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揚州百越墓9
九爺的身/體顫/抖著,棺/材裏漆黑一片,他根本看不清楚,但是能感受到牧冬的體溫,他緊緊的摟著自己的腰,伸手穿過自己的頭發,輕輕的用指肚摩擦著他的發/絲。
九爺的嘴唇被狠狠的親/吻著,牧冬的動作很生澀,磕磕絆絆的,牙齒還劃傷了九爺的舌/頭,兩個人口腔裏彌漫著一股腥甜的血味兒。
牧冬粗重的喘著氣,即使這樣,也不想放開九爺,摟住他的腰,不停的親/吻著他的嘴唇,糾纏著他的舌/頭橫衝直撞,似乎是怕自己一鬆開,九爺就會反/抗起來,所以異常的凶猛。
九爺被吻的渾身無力,他身上發軟,感受著牧冬火/熱的舌/頭,雙手有些微微顫/抖,但還是慢慢攀上了牧冬的肩膀,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種舉動幾乎是在鼓勵牧冬,牧冬當下欣喜若狂,更是發狠的親/吻九爺,手上的動作也開始出格,輕輕的在九爺的脖子上揉/著,九爺此時仿佛一隻乖/巧的貓咪,緊緊勾住牧冬的脖子。
兩個人都很激動,牧冬非常興/奮,有些不知所措的摟著九爺,反複的親/吻,嘴唇都有些生疼了,還在不斷的親/吻著九爺,九爺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抗。
隻是突然按住了牧冬的手,兩個人的嘴唇還緊緊的貼在一起,九爺的聲音非常沙啞,帶著粗重的喘息,壓低聲音時候:“來了,別出聲……”
牧冬心裏猛跳好幾下,抓緊九爺的手,把他護在懷裏,點了點頭。
溫白羽躺在棺/材裏,身下都是陪/葬品,實在膈人,萬俟景侯就躺在旁邊,伸手摟住他的肩背,小白狼趴在萬俟景侯身上,小六拖著長長的五條紫黑色的鳳尾,趴在小白狼的頭上,五條鳳尾甩來甩去的,上麵還帶著小鉤子,在小白狼眼前甩來甩去。
小白狼怕小鉤子紮到自己,隻好偏著頭躲來躲去,小六似乎覺得這樣很有/意思,故意把小鉤子在他麵前晃,還“嘻嘻”笑了一聲。
溫白羽實在沒轍,他家小六別看長得漂亮,看起來很無害,但是其實是個小惡/魔,比小羽毛和蛋/蛋還像混世魔王,尤其喜歡欺負小白狼。
或許是小白狼總是呆頭呆腦,而且老是憨憨的笑,所以小六覺得很有成就感,每次欺負小白狼,隻要小六嘻嘻一笑,小白狼準保也跟著笑……
溫白羽伸手戳了戳小六,按住他的小尾巴,說:“別欺負人。”
小六撅起粉粉的小/嘴巴,大眼睛無辜的眨著,小白狼用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萬俟景侯突然說:“噓——來了。”
眾人立刻全都噤聲,溫白羽捂住口鼻,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外麵的那些血屍發現他們。
眾人一點聲音也沒有出,很快就聽到“咯咯咯”的聲音充滿了墓室,就在他們外麵,似乎距離得也很近。
“嘭!嘭!”
那些血屍進來之後,不知道在砸什麽東西,反正弄出了很大的動靜,之後是成群結隊的血屍衝進來的聲音,他們在墓室裏“咯咯咯咯咯”的大吼著。
溫白羽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那些血屍在他們周圍轉了好幾圈,然後又走開了,並沒有開棺/材,就如同九爺說的,血屍將雖然可以批量生產,但是其實反應很差,沒辦法做極為精細的動作,例如開棺/材這種動作。
所以他們才敢躲進棺/材裏避難。
那些血屍不知道在做什麽,一直弄出很大的動靜,“嘭!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似乎在砸東西?
很快“哐啷!——!!”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麽東西坍塌的聲音,萬俟景侯拉住溫白羽的手掌,四周黑/洞/洞的,萬俟景侯也不方便說話,就在他的手掌心裏寫了一個字。
門!
