡像的問題。”

其實溫白羽和萬俟景侯還想看一下那些瓶瓶罐罐是什麽樣子,好確定一下是什麽時期的墓葬,不同時期的墓葬有不同的處理方式,需要準備的設備也不一樣,不過現在都是粉末了,也看不出來。

大家把土填回去,然後就下山去了。

他們剛一下山,寶子的妹妹就急匆匆的跑過來,說:“溫大哥!溫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溫大哥……

萬俟景侯一聽寶子的妹妹叫的親切,臉色頓時跟鍋底一樣黑,伸手一下摟在溫白羽的腰上。

溫白羽倍感壓力,說:“怎麽了?”

寶子的妹妹一臉慘白,也沒注意他們親/密的舉動,激動的說:“湖……湖水裏有東西!湖水結冰了,裏麵好像夾/著一個東西!”

寶子的妹妹拽著溫白羽就要跑,被萬俟景侯捷足先登,寶子的妹妹沒拽住溫白羽的手,但是並沒有注意。

帶著他們往湖邊走,讓他們看看裏麵的東西。

湖水結冰了,上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看起來特別結實,不過他們這個地方一年到頭都沒有零下的時候,從沒見過下雪和結冰,都沒人敢去湖麵上走。

今天天氣也很冷,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子,成群結隊的跑到了湖上玩,那些小孩子在湖上出溜著,然後挖冰塊玩,就突然看到了冰麵下麵,竟然有東西!

眾人走過去,往前走了好幾步,離岸邊挺遠的,這些小孩子竟然跑的這麽深,就看到了寶子所說的瓶瓶罐罐。

果然有個東西,浮上了水麵,但是被凍住了,一半在冰麵上,一半在冰麵下。

溫白羽一看,是一件冰藍色的罐子,這種罐子在墓葬裏很常見,而且一般很不值錢,應該是陶土捏的,上麵甚至都沒有花紋,就是個破坯子,不過這個管子是冰藍色的,看起來就跟冰做的一樣。

溫白羽想要伸手去摸,被萬俟景侯攔住了,萬俟景侯戴了手套,才去摸了摸那個罐子,凍得很嚴實,好像是冰做的,和那艘冰船似的,因為寒冷,手套的橡皮都要粘在上麵了。

這東西應該是也是從山洞裏漂出來的。

溫白羽摸/著下巴,順著冰麵往山洞的方向走了幾步,突然發出“嗬——”的一聲,腳下的冰沒有人踩,滑的厲害,溫白羽“嘭”的一聲就滑倒在了冰麵上,摔了一個大屁蹲。

疼的溫白羽尾巴骨都要碎了,嘴裏“嘶嘶”的呻/吟著,萬俟景侯趕緊跑過去,把他扶起來,說:“怎麽樣?摔疼了沒有,肚子沒事吧?”

溫白羽趕緊搖頭,幸虧天氣冷,穿的衣服比較多,就是摔懵了,因為冰麵太滑了,肚子稍微震了一下,但是並沒有絞痛的感覺。

寶子的妹妹也跑過來,結果“啊呀!!!”一聲尖/叫,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萬俟景侯剛才隻關心溫白羽了,沒來得及看溫白羽為什麽摔跤,現在抬頭一看,就見他們麵前沒有兩步的距離,冰裏麵也夾了一樣東西。

要比罐子可怕的多。

是屍體……

那屍體穿著鎧甲,看起是個古屍,但是保存的非常完好,冰凍中甚至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人早就死了,麵目很猙獰,呈一種很可怕的表情,眼睛大張,嘴巴大張,仰著臉,臉正好看向冰麵,雙手扭曲的,就這麽被凍在了冰裏。

古屍並不是罐子,體積要比罐子大得多,而且身/體是長的,冰麵隻凍住了上麵的一層,下麵還是水流,所以古屍的手指和腿,就在平麵下麵以詭異的姿/勢浮動著,順著水“活動”著。

