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白山黑水1

“嗬——”的一聲大吼,平凱突然仰麵倒下,使勁摳著自己的喉嚨,趴在地上不斷幹嘔著,那顆石頭竟然直接打進了他的嘴裏。

平凱的眼神頓時渙散,表情也變得扭曲起來,瘋狂的摳著自己嗓子,在地上扭曲的大吼著,聲音嘶啞,雙手亂抓,把自己的臉都撓花了。

溫白羽嚇得側過頭去,萬俟景侯趕緊用身體擋住溫白羽的視線,說:“別看。”

平凱的樣子特別可怕,在地上不斷翻滾著,撓著自己的臉,臉全都給撓花了,然後又開始撓嗓子,樣子十分猙獰,像一隻頻臨死亡的魚,在地上不斷的打著挺,“咚咚”的敲著地板。

溫白羽扒著萬俟景侯的衣服,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這叫不見血啊,明明滿臉都是血!

平凱掙紮了沒有半分鍾,雙/腿一蹬,頓時睜大眼睛,躺在地上不動了,臉上還是那種猙獰的表情。

萬俟景侯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讓溫白羽等一下,然而自己朝平凱走了過去。

那些打/手見平凱死了,都嚇得魂飛魄散,又見萬俟景侯走過來,立刻嘴裏大叫著四散逃命。

萬俟景侯走過去,伸手順著平凱的身體兩側摸了一下,然後又順著腋下摸,好像什麽也沒發現,不由得皺起眉來,把他的背包扯開翻找,裏麵也什麽都沒有。

萬俟景侯說:“沒有玉盤?”

溫白羽也跑過來,離近了看,平凱的死狀更是可怕極了,一臉的扭曲,那種痛苦的表情,溫白羽實在難以了解。

溫白羽伸頭往背包裏看,都是一堆補給和武器,根本沒有玉盤的影子,上次平凱和皮子從懸崖上摔下來,他手上應該拿著一個玉盤才對,現在什麽都沒有,難道平凱把玉盤藏起來了?

可是現在平凱都死了,怎麽才能找到那個玉盤?

萬俟流風說:“不管怎麽說,咱們先從這裏出去吧。”

溫白羽是表示同意的,畢竟八層那個地方,有無不勝數的屍體還架在樹上呢,萬一屍體聞到了血氣全都起屍了,那他們就有的忙了。

眾人從墓葬裏出來,外麵的天色已經昏暗了,大家把橢月玉盤小心的包裹好,放進背包裏,盤子還把鵷鶵的屍骨從池水裏帶了出來。

按理來說穀雪和溫白羽起初一樣,都是元嬰,但是穀雪就算找到了他的屍骨,以目前的狀態,也無法恢複自己的肉/身,畢竟穀雪的屍骨已經沒有皮肉了,而且在池水中煉屍那麽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改變,隻有骨頭最多能固魄,還是沒有魂。

盤子準備將穀雪的屍骨帶回去,不過穀雪覺得,就算是帶回去了,照樣還是不能變回鵷鶵,還是就地埋了,也算是得到安息了。

盤子很聽穀雪的,但是多少覺得有些遺憾,小心翼翼的把穀雪的屍骨埋了。

穀雪看著盤子的動作,頓時眼皮騰騰的跳,心裏想著,難道盤子喜歡的是屍骨?

這個想法有點太瘋狂了,畢竟屍骨那種東西,看起來太可怕了,完全沒有皮肉,可是盤子看著他的屍骨一千年,也是因為這樣,才喜歡他的。

穀雪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糾結,難道盤子喜歡的是自己的骨頭?所以現在讓他把屍骨埋了,盤子會突出那麽遺憾的表情?

穀雪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七八次,等盤子埋好了屍骨,穀雪還在對著自己的墳發呆,眾人叫了他好幾次,穀雪這才回了神,趕緊跟上大家。

眾人上了車,因為萬俟景侯根本沒車本,所以不讓他再開車了,畢竟現在也不是迫不得已的時候,穀雪上了駕駛位,盤子就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

盤子比之前高大了很多,坐在副駕駛上感覺滿當當的,不像之前是個小豆包,坐在副駕駛上還能咣當,這讓穀雪特別不適應。

穀雪開著車,車速也不低,天色從灰黑變成了全黑,黑的很壓抑,突然開始刮大風,“唔唔唔”的風聲從窗戶裏透進來。

車子又開了一會兒,路實在看不清楚,好幾次掉進沙坑裏,硬生生從坑裏騎了上來。

穀雪覺得這樣太危險了,說:“咱們今天晚上還是露營吧,這地方太難走了,等天亮再走。”

眾人也覺得太難走了,好幾次掉進沙坑,都是捏了一把汗。

大家下了車,開始紮帳篷,溫白羽背著他的行李,也跳下了車,“呼——”的一聲巨響,風一下卷過來,帶著漫天的沙土,溫白羽頓時感覺身體一斜,他活了這麽大,第一次有被風吹走的感覺。

而溫白羽也真的被風吹了起來,帶著他的背包一起,瞬間吹了起來,還好萬俟景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將人抱在懷裏。

溫白羽被吹得腦子裏還是一團漿糊,頭腦眩暈,老老實實抓著萬俟景侯的衣服,感覺體型小就是太不好了。

不過幸好,盤子又破鏡重圓了,這樣等他們回了北京,就可以讓盤子給他變回去了。

大家把帳篷紮好,大風中帳篷的杆子差點給吹彎了,幸虧大風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過去了。

眾人生了火,坐在帳篷前麵吃晚飯,溫白羽不能吃東西,所以就百無聊賴的坐在火堆前烤火,而且萬俟景侯不讓他離得太近,以免被烤變形了……

溫白羽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玉盤,一個兩個三個……

一直數下來,頓時“啊!”了一聲,萬俟景侯立刻丟掉手裏的東西,將他抱起來,說:“怎麽了?”

萬俟景侯還以為沙地上有東西,結果溫白羽被他抱起來,還掰著手指頭一副出神的樣子。

半天溫白羽才緩過來,急匆匆的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小本子,抱著筆在上麵寫字。

溫白羽寫字的時候很吃力,一是因為關節活動不靈活,二是因為筆相對他來說太大了,抱著筆在紙上寫字,挺翹的小屁/股就一扭一扭的。

看的萬俟景侯心裏有點燥熱,忍不住想要伸手拍一下。

溫白羽寫好了字,把本子抱起來給他們看。

——十二個玉盤已經全都出現了,但是咱們手上隻有幾個!

萬俟景侯回想了一下,確實是這樣的,十二個玉盤,再加上真正冰宮裏的四個,已經全都出現了,而他們手上隻有三個,勉強加上魏囚水的第一個圓月玉盤,還有於先生手裏的玉盤,一共五個,再加上盤子本身,現在是六個。

冰宮裏有四個,他們手上有六個,也就是說還有兩個丟失了,一個是在鏡像冰宮裏,冰宮坍塌之後,溫白羽醒過來就發現玉盤不見了,不知道去哪裏了,第二個是皮子和平凱摔下山崖,玉盤也不見了,他們本以為在平凱手裏,但是平凱並沒有這種東西。

溫白羽苦惱的托住自己的下巴,感覺實在太費解了,那兩個玉盤,到底去哪裏了。

如果他們不能找齊所有的玉盤,就算找到了冰宮,也是無濟於事的。

萬俟景侯見他苦惱,拍了拍他,說:“先別想這些,等回了北京,先找盤子把你變回去。”

溫白羽使勁點了兩下頭,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溫白羽已經做了那麽多天的娃娃,不能吃飯,還沒有丁丁,簡直太不人道了!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說:“看來白羽也忍了好久了,等回去之後好好補償你。”