溫白羽突然意識到,原來那些血屍在砸門,怪不得那麽大的動靜。
那些血屍一直在砸門,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門似乎真的被砸穿了,砸穿的同時,就聽到“嗖嗖嗖——”的聲音,像是有弩/箭飛了出來,他們是身在棺/材裏,但是也能聽得清楚,周圍亂七八糟的聲音,弩/箭打在地上牆上的聲音,弩/箭射中血屍的大喊聲,還有弩/箭射中他們的棺/材的聲音。
“砰砰砰……”好幾隻□□射在棺/材上,如果不是因為棺/材非常結實,他們現在幾乎要變成篩子眼了。
外麵似乎一下安靜了不少,可能是有大批量的血屍將伏屍了,但是還有一批血屍將並沒有伏屍,他們怒吼著,然後就聽到“嗬——”的一聲,緊跟著是“哐啷……”一聲,最後是血屍將遠去的聲音。
溫白羽狐疑的想著,那是什麽聲音?剛才“嗬——”的一聲,是誰在發出驚訝的抽氣聲,難道是血屍嗎?
這怎麽可能?
萬俟景侯突然拍了拍溫白羽的手背,然後快速的坐了起來,坐起來的時候雙手一撐,猛地將頭頂上的棺/材蓋子一下頂了起來。
萬俟景侯率先躍出棺/材,小白狼也馱著小六躍出了棺/材,溫白羽被萬俟景侯從棺/材裏拉出來。
四周一片狼藉,滿地都是血屍的血,大批量的血屍被墓門裏的機/關釘在了地上,有的還沒有伏屍,但是被釘在地上根本起不來了,身/體扭/動著,嗓子裏還發出“咯咯咯咯咯”的聲音。
萬俟景侯的手按在腰間的吳刀上,猛地抽/出來,快速的在血屍的脖子上一挽,血屍當即發出“咯!”的一聲大吼,一下就不動了。
小白狼立刻把自己的爪子舉起來,舉過頭頂,捂住坐在自己腦袋上的小六的眼睛。
小六扒/開小白狼的爪子,因為小六太小了,小白狼的爪子對他來說已經非常巨大了,小六艱難的扒/開他的爪子,側頭看了看地上的血屍,似乎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
萬俟景侯把吳刀抽/出來,輕輕甩了甩上麵的汙血,轉過頭去,跨過那些伏屍的血屍,隔壁的棺/材也動了一下,牧冬把棺/材頂開,伸手摟著九爺,從他的腋下穿過去,摟著他的肩膀,把人扶了出來,說:“九爺,小心。”
九爺剛才是虛弱,現在卻是腿軟和腰軟,幾乎不能站立,被牧冬扶著還覺得腿軟站不住。
溫白羽發現九爺的臉色竟然紅/潤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其實九爺的臉色並不是紅/潤了,而是被吻的,現在臉上還燒燙著。
溫白羽趕緊去扶那兩個人,萬俟景侯去看第三口棺/材,突然低沉的說了一句:“不好。”
眾人連忙回頭去看萬俟景侯,萬俟景侯一想鎮定,能讓他說出“不好”,那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眾人順著萬俟景侯站的地方一看,第三口棺/材竟然裂開了,因為地上實在太狼藉了,他們剛才都沒有發現,藏著程沇的那口棺/材竟然裂開了!
棺/材上插著弩/箭,似乎是被弩/箭射穿了,棺/材上還有砸裂的痕跡,棺/材整個都砸壞了,暴/露/出裏麵的東西,陪/葬品灑了一地,上麵全是血。
而程沇,竟然不在棺/材裏麵!
地上有拖拽的痕跡,血跡順著拖拽的痕跡蔓延。
溫白羽嚇了一跳,說:“程沇呢!?被抓/走了?”
