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爻 生生不息4
溫白羽有點擔心,因為萬俟流影的右臂骨折了,這會兒還沒有好,還用樹枝固定著,一條手臂爬上爬下,還要接應樊陰爻,有些不太方便。
但是萬俟流影的動作很快,已經將繩索套在腰上,左手抓在頭頂的繩索上,快速的向下一滑,就聽“嗖——”一聲,萬俟流影已經快速的滑了下去。
溫白羽向深坑裏看了看,裏麵很深,黑/洞/洞的,不知道樊陰爻這麽摔下去會不會有事。
眾人拽著繩子,等了一會兒,旁邊也沒有高大的樹木,所以隻能徒手拽著,很快繩子就放完了,整條繩子都繃直了。
大家麵麵相覷,老蛇說:“我的娘這麽深?不會落不到地吧?”
溫白羽說:“再等等看。”
眾人手裏已經沒有繩子了,感覺這麽深的距離,如果摔下去的話,不殘廢也要骨折了。
下麵一點聲音也沒有,或許是說下麵有聲音,但是他們根本聽不到,因為太深了。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感覺到繩子突然開始用/力,幾乎要脫手被拽出去,然而並不是讓他們拉繩子的信號,也沒有哨聲,繩子拚命的往前拽,似乎有一股極大的力氣牽引著繩子。
溫白羽使勁往深坑裏看,說:“什麽情況?”
“嗖——”的一聲,繩子被那股巨大的力氣一下拽飛出去,發出“嗖——”的聲音,一下鑽進了洞窟裏。
與此同時,洞窟裏突然傳出“簌簌簌簌”的聲音,隨即是“撲簌簌”的聲音,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從洞/口裏一下席卷上來,聽聲音跟鳥兒似的。
萬俟景侯伸手攔住溫白羽,眾人往後退了一步,就看到有白色的東西從洞/口裏撲騰上來,並不是什麽鳥兒。
而是紙人
那是樊陰爻的紙人。
紙人像鳥一樣飛出來,然後落在眾人麵前,紙人身上還寫著字,當然是用血寫的。
是求救的信號。
萬俟景侯說:“他們遇到危險了。”
溫白羽趕緊從背包裏拿出繩子,溫白羽老蛇和黑羽毛三個人會飛,就在上麵拽繩子,先放眾人下去,然後再飛下去。
他們下了洞窟,裏麵黑/洞/洞的,但是這難不倒大家,慕秋從背包裏拿出藍色的提燈,吹亮之後提在手裏照亮。
周圍被打亮了,眾人都發出“嗬——”的一聲,與坑口垂直的地方很窄小,畢竟是塌方出來的地方,四周全是沙土,沙土上濺滿了鮮血,看起來異常可怕。
地上還有一條被砍斷的繩子,那條繩子就癱在地上,繩子上也有不少血跡。
四周都沒有人,血跡一直向前蔓延,萬俟流影和樊陰爻很可能向前跑了,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事情。
那些紙人也飛下來,快速的向前飄去,眾人追著往前跑,很快就看到了一條石磚修建的隧道。
眾人有些吃驚,溫白羽說:“墓葬?”
這裏很有可能是個墓葬,樊陰爻竟然掉進了一個墓葬裏,還且還受到了襲/擊。
地上的血跡漸漸變少了,最後就消失了,眾人失去了血跡的蹤跡,隻能跟著紙人往前跑,幸好這條墓道自始至終隻有一條路,他們一路往前追。
看起來樊陰爻和萬俟流影也在快速的往前跑,雖然一直看不到人,但是這無疑是個好消息,起碼他們並沒有看到屍體什麽的。
“吼——!!!”
眾人正在往前跑,突然聽到一陣巨大的吼聲。
溫白羽詫異的說:“老虎?”