溫白羽:“……”

溫白羽有點犯傻,自己忍什麽了?要補償什麽?難道是吃東西嗎!可是看萬俟景侯曖昧深意的笑容,感覺又不像……

眾人吃了東西,早早就休息了,全都進了帳篷,這地方冷的不行了,大家縮進睡袋裏。

溫白羽照樣趴在萬俟景侯胸前,一邊哆嗦一邊就睡著了。

穀雪鑽進睡袋裏,隻把腦袋露出來,也是打著哆嗦,盤子背對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著了,半天沒有動一下,穀雪就看著他的背影,表情有點糾結,他特別想問盤子,是不是喜歡屍骨更多一點。

可是感覺這個問題太奇葩了,而且也太矯情了。

穀雪看著盤子的背影出神,就默默的一直看著,突然盤子動了一下,翻過身來。

穀雪沒想到他的眼睛竟然是睜著的,兩個人的目光頓時對在了一起,穀雪想要裝作不經意的移開,但是盤子的目光非常專注的盯著他,好像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將穀雪的目光也吸了過去。

穀雪看著他,盤子冷硬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眼眸帶著一種光彩,專注的看著他,看的穀雪身上感覺到一股灼燒,有點不太自然。

穀雪咳嗽了一聲,輕聲說:“睡……睡不著嗎?”

盤子突然從睡袋裏伸出手來,伸手摸了摸穀雪的臉頰,穀雪縮了一下脖子,感覺盤子的掌心好燙,溫度特別高,摸得穀雪身上發/癢,有一種麻嗖嗖的感覺。

穀雪的眼神波動了一下,嘴唇顫抖了一下,盤子突然從睡袋裏鑽出來,穀雪詫異的看著他,就見他走過來,打開自己的睡袋鑽進來。

盤子的身材高大,兩個人的立刻緊緊的貼在了一起,盤子伸手摟著穀雪,薄薄的嘴唇親在他的額頭上,然後順著穀雪的額頭,親到他的眼睛,然後是脖子和嘴唇,薄薄的嘴唇停留在他的唇邊,聲音沙啞的說:“穀雪,我想親你,我想做更多的事情……”

穀雪眼神晃動了起來,他對這些事情根本一無所知,親吻已經是他認知的最大範圍了,不知道還能怎麽做下去,畢竟他雖然活的時間很久,但是一直都在痛苦的煉屍之中,從來沒有愛慕過誰,也不知道自己被愛慕了這麽長時間。

穀雪有些手足無措,隻能一閉眼,緊緊抱住盤子。

盤子親吻著他的眼睛,瘋狂的在他嘴唇上啜/著,說:“穀雪……穀雪……”

穀雪被他叫的渾身發熱,不停的顫抖著,說:“你……你做吧,就是小點聲……”

盤子看著他閉著眼睛,一副英勇就義的青澀樣子,頓時笑了出來,穀雪一睜眼,就撞見了盤子帶笑的眼睛,輪廓雖然冷硬,但是裏麵全是溫柔。

穀雪頓時看的有些癡迷,他喜歡這種溫柔的眼神,讓他一千多年絕望的心態突然有些融化了。

盤子摟住他,在他脖子上使勁啜了兩下,然後又用牙齒輕/咬,說:“放鬆,不會讓你疼的,不過我也是第一次。”

穀雪臉上一紅,聽到盤子也是第一次,感覺心髒騰騰的猛跳,有些高興,不過也有點害怕,自己沒有經驗,盤子也沒有經驗,而且還是兩個男人,肯定會疼死。

穀雪咬著牙,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使勁點了點頭,把盤子逗得笑了出來,說:“來,自己抱住我……對,真乖。”

穀雪是直接暈過去的,不是太疼了,而是太舒服了,盤子非常有耐心,並沒有弄傷他,穀雪感受到了盤子的小心翼翼和克製,呼吸聲讓他麵紅耳赤的。

穀雪暈過去了一小會兒,眼前白光亂閃,身子直打顫,一陣陣的痙/攣,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

等穀雪醒過來的時候,盤子正給他擦汗,見到穀雪醒了,親了親他的臉頰,輕聲說:“累嗎,快睡吧。”

穀雪全是疲憊,感覺懶洋洋的,非常累,不想動,真的想直接睡過去,但是又有點舍不得,眼神追著盤子來回轉。

盤子見他一直幹著自己,說:“閉眼。”

穀雪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感覺盤子鑽進了自己的睡袋裏,兩個人相擁著,穀雪睜開眼睛,盤子輕聲說:“怎麽了?”

穀雪臉上有點發紅,不過還是咬牙說:“你真的是第一次?”

盤子點了點頭,說:“怎麽了?”

穀雪撇嘴說:“不太像。”

盤子看著他,說:“怎麽不像?”

穀雪咳嗽了一聲,說:“有、有點……技術有點太好了。”

盤子輕笑了一聲,看著穀雪將信將疑的表情,輕輕的吻著他的耳朵,聲音沙啞的說:“因為我幻想做哭你,已經將近一千年了。”

穀雪的臉騰一下漲紅了,感覺耳朵都著火了,立刻閉著眼睛裝睡覺。

第二天天一亮,眾人就出發了,穀雪起床有些費勁,雖然昨天晚上盤子已經很溫柔了,不過畢竟穀雪是第一次,雖然沒有流/血,但是還是腫了起來,走路有些費勁,總覺得後麵怪怪的。

溫白羽看著盤子,戳了戳萬俟景侯,在他手心裏寫了幾個字:為什麽感覺盤子今天滿麵紅光的?

萬俟景侯瞥了一眼溫白羽,溫白羽昨天睡得很香,不過萬俟景侯就不是了,萬俟景侯睡得很淺,一有動靜就醒了,當然知道盤子和穀雪晚上做了什麽事情。

萬俟景侯一想到回去之後,溫白羽就變回去了,還真是比較想來一點“特殊遊戲”,不過溫白羽睡得特別香,完全沒有被吵醒的意思,萬俟景侯隻好狠狠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後深呼吸睡覺。

眾人啟程了,從呼/和/浩/特坐飛機直接回北京去,下了飛機,打車就往潘家園的店鋪去了。

盤子敲了三下門,門發出“吱呀——”一聲就打開了,紙人過來給他們開門,看到盤中一點也不驚訝,在自己神上寫著:大人回來了。

盤子點了點頭,直接走了進去,眾人也趕緊跟著進去。

盤子在放藥的櫃子上找了好半天,都是瓶瓶罐罐的,上麵畫著很多看不懂的文字,看起來跟符文似的。

盤子見那些瓶瓶罐罐擺在桌上,一個一個的篩查,自從盤子“變大”之後,看起來就沒有小豆包那麽萌了,憨憨的樣子也被冷峻取代了,隻有對著穀雪的時候,眼裏全是溫柔和愛慕,那種濃鬱的情感幾乎不加掩飾,每次都看的穀雪心頭發顫。

盤子皺著眉看著那些瓶瓶罐罐,說:“師父把好幾個瓶子的標簽都貼錯了,我先要找一會兒。”

溫白羽:“……”

怎麽感覺樊老是個不靠譜的人……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在潘家園的小鋪子裏等了一會兒,就讓萬俟流風和於先生先回去了,畢竟奔波了這麽一大圈,於先生也有些累了。

他們等了一下午,眼看要天黑了,盤子終於找到了一瓶藥,說:“應該是這瓶。”

溫白羽心裏默默的說,應該是什麽意思?

溫白羽把藥瓶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是墨綠色的粉末,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發黴的毛子,顏色實在不怎麽好看。

溫白羽狐疑的看著盤子,盤子說:“你可以先試試,反正也不會再壞了。”

溫白羽:“……”盤子的態度有問題!