溫白羽想到剛才聽到“嗬——”的一聲抽氣聲,當時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原來是程沇發出來的,他竟然被血屍拽走了。
或許是□□把棺/材射穿的緣故,程沇的棺/材在他們前麵,幫他們擋掉了大部分的弩/箭,棺/材射穿了,血屍就感受到了裏麵還有人,雖然血屍不會開棺/材,但是他們會砸,把棺/材給砸漏了,然後把程沇從裏麵拽出來,拖走了。
眾人不敢停留,萬俟景侯說:“追。”
他說著,把手電打亮,然後率先往前跑,眾人跟在他後麵,萬俟景侯的手電斜下照著地麵,上麵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一路拖拽著往前走。
眾人快速的往前跑,小白狼也能嗅到血跡的味道,後來那些血跡減淡了,眾人就跟著小白狼繼續往前跑,那些血屍的動作很快,竟然拖拽著程沇飛快的往前跑。
程沇被拖拽著,後背擦在地上,他的肩膀被和腿被□□射中了,不知道上麵會不會有毒,剛才被那些血屍粗/暴的拽斷了弩/箭,疼的程沇差點暈過去,他一輩子也沒受過這樣的痛苦。
程沇捂住自己的傷口,以免血屍的毒血滴在自己的傷口上感染,他盡量捂住自己的傷口,但是被一路拖拽著,也掙紮不開,意識越來越淡薄,越來越淡薄。
程沇實在沒有力氣了,手一鬆就暈了過去。
血屍將程沇拽進了一個墓室裏,扔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程沇有些醒了過來,但是意識太混沌了,他隻能看到一個黑影站在墓室裏麵,背著身,背對著他,雖然看不見臉,那是身材很熟悉……
是他認識的人……
成群的血屍走進來,那個黑影竟然是賀祈,賀祈站在墓室裏,冷冷的說:“繼續去找其他人,這個人交給我就可以了。”
那些血屍似乎是聽賀祈的吩咐,很快就調頭衝出了墓葬,去找其他人去了。
賀祈等血屍全都走了,這才猛地轉過身來,快步走過去,蹲在程沇身邊,伸手幫他捂住腿上的傷口,弩/箭被折斷了,箭頭還卡在裏麵,程沇疼的不行,意識模模糊糊,迷糊見看到了一個人影,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顫/抖的說:“賀……賀祈……”
賀祈連忙伸出手握住了程沇的手,說:“是我,程沇,別睡,千萬別睡,我幫你處理傷口。”
程沇被碰一下都疼,更別說把箭頭挖出來了,疼得他渾身痙/攣,眼淚都流下來了,現在也不管什麽男兒有淚不輕彈了,程沇滿臉都是淚水,眼睛都腫了,眼睛裏全是血絲。
賀祈身上也沒有麻/醉藥,隻能用刀子燒紅消毒,然後把程沇腿上的箭頭挖出來。
程沇想要發出大吼的聲音,賀祈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說:“不能出聲,那些血屍很可能會回來。”
程沇全身都是汗,不停的痙/攣著,顫/抖著,帶著血絲的眼睛注視著賀祈。
賀祈幫他快速的止血,包紮上傷口,看著程沇虛弱蒼白的臉,低下頭去,狠狠的吻在他的嘴唇上,伸手摟住程沇,輕輕/吻著他的耳朵,說:“程沇,跟我走吧。”
程沇迷迷糊糊的,聽見賀祈在和他說話,走?去哪裏?