難怪溫白羽會嚇了一跳,寶子的妹妹會嚇得尖/叫起來,這的確太可怕了。

不知道這具屍體有沒有被那群小孩子發現,如果發現了,小孩子估計嚇得不輕。

紅爺和平先生要跑過來看,都嚇了一跳。

溫白羽現在腦補了一下,那天平先生在二層休息,然後睡不著,出來走走,就看到了濃霧中有黑影衝出來,是一艘冰船,後來冰船還化成了粉末。

這是多大的衝擊力,怪不得村/民都說是鬼船,而平先生竟然賊大膽子,還想要搞清楚冰船的始末。

溫白羽不由得多看了平先生幾眼,恐怕平先生不單純是要搞清楚冰船的始末,其實還有別的事情。

大家看向山洞的方向,冰一直蔓延著,棗核型的水洞變成了冰洞,冰洞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洞壁上的水草都變成了冰淩,一根根垂下來,水洞三分之一的部位被水淹沒,現在變成了一條冰道。

溫白羽看著這條冰道,雖然有點滑,但是總比水要強得多,畢竟溫白羽最怕水了。

眾人回去先拿了衣服,都把衣服加厚了一些,平先生把一條充氣皮艇折疊好,以備不時之需,畢竟不知道洞裏的氣溫如何,萬一冰融化了,他們也不至於遊水。

眾人都準備的差不多,就拿了幹糧,出門來了。

然後踏上冰麵,往已經變成冰洞的水洞走去。

冰麵太滑了,大家走的不算快,溫白羽感覺小/腿肚子都繃緊了,而且越靠近冰洞,就越覺得冷,特別的冷,是一股濕氣的陰冷。

風一吹,感覺鼻子都要吹掉了,溫白羽有一種進入了冬日沙漠的感覺,太邪性了。

眾人進了冰洞,四周帶水的地方,都結了冰,感覺這就是一個水晶洞,冰反射著外麵的光芒,讓並洞裏顯得並不是那麽黑/暗。

但是越往裏走,就越覺得黑/暗,外麵的光芒已經照不進來了。

大家把手電全都打開,溫白羽照了照腳下的冰,說:“誒,這水洞裏的水好多啊,水位挺高的。”

水洞並不狹窄,而且水位很高,怪不得一艘冰船都能從水洞裏冒出來。

溫白羽往下一照,頓時又嚇了一跳,水底下有骨頭,而且好像是人骨,看起來數量還不少。

平先生說:“我之前打聽過了,這個洞是打仗的時候拋屍用的,後來就沒人敢進來了,有些人骨是正常事情。”

溫白羽捂住嘴巴就要吐,臉色都綠了,說:“村子的水都是從這個方向流/出來的,咱們天天喝的不會都是這樣的吧?”

紅爺臉色也綠了,天天喝的都是屍水,這也太可怕了。

平先生好心的說:“沒事,已經煮開了。”

溫白羽:“……”

紅爺:“……”

眾人打著手電繼續往前走,到處都是冰淩,水底下是人骨,看起來非常陰森,這個冰洞的結構倒並不複雜,不然那麽大艘冰船,是怎麽從洞裏衝出來的,如果複雜的話,就被卡在洞裏了。

往裏走了一段之後,感覺冰麵有鬆散的跡象,這裏的冰凍得不是太嚴實。

溫白羽走在“哢嚓哢嚓”亂響的冰麵上,感覺腿肚子轉筋,說:“按理來說這地方沒有太陽,又這麽冷,凍得應該更結實啊,怎麽突然有融化的跡象了?”

萬俟景侯用手電照著水底,說:“水流的速度加快了。”

平先生照著前麵,說:“難道前麵變得狹窄了?”

紅爺說:“不可能,這塊寬度,過一艘冰船都有些勉強,水流的速度變快了這麽多,按理來說前麵應該突然狹窄,但是如果真是這樣,冰船根本衝不出來。”

眾人都有些匪夷所思,溫白羽說:“別瞎猜了,看看就知道了,快走吧。”

溫白羽穿了一層厚厚的羽絨服,外麵又罩了加絨的防水衝鋒衣,裹得跟個球似的。

萬俟景侯伸手扶著他,怕他摔了,眾人往前一直走,沒走多遠,他們就聽到了“嘩——嘩——”的水流聲,水流聲越來越大。

溫白羽詫異的說:“瀑布?我隻見過山洞裏有暗河的,從沒見過山洞裏還有瀑布的。”