溫白羽把粉末倒在自己身上,但是並沒有什麽發現,等了好久,什麽都沒有。

盤子說:“這東西的效果應該很慢,你們可以先回去,如果明天沒有效果再來。”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回了北京就沒有回家,溫白羽也著急回家看他的寶貝們,就跟著萬俟景侯先回家了。

一進家門,小羽毛和蛋蛋就衝了過來,一左一右抱住溫白羽。

溫白羽看著兩個小豆丁的兒子和自己一樣高矮,感覺真是日了狗了!

小羽毛和蛋蛋熱情的抱著溫白羽,蛋蛋說:“爸爸還是小小的!”

小羽毛說:“爸爸跟咱們一般高!”

小燭龍正好走過來,找他們去洗手準備吃飯,蛋蛋仰著頭看著小燭龍,很認真的說:“哥哥比爸爸高!”

溫白羽:“……”

小羽毛又說:“爸爸小小的好可愛!”

溫白羽:“……”

溫白羽被小家夥們熱情的歡迎了,然後被萬俟景侯抱到樓上去了,溫白羽發現黑羽毛和七篤又不在家,不知道這兩個人去哪裏浪了!

溫白羽現在還沒有辦法吃飯,所以就直接回房間去睡覺了,萬俟景侯去樓下吃飯。

溫白羽有點困,就直接倒**睡覺了,睡的正香,突然開始做起春/夢來,夢見自己和萬俟景侯正在親近,最重要的是,他變成了正常人的體型,而且他的丁丁又回來了!

溫白羽高興壞了,他正高興的時候,春夢就演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溫白羽感覺床在晃,好像地/震了一樣,自己也跟著在晃,又有點像是漂泊在水裏,忽上忽下的,似乎要溺水了。

溫白羽的手亂抓,猛地抱住了一樣東西,熱乎乎的,就使勁勾住那東西,想要從水中掙紮出來,雙/腿亂/蹬,仰起脖子來喘氣,一身都是熱汗。

“嗬。”

溫白羽似乎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笑了一聲,朦朧的睜開眼睛,已經睜開眼睛了,而地/震和溺水的夢竟然還在持續著,結果溫白羽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做夢,也不是地/震,而是床在震顫!

萬俟景侯按著他的肩膀,熱汗滴在溫白羽的臉上,眯著眼睛,眼睛通紅的,閃爍著紅寶石一樣的火彩,聲音沙啞的說:“白羽?終於醒了?”

溫白羽登時睜大了眼睛,發現自己的手臂抱著萬俟景侯的脖子,另外一條手臂從他的腋下穿過,抱著他的後背,一副緊緊攀住的熱情樣子。

溫白羽一動,感覺很不對勁,一股酥/麻“噌”的竄上來,讓溫白羽眼前白光亂閃,嘴裏“嗬——”了一聲,仰起脖子來,腰顫抖著,嘴裏胡亂的說:“萬俟……輕……”

溫白羽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但是猛地一愣,突然發現自己能說話了,他看向自己的胳膊,沒有任何娃娃的關節,也沒有筋,手指也是完好的,而且身體大小也正常!

溫白羽一陣興奮,高興的都忘了自己現在的狀態。

萬俟景侯突然“嗬!”了一聲,似乎在忍耐什麽,咬著牙喘了一口氣,笑著說:“白羽今天真熱情,放鬆點,別太使勁。”

溫白羽:“……”

溫白羽羞恥的都要死了,萬俟景侯估計也是忍耐到了限度,兩個人折騰了一會兒,因為溫白羽還處於變回來的喜悅中,所以也沒有拒絕。

等折騰完了,竟然已經/天/亮了,溫白羽半睡半醒的,感覺自己的抗壓能力真是太強了,折騰了這麽長時間,竟然沒有暈過去,但是也隻剩一口氣了,看著陽光從外麵照進來,終於支持不住睡著了。

溫白羽醒過來的時候,外麵有點昏暗了,他四肢無力,懶在**起不來,翻了個身,掙紮著慢慢坐起來,感覺腰酸的要死了。

坐起來之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沒什麽變化,一直就是那樣,很平坦的樣子。

溫白羽不知道自己變成娃娃之後,對他家小五有沒有影響,攤開自己的手心,猛地將靈氣從手心裏逼出來。

“呼——”

火焰冒出來的一瞬間,溫白羽感覺腹部鑽心一疼,疼得他“嗬——”的抽了一口氣,差點倒在**。

萬俟景侯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他呻/吟的聲音,趕緊撞門進來,扶起溫白羽,說:“白羽,怎麽了?”

溫白羽搖了搖手,說:“沒事,沒事……我隻是想試驗一下。”

溫白羽隻是想試驗一下自己還有沒有靈力,靈力受製的話,那麽間接的說明他家小五還在。

不過溫白羽沒想到,試驗一下這麽疼……

幸好他家小五還在,不過他家小五這次時間也太長了,溫白羽感覺腿肚子都在轉筋,可別是十個月啊,十個月真的要人命啊。

溫白羽肚子餓得要死,萬俟景侯給他穿好衣服,然後抱著溫白羽下床去,把他抱到了樓下去。

這個時候小家夥們都去上學了,小燭龍在家裏,見到萬俟景侯和溫白羽膩膩歪歪的早就見怪不怪了,說:“一會兒晚飯就做好了,冰箱裏還有幾個蝦餃,我先熱一下吧。”

溫白羽覺得他家小燭龍也是小天使,雖然表情並不像小天使……

小燭龍把蝦餃熱了一下,先給溫白羽墊墊肚子,一會兒小家夥們放學回來就能吃晚飯了。

溫白羽好幾天都沒吃過東西了,雖然之前不覺得餓,但是也饞!

溫白羽就像幾百年沒吃過飯一樣,狼吞虎咽的吃著蝦餃,蝦餃裏的湯汁都流下來了,順著嘴角往下滑。

萬俟景侯突然探頭過去,吻在溫白羽的嘴角上,然後捏住他的下巴,伸出舌頭來,順著溫白羽的嘴角輕輕的舔。

這動作太蘇了,溫白羽身上還酸麻著,被萬俟景侯這樣一舔,好像食隨知味一樣,身體又開始打顫。

小燭龍挑了挑眉,說:“我去幼兒園接他們了。”

溫白羽趕緊咳嗽了一聲,點點頭,小燭龍出門之後,溫白羽奇怪的問萬俟景侯,說:“咱們四毛跑哪去了?怎麽一直不見人?”

萬俟景侯說:“昨天沒回來。”

蛋蛋說弟弟這幾天和七七一直在外麵約會,都不回家!

小家夥們很快就回來了,大家準備開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按門鈴,溫白羽還以為是黑羽毛和七篤回來了,他腰太酸了,讓萬俟景侯去開門。

萬俟景侯過去開門,對方顯然不是黑羽毛和七篤,竟然是他們找了很久的皮子!

黎英差點從輪椅上翻下來,皮子衝進來,接住黎英,黎英雙手都在打顫,說:“皮子?真的是皮子!”

眾人沒想到找了這麽久的皮子,竟然都沒有找到他,反而是皮子自己找了回來。

不過溫白羽很奇怪,皮子雖然知道他們在北京,但是並不知道他們家住在哪裏,怎麽會找過來呢?

皮子手裏還拿著一樣東西,是一個紙盒子。

皮子把紙盒子交給溫白羽,說:“救了我的人,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溫白羽狐疑的接過盒子,上麵沒有任何/文字,而且非常輕,搖了搖裏麵“哐啷哐啷”的,說:“是什麽東西?”