程沇迷茫的看著他,賀祈扶住他的肩膀,親/吻著程沇的額頭,說:“程沇,我喜歡你,跟我走吧,咱們這就走,我知道有船可以返程,那些血屍運過來需要船隻,我能找到他們的船,咱們走吧。”
程沇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血屍……
剛才在迷茫的時候,他看見賀祈在支配血屍。
程沇猛地睜大眼睛,一把甩掉賀祈的手,力氣非常大,帶著一股憤怒。
賀祈吃了一驚,重新抱緊程沇,說:“程沇,跟我走吧,我是真的喜歡你,我舍不得你受苦……程沇,再不走來不及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有的時候我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
賀祈看著他,低沉的嗓音說:“如果再留下來,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賀祈說著,呼吸突然粗重起來,他的眼睛開始發紅,兩隻眼睛又像玻璃球一樣,突然一瞬間失去了意識,一把掐住程沇的脖子。
程沇發出“嗬——”的一聲,突然被賀祈掐住了脖子,整個人幾乎要吊起來,賀祈站起來,掐住程沇的脖子,將人撞在墓牆上,嘴角發出獰笑。
玻璃珠一樣的眼睛仿佛是兩個正在窺伺一切的監/視器,獰笑著說:“嗬……好啊,杖頭傀儡竟然想要背叛主人,你隻是一個傀儡,配嗎?那就親手殺死他吧,享受傀儡該做的事情……”
賀祈的嘴唇不斷的張/合/著,吐露/出一些難以理解的話,程沇驚恐的張大眼睛,那種表情,那種眼神,那種話,根本不是賀祈應該有的。
賀祈雖然沒有正經,看起來痞裏痞氣的,但是並不是這樣冷酷猙獰。
賀祈的眼睛毫無焦距,無神的看著程沇,一邊掐住他的脖子,一邊曲起膝蓋,盯住程沇的大/腿,程沇的大/腿上有傷口,箭頭剛剛挖出來,傷口包紮了好沒有愈合,被賀祈狠狠一頂,持續的狠狠的碾,程沇忍不住發出了大喊的聲音。
“嗬——疼……”
程沇的身/體顫/抖著,“滴答滴答”的血順著大/腿往下/流,染紅了賀祈的膝蓋和褲子。
賀祈臉上的獰笑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毫無焦距的眼睛也變得猙獰起來,似乎在努力的掙紮,猛的一瞬間,賀祈的動作突然一頓,一下將程沇鬆開,向後跌倒,“嘭!”的一下跌在地上,然後奮力的爬起來,好像自己在和自己打架,動作和表情都異常的扭曲。
程沇順著墓牆跌在地上,短暫的失去了意識,很快又恢複了清/醒,就看見賀祈跪倒在一邊,用額頭抵著地板,不斷的掙紮著,痛苦的嘶喊著:“程沇!程沇快醒醒!快跑!我……我控/製不住自己了……”
程沇有些嚇壞了,賀祈的表情特別猙獰,眼睛瞬間失去焦距要撲過來,瞬間又停在半空,下一刻又突然拔/出靴子裏的軍刀,猛地紮向程沇。
“啊……”
程沇猛地向側麵一撲,整個人撞出去,賀祈的軍刀紮在地上,整個人哆嗦著,又衝向程沇,程沇已經爬不動了,一點也爬不動,他的大/腿一直在冒血,整個人身/體發冷。
賀祈的手掐住程沇的脖子,將人拖過來,毫不留情的抓傷他的臉和脖子。
程沇全身哆嗦著,抿著嘴唇,嗓子裏好像在哽咽,他並不是個土夫子,難免會害怕,賀祈抓/住他的脖子,就在這一刻,賀祈突然舉起握著軍刀的手,猛地往下一落。
“嚓——”的一聲。
“呲——”
軍刀落下,鮮血一下迸發出來,濺了程沇一臉,程沇瞬間有些發懵,而那鮮血並不是自己的,賀祈舉起了軍刀,竟然把軍刀紮進了自己的手背!
掐住程沇的手被軍刀紮中,就算此刻被控/製了,但是也抵不住身/體的本能,那隻手突然鬆開了,疼的在痙/攣,鮮血順著掌心往下/流,紮在手背上的軍刀隨著痙/攣一晃一晃的。
程沇嚇呆了,猛地爬起來,說:“賀祈!”
賀祈一把拽下軍刀,扔給程沇,蜷縮在地上,盡量往後靠,遠離程沇,艱難的說:“拿著防身,走……快走……”
賀祈突然笑了一下,說:“真可惜,看來我已經走不了了,但是我賺到了,我剛才親到你了……程沇,我喜歡你……走吧。”
程沇伸手撿起軍刀,那上麵血粼粼的,都是賀祈的鮮血,還熱/乎/乎的,在陰涼的墓室裏,冒著鮮血的熱氣……
賀祈突然嘶吼了一聲“走啊!”,他說著,臉色猙獰,突然躍了起來,快速的往前衝,雙眼又變得毫無焦距,衝著程沇衝過去,眼看就要抓到程沇。
“啪!”的一聲,一個石子從外麵打進來,“嗖——”的一下,就像子彈一樣飛了進來,一下將衝過來把賀祈向後打飛,“咚!”的一下撞到了墓牆。
萬俟景侯率先從墓道走進來,溫白羽也衝進來,跑過去伸手捂住程沇腿上的傷口。
程沇胡亂的搖著頭,哭得已經滿臉花了,說:“賀祈……救他,救他……他被人控/製了。”
賀祈雙眼已經沒有焦距,獰笑著看著他們,嘴裏用空洞的聲音說:“你們以為自己占了上風嗎?”