而這個“嘩嘩”的聲音,顯然是落差形成了,前麵或許真的有一個瀑布。

眾人加快了腳步,順著水聲往裏走,再走了幾步,前麵的冰已經不堪重負了,發出“哢嚓”一聲,嚇得溫白羽立刻抓緊了萬俟景侯。

眾人沒辦法走在冰麵上了,冰麵實在太薄,隻好走到旁邊的岩石上,山洞的一側有凹凸不平的岩石,岩石有些高度,距離洞頂很近,洞頂上還有垂下來的冰淩,一不小心就紮腦袋,而且岩石上也有水,結了薄薄的冰,薄冰比厚冰更顯得滑。

萬俟景侯走在最前麵,貓著腰往前走,用龍鱗匕/首把頭上的冰淩全都削下來,後麵的人就可以扶著石壁,直立的往前走了。

走了沒有兩分鍾,他們終於見到了冰洞裏的“瀑布”!

這種景象真的太奇特了,讓所有人都有些怔愣,因為這個瀑布並不是天然的,而是人工的。

說人工的,也不是太確切,隻能說是半人工半天然的。

眾人站在凸起的石頭上,眼前水花飛/濺,有冰冷的水花迸濺到他們的臉上,眼前這個瀑布,竟然是一艘冰船!

冰船沿可沿的架在冰洞裏,這艘冰船的規模,似乎比平先生抬走那條,要大了一些,所以正好卡在這個地方,怎麽也出不來了。

而後麵的水流很大,畢竟水流可以推動冰船,說明水流很迅猛,水流撞擊了冰船,冰船又卡在洞裏,水就從冰船上麵翻越而過,然後傾斜而下。

造成了很大的落差,落差加速了水流,前麵一斷距離因為水流過猛,所以根本無法結冰。

冰船在手電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晶瑩剔透的光芒,尤其是水流衝擊著冰船,水花肆意,顯得晶光閃閃,巨大的水流聲在冰洞中回**著。

溫白羽有些驚訝,看著那艘冰船,說:“咱們進去看看吧?”

眾人都有這個打算,萬俟景侯率先往上爬,順著凸起的石頭,爬上了冰船,然後回身把溫白羽拉過來。

眾人站在冰船裏,水流傾瀉而下,好像站在了瀑布裏麵一樣,這種感覺實在微妙。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艘冰船一直被水流衝擊,竟然不融化?按照平先生說的時間,發現冰船已經有好長一段日子了,這裏的天氣不可能天天零下,這艘船一點兒融化的跡象也沒有。”

平先生點頭,說:“我家裏的那艘船,看起來是冰做的,摸/著也很冷,但是也沒有融化的跡象,似乎不需要低溫。”

萬俟景侯摸/著冰船的桅杆,說:“或許它本身就不是冰。”

溫白羽說:“那是什麽?”

萬俟景侯太手指了指桅杆上的雕刻,說:“鏡像。”

溫白羽抬頭去看,就見桅杆上也刻著圖案,五個月亮玉盤,四個橢月,一個半月。

溫白羽也想摸/摸那些雕刻,但是手伸直了也沒夠到,身高不夠,萬俟景侯還笑了一下,說:“要我抱你嗎?”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不要,我隻是隨便摸/摸!”

眾人正說著話,紅爺突然“嗯?”了一聲,轉身往船艙裏麵走,平先生跟著他,說:“你去哪裏?”

紅爺說:“我剛才看見有個黑影閃過去了。”

他這樣一說,大家都戒備起來,把手電打亮,朝著船艙裏麵走。

船艙裏麵有許多的大筒,桶也是冰做的,看起來應該是儲備糧食和貨物的木桶,那些桶都蓋著蓋子。

眾人在船艙裏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黑影,平先生說:“這洞裏就咱們,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紅爺有些狐疑的樣子,其實他也沒有看清楚。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說:“不對。”

溫白羽說:“怎麽了?”

萬俟景侯說:“你還記得我早上和你說的嗎?我說看見霧氣中有黑影若隱若現,看起來像是人影。”

溫白羽立刻點頭,萬俟景侯突然沉聲說:“這個山洞裏,不止咱們四個人。”

他的話頓時讓眾人毛/骨/悚/然的,紅爺和平先生都戒備起來,看向四周,平先生突然記起自己從紅爺身上看到的未來,立刻將紅爺拉到身邊,說:“你別離我太遠。”

紅爺並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不過平先生這樣子是關心他,紅爺倒不反感,就站在平先生旁邊。

“嘀!”