皮子搖頭說:“不知道,我沒打開看,那個人說要你親自打開看。”

溫白羽更加狐疑了,把盒子拆開,“喀拉”一聲,從裏麵滾落了一樣東西,掉在了地上。

溫白羽低頭去看,頓時驚住了,不是一樣東西掉在地上,而是兩樣東西。

第一樣東西是一塊琥珀。

但是溫白羽知道,那並不是琥珀,他們之前見過,是一塊血珀,和琥珀的樣子差不多,但是並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做的祭祀品,血珀裏麵夾著一根手指……

溫白羽還記得那時候有個女人找上他們,讓他們跟著去一個礦洞,說發現了大量的琥珀,不過其實並不是琥珀,而是一堆的血珀,有個古老的部落把墓葬修建在了那裏,血珀是他們祭祀的物品,在那裏他們還發現了七篤。

這截戴著手指頭的血珀,就是那個女人脖子上戴的東西,那女人早就死在了礦洞裏,她脖子上的血珀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另外一樣東西,則是一律頭發,頭發很長,黑色的,被綁了起來,和血珀一起掉在了地上。

溫白羽臉上頓時變色了,有些發白,一下把那縷頭發撿起來,說:“這是……”

溫白羽經常給黑羽毛梳頭,黑羽毛也喜歡溫白羽給他梳頭,黑羽毛的頭發又黑又直,而且特別的順滑,摸起來跟緞子一樣,留得很長,那種黑色比一般人還要偏黑,就算隻是一縷頭發,但是這是他兒子的,溫白羽一眼就能認出來!

溫白羽立刻抬頭來,說:“救你/的/人叫什麽名字?”

皮子搖頭說:“我不知道,我這些天都是昏迷的,等我醒來的時候,那個人就讓我離開了,還告訴我你們的地址,讓我過來找你們,給了我這個盒子……這是什麽東西?”

溫白羽沒時間解釋,又問:“那他長什麽樣子?!”

皮子見溫白羽著急,回憶了一下,說:“青年摸樣,二十出頭,身材很高。但是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我看到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睛在黑夜中是亮藍色的,就像狼一樣。”

狼!

青年、二十出頭、身材高、白色羽絨服、藍色的眼睛……

這些種種的跡象,隻讓溫白羽想到了一個人。

那就是七篤……

而且血珀也和七篤有關係,七篤的母親還葬在那個礦洞外麵,血珀的出現,明顯是引他們去那個地方。

溫白羽頓時什麽胃口也沒有了,萬俟景侯也沉下臉來。

蛋蛋憋著嘴巴,揪了揪溫白羽的袖子,看著那截頭發,說:“爸爸,弟弟怎麽了?”

溫白羽摸了摸蛋蛋的小/臉頰,說:“沒事,爸爸這就去把弟弟接回來。”

溫白羽說著站起身來,有些沉悶的往樓上走去。

萬俟景侯也站起來往樓上走,從後麵趕上溫白羽。

兩個人進了房間,溫白羽說:“咱們應該去上次那個礦洞看看,那個人送這樣東西來,就是想讓咱們過去,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

萬俟景侯說:“我收拾行李,你先去吃點東西。”

溫白羽根本什麽胃口都沒有了,心裏憋悶的厲害,他隱隱感覺到那個穿白衣服的人說的是七篤,可是七篤為什麽要這麽做?

七篤和黑羽毛的感情是最好的,七篤非常粘著黑羽毛,他和黑羽毛見麵的時間,甚至比溫白羽和黑羽毛見麵的時間要長得多。

而且平時都是黑羽毛讓他做什麽,就會做什麽,忠犬的不行,這樣的七篤,溫白羽實在想不出來,他會帶走黑羽毛。

但是如果除了七篤,還有誰可以剪下他的頭發?

黑羽毛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非常警戒,如果有人想要害他,根本沒辦法離近他。

溫白羽心髒騰騰的跳,跳得非常難受,他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子。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打算出發,準備快去快回,先去那個礦洞附近看看情況。

因為盒子裏隻有血珀和一縷頭發,目標也不是太明確,所以隻是試探性的看一看。

萬俟景侯收拾了行李,立刻帶著溫白羽出發了,順便還帶了一些吃的上路,畢竟他們還沒有吃晚飯。

他們出來的時候天色完全黑了,外麵的車也變得少了,因為就快要過春節了,好多人都開始返鄉,馬路上的車也變得稀少起來。

溫白羽將車子快速的從地下車庫開出來,然後拐上了公路,往城外開去。

從這個地方到礦洞的位置,需要一天半夜,溫白羽沒有休息的打算,快速的開著車往往城外去。

車子開得飛快,萬俟景侯看著溫白羽緊皺眉頭的樣子,說:“別擔心。”

溫白羽知道萬俟景侯在安慰自己,但是說實話,他真是不能不擔心,而且也無法不擔心。

車子飛快的行駛著,因為不堵車,路上車流量也少,很快就衝出城去,往哪個礦洞/開去。

一路上溫白羽都板著臉,抿著嘴唇,看起來非常嚴肅,也非常緊張,他把車子開的飛快,上了高速之後車速更是往上飆升,呼吸也變得很急促,額頭上有冷汗流下來。

萬俟景侯見他的情況不對勁,強硬的讓溫白羽把車子在高速旁邊的休息站停下來。

溫白羽靠在座位上,額頭上全是冷汗,手心裏一片冰涼,萬俟景侯幫他擦著汗,說:“白羽,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溫白羽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說:“沒事,肚子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我情緒太激動了。”

溫白羽情緒激動的時候腹部就會絞痛,不能激動,不能用靈力,他心裏緊張黑羽毛,難免情緒就很激動,剛開始隻是有些隱隱作疼,現在疼的非常明顯。

溫白羽還想開車,萬俟景侯不讓他開,讓他吃了點東西,然後喝了些熱水,溫白羽這才漸漸穩定下來。

溫白羽休息了一個小時,心裏始終放不下,萬俟景侯也沒有辦法,隻好讓他繼續開車往前走了。

一天半夜的路程,兩個人用了一天就到了,礦洞的旁邊是個濕地,裏麵有沼澤,現在已經是冬天了,濕度沒有那麽大,濕地上全是雪,還沒有融化,把沼澤也覆蓋住,走起來非常艱難,一不小心就把車子陷了進去。

車子陷進泥坑裏,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幹脆就把車子停在這個地方,然後下來步行往前走。

雪覆蓋著軟泥,走了很久,在稀疏的樹林裏,他們終於發現了那個礦洞,礦坑已經有些苗木全非了,礦坑外麵全是血,血跡已經幹了,有些發黑。

溫白羽敢肯定,他們上次來的時候,礦坑外麵根本沒有這麽多血,而且他們走的時候,礦坑外麵也沒有血跡,不可能有這麽多血。

這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溫白羽不由得想到了黑羽毛,不知道是不是黑羽毛的血……

溫白羽不敢細想,覺得一想心髒就發慌。

他們進入了礦坑,坑裏麵還是黑洞/洞的,萬俟景侯把手電打開,另外一隻手拽住溫白羽,兩個慢慢往裏走。

礦坑裏散發著一股惡臭的氣味,非常惡心的氣味,溫白羽對這種氣味非常敏感,差點惡心的吐出來。

地上隱隱有黑色的血跡,再往裏走,竟然看到了一個腐爛的粽子頭滾在地上,溫白羽實在忍不住了,蹲下來捂著嘴幹嘔。

萬俟景侯把那個粽子踢開,扶著溫白羽繼續往前走,礦洞裏黑乎乎的,到處都是血跡,看起來並不新鮮了,但是血跡很狼藉,量也很大,這裏似乎經過大量的屠/殺似的。

溫白羽清晰的記得,他們之前進入這個礦洞的時候,絕對沒有這麽可怕的血跡。

再往裏走了一會兒,地上的屍體就更多了,都是他們之前見過的那些粽子,全是部落裏的,戴著麵具,有的麵具都碎裂了,粽子的屍體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胳膊上,脖子上,腦袋上,腿上,全都是撕咬的痕跡。

有的骨頭是被生生咬斷的!