他說著,手裏突然多了一個鈴鐺,賀祈獰笑著,搖動著手裏的鈴鐺,說:“真是好啊,自己人打自己人,不費吹灰之力,都來陪/葬吧!”
鈴鐺的聲音一響,很快四周湧/出很多“咯咯咯咯咯”的血屍吼聲。
萬俟景侯抽/出腰上的吳刀,說:“後退。”
溫白羽扶著程沇後退,眼看萬俟景侯要衝出去,說:“下手別太狠。”
萬俟景侯笑了一下,說:“我有分寸。”
萬俟景侯衝過去,右手握著吳刀,左手反握著龍鱗匕/首,一長一短,長短刃交替進攻,賀祈本身就不是萬俟景侯的對手,更別提賀祈手上還沒有兵器,而且還受了傷,體力跟不上,看起來非常被動。
但是賀祈被人控/製了,他唯一的用處就是不要命,似乎是以命相搏,瘋狂的攻擊著萬俟景侯,從來不躲避萬俟景侯的攻擊。
萬俟景侯並不想要賀祈的命,出手如電,吳刀猛地打出去,刀背瞬間拍在了賀祈的脖子上。
“嗬!”
賀祈發出一聲抽氣聲,猛地一頭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萬俟景侯走過去,一下踩爛了地上的鈴鐺,把吳刀插回腰間。
溫白羽扶著程沇,程沇已經在半昏迷的狀態了,意識不太清楚,牧冬扶著九爺,九爺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墓道,說:“來了。”
他說著,就聽到“咯咯咯咯咯——”的聲音,那些血屍從上四麵八方衝過來了。
萬俟景侯快速的從背包裏拿出一條繩索,將賀祈的手腕捆在一起,以免他突然清/醒之後攻擊別人,然後將地上的賀祈扛起來,扛在肩上,看起來特別的輕/鬆。
萬俟景侯扛著賀祈,說:“走,跟我來。”
他說著從墓道衝出去,溫白羽扶著程沇,說:“能走嗎?”
程沇勉強的點了點頭,但是他腿受傷,實在走不快,溫白羽背著他,程沇的體型和他差不多,跑了幾步之後就累得滿頭大汗,看著前麵滴汗未出的萬俟景侯,溫白羽感覺自己回去之後應該去健身房鍛煉鍛煉……
眾人快速的順著墓道往前走,很快後麵的血屍就要追上來了,前麵的墓道裏突然也出現了血屍,兩麵夾擊著他們。
九爺說:“沒路了。”
他說著,推開牧冬,自己站著,雙手一抖,兩股銀絲從袖子裏退了出來,銀絲都掛著小銀鉤子。
萬俟景侯說:“這邊。”
他說著,率先進入了一個墓室,眾人也跟上去,溫白羽背著程沇跑進去,牧冬和九爺墊底。
九爺手中的銀絲突然打出,“嗖——”的一下卷中兩個血屍,血屍被甩飛起來,向後一折,壓倒了一大片血屍。
與此同時對麵的血屍也衝過來,九爺似乎有些吃力,他甩出/血屍的同時,自己也有反作用/力,似乎有些站不穩,猛地向後退了幾步。
牧冬伸手接住他,想要幫忙,但是牧冬根本不會幫忙,他連手/槍都不會用,也沒有萬俟景侯那麽好的功夫。
眼看血屍要撲過來,小白狼“嗖——”的一下衝出去,坐在小白狼頭頂上的小六突然站了起來,身後的肩胛骨猛地鑽出紫色的羽翼,羽翼像是倒刺一樣慢慢長出來,“唰——”的一聲變大,一下從小白狼的頭上躍出去。
小六紫黑色的翅膀猛地一扇,同時身/體在空中兜了一個圈,像是一團黑色的龍/卷/風,五條帶鉤刺的鳳尾猛地甩起來。
“唰唰唰——”幾聲,將那些血屍甩了出去,他的鳳尾非常尖銳,幾乎像是刀子,又帶著倒刺,一下將那些血屍卷的稀巴爛,好像絞肉的刀片,瞬間鮮血和肉屑橫飛……