這聲音聽起來果然像是老虎的吼聲,很快又有吼聲,而且不止一聲,“吼——吼——”的聲音此起彼伏的。
前麵好像有很多老虎,起碼三隻以上。
他們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聽到前麵除了有老虎的吼聲,還有纏鬥的聲音。
一個黑影在墓道裏快速的移動著,他似乎把自己當成了魚餌,正在釣/魚,飛快的一腳踩在墓牆上,彈跳起來,一下從那“老虎”的頭頂越過,然後向反方向跑。
那黑影正是萬俟流影!
萬俟流影右臂受傷了,左手握著佩劍,身上有些血跡,但是並不要緊,正快速的往他們這邊衝來。
萬俟流影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跟上了,愣了一下,大喊著:“快讓開!”
隨著萬俟流影的喊聲,眾人才看清楚他背後的“老虎”到底是什麽東西,那根本不是一隻普通的老虎。
那是開明神/獸!
開明神/獸的身/體長得像老虎,但是有九個腦袋,每個腦袋都長著人臉,是守門的神明,在上古時期,開明神/獸並不是很高等的靈獸和野獸,它們的職責就是負責守門,一般出現在昆侖山上。
眾人看到開明神/獸都嚇了一跳,開明獸大吼著衝他們衝過來
。
眾人立刻向四周散去,萬俟流影猛地一揮劍,一下砍中了開明獸的一隻耳朵,那開明獸感覺疼痛,立刻憤怒起來,衝著萬俟流影大吼,追著他撕咬過去。
萬俟流影成功的把開明獸的注意力吸走了,眾人從開明獸身下的縫隙竄過去,就看到了靠坐在墓牆邊上的樊陰爻。
他似乎在半昏迷間,靠在地上沒什麽意識,剛剛開明獸那樣大吼,樊陰爻都沒有醒過來。
他的大/腿上全是血,還有齒痕,那些飛/濺出來的血跡估計是樊陰爻的,他的腿受傷很嚴重,而且還在一直失血,臉色煞白煞白的。
眾人趕緊衝過來,萬俟景侯花開手心,給樊陰爻的腿上滴了一些血。
樊陰爻有些悠悠蘇醒的樣子,但是非常虛弱,因為缺氧粗重的喘著氣,但是感覺腦袋裏越來越暈。
溫白羽扶著他,萬俟景侯從背包裏掏出繩子,說:“你們等在這裏,我去幫幫他。”
他說著,站起來,把吳刀調轉過來,捏著刀刃,將繩子捆在刀柄上。
溫白羽說:“你這是要幹什麽?”
萬俟景侯捆緊繩子,拽了拽,然後笑了一聲,說:“釣/魚。”
他說著,將繩子繞起來,然後飛快的躍了出去。
萬俟流影左手出劍,一直吊著開明獸往前跑,不斷的激怒開明獸,說實話這種野獸並不聰明,很容易被激怒,一直追著萬俟流影到處亂跑,但是因為開明獸很強/健,而起有九隻腦袋,也就是十八隻眼睛,他們的洞察力和反應能力很強悍。
萬俟流影一直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所以最多打傷來激怒開明獸。
萬俟景侯快速的衝上來,猛地一甩吳刀,吳刀刀柄上捆著的繩子飛快的打出去,發出“啪!”的一聲。
開明獸的反應非常快,突然就躲開了,但是萬俟景侯的動作也不慢,立刻踩著墓牆,發出“踏踏踏”三聲,躍起老高,幾乎觸/碰到了墓頂,從上兜頭躍下,又開始甩動手中的吳刀。
開明獸的九個腦袋開始晃動,隨著萬俟景侯的動作快速的晃動起來,似乎在和萬俟景侯比反應能力。
萬俟流影這個時候已經居於二線了,後退了好幾步,伸手捂住右手的胳膊。
溫白羽趕緊跑上去兩步扶住他,說:“別動,你的手臂是不是錯位了。”
萬俟流影雖然已經退下來了,但是目光還是看著前方,一直注視著萬俟景侯和開明獸纏鬥,似乎有些緊張,畢竟加上上次看到“河神”,他才是第二次遇到怪物。
上一次還能看成體型大一點的章魚,而這一次,九個腦袋已經不屬於體型大的範疇了。