溫白羽看著一地的狼藉,嗓子裏不斷的翻滾,感覺沒有吃多少東西是正確的,如果真的吃了,估計現在已經吐到要死了。

地上亂七八糟的,血跡一直蔓延著,地上牆上到處都是。

他們再走了一會兒,在黑暗中,突然有幾道藍色的光線隱隱綽綽的在四周遊走。

萬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猛地拔/出龍鱗匕/首,那些藍色的眼睛有些懼怕萬俟景侯,圍著他們,將萬俟景侯和溫白羽圍在中間,但是不敢逼近,一直在四周遊走著,圍成一個大圈。

是狼……

無數隻狼,狼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將他們圍在中間。

溫白羽看向前麵,就見到前麵礦洞中,突然出現了一點光線,礦洞的拐角處,有一抹暗淡的光線,將一個人影倒映在了礦洞的牆上。

那是一個男人的人影,身材很高大,隱藏在礦洞的拐角裏,隻能看到他的影子,並看不到他的樣子。

那個人影靜止在礦洞的拐角處,並不走出來,隻是讓他們看到影像。

旁邊的狼在人影出現的一霎那,全都不動了,隻是戒備的看著他們,發出戒備的的吼聲。

溫白羽眯著眼睛,看著那個黑影,說:“你是誰?”

那個黑影沒有動,好像一個雕像一樣,但是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股蠱惑力。

那個人說:“我是誰不重要,你們來這裏的目的,才最重要,不是嗎?”

這聲音頓時讓溫白羽全身一震,雖然他隻聽過一次這種聲音,但是記憶非常深刻!

他們在謝瘋子的錄音帶裏,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謝瘋子說有神明指引他找到了西王母的墓葬,所說的神明應該就是這個人。

當時他們聽到了短短的一句話,絕對是這種聲音,這種聲音很好分辨,分明低沉沙啞,但是竟然有一股清亮的感覺,而且帶著一股蠱惑力。

他們隻聽到了一句,然後錄影帶就爆炸了,還是七篤把那個錄音帶扔出了車窗外。

溫白羽怔愣的時候,萬俟景侯已經眯著眼睛,沉著聲音說:“七篤。”

那人影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也沒有吃驚,還是很鎮定,但是並沒有否認萬俟景侯的指證。

人影說:“十二個玉盤已經全都出現了,還剩下冰宮裏的四個,我希望你們能在半個月之內,找到冰宮。”

萬俟景侯沒有接他的話題,而是說:“羅開的那個同夥,就是你吧?你的計劃似乎打得很長遠,從謝瘋子開始,你就在利用他。你是進入過西王母國墓葬的人,指引謝瘋子找到西王母國墓葬,其實並不是想要幫他,你是想要墓葬裏的那個玉盤,對嗎?”

人影沒有說話,隻是也沒有抗拒,點了點頭。

萬俟景侯又說:“但是你沒想到謝瘋子偷偷錄了你的聲音,而且謝瘋子並沒有完成任務。”

人影笑了一聲,說:“對,我沒想到他那麽沒用,費盡心思去找西王母國的墓葬,但是還沒有到就死了。”

萬俟景侯說:“後來我們把你從這裏放了出來,在尋找西王母國的沙漠裏,你和羅開同時消失了一段時間,這並不是巧合,其實你是在和羅開碰頭吧?”

人影又點了點頭。

萬俟景侯說:“你既然已經和盤托出了,為什麽不露麵?”

人影沒有說話,沉默了好長時間,說:“不需要你們知道。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半個月之內,找到四個玉盤的冰宮,否則你們永遠也見不到想見的人了。”

溫白羽心髒騰的一跳,說:“七篤!他對你那麽好,你如果想要玉盤,為什麽不直說,你要玉盤做什麽,你直說不可以嗎?”

人影本身轉身要走,但是卻突然停住了,牆上的黑影轉股了頭,黑影的輪廓非常立體,在黑暗中隱隱綽綽的。

人影的聲音很輕,說:“因為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在這半個月之內,我不會傷害他,但是……”

他的呻/吟沉吟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變得清朗了很多,說:“但是,半個月一到,就算你是神明,也沒有回天的能力。”

他說完,黑影一下就消失了。

溫白羽不明白他說什麽,為什麽非要以半個月為期,到底是什麽期限?

而且七篤說的“沒有時間了”,到底是什麽時間,是他的時間,還是黑羽毛的時間?

七篤的影子一下就消失了,那些圍著他們的狼,也慢慢的後退,然後向四周散開。

萬俟景侯伸手摟住溫白羽,兩個人快速得出了礦洞,萬俟景侯並沒有往回去的路走,而是快速的去了礦洞的另一頭。

兩個人走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七篤母親的墓葬已經空了,土被翻開了,而且痕跡有些舊,看起來遺體早就被挖走了,周邊卻不淩/亂,估計是七篤的手筆。

溫白羽震驚的說:“他是想用玉盤複活他的母親嗎?”

就目前看來,想用玉盤複活什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古以來多少帝王想要長生不老,或者死而複生,就連西王母也沒有做到。

半個月的時間,想要找到一個墓葬,實在太短了,更別說他們對這個墓葬還沒有任何的消息。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迅速趕了回去,然後萬俟景侯就出門去了,去打聽那個冰宮的消息。

冰宮是唐玄宗時期,給自己女兒建造的一個地下宮殿,耗資非常巨大。

萬俟景侯整天早出晚歸,匡佑啟聽說了這件事情,帶著鬼師,和紅爺平盛勳也過來了。

溫白羽臉色非常不好看,看起來有些憔悴,他最近身體反應比較大,吃東西總是吐,而且靈力漸漸減弱了,比之前的反應大了很多,這種時候溫白羽心裏還非常焦慮,身體自然不好,臉色也就不好看。

匡佑啟說:“我倒是有一個疑問,按照這座冰宮的耗資來說,皇陵也不過如此,這麽大的耗資,說明唐玄宗對這個女兒的喜愛程度非常大,但是史書上並沒有多少記載,這兩點有些衝突,並不符合邏輯。”

溫白羽也覺得是這樣,他這幾天差了很多資料,都沒有收獲,本以為是一個公主級別的墓葬,肯定會有史料記載,但是溫白羽想錯了,溫白羽托了雨渭陽去找,雨渭陽對史書這麽熟悉,都沒有找到。

於先生倒是進到過這個冰宮,但是他毫無印象,因為於先生是個鏡像人,鏡像的時候的確是在冰宮裏,但是等他有清晰的意識的時候,已經不在冰宮裏了。

穀雪也不知道冰宮在哪裏,十二個月玉盤的事情,的確是穀雪跟平凱說的,但是也隻是說了十二個玉盤的事情和作用,還有血月族的聖泉,其他的一無所知。

這座冰宮是平凱自己發現的,具體在哪裏,隻有當事人知道,但是當事人全都已經過世了。

溫白羽突然有些泄氣,如果平凱沒有死的話,或許他們能很快的找到冰宮的具體/位置,但是現在已經無濟於事了。

溫白羽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鬼師說:“你去休息一下吧,你臉色不太好看,我們幫你再找找。”

匡佑啟說:“對,先休息,找到冰宮之後才是正式的開始,放心好了,很快會有消息的。”

平盛勳說:“我和紅兒再去平凱的房子看一看,他當年留下了幾套老房子,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來的人很快就走了,溫白羽給魏囚水打了一個電話,魏囚水聽說了黑羽毛的時候,沉默了一會兒,說:“關於聖泉,我也隻是聽聞,部落到我這一代,聖泉的具體/位置,已經不得而知了,不知道為什麽,聖泉的事情就像是一個秘密,全都被族裏的人緘默起來,守口如瓶。不過如果你們需要我手上的玉盤,到時候我會跟你們一起出發。”

溫白羽掛了電話,就在房間裏走圈,一刻也閑不住,最後還是決定給秦老板打了電話。

現在是晚上,秦老板在他的酒吧裏,環境有些雜亂,幾乎沒聽出來是溫白羽的聲音。

溫白羽沒有立刻說,隻是說:“羅開在不在?”