小六將那些血屍甩開,巨大的翅膀輕輕扇動著,停留在半空中,黑色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散發出像萬俟景侯的眼眸一樣的光芒,仿佛是兩顆名貴的紅寶石,奪目的寶石火彩從眼睛裏流淌出來。
小六的臉上也濺上了血屍的鮮血,眾人聽到小六的呼吸似乎比剛才粗重了一些,非常有規律,白/皙的小胸/脯起伏著,嘴角有些笑容。
小六“嘻嘻”笑了一聲,伸出白/嫩/嫩的手,食指在自己的嘴唇邊抹了一下,把那些血跡蹭下來。
血屍瞬間又撲了上來,小六的眼睛瞬間爆出光芒,猛地扇動翅膀,就聽到“咯咯咯”的大吼聲,跟剛才一樣,汙血和肉屑瞬間橫飛起來。
溫白羽發現,他家小六長得雖然可愛,但是脾氣……似乎比萬俟景侯還大,而且充斥著燭龍的暴怒和嗜血,一沾到血液,似乎就要黑化……
小六的脾氣越來越暴怒,眼睛紅的要滴血,那些血屍不斷的湧過來,不斷的被小六抽飛,小六身上全是汙血,沾在他漆黑如緞子一樣的頭發上。
小白狼突然躍出去,一下躍高,白色的尾巴一卷,猛地將半空中的小六突然卷了起來,然後向後一躍,一下鑽入了墓室中。
小六的呼吸還沒有平靜下來,紅彤彤的眼睛,圓/潤的小肩膀顫/抖著,白/皙的小胸/脯快速的起伏,好像特別的亢/奮。
小白狼快速的伸出小爪子,按在小六的臉上,胡亂的給他擦了擦,看了看自己小爪子上的血汙,又在自己身上蹭了蹭,然後還手動的把小六的翅膀往回收了收,似乎是覺得小六的翅膀礙事,羽毛特別紮人。
小六看著小白狼的動作,怒氣漸漸平息了下來,“嘻嘻”一聲就笑了出來。
那些血屍忌憚小六的武力值,但是很快又要往前衝,墓室沒有門,隻有門槽,裏麵是死胡同,並沒有另外的出口。
血屍瘋狂的湧進來,數量非常大,一下墓室就混亂/了起來,那些血屍瘋狂的怒吼著,衝他們撕咬猛抓。
溫白羽架著程沇,手中的鳳骨匕/首帶著火焰,猛地將血屍逼退,大喊著:“草他娘,這麽多血屍,大甩賣嗎!”
九爺感覺越來越虛弱,他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但是聽見溫白羽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說:“溫白羽,你真有/意思。”
墓室變得擁擠起來,簡直像是混戰,就在這個時候,突聽有人說話的聲音。
“誒,我怎麽聽見你那邊有聲音啊?”
“老大,那邊似乎真的有聲音。”
“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啊?”
“看什麽看,咱們已經撈了這麽多老玩意兒了,還是找路出去才對。”
“可是老大,老六還沒找到呢。”
溫白羽聽著這些說話聲,似乎覺得特別耳熟,就在這個時候,墓室門前突然走過來幾個人。
竟然是和他們在海上衝散的屠三一夥人!
之前被水妖襲/擊,那夥人搶了救生小艇,先跑路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命也算是硬,而且還進入了墓葬。
屠三的那夥人,都背著大背包,裏麵塞得滿滿的,似乎撈了不少好東西。
他們是順著聲音過來,一過來就懵了。
一個打/手大喊著:“是粽子!!!快開/槍!開/槍!!”