相對於萬俟流影的緊張,溫白羽則沒覺得緊張,因為他太熟悉萬俟景侯了,萬俟景侯這個表情,完全不是緊張的表情,他在釣/魚,隻不過魚嘴多了一些,所以要兼顧一下。
萬俟景侯將吳刀甩的飛舞起來,“嗖嗖”有聲,開明獸似乎有些得意,因為萬俟景侯始終沒有砍到他,似乎比剛才那個人還要不濟。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萬俟景侯突然一下向後躍去,一踩墓牆,借力再次向後躍去,然後翻身落地,猛地一拽吳刀,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刀柄上的繩子一下被拽斷了,開明獸被拽的踉蹌了一下,“咚
!!!”一聲轟然倒地。
九個腦袋趴在地上,被纏的緊緊的,互相纏繞著,繩子從九個腦袋中間穿過去,然後又困在它的腿上,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死結,看起來非常淩/亂。
開明獸的九個腦袋同時鳴叫起來,但是沒有辦法,倒在地上不斷的掙紮著。
萬俟景侯很自然的將吳刀插回腰間,然後彈了一下自己衣服,說:“走吧。”
萬俟流影眼睛裏露/出一絲差異和欽佩,趕緊跟上眾人。
樊陰爻的氣息有些微弱,他本身不是練家子,身/體也弱,現在腿上的傷口雖然差不多愈合了,但是始終流了很多血,而且從上麵摔下來,腦震**好像更嚴重了。
眾人急於出去,恐怕開明獸力氣太大,把繩子給崩斷了,溫白羽扶起樊陰爻,說:“能走嗎?”
樊陰爻勉強的點了點頭,說:“可以。”
他說著,萬俟流影突然走過來,說:“我背你。”
樊陰爻吃驚的看著他,說:“你的手……”
他還沒有說完,萬俟流影嘴裏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說:“別磨磨蹭蹭的。”
樊陰爻頓時惱怒了,一下躍上他的後背,嘴裏還說著:“壓死你壓死你。”
萬俟流影倒是沒感覺沉,他的左手往後背,一手托住樊陰爻,當然要托他的臀/部,樊陰爻挺翹的臀/部就在他手心裏,有點肉肉的,還挺緊實,那種感覺實在說不明白……
眾人快速的往前走去,身後的路已經被開明獸堵死了,他們是出不去了,剛才隨著開明獸的大吼聲,身後似乎還有隱約的落石聲,不知道是不是又塌方了。
眾人快速的往前走,溫白羽看著四周的壁畫,這座墓葬的級別似乎還挺高,壁畫非常精致。
溫白羽說:“嗯?治水的壁畫,這邊也是治水的壁畫,難道是大禹的墓嗎?”
溫白羽這麽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
壁畫全都是和治水相關的墓葬,而且這確實是一個天子級別的墓葬,壁畫全都是歌/功頌德的意思。
但是有/意思的是,這個墓葬除了剛才有個開明獸之外,還有一些壁畫之外,其他的什麽也沒有。
他們很快就走到了盡頭,竟然連個墓室都沒有!
溫白羽說:“這是什麽意思?”
萬俟景侯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把背包放在地上,半蹲下來開始翻找東西,從裏麵把鏟子拿出來,似乎要開始挖土。
他邊動作,邊說:“意思就是,這個墓葬是個圈套,根本是個假墓葬,應該是用來騙土夫子的疑塚。”
溫白羽驚訝的說:“疑塚?”
萬俟景侯點頭說:“剛才樊陰爻掉下來的地方,顯然是塌方的地方,應該是有土夫子發現了這裏,挖出了一條盜洞,想要倒這個鬥。”
溫白羽說:“所以很不幸是個假的?但是咱們一路也沒有看到另外的通道,難道這些土夫子原路返回了?”