溫白羽突然聽到了一絲動靜,說:“等等,你們聽到聲音了沒有?”

紅爺說:“什麽聲音?”

溫白羽說:“嘀的一聲,特別短促。”

平先生說:“是不是水聲?”

溫白羽說:“不對不對,是機械聲,不是水聲。”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突然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說:“噓,別出聲。”

眾人全都立刻閉嘴了。

“嘀……嘀……嘀……”

“嘀……嘀……”

溫白羽真的又聽到了那種聲音,聲音非常微弱,是機械聲,絕對不是水滴的聲音。

萬俟景侯突然看向船艙裏的其中一個冰藍色的大桶,指了指那隻桶,然後慢慢靠過去。

眾人都有些緊張,也跟著萬俟景侯慢慢靠過去,萬俟景侯走過去,握緊了手裏的龍鱗匕/首,突然一把掀開大桶的蓋子。

一瞬間,就聽“咯咯咯”一聲大吼,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屍突然從木桶裏鑽了出來,一下鑽出來,衝著萬俟景侯的胳膊就咬下去。

萬俟景侯動作很迅猛,手中的龍鱗匕/首一剜,正好架住女屍的上下口腔,溫白羽頓時捂住自己的嘴,說:“嘶……看著好疼。”

女屍從大桶裏衝出來,那種“嘀……嘀……嘀……”的聲音反而更加明顯了,剛才因為女屍蹲在大桶裏,捂住了聲音,所以聽起來很微弱,不過現在聽起來非常明顯,是機械的聲音。

溫白羽聽著那聲音,總覺得有些奇怪,趁著萬俟景侯和粽子纏鬥的時候,探頭往大桶裏一看。

大桶裏黑漆漆的,溫白羽用手電去照,就看到了“嘀嘀嘀”的來源。

是一塊綁著炸/藥的計時器!

上麵的火紅的數字正在跳動著。

十四——

十三——

十二——

溫白羽突然大喊了一聲,說:“草他大/爺,是炸/藥!”

紅爺和平先生一聽都傻了,冰洞的冰船裏,竟然埋著炸/藥,而且這個炸/藥看起來是剛剛啟動的,明顯是有人埋在這裏,等著他們走進來,想要把他們炸死在這個地方。

溫白羽回身衝過去,一下踹開和萬俟景侯纏鬥的女屍,說:“快跑!快跑!”

紅爺和平先生也衝了出來,猛地跳下冰船,跳上凸起的石頭。

眾人順著石頭一陣猛跑,而這個時候,就聽到“咯咯咯咯咯”的聲音,不絕於耳的響了起來,四麵八方,從前麵到後麵,好像有很多女屍湧了過來,似乎要堵死他們的前後路。

這顯然是早就安排好的,想要把他們都解決在這裏。

萬俟景侯拽住溫白羽往前跑,說:“還有幾秒?”

溫白羽腦子裏亂哄哄的,說:“不知道,剛才隻有十二秒了!”

他說完,萬俟景侯突然說:“來不及了……”

隨即朝後大喊:“跳水裏!”

溫白羽根本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萬俟景侯一把抱住,然後“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平先生摟住紅爺,說:“跳!跳!”

紅爺也抓/住他,兩個人猛地也紮進了水裏。

冰船前麵的水沒有結冰,而且□□,眾人紮進去,水太涼了,冰涼刺骨,溫白羽一下就抽筋了,巨大的寒冷,讓他覺得肚子很疼,但是沒有時間感覺肚子疼。

水作為媒介,把巨大的爆/炸聲傳的很古怪,好像野獸的低吼一樣,“轟隆——!!!”一聲,巨大的震顫,冰船一下四分五裂,擊/打在山洞上,山洞震顫著開始坍塌,水流也震顫著,巨大的衝力讓四個人一下被推向遠方。

溫白羽緊緊/抓/住萬俟景侯,但是一瞬間,手臂劇痛,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識,眼前一片黑/暗,什麽都不知道了。