秦老板狐疑的說:“你找羅開?怎麽不直接給他打電話?他應該不在北京,據說要出去幾天,不知道去幹什麽。”

溫白羽心裏隻有果然兩個字,七篤和羅開全是狼,而七篤是部落裏的狼王,羅開這會兒也不在,不知道他們都去哪裏了,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秦老板聽出他的聲音有些異常,說:“溫白羽?怎麽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溫白羽說:“沒事,羅開回來的話,你給我打個電話。”

秦老板狐疑的說:“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秦老板追問的緊,溫白羽就把事情說了一遍,秦老板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黑羽毛和七篤的關係很好,而且七篤就像一個忠犬一樣。

但是秦老板很快又想到羅開,羅開/平時不也跟一個忠犬似的,但是在關鍵時刻,總是突然就消失,就像現在一樣。

溫白羽在家裏呆的有些急躁,萬俟景侯不讓他亂跑,怕他身體受不了,時間已經很晚了,萬俟景侯還沒有回來。

溫白羽實在困得受不了了,在一層的沙發上直接睡著了,後來被凍醒了,醒了之後才發現四周黑洞/洞,他靠在沙發上,大門還是安安靜靜的,萬俟景侯似乎還沒回來。

溫白羽看了看時間,淩晨了,馬上就要天亮了,不知道萬俟景侯去了什麽地方,竟然沒有回來。

溫白羽迷迷糊糊的又在沙發上睡著了,就聽到“哢嚓”的聲音,大門被推開了,萬俟景侯從外麵走進來,帶著一股冷氣。

溫白羽立刻站起來,萬俟景侯趕緊換了鞋迎上來,說:“這麽早就醒了?”

他說著,摸了一下溫白羽的手,發現溫白羽的手比自己這個跑出去一天的人還要冷,立刻把他打橫抱起來,說:“一直睡在沙發上?生病了怎麽辦?”

他說著,將溫白羽飛快的抱上樓去,踹開門,不人放在**,給他嚴嚴實實的蓋上被子。

溫白羽著急的說:“有消息了嗎?”

萬俟景侯說:“算是有消息,但是還不確定,我需要進一步確認一下。”

其實萬俟景侯也有和匡佑啟相同的疑惑,那就是唐玄宗耗資這麽多修建了一個冰宮,但是史料上根本沒有什麽唐玄宗寵愛的夭折公主。

萬俟景侯就想到,會不會什麽夭折的公主,其實隻是一個理由,唐玄宗建這個冰宮,其實是另有所圖。

據穀雪所說的,唐玄宗讓人尋找到了聖泉,而契丹族人也尋找到了聖泉,但是他們都沒有徹底移動聖泉。

唐玄宗和契丹族人之間,還有一個奇異的紐帶存在著,那就是渤海國。

唐玄宗時期,冊封大祚榮為渤海郡王,二百年後,契丹族滅掉了渤海國為東丹國。

萬俟景侯說:“而渤海國的發源,也在白山黑水之間,契丹族人向女真人不停的施壓,大量的搜刮,女真人也在白山黑水之間。”

溫白羽詫異的說:“你覺得不是巧合?”

萬俟景侯說:“我之前隻是懷疑,在這白山黑水之間,或許有什麽東西,讓很多人眼饞。而且冰宮不是鏡像,必然建立在一個寒冷的地方,如果唐玄宗隻是用修墓葬作為借口,那麽我覺得這是合理的。”

萬俟景侯說:“不過這還是猜測,我已經讓人幫我去查了,還要等一等消息,現在位置已經縮小了,相信消息很快就能來。”

他們正說著話,溫白羽手機突然響了,溫白羽一看是平盛勳打來的,立刻接了起來。

平盛勳的聲音很急,說:“溫白羽,我今天去了平凱的老房子,好像有點收獲,不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東西,我這有好多資料,還有廢棄的地圖和行程計劃書,我覺得有個地方出現的頻率有些高。”

溫白羽說:“什麽地方?”

平盛勳說:“長白山。”

溫白羽一愣,隨即看向萬俟景侯,萬俟景侯剛剛還在和他分析冰宮和契丹墓葬之間的紐帶,萬俟景侯已經把目標定在了渤海國人發源的白山黑水之間,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還要托人去找,而現在都不需要托人了,平盛勳給他們送來了線索。

白山黑水,長白山!

平盛勳和紅爺很快開車過來了,帶著一些資料,都是行色匆匆的樣子,平盛勳在老房子裏找到了一遝行程,在計算從北京去長白山的路程,還有一些設備裝備。

起初平盛勳沒有注意,因為這些路程計算,就好像旅遊一樣,長白山是個休眠火山口,有溫泉有瀑布,很多人喜歡到那裏去看天池吃泉水煮蛋,平盛勳還以為是一個旅遊路線圖。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平凱準備的這些設備裝備很隱晦,隻寫一個字代替,但是價格很驚人,在當年這些設備的價格很讓人吃驚,普通的旅遊根本花不了這麽多錢。

萬俟景侯看了一眼那張設備表,上麵全都是行話,平盛勳已經退出這個圈子了,所以可能看不出來,但是萬俟景侯一眼就看出來了,平凱準備了很多設備,最主要是補給,補給非常多,這些不急,夠十幾個人用的。

萬俟景侯說:“就是這裏,這張路線圖很有用。”

萬俟景侯從裏麵抽/出一張路線圖來,但是路線圖很老舊了,估計不是最後一版,而且使用鉛筆畫的,一動紙就脆的嘎嚓響了,上麵的痕跡也不是很清晰,有一團糊掉了,上麵可能滴了水,不是很清晰。

眾人在查冰宮的位置上花費了幾天時間,正如匡佑啟說的,找到了冰宮,那才是真正的開始,他們不僅要找到黑羽毛,還要把萬俟景侯和於先生身上的傷治好,另外還有鏡像的問題,所有的鏡像逃不過灰飛煙滅的下場。

在他們之中,於先生、萬俟流風、冰鑒還有左明休,他們都是鏡像,想要活下去,也必須找齊十二個玉盤。

萬俟景侯定了去長白山的飛機票,是明天一早六點的飛機,最晚三/點就要起床,往飛機場趕。

定了機票,萬俟景侯就去準備裝備去了,下了飛機還有四個小時的車程才能進長白山,而且具體的位置他們還不清楚,隻能進去之後再勘探,所以裝備和補給是必不可少的。

萬俟景侯說:“你先休息,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早上就出發了,身體跟不上不行。”

溫白羽確實感覺很累,明明在外麵奔波的人並不是他,但是疲憊的不行,就老老實實的點頭,鑽進被窩裏去了。

溫白羽醒的時候,魏囚水和秦珮,還有秦老板也來了,秦珮第一眼就看到了於先生,頓時嚇得都愣住了,於先生和魏囚水長得真的一模一樣,但是魏囚水比較高大,於先生則顯得從容優雅,一比之下就像是魏囚水的小號。

秦珮有些吃驚,說:“這……這是你弟弟?”