萬俟景侯拿出鏟子,在旁邊勘探了幾下,一邊勘探一邊豎/起食指和中指,說:“有兩個可能性,第一個是你說的原路返回了,他們根本沒有遇到開明獸……不過也有第二種可能性,他們沒有機會原路返回,這四周也沒有他們的屍骨,因為他們的屍骨在開明獸的肚子裏
。”
溫白羽:“……”
眾人都沒話可說了,開始幫忙挖洞,這裏四周的石磚很厚,幸好沒有澆注鐵水,不然他們就玩完了。
萬俟景侯挖盜洞,懂行的過去幫忙,其他人在坐在一邊休息,樊陰爻有些虛弱,靠坐在地上,按住自己腿上的傷口。
他的褲子早就破了,能清晰的看到傷口,因為傷在大/腿的地方,褲子破的比較尷尬,但是因為樊陰爻太虛弱了,根本來不及注意這些。
他的大/腿上還留了傷疤,雖然已經差不多完全愈合了,但是因為傷的太深,還是有點淺淺的傷疤。
萬俟流影坐在他旁邊,說:“你沒事吧?”
樊陰爻雖然虛弱,但是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說:“你跟我說話呢?”
萬俟流影:“……”
萬俟流影不說話了,樊陰爻用餘光看了看他,說:“那個……謝謝你剛才救我。”
萬俟流影挑了挑眉,突然說:“隻謝這一次?還有上次在河邊呢?”
樊陰爻:“……”
樊陰爻真後悔跟他說話,萬俟流影根本不是麵癱,其實肚子裏挺悶騷的。
樊陰爻隻好硬著頭皮說:“也謝謝你。”
萬俟流影沒說話,站起來去幫忙挖盜洞了,不過唇邊倒是有些笑意。
挖盜洞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這裏距離地麵還挺深的,他們也不能垂直挖,自然也斜著挖,挖的就更是遠了。
溫白羽靠著墓牆有點困,聽著耳邊“嗤——嗤——嗤——”的挖土聲,就跟催眠一樣,溫白羽真的忍不住就睡著了。
隱約間有人拍他肩膀,溫白羽嗓子裏哼了一聲,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萬俟景侯的笑容。
萬俟景侯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讓還在睡夢中的溫白羽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眨了眨眼睛,盯著萬俟景侯的俊臉,然後“咕咚”咽了一聲唾沫,誰讓萬俟景侯太帥了呢,而且還帶著一絲笑意,看起來蘇的不行。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沒醒過來,盯著自己發呆,而且還是一副癡/漢臉,不禁有些好笑,曲起食指在他鼻梁上勾了一下,說:“醒醒了,咱們可以出去了。”
溫白羽這回是真的醒了,睜大了眼睛,說:“挖好了?”
其他人已經背上背包,陸續往盜洞裏爬了,溫白羽趕緊爬起來,也背上背包,跟著萬俟景侯往洞裏爬。
盜洞很長,這都是大家的傑作,看起來費了不少功夫,他們依次向外爬,很快就出來了。
他們下盜洞的時候是正午,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眾人都是一陣驚歎,溫白羽說:“天黑了?怪不得我這麽困。”
大家爬上來,萬俟景侯又把盜洞填上土,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還是往前走了些。
天早就黑了,大家開始紮營,把吃的拿出來熱/熱,樊陰爻身/體虛弱,已經睡下了,連東西都沒吃,大家也沒有把他叫起來,就讓他睡了,等餓了再吃。
眾人圍坐在火堆旁邊,把地圖拿出來放在地上研究,因為他們在底下走了一段路,所以不知道有沒有偏離軌道
。
溫白羽說:“咱們好像在這裏?誒,咱們是不是走了捷徑?”
他們之前停留的地方,麵前是一座山,結果現在看四周的環境,已經越過了山,看起來他們竟然因禍得福的走了捷徑。
眾人都有些興/奮,方清指著地圖說:“前麵差不多就要到了?”