溫白羽躺在地上,感覺身/體很冷,肚子裏絞痛的不能忍受,他蜷起身/體來,就覺得身/體僵硬,手臂和腿的地方,一動就“哢嚓哢嚓”響。

溫白羽慢慢睜開眼睛,猛地咳嗽起來,翻身吐出兩口水來,這才感覺胸口的憋悶好了一些。

溫白羽側頭一看,自己的衣服都結冰了,怪不得一動就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他隻記得發生了爆/炸,冰船的大桶裏有人裝了炸/藥,還有女屍阻止他們出冰洞,隨即就爆/炸了,冰洞坍塌了,他們跳進水裏,雖然有水的緩衝,但是依然被炸得飛起來,可見炸/藥的分量有多大。

溫白羽深深的喘了兩口氣,腦袋裏眩暈的厲害,耳朵裏“嗡嗡——”的鳴叫,好像有個拖拉機在旁邊一直運作。

溫白羽頭暈眼花,從地上爬起來,立刻又倒了下去,撞得他肚子很疼,一頭都是冷汗。

不過溫白羽沒時間管這些,他倉皇的爬起來,左右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再加上他有些腦震**,眼前都是花的,更看不見東西。

地上是濕的,有水跡的感覺,但是水在這裏退掉了,溫白羽努力的爬起來,向四周摸了幾下,猛地摸/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

溫白羽趕緊爬過去,那溫熱的東西就是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仰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就算昏迷的時候也皺著眉,他的胳膊上有一個巨大的口子,皮肉外翻,但是已經愈合了,因為毫無準備的愈合了,都沒有處理傷口,他的傷口裏全是渣子,而且愈合的很猙獰,看起來是被尖銳的東西劃傷的。

溫白羽把萬俟景侯側翻過來,一翻過來,萬俟景侯立刻咳嗽了好幾聲,一下吐出了一口水。

溫白羽伸手幫他拍背,剛一拍上去,萬俟景侯突然發出“嘶……”一聲,溫白羽定眼一看,他的後背都炸花了,估計是爆/炸的時候用後背護住了溫白羽,後背有很多傷疤,看起來很猙獰,衣服都破了。

溫白羽有些手足無所,趕緊摸了摸口袋,他外麵穿著衝鋒衣,裏麵是羽絨服,小瓶子裝在羽絨服裏,幸虧裹得緊,並沒有弄丟,趕緊從裏麵掏出小瓶子,把萬俟景侯的傷口清理一下,然後給他地上眼淚。

萬俟景侯吐出了水,很快就醒了,翻身坐起來,檢/查了一下溫白羽,溫白羽胳膊上也有傷口,是爆/炸的時候被劃傷的,不過不是很嚴重。

溫白羽就看到萬俟景侯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什麽,但是他耳朵裏的拖拉機還在響,已經變成轟炸機了,根本聽不到萬俟景侯在說什麽。

萬俟景侯站起來,把溫白羽扶起來,萬俟景侯恢複的很快,耳朵已經能聽清楚了,溫白羽則是耳鳴的厲害,還有點想吐,肚子裏的絞痛倒是慢慢平息下來了。

兩個人把地上的東西拽起來,收拾了一下背包,一個背包給炸爛了,裏麵的東西散了一地,多半都爛七八糟了,能收拾出來的是小半。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一邊走一邊撿東西,很快就發現了一個黑影,溫白羽一看,竟然是平先生,趕緊叫萬俟景侯,溫白羽喊了一聲:“萬俟景侯!”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還是嗓子有問題,他根本聽不見自己的喊聲,然後又使勁大喊了一聲:“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快速的跑過來,其實是溫白羽耳朵被炸得轟鳴,溫白羽的喊聲大的萬俟景侯聽得很清楚。

萬俟景侯過來,兩個人把平先生放平,平先生的後背也有炸傷,看起來也比較猙獰。

平先生很快醒了,眼前是雙影的,揉了揉腦袋,說:“紅爺呢?紅梟呢?”

溫白羽聽不見他說話,萬俟景侯搖頭說:“還沒找到。”

平先生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在四周亂衝著,似乎瘋了一樣找/人。

溫白羽在地上撿到了一個手電,把手電甩了甩,然後打開,發現手電還可以用,照了照四周,在更遠的地方,看到了一抹紅色的衣服。

溫白羽耳朵漸漸好了一點,不需要太大聲喊了,說:“這邊!這邊!”