魏囚水:“……”

紅爺的祖父在遺書裏提到過,平凱之所以帶十二個人去,是因為聖池的四周,是十二個圓墩子,十二個玉盤要有所角度的吸收月光才可以。

所以他們這次去的人必然不可能少於十二個,匡佑啟和鬼師也趕了過來,再加上早上來了就沒有走的平盛勳和紅爺,剛來的魏囚水秦珮秦老板,萬俟流風於先生,左明休冰鑒,黎英還有皮子。

盤子是玉盤中的一個,自然也會跟著去,盤子去了,穀雪自然也去,這一次他們隊伍數量還挺壯大。

眾人晚上都在溫白羽家裏集合,就等著明天三/點多出發。

萬俟景侯準備好了裝備,還有到了長白山要用的車子,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

溫白羽已經睡了,他一進門就醒了,萬俟景侯說:“吵到你了?快睡吧,沒幾個小時了。”

溫白羽趕緊把萬俟景侯拉上床,說:“你快睡才對,不到三個小時,你趕緊休息。”

萬俟景侯伸手摟住溫白羽,說:“嗯,我抱著你睡。”

萬俟景侯睡了兩個小時,兩點半的時候起來,去衝了一個澡,他跑了一天風塵仆仆的,好歹洗了洗,然後換上衣服,正好去叫溫白羽起床。

溫白羽已經起了,外麵的天色還黑乎乎的,屋裏開著燈,他們的屋子一有動靜,其他屋子也開了燈,開始洗漱,準備出發了。

三/點的時候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就提著行李下樓來,外麵還一片漆黑,他們打了出租車,往機場去了。

去機場的路很平靜,因為時間還太早,路上很少見到有車,一個小時就到了機場。

因為要過春節了,早上登機的人也不少,他們排著長隊等著安檢然後登機,等到了候機室的時候,發現時間還早。

去長白山的飛機並沒有多少人,他們這麽多人成群結隊的更是少。

溫白羽靠在萬俟景侯肩膀上,感覺特別困,就閉上眼睛準備休息一會兒。

他腦子裏亂哄哄的,不知道是不是天氣有點冷,腹部總是隱隱的疼,睡得也不是太踏實,明明覺得睡得並不是太深,但是一直在做夢,他耳朵裏盤旋著一句話。

“我沒有時間了……”

“我沒有時間了……”

“我沒有時間了,我沒有時間了……”

七篤的聲音一直盤旋在他的耳邊,那聲音低沉沙啞,似乎帶著一股壓抑,好像憋著什麽等待著爆發。

溫白羽實在不懂,他指的是什麽,沒有時間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溫白羽額頭上全是汗,呼吸也越來越快,嗓子裏發出“嗬——”的一聲,猛地驚醒過來。

萬俟景侯伸手扶住他,說:“白羽?做噩夢了?”

溫白羽有些茫然,他們還在候機室裏,候機室裏安安靜靜的,什麽聲音也沒有,好幾個人看向他,可能是因為溫白羽剛才發出的聲音太大了。

鬼師去端了一杯溫水,說:“喝點水嗎?”

溫白羽歇過來喝了一口,說:“謝謝。”

溫白羽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該登機了,他以為自己隻睡了幾分鍾就醒來了,結果睡了這麽長時間,這麽長時間裏,他的耳朵中一直隻盤旋著“我沒有時間了”這句話,一直重複著,讓溫白羽的心髒都加快了跳動,感到一股心慌。

廣播開始登機了,大家開始排隊登機,溫白羽這個時候還覺得有些腳步發軟。

飛機起飛之後,兩個小時就到了長白山機場,出機場的時候花了不少時間,然後就往預定的酒店趕過去。

他們一些人留在酒店裏,另外一批人跟著萬俟景侯去取事先準備好的裝備補給,還有車子。

他們人很多,車子和補給都多,一共準備了三輛大車。

萬俟景侯他們去的時間不長,因為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把車子停在酒店的停車場上,然後大家吃了午飯,因為之後還有四個小時車程才能達到長白山,所以大家不敢耽誤時間,怕天黑之前趕不到。

溫白羽身體不好,所以就沒有開車,一路上渾渾噩噩的,先是顛簸的想吐,胃裏一陣陣犯惡心,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後來實在抵不住困意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四周黑漆漆的,但是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周圍開始飄雪花,很大雪片子從天上飛下來,借著暗淡的月光,那些雪片子晶瑩剔透。

溫白羽衝窗外看了好久,他們已經不在公路上,盤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拿著平凱那張地圖,給開車的穀雪指著路。

溫白羽說:“咱們現在在哪裏?”

萬俟景侯說:“按照平凱的路線,已經進入山了。”

他們的車輛走在最前麵,車子非常顛簸,不停的搖晃著,車燈光著地上的白雪,在深夜裏顯得有些荒涼。

穀雪說:“路太難走了,土太軟,不知道還能開多久,咱們該找個向導。”

他們正說著,後麵的車子車燈突然一晃,好像顛簸了起來,然後突然停下了,最後一輛車趕緊刹車,因為雪地太滑,又是這種急刹車,差一點就撞上了。

穀雪趕緊也把車子停下來,眾人向後看去,就看見左明休他們的車子陷進了溝裏,雪地太滑了,根本騎不上來,車子發出“嗡嗡——”的聲音,把雪都刨了起來,就是沒有辦法。

大家全都下了車,開始幫著推車,他們人多,雖然車子比較大,車上又都是東西,但是還是很順利,很快把車子推了上來。

冰天雪地的環境裏,眾人都弄了一聲大汗,終於把車子推上來了,然後都上了車,繼續往前趕路。

不過這路實在太難走,雪下麵是土,因為濕氣大,所以土很軟,車子開進去的時候非常吃力,再加上不敢踩油門,最高車速也就是四十碼,實在不敢再快。

就算這樣,還時常陷進溝裏。

溫白羽感覺“咚!”的一下顛簸,第二輛第三輛車子陷進去之後,他們的車子也終於陷進了溝裏。

而且這個溝有點深,上麵鋪的全都是白雪,根本看不出來是個大溝,車子傾斜著,輪胎全都陷進去,看起來有點難辦。

溫白羽被震得腹部一陣劇痛,趕緊伸手捂住腹部,額頭上都是冷汗,深吸了兩口氣,使勁壓下那股疼痛。

眾人又開始下去推車,別看是陷進溝裏,但是每次的情況都不太一樣,他們花樣推車就推的精疲力盡的,等車子推上來,已經過了午夜。

長白山的濕度很大,經常有降雪,濕度大雲多,而且霧氣也會多。

等車子推上來的時候,竟然開始起霧了,周圍是茫茫的雪地,稀疏的樹木隱藏在霧氣中,濃的看不清楚,再加上天色太暗,根本沒辦法再往前開車了。

眾人實在沒有辦法,再這麽走下去也是浪費時間,隻是推車就花了好幾個小時,而且現在要經過了午夜,大家都需要休息,就開始找地方紮帳篷,準備休息整頓。

溫白羽研究了一下平凱的那張鉛筆話的地圖,他們剛剛進入地圖的第一個點,前麵還有很長的路,而且最前麵的路一片模糊,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所以前麵的路還要摸索。

現在已經過去很多天了,溫白羽覺得時間岌岌可危,但是又沒有辦法。

溫白羽看著四周濃密的霧氣,說:“你說唐玄宗為什麽要把墓葬健在這種地方,這深山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萬俟景侯說:“山海經裏稱長白山是不鹹山,意思就是仙山,山貴於磅礴,水貴於縈紆,這裏山水齊全,而且山勢如龍,的確是風水寶地,不過更加寶貝的,應該是這山裏藏著的東西。”