溫白羽也是興/奮,說:“川西高原,我還沒上過川西的雪山。”
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川西雪山和現代是不是一樣,不過不管哪種,溫白羽都沒有去過。
西周時代的景點開發可都是野生的,並不像現代那種,他們要徒手爬雪山,沒有纜車,也沒有索道,看起來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萬俟景侯說:“大家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如果前麵真要到了,那前麵的路會很難走。川西雪山在長期冰蝕作用下,山峰多為錐形大角峰,攀爬起來很困難,周圍的峭壁也有六七十度左右。”
慕秋很是時候的問:“‘度’是什麽東西?”
溫白羽:“……”
溫白羽腦補了一下六七十度的峭壁,而且在這些險峻的雪山之中,還隱藏著血月族的遺址,說不準什麽時候會出現一些可怕的東西。
溫白羽說:“或許咱們在當地應該找個向導。”
眾人吃了東西,就匆匆去休息了,感覺之後的任務會更加艱巨。
溫白羽之前睡了一會兒,現在就睡不太熟,隱約間聽見有“簌簌簌”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樊陰爻爬起來了,把毯子掀開正往外走。
溫白羽看著他,小聲說:“你幹什麽去?”
樊陰爻指了指外麵,又指了指肚子,低聲說:“我吃點東西。”
溫白羽說:“你身/體麽事吧,要幫忙嗎?”
樊陰爻搖了搖手,輕輕走了出去。
帳篷簾子掀開一點,溫白羽感覺到一股冷風竄進來,趕緊縮了縮脖子,往萬俟景侯身邊湊了湊,現在萬俟景侯是暖洋洋的,火精和真身已經全都到位了,冬天簡直就是個大暖爐,而且是高功率的。
樊陰爻出去了很長時間,溫白羽感覺有些擔心,不過有人比他更擔心,就見萬俟流影突然翻身起來,矮身出了帳篷。
萬俟流影見樊陰爻半天不回來,還以為這走背字的人又遇到了什麽危險,結果一出帳篷,就聞到了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
樊陰爻正坐在帳篷外麵,篝火還點燃著,火上架了一個大鍋,鍋子就是那口黑漆漆的鍋,之前樊陰爻一直背著的。
樊陰爻用一個勺子在大鍋裏不斷的攪動著,那動作讓萬俟流影額頭上的青筋都開始蹦了。
那股難為的味道就從大鍋裏冒出來,特別的刺鼻。
萬俟流影從後背走過去,說:“你幹什麽呢?”
“啊!”
樊陰爻被他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才鬆了口氣,說:“你走路不出聲嗎?我還以為見鬼了。”
萬俟流影挑眉說:“我會武功,不像你步伐粗重
。”
樊陰爻重新坐下來,拿著勺子攪動鍋裏的東西,萬俟流影很想捂鼻子,但是這和他一貫的表現很不符,所以他隻能坐下來,淡定的說:“這裏是什麽?”
樊陰爻笑著說:“飯啊,吃的,你要來一碗嗎,我估計已經熟了。”
萬俟流影看著樊陰爻用勺子把鍋裏的湯水盛出來,那裏麵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似乎是肉,一條一條的,順著勺子就滑/到了碗裏。
樊陰爻對著自己的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歎的說:“大冷天的就該喝點熱的,我的手藝很不錯的。”
萬俟流影:“……”
萬俟流影看著那碗黏糊糊的東西,說:“咱們有帶肉嗎?你這碗裏是什麽?”
樊陰爻笑著說:“不是肉啊,是那個河神,你忘了嗎?就是那條特別大的魚,我切了一塊,這是一半,還有一大半留著,之後還可以吃。”
萬俟流影再淡定,也堅持不住了,一下將樊陰爻的碗打掉。
樊陰爻剛要吃“飯”,碗一下翻了,掉在地上,灑了一地,差點燙著他。
樊陰爻頓時睜大眼睛,說:“你幹什麽?”