眾人立刻跑過去,就看到紅爺趴在地上,似乎還沒有醒過來。

平先生衝過去,把紅爺抱起來,紅爺垂著頭,隨著平先生把他的頭抬起來,眾人立刻發出“嗬——”的一聲。

紅爺渾身都是血,臉上全都是血……

平先生腦袋裏“嗡——”的一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看到的未來,他手腳一下冰涼了,緊緊抱住紅爺,說:“紅梟!紅梟!求你醒醒!”

紅爺軟塌塌的躺在平先生懷裏,隨著平先生晃動紅爺,紅爺臉上的血珠就滾下來,將他整張臉都滾花了,全是血……

平先生手忙腳亂的擦著他臉上的血,緊緊抱著紅爺,好像要發瘋一樣,都不讓溫白羽碰。

溫白羽想要給紅爺止血,平先生則是呼吸淩/亂,非常戒備的看著他們,大吼著:“不要碰他!不要碰他!”

溫白羽發現平先生有些失常,他的眼神變得虛幻起來,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噩夢中,情緒很失控,死死勒住紅爺。

紅爺突然發出“唔……”的一聲,似乎有轉醒的意思,不過平先生還在發瘋,溫白羽覺得,他再勒下去,紅爺就算不死,也被他勒死了。

萬俟景侯突然衝過去,一把捏住平先生的肩膀,說:“你冷靜點。”

平先生大吼了一聲,雙臂一軟,紅爺一下就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磕的紅爺身/子蜷縮起來。

紅爺這回的動作有點大,平先生看到紅爺動了,立刻喊著:“紅梟!紅梟!”

紅爺迷茫的躺在地上,溫白羽趕緊衝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紅爺其實並沒有傷得太重,他身上都沒有傷口,看起來那麽猙獰,是因為他額頭和顴骨的部位有擦傷和口子,血流了不少,弄了滿臉花。

溫白羽把他臉擦幹淨,然後給他止血,平先生見紅爺沒事,頓時鬆了一口氣,退了兩步,頹喪的坐在地上。

經過剛才劇烈的爆/炸,四個人雖然都受了傷,但是沒什麽大事,這也算是幸/運的了。

紅爺從地上爬起來,耳鳴的厲害,頭暈腦脹的,一爬起來又倒在了地上。

溫白羽讓他坐下來,說:“前別起來,休息一下。”

紅葉迷茫的看著溫白羽,用非常大的聲音,說:“你說什麽?”

溫白羽差點被紅爺喊聾了,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說:“幹什麽那麽大聲,我又不是聾子。”

紅爺更是迷茫,大喊著說:“你什麽什麽?!你大點聲!”

溫白羽:“……”

溫白羽默默的走開了,因為他不是聾子,現在紅爺是聾子。

萬俟景侯說:“他現在耳鳴,估計聽不清楚,等一會兒就好了。”

溫白羽點了點頭,用唯一的手電照了照四周,發現當時萬俟景侯讓他們跳水,真是太明智的選擇了。

他們跳下水的時候,還有大量的女屍根本不知道跳水,她們的目的就是阻止溫白羽他們逃出山洞去,要把他們炸死在這裏。

所以女屍不知道躲避,沒跳進水裏,爆/炸的時候直接炸飛了,這地方滿地都是斷胳膊斷腿,還有人腦袋,好多的頭發,一團一團的,血肉模糊,看起來特別惡心。

溫白羽蹲在地上吐了好一陣,感覺刹不住車了,吐得他胃裏波濤翻滾的。

溫白羽說:“於雅和那個控/製女屍的人偶師現在是一夥人了,他們都投靠了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是誰,我看他已經狗急跳牆了,竟然想把咱們全都炸死。”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首要任務是從這裏出去,咱們一會兒找一找路。”

溫白羽照了照四周,這地方看起來是個坍塌的空間,四周亂七八糟的,有半個籃球場那麽大,把他們困在了中間,地上是濕的,有水流從外麵流下來,估計是爆/炸的巨大水流把他們衝過來了,爆/炸平息之後,水流也退了回去,這地方似乎略高一些,水流淹不到這裏。