溫白羽說:“我就是想不透,到底是什麽東西。”

萬俟景侯搖頭說:“不知道,但是冰宮和契丹墓葬都出現了聖泉,我覺得那東西應該和聖泉有關係,或許是他們從那樣東西上,發現了聖泉的行蹤。而且不管是唐玄宗的冰宮,還是契丹族的墓葬,他們的聖泉都是不完整的,沒有人能把聖泉完全移走,穀雪說過,那些奉命去找聖泉的人,全都離奇的死亡了,這其中也一定藏著什麽。”

溫白羽感覺頭都大了,明天天亮之後還要趕路,隻希望天亮之後霧氣能小一點。

羅開站在酒店房間的窗戶邊,他親眼看見溫白羽萬俟景侯,還有一大幫人走進了酒店裏,當然其中還有秦老板。

羅開沒想到秦老板這次也來了,秦老板跟來的話,那一定也知道自己說“出差”其實是假的了。

羅開歎了口氣,從窗邊離開,然後走出了房間。

羅開到了旁邊的房間,敲了敲門,裏麵的聲音很輕,說:“進來。”

羅開推門走進去,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他疊著雙/腿,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整個人靠進沙發裏,伸手支著頭,沙發的椅背上搭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

羅開走進去,說:“主上,溫白羽他們來了。”

男人抬起眼睛來,一雙藍色的眼睛在白日裏,雖然沒有深藍色的光芒,但是也非常耀眼。

七篤聲音很輕,低聲說:“小聲點,他在休息。”

羅開點了點頭,有些遲疑,張了嘴,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就準備退出去了。

七篤突然說:“等等。”

羅開說:“主上?”

七篤說:“秦夏來了。”

羅開臉色有些僵硬,說:“是。”

七篤說:“你去找他吧。”

羅開一怔,隨後露出不解的表情,說:“主上?這是什麽意思?”

七篤說:“我沒時間了,你去找他吧,不用回來了。”

羅開深吸了一口氣,說:“主上,不會的,而且我的命,是主上救的,這種時候我怎麽可能走。”

七篤搖了搖頭,說:“你去吧,但是我要你幫我做做後一件事。”

羅開說:“主上說就是。”

七篤說:“你去找秦夏,但是一路上要給我留下記號,我會跟著他們,一直到找到冰宮為止。”

羅開點了點頭,說:“明白了,我這就去。”

七篤的眼神波動了一下,輕輕吐出一口氣,說:“你去吧。”

羅開又點了點頭,最後看了一眼七篤,然後轉身出去了。

七篤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天色慢慢的黯淡下來,從中午坐到了晚上,然後站起來,穿上他白色的羽絨服,出了門。

七篤很快又回來了,手裏拎著帶回來的食物,進了房間之後,直接推開裏麵的門,走進了套間最裏麵的臥室。

臥室裏拉著窗簾,漆黑一片,顯得無比安靜,**鼓起來了一些,明顯躺著一個人,蓋著白色的被子,漆黑的頭發披散在**。

那個人臉色有些蒼白,不是平日的白/皙,臉色有些蒼白,和黑色的頭發對比起來,顯得更加蒼白。

他靜靜的躺著,臉上的輪廓淩厲,閉著眼睛的時候,也能看的出來他身上的怒氣。

七篤走進去,把食物放在旁邊,然後坐下來,盯著那人的頭發一直在看,然後突然伸手過去,輕輕的捏起一縷,在指尖上繞來繞去。

躺在**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眸子裏閃爍著陰沉的光芒,聲音很冷淡,說:“不要動我。”

七篤立刻鬆開了他的頭發,然後衝他憨憨的笑了一下,把帶來的盒飯放在他麵前。

黑羽毛睜開眼睛,掃了七篤一眼,說:“你還要裝傻裝啞到什麽時候,不是已經用我去威脅人了嗎。”

七篤藍色的眼睛注視著黑羽毛,眼神晃動了好幾下,說:“我沒有時間了。”

黑羽毛眯著眼睛,突然咳嗽了好幾下,立刻翻身捂住自己嘴,咳嗽的更加猛烈了。

七篤有些驚慌,伸手給他拍著背,黑羽毛一下甩開他的手,七篤眼裏閃動著,又在床邊坐下來。

黑羽毛咳嗽的漸漸平息下來,攤開手心,發現上麵全是血,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也抹下來了一把血,眼睛又眯了眯,最後直接躺在**,手心裏的血流在白色的被子上,顯得非常紮眼。

七篤說:“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隻要溫白羽他們在規定的時間裏找到冰宮。”

黑羽毛冷笑了一聲,說:“你給我下毒,威脅我的父親。”

七篤著急的說:“我隻是想讓你一直陪著我!我不會害你……但是我沒有時間了,你知道嗎,我想讓你一直陪著我,我體會過痛失的感覺,那簡直生不如死……”

他說著,突然站起來,似乎情緒有些混亂,說話也非常的混亂,說:“我沒有時間了,我真的……沒有時間了,我想讓你一直陪著我,真的很想,可是……可是我又做不到……”

黑羽毛眯著眼睛打量七篤,突然說:“你想殺了我?”

七篤眼睛裏閃過一絲驚慌,似乎被黑羽毛說中了什麽。

但是七篤又立刻否定,說:“不會,不會……我果然做不到,我隻是……”

七篤突然伸手使勁揉著眼睛,藍色的眼睛裏麵全是霧氣,有**從指縫裏溜出去。

七篤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又恢複了低沉沙啞,冷淡了很多,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黑羽毛看著他往外走的背影,突然說:“等等。”

七篤立刻站住了,似乎這是長時間養下來的習慣,黑羽毛不管說什麽話,他都會聽,而且是言聽計從。

七篤轉過身來,看著黑羽毛,好像剛才那個失態的人不是他一樣,他的表情又恢複了原樣。

黑羽毛說:“過來。”

七篤走過去,黑羽毛說:“我累了,你喂我吃。”

七篤臉上立刻露出興奮的神色,趕緊走過去,把帶來的飯打開,然後喂給黑羽毛吃。

七篤的手還在解包裝袋,黑羽毛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七篤立刻警覺起來,藍色的眼睛看著他,說:“你受傷了,走不了,不用想辦法了。”

黑羽毛隻是盯著他,一雙漆黑的眼睛,看的七篤心裏發顫。

黑羽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也很冷硬,說:“躺下來,自己脫衣服。”

七篤愣了一下,藍色的眼睛裏都是詫異,抿了抿嘴唇,隻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躺了下來。

黑羽毛看著他,心裏一股不可抑製的怒火湧上來,立刻將人按住。

七篤和黑羽毛平時最多到親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黑羽毛的動作非常暴戾,帶著巨大的怒火,七篤疼的冷汗一下/流下來了,後背頓時濕透了,感覺熱乎乎的有血流出來,雙手揪住床單,不停的打顫,咬住牙,尖尖的獠牙咬破了嘴唇。

七篤咬著,嗓子裏發出受傷的的吼聲,疼的眼睛不斷翻白。

黑羽毛掐住他的下巴,冷聲說:“什麽感覺?”

七篤嘴唇顫抖著,一雙藍色的眼睛閃爍著,聲音嘶啞的說:“有……有點疼……”

黑羽毛說:“我忘了你最會偽裝,從來不說實話。有點疼?”

“嗬——”七篤猛地吸了一口冷氣,獠牙咬著下嘴唇,血從嘴角流下來,說:“疼,好疼……”

黑羽毛看著他忍著痛,卻不掙紮,死死抱住自己的樣子,眼神有些複雜,喃喃的說:“這也是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