萬俟流影說:“那種東西怎麽吃?而且裏麵還有毒液。”
樊陰爻指著地上的被切成段的“河神”,說:“它的肉多肥/美啊……”
萬俟流影已經聽不下去了,從背包裏拿出幹糧,塞在樊陰爻手裏,說:“吃這個,隻能吃這個。”
樊陰爻:“……”
樊陰爻把幹糧接過來,頗為委屈的咬在嘴裏,說:“這麽硬怎麽吃。”
萬俟流影不理他,把背包打開,果然就看見剩下的一大段“河神”肉,那段還沒有切,是半條觸/手,上麵還帶著吸盤,黏糊糊的,外表透/明,裏麵還有血管,看起來不能再惡心了。
真不知道樊陰爻是什麽時候偷偷把這種東西帶上的。
萬俟流影毫不猶豫,將河神拿出來,然後給扔了。
樊陰爻心疼的扼腕,啃了兩口幹糧餅子,實在吃不動了,然後站起來,把身上的渣子抖幹淨,轉身朝遠處走。
萬俟流影也站起來,說:“去哪裏?”
樊陰爻翻了一個白眼,無奈的說:“殿下,我去撒尿,你一起嗎?”
萬俟流影:“……”
樊陰爻轉身往遠處走,一邊走一邊心裏腹誹著萬俟流影,竟然誹/謗自己的手藝,而且還把那塊僅有的肉都給扔了。
樊陰爻可是無肉不歡的人,這下好了,一路上隻能吃餅子了,真希望他們在前麵能找到小鎮子,好好吃上一頓肉。
樊陰爻走到旁邊去解手,其實他大/腿還有些疼,走了幾步之後有些吃力,因為開明獸那一口咬的恨,幾乎是傷筋動骨了,雖然傷口愈合了,但是難免還是疼。
樊陰爻走了幾步,扶著樹有些吃力,轉頭一看,萬俟流影似乎在看著自己這邊,樊陰爻臉色一下就紅了,心想著他看著怎麽解手?
樊陰爻見他一直盯著自己,隻好再往前走幾步,找了一棵大樹擋著,繞道背麵去,這下就看不見了
。
樊陰爻覺得自己真是聰明,還沒有沾沾自喜完,突然有人從後背出現,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
樊陰爻一下撞進了一個高大的懷裏,差點撞出內傷,後背的人/體溫很高,不止捂住他的口鼻,還把他箍在懷裏,低下頭來,輕聲說:“噓——有人來了。”
樊陰爻被他吐在耳朵邊的氣息弄得差點就把持不住,他現在很急啊,不能受一點刺/激!
萬俟流影不知道什麽時候摸過來的,竟然悄無聲息,將他箍在懷裏,捂住他的口鼻,帶著樊陰爻壓低身/體。
就聽到“沙沙”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人在半夜行路,一個大嗓門說:“大哥,那姓樊的騙子到底在什麽地方?害得咱們半夜要走。”
樊陰爻一聽,竟然是那些土夫子,執著的都追到這裏來了,真是陰魂不散。
萬俟流影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乖乖窩在自己懷裏的樊陰爻,又看了一眼身後遠處的火堆,那些土夫子再往前走,恐怕就發現他們的火堆了。
萬俟流影壓低聲音,貼著樊陰爻的耳朵說:“別出聲,跟我走。”
樊陰爻狠狠點了兩下,是想掩飾自己渾身打顫,這次不是因為尿急而打顫,而是因為萬俟流影的聲音,萬俟流影貼著他耳朵說話,低沉沙啞的嗓音讓樊陰爻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春夢……
萬俟流影放開樊陰爻的口鼻,抓/住他的手腕,將人往前拽,兩個人快速的往後撤退,撤回了火堆旁邊,然後快速的把火堆撲滅。
帳篷裏的人早醒了,溫白羽見他們很久不回來,還以為又遇到了什麽,畢竟樊陰爻這八字太差了,總是走背運。
溫白羽掀開帳篷,萬俟流影立刻迎上來,說:“那些土夫子來了,正朝這邊走。”
溫白羽說:“真是陰魂不散。”
但是他們現在拆帳篷已經來不及了,萬俟景侯這個時候從帳篷裏出來,說:“我有辦法,咱們不用走。”
他說著,將吳刀卸下來,扔給溫白羽,溫白羽接住吳刀,說:“什麽辦法?”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說:“嚇唬人的辦法。”
他說著,突然快步向前走,暗淡的月光下,萬俟景侯一身黑色,襯托著他高大的身形,還有那雙大長/腿,很快就走的遠了。
眾人都不知道他說的“嚇唬人的辦法”是什麽,但是很快他們就知道了,之前萬俟景侯走出一些距離之後,突然身/體一變,一下從人形變成了巨大的燭龍。
“吼——”一聲大吼,火紅色的燭龍,鱗片像戰甲一樣,一雙巨大的火焰一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可怕的光亮,好像兩輪太陽,幾乎將夜空撕碎了。
一條巨大的燭龍滕開地上的沙土,猛地出現在眾人麵前,那些土夫子根本沒注意,突然見到一個巨大的怪物,立刻發出“啊啊啊啊”的吼聲。
有人/大喊著:“抄/家夥!抄/家夥!”