另外一個人/大喊:“那是老六嗎?別開/槍,不要打傷了人!”
屠三大喊著:“操/他/媽這麽多粽子,開/槍!不開/槍就死了!!!”
“砰砰砰砰!”
開/槍的聲音不絕於耳,溫白羽幾乎要瘋了,血屍已經夠多了,屠三那夥人還跑過來搗亂,子彈飛梭著衝他們打過來,粽子沒打中,子彈就要把他們先打死了。
溫白羽大罵了一聲,托著程沇撲倒在地,躲避那些子彈。
就在這個時候,小六突然發出“嘖”的一聲,似乎覺得很不耐煩,猛地衝上天去,“呼——”的一聲展開自己的翅膀,黑色的羽翼瞬間從後背鑽了出來,猛地展開,一片片紫黑色的羽毛,在暗淡的墓室裏散發著黑珍珠一樣的光彩。
“啪!劈啪!嘩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子彈紛飛的打過來,小六的翅膀非常大,一下罩住了眾人,就聽到“劈劈啪啪”的聲音,那些子彈就像打在了防彈牆上,嘩啦嘩啦的全都掉在了地上。
小六的羽翼竟然一點兒事都沒有,連個痕跡都沒有。
小六飛在半空,用水蒙蒙的眼睛看著他們,一張精致漂亮的臉上,還帶著一絲血跡,眼睛慢慢變成紅色。
“啊啊啊啊啊!!!”
屠三首先大喊了一聲,說:“怪物!!粽子!!”
屠三大喊著,就掉頭朝墓室外麵跑去,瞬間踩到了一個東西,就聽到“哢嚓!”一聲。
萬俟景侯目光一沉,說:“機/關!”
溫白羽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出門沒看黃曆,竟然遇到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機/關一下就開啟了,就在大家反應著機/關到底是弩/箭,還是噴火,還是其他的時候,地板突然鬆動了,發出“哢嚓——”的碎裂上。
地麵開始坍塌,一塊一塊的石磚全都坍塌下去。
萬俟景侯扛著賀祈,猛地順著坍塌的石磚往前縱躍,他的反應非常快,石磚在坍塌的瞬間被他一榻,石磚飛速的下降,萬俟景侯則借著石磚下降的力氣往上躍起。
“啪!”的一聲,萬俟景侯的龍鱗匕/首瞬間差勁了石牆了,萬俟景侯扛著賀祈,兩個人就吊在半空中。
“白羽!”
萬俟景侯猛地喊了一聲。
溫白羽也瞬間反應,但是他沒有萬俟景侯那麽快的反應力,沒辦法帶著程沇踏著石磚往上跑,隻能深吸一口氣,猛地展開翅膀。
“呼——”一聲巨響,不同於小六的紫黑色翅膀,溫白羽的翅膀則是光彩照人的白羽,羽毛潔白瑩潤,絲毫沒有瑕疵。
溫白羽在半空中突然打開翅膀,保持著人形的姿態,後背展開翅膀,伸手拽住程沇。
小六的翅膀本身就打開著,在小白狼瞬間跌落下去的一刻,猛地向下一紮,瞬間拽住了小白狼的尾巴。
“阿嚏!”
小白狼猛地打了一個噴嚏,一條尾巴瞬間變成了兩條。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又跟著打了幾個噴嚏,六條尾巴全都冒出來,小六看著那六條尾巴,數都數不過來,幹脆一把全都抱著,感覺毛/茸/茸的!
小白狼頭朝下掉在半空,耳朵聳了聳,感覺還挺高……
溫白羽抓/住程沇的一瞬間,就想去抓/住九爺和牧冬,他猛地一把抓/住了九爺,但是聽到“呲啦——”一聲,九爺的袖子竟然斷了。
九爺和牧冬瞬間往下墜落!
