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溫嬌被江流兒激的張口結舌,眼神慌亂,心中掙紮,最終欲言又止。
江流兒必須讓她開口才能了解更多真相。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麽知道你把孩子丟了的。”
“你究竟是誰?”
“繈褓裏的血書難道你忘了嗎?”
殷溫嬌通體巨顫,她眼神迷離,淚水奪眶而出。
“說得好像你是我兒子一樣。”
江流兒一怔,通體一顫,他立刻運行七十三變壓了下去。
“我,我說了我是神仙,神仙想要知道的事情,你瞞不住。”
“是嗎?”
殷溫嬌沒有再多說什麽。
她強忍著悲痛,轉過身去盡可能的語氣平靜道。
“天色不早了,你走吧。”
“可……”
“來人呢,送客人出去。”
巧花進了門躬身一禮。
“小師傅這邊請。”
江流兒隻得將心裏太多的問題壓了下去。
“我說血書她沒有否認,看來是真的,但是血書呢?”
會是天酬私藏起來了嗎?
他為何要藏起來?
思量片刻江流兒就徹底破滅了這個想法。
他不管天酬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但絕不可能害自己。
況且他一直以為我隻是個凡人,連楊戩都是他的晚輩,又怎麽會因為一個凡人隱瞞什麽血書。
出了州府,門外的領粥大隊早已結束,隻有一個衣衫邋遢的老和尚蹲在牆角。
他神色迷茫,眼珠渾濁,盯著地上的螞蟻不知在想些什麽。
“喂,老東西走了。”
看著蒼老的身影,江流兒心底一暖,他招呼一聲。
見到江流兒出來,急忙迎了上去。
“怎麽樣了。”天酬小聲的詢問。
“怎麽,你沒偷聽嗎?”
“當然沒有,這是你的私事!”天酬幾乎拍著胸脯。
“哦?這不像你風格啊。”
江流兒眯著眼做出懷疑的表情。
“哎呦你快說吧急死我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咱們先找個安全之地。”
在距離自己洞察最大範圍的一處角落裏,江流兒和天酬停留了下來。
接著江流兒沒有隱瞞,從進府開始每個細節包括自己的想法,以及殷溫嬌可能的想法都一一說了出來。
天酬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做出沉思狀。
“這麽說是那神像擋住了我的探查。”
江流兒瞪著他一撇嘴。
“你說你也被那神龕屏蔽了探查?”
天酬老臉一紅。
“是的,但我的目的絕不是偷聽,主要是觀察,以備隨時能保護你。”
“你再詳細說一下那神龕的模樣。”
“好……”
聽完江流兒的描述,天酬陷入沉思。
“這麽說殷溫嬌真的把它當南極仙翁了。”
“難道不是嗎?”江流兒疑惑道。
天酬仔細想了想並搖搖頭。
“不會是的,老壽星我太熟悉了,他的‘道’是以溫和海納百川為基礎的,斷然不會是這種詭異的氣息,但是你的描述又與那老頭一模一樣,就有些奇怪了,讓我想想。”
半晌後。
“我仔仔細細地想過了,也對照過很多氣息,這神龕絕不是真正的南極仙翁。”
“人界妖界,神界天界,佛界魔界,問道界……”
天酬嘴裏嘀咕著,突然一怔。
“這好像阿修羅界某種秘術才有的氣息!”
天酬麵色突然變得無比凝重。
對,沒錯了這就是阿修羅界的氣息。
“阿修羅界就是魔界嗎?”江流兒趕忙詢問。
“確切地說是屬於魔界,阿修羅界是魔界最重要的世界之一。”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江流兒一直以為自己從江中流浪,再到參加西遊之路,是佛祖的安排,現在看來,這阿修羅界才是根本原因。
真實原因當然不隻是因為這麽一個神龕裏的神像,肯定還有不為人知的陰謀。
且通過楊戩和阿儺迦葉都是尋找自己而來,尤其是迦葉第一次看自己時驚恐的表情看來。
他們似乎不知道自己是金蟬子轉世。
這麽說的話,如來可能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就不可能讓天酬這個不仙不神不佛的人來帶自己跑得無影無蹤了。
按照書中所記載,金蟬子因為聽經時打瞌睡被佛祖罰下人界。
還隱喻金蟬子是貪生怕死虛榮為己的家夥,偏偏因為有個好背景,取經路上鍍了層金就坐享其成的惡人,唐僧是書中莫大的嘲諷。
但是現在看來顯然情況有變,至少自己以後絕不會成為那種人。
而且他隱隱覺得如來很忌憚自己,或者很多人都想找到自己。
若金蟬子真的是那種小人,如來大可以早就和他言明一切,而其他人也安全沒必要這麽關注自己。
“金蟬子真的是因為聽如來講經時打瞌睡被貶下凡間的嗎?”
江流兒忍不住詢問。
“誰告訴你的,哪裏聽來的野史?”
天酬咧著嘴一臉無語,隨即又麵色鄭重道。
“金蟬子恐怕早就灰飛煙滅了,六道輪回諸天九界不知還有沒有這個人的轉世。”
“是啊,若我是轉世應該會有相關記憶,或者需要什麽條件激活記憶?”
“別,你最好不是金蟬子,其中緣由不可說,不然不知又要引起多少人的覬覦。”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沒有遠離這裏,遠遠地洞察著州府內的一切。
殷溫嬌自從那天爭吵之後就在供奉房間裏再也沒出來過一步。
透過丫鬟巧花每日送食物,可以確定殷溫嬌沒有什麽事情。
好幾次江流兒都忍不住要衝進去看看,都被天酬強行按住了。
這時候衝動隻會適得其反,本該的結果或許也會因衝動發生改變。
本來的真相也會讓你屏蔽,你被情緒驅使,隻會去相信你願意相信的但不是真相。
永遠不要在憤怒或者情緒高昂的時候做任何決定。
天酬的話如一盆冷水讓江流兒醍醐灌頂。
進去是會適得其反,但不代表不能“進去”。
江流兒施展七十三變,再次操縱小蜜蜂。
它們嗡嗡地去采蜜,有一隻則是飛去神龕房內,趴在窗戶沿上偷聽。
江流兒可不是讓蜜蜂回來後再聽它傳輸信息,而是直接透過蜜蜂的雙眸,看向屋內的一切。