又有人喊著:“他娘的太大了,它身上還有皮,弓/弩根本射不/穿啊!怎麽辦?!”
“跑啊!怎麽辦!!快跑啊啊啊啊!!!”
溫白羽:“……”果然是嚇唬人的辦法……
那些土夫子還沒有走過來,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
不隻是土夫子,連萬俟流影也吃驚了,他從來沒見過燭龍,隻是在一些典籍上見過,那是上古的創/世之神,已經滅絕很久了。
他從沒想過自己叔父和燭龍之間有什麽關聯。
萬俟流影一時有些吃驚,旁邊的樊陰爻終於找到了翻盤的機會,拍了拍他的後背,一副前輩的口氣笑著說:“怎麽?也被嚇傻了?你要跟著我們,見識的還會更多。”
萬俟流影沒有說話,隻是瞥了一眼樊陰爻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樊陰爻被他瞥的抖了一下,趕緊把手收回來了。
萬俟景侯施施然的走回來,說:“再睡一會兒吧,天亮之前他們不會來了。”
溫白羽趕緊從背包裏掏出衣服,扔在萬俟景侯頭上,說:“穿衣服,暴/露狂!”
眾人全都回了帳篷,也沒多長時間可以睡,天亮之前都起了,把背包收拾了,然後開始趕路。
路上樊陰爻指控了萬俟流影把他的“肉”給扔了,眾人這才知道樊陰爻竟然私藏了一塊河神肉,嚇得一邊走一邊吃早飯的眾人差點吐了,感覺不能再惡心了。
溫白羽早就見識過了樊老的黑/暗料理,但是真的不知道能黑/暗成這種程度,太可怕了。
他們一早開始走,那些土夫子帶著強大的“火力”趕過來的時候,早就沒有“怪物”的影子了。
眾人走了一上午,讓他們興/奮的是,竟然真的看到了小鎮子!
一個非常小的地方,但是有人煙,已經夠讓人欣喜的了,他們已經踏入了川西平原,再往前走就該進雪山了。
在進雪山之前,他們正好在這裏添加一下補給。
小鎮子上沒有客棧這種東西,眾人隻好找了一戶人家,準備問問能不能借宿一下,順便買一些幹糧和水。
眾人都是風塵仆仆的樣子,到了門口有些躊躇,不知道應該讓誰去敲門好。
大家覺得溫白羽去不錯,因為溫白羽麵相比較溫和,看起來無害,不會把當地淳樸的人/民嚇到。
溫白羽倒是覺得讓萬俟景侯去比較好,因為萬俟景侯招桃花啊,他那張臉老少通吃,男女不忌,簡直就是法寶。
最後大家還是讓萬俟景侯去敲門了,敲了半天,估計是這小地方沒什麽人拜訪,很半天才開門的。
木門發出“吱呀——”一聲,終於打開了,來開門的是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小姑娘年紀不大,身高也不高,將將到萬俟景侯胸口。
小姑娘仰著臉,還沒問是誰,看到了萬俟景侯的臉,頓時愣住了,隨即雙頰泛紅,說:“有……有什麽事嗎?”