平先生照顧著紅爺,紅爺有些頭暈,而且聽不清楚,耳朵裏也跟裝了一個轟炸機一樣,平先生坐在他麵前,百感交集的。

當他抱起紅爺的一霎那,感覺血液都冰凍了,和他看到的簡直如出一轍,滿臉都是血,紅梟就這樣靜靜的躺在他懷裏。

不過幸好的是,紅爺隻是傷了臉部,所以才流/血,並不是死了。

平先生有些慶幸。

他一直盯著紅爺,紅爺見他不說話,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話說,就大聲的說:“怎麽了?!”

紅爺的聲音很大,溫白羽還以為又出/事/了,帶著萬俟景侯跑過去,結果那兩個人並沒有事,隻是紅爺還耳鳴,聽不到自己說話,所以大吼大喊的。

平先生知道他聽不見,搖了搖頭,然後又用複雜的臉色看著紅爺,輕輕摸了摸紅爺的額頭,上麵有一片傷口,已經要愈合了,如果沒有溫白羽的藥,估計是要落下傷疤的。

“嘶……”

紅爺似乎覺得疼,偏了一下頭,平先生這個時候用很正常的音量,說:“紅梟,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不隻是想和你上/床,那隻是逗你的,我想守著你一輩子。”

溫白羽聽見了平先生的表白,不由得側臉看過去,平先生的表白還挺深情的,不過紅爺這個時候聽不見,又大聲的說:“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啊,你大聲點!”

平先生這個時候卻笑了一下,還是用正常音量說:“我知道你聽不見,也知道你不喜歡我。”

溫白羽搖了搖頭,心想著按紅爺這種性格,如果真的對平先生沒感覺,那天平先生咬了紅爺舌/頭的時候,紅爺估計就要把他剁死了。

其實紅爺對平先生也是有好感的,但是平先生是他大伯的繼承人,紅爺對自己祖父的事情很在意,平先生也沒有排除嫌疑,所以多少有些放不下心來。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在旁邊轉了一圈,順著水流找到了一條窄路,估計是他們漂過來的路,但是這條路通向的是冰洞,冰洞坍塌了,他們走過去的話,估計也是死胡同。

溫白羽又看了看另外一邊,突然“嗯?”了一聲,說:“這個地方,竟然有花紋?”

他說著,萬俟景侯把背包整理好,走過來,說:“怎麽了?”

溫白羽伸手把雜亂的石頭一個一個抱下來,說:“這裏有花紋,牆上有花紋!”

有花紋的牆,那必然是人工開鑿的,人工開鑿的,那必然有出去的路,否則人工是怎麽進來的?

溫白羽頓時興/奮起來,說:“來幫忙,咱們把這段挖通。”

萬俟景侯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後快速的幫溫白羽搬石頭,紅爺和平先生也來幫忙,眾人忙碌了半個小時,終於把石頭全都搬開了。

展現在眾人眼前的,竟然是一條墓道……

溫白羽驚訝的說:“墓道!竟然是墓道!這地方是個墓葬!”

紅爺耳鳴好了一點,但是仍然聽不清自己說話,大聲的說:“難道是冰船的那個墓葬?!”

溫白羽覺得很有可能,這地方也有坍塌,說明在冰洞不遠的地方。

溫白羽用手電往墓道裏照了照,很深,光線打進去,裏麵隱約有冰藍色的東西在反光,好像是一堆的冰塊,和冰船的質地很像。

溫白羽說:“拿上行李,咱們進去看看。”

眾人點了點頭,萬俟景侯背上行李,溫白羽順口問著:“咱們東西還全嗎?幹糧和水怎麽樣?”

萬俟景侯說:“隻有一天的量了。”

溫白羽感覺有點緊,但是有一天的量,總比沒有強。

溫白羽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說:“你的藥沒丟吧?”

萬俟景侯說:“沒有,在這呢。”

他說著,掏出一個小瓶子給溫白羽看。

溫白羽拍了拍胸口,說:“沒丟就好,這個才最重要,走吧。”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等溫白羽走了,才把瓶子收回自己口袋裏。

瓶子轉動的時候,裏麵根本沒有一點藥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