溫白羽大喊了一聲,低頭就要紮下去撈他們,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牧冬突然發出一聲低吼,他的後背猛地冒出樹藤,真的是憑空冒出,粗/壯的樹藤像手一樣,快速的發出“嗖——”的一聲,往上卷起,一下紮進墓室的牆壁裏,牢牢的紮進去。
牧冬瞬間抱住九爺,後背的樹藤往上卷,快速的拽著兩個人向上攀爬,很快就回到了眾人身邊。
溫白羽看的目瞪口呆,牧冬的身上突然長出樹藤,大量的樹藤,就跟血髓的花藤似的,但是比花藤要粗/壯的多。
牧冬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現在顧不上這次不可思議,隻是慶幸自己抓/住了九爺,九爺也沒有摔下去。
粽子發出“咯咯咯”的大吼聲,全都順著坍塌的石磚掉落下去,下麵非常深,但是並不昏暗,非常的光亮,四周金碧輝煌。
粽子和屠三的那些人墜落下去,一瞬間,發出“啊啊啊啊啊”的慘叫/聲,眾人聽得驚心動魄,但是並不是被摔死的慘叫/聲……
可怕的是,那些掉下去的粽子和屠三的打/手,人還在半空中,突然就被射/出來的弩/箭釘住了。
溫白羽感覺遍體生寒,說:“這……這是怎麽回事?哪裏觸動了機/關?”
萬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說:“這是光感的機/關。”
溫白羽瞬間都懵了,說:“等等……光感,太先進了吧……”
萬俟景侯扛著昏迷的賀祈,一隻手抓/住龍鱗匕/首,吊在半空中,還能騰出一隻手指著下麵,說:“看見那些金屬光澤的圓片了嗎?應該是光感的機/關,四周有亮光,東西墜落下去的瞬間會產生影子,遮住光感機/關,機/關被啟動,就會發射弩/箭,在墜落的時候,人很難調整自己的平衡,連平衡都調整不了,就更別說躲避這些弩/箭了。”
溫白羽低頭往下看,感覺更是毛/骨/悚/然,趙佗墓的機/關真是太先進了,這個墓葬裏沒有一個可怕的粽子,但是卻有前端的機/關,古人的思維真是不可思議。
他們所在的墓室已經沒有了地板,和地/下的墓室相連通了,下麵的墓室非常的大,非常的深,最少有五層樓那麽高,或許更高,溫白羽實在不好目測。
墓室很空曠,牆壁的四周打磨的光滑無比,牆上先欠著各種寶石,那些寶石散發著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墓室,將墓室照的猶如白晝。
牆壁上同時鑲嵌著很多圓形的金屬片,就是萬俟景侯所說的機/關了,那些機/關一旦被遮擋,就會出發弩/箭。
整個墓室裏隻有一樣東西,是通/天柱。
柱子非常粗,要說柱子,還不如說是一株青銅神樹,比成年人合抱還要粗,上麵也布滿了金屬光澤的圓片,同樣有機/關,那些圓片不能被遮擋,否則會啟動機/關。
柱子的頂端,有一個圓盤,圓盤上刻著火焰和太陽的圖案,似乎是盛放東西,但是已經空了。
柱子的正中間位置,又有一個圓盤,巨大的圓盤上托著一個棺/材。
九爺低下頭來,臉上露/出了一些喜悅的笑容,說:“找到了……”
溫白羽說:“陰燧寶珠?在哪裏?”
九爺指著下麵的棺/材,說:“看見那個銅盤了嗎,上麵刻著的是月亮和水紋,那是陰的意思,棺/材裏應該放的就是陰燧寶珠。陰燧寶珠有聚陰的功效,可以給身/體鎮腐,一定沒錯的……之前進入墓葬的土夫子隻發現了陽燧寶珠,陽燧寶珠果然遺失了,但是也正因為這裏機/關巧妙,所以才保留住了陰燧寶珠。”
溫白羽說:“為什麽要把它放在這麽高的柱子上?”
萬俟景侯低頭往下看,說:“百越人有柱子崇拜,是源於男性的生/殖崇拜,而且這種青銅柱也並非簡單的柱子崇拜,越人善於種植,你們看柱子上還有花紋,應該是一株巨大的稻子……機/關應該不止光感一個,想要下去不容易。”
萬俟景侯都這樣說了,想必這個墓葬難度挺高。
九爺側頭看了一眼牧冬,淡淡的說:“不管多難,我一定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