溫白羽:“……”果然是老少通吃吧。
萬俟景侯一看是個小孩子,盡量擺出一副“和藹”的樣子,說:“我們路過這裏,想借宿,不知道可不可以。”
小姑娘似乎被萬俟景侯的聲音迷住了,說:“我……我去問問,你稍等一會兒。”
小姑娘說著轉身跑進去了,溫白羽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捏著萬俟景侯後腰,想要掐他一把。
不過因為萬俟景侯腰上也都是肌肉,根本沒掐住,感覺硬/邦/邦的。
萬俟景侯伸手握住他的手,溫白羽說:“你這張臉就跟通行證似的
。”
萬俟景侯挑眉,笑著說:“那在你這裏呢,通行嗎?”
溫白羽笑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回話,萬俟景侯突然探頭過來,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溫白羽嚇了一大跳,與此同時小姑娘歡快的跑了出來,笑著說:“大哥/哥你們進來吧!”
小姑娘歡快的跳著,似乎並沒有發現兩個人的親/吻,熱情的引著他們進來。
溫白羽狠狠瞪了一眼萬俟景侯,然後跟著眾人進了屋子。
木門看起來挺簡陋的,但是屋子很大,可能是因為這地方土地多,但是人煙稀少的緣故。
小姑娘看著他們,說:“我家的屋子不夠多,你們兩個人一間可以嗎?”
兩個人一間並不擠,這條件已經非常好了,比他們露宿在外麵要好上一千倍。
眾人進了房間,把行李安放了一下,他們從鬥裏出來,馬車和馬匹就都丟/了。
溫白羽一下癱在床/上,說:“先休息一會兒,我實在累的不行了,一會兒咱們還要去看看能不能買到馬匹,不然這麽多行李背著上山可就累了。”
萬俟景侯站在床邊看了看,隱約能看到天際那片蒼白的白色,笑著說:“馬匹估計買不到,騾子可能有。”
他說著,把窗戶關上,以免風竄進來吹病了,然後走過來坐在床邊。
溫白羽趴在床/上,抱著被子,似乎要睡著了,萬俟景侯幫他輕輕捏著背部的肌肉,揉/著肩膀。
這些動作好像特別解乏,溫白羽舒服的都歎息了出來,說:“唉……還要問問這附近有沒有村/民可以做向導……”
萬俟景侯說:“不著急,咱們明天再出發,你先休息。”
他說著,揉/著溫白羽的肩膀,笑眯眯的說:“舒服嗎?”
溫白羽身上酸的厲害,他們走了這麽多天,幾乎沒住店,全都在野外露宿,現在躺在床榻上,還有人給捏肩膀,當然舒服了。
溫白羽鼻子裏歎息了一聲,說:“嗯……用/力點,好酸……”
萬俟景侯忍不住笑了一聲,突然低下頭來,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氣。
“啊……嘶!”溫白羽差點蹦起來,捂著脖子說:“你怎麽還咬人。”
萬俟景侯將他翻過來,壓在床/上,親了親他的嘴唇,說:“白羽剛才的聲音真好聽。”
溫白羽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說的話,頓時老臉有些發紅,可是他說的真的很正義純潔,絲毫沒有顏色的話,隻是讓他捏肩膀用/力點,並沒有別的意思!
萬俟景侯食指輕輕放在他嘴唇上,慢慢的研磨著,眯著眼睛,說:“白羽,咱們很久都沒做了。”
溫白羽眼皮直跳,說:“可是我不能……那個啥啊,我身上還有屍毒。”
萬俟景侯笑眯眯的,低下頭來,用溫柔又沙啞的嗓音,誘導的說:“乖,用腿幫我好嗎?夾/緊,對……白羽真乖。”
溫白羽已經羞恥到無/地/自/容了,他真想捂住萬俟景侯的嘴,但是聽著萬俟景侯蘇的不行的嗓音,雙手又忍不住發軟,不由自主的環住了萬俟